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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靠摆摊(易楠苏伊)


有条件的人家会用牲口套着石磙,麦子通过重压从麦穗中脱落。像张家没有牲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打连枷。
家里人口多,再加上十亩地的总产量才一千多斤。晒了三日就晒得干干的。
张大伯去通知王地主,王地主带着两个儿子来了。
张希瑶看到三人时,还以为这是村里的破落户。身上的衣服比他们家的还破。
张家为了供张明礼读书,一家人省吃俭用,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这王家可倒好,衣服褴褛,那裤子破破烂烂,只到膝盖的位置。连袖子都没有,脚上穿的也是自家打的草鞋。
不过她想到收粮食,不需要穿这么好,也没有多想。
王家到打谷场称重,总产量是1424斤,地主负责交税,所以他们将税和属于他们的地租总共1068斤粮食全部要拉走,而张家就只剩下356斤小麦。
按照以往地主会把粮食拉走,但这次张家要把粮食买下来。
王地主也同意了。他们家地多,吃不了那么多粮食。既然张家肯买,那当然好。
价格就按照粮店的价。
张老头不乐意了,“王老兄,粮店收购价是两文四二,你按两文五三收,是不是太黑心了?”
王地主哼了哼,“我问你,你去粮站买是不是两文五三?”
话虽如此,但张老头提醒他,“你去粮店卖是两文四二。我现在买了,还省得你运到镇上。”
王地主却道,“你去粮店买,买价是不是两文五三?”
王地主想卖得贵些,张老头想便宜些。站在自己的立场,道理都说得通。
看着他锱铢必较的样子,张希瑶总算明白这地主为何会这么破的衣服了。见他们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总这么吵吵嚷嚷,猴年马月才能谈好。
她就主动插上一脚,“阿爷,里正家不是也有吃不完的粮食嘛。他家给的就是两文四二,你何必跟王地主死磕,伤了两家的和气。”
张老头一愣,看了眼孙女,随即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想省点力气嘛。”
他拍了下大腿,冲王地主连连道歉,“对不住。咱们别为了这点钱吵吵把火,让小辈们看了笑话。你们把粮食拉走了吧。”
王地主听他不买,有点急了,“说好了要买,你咋不买了?”
“算了算了,你不想便宜卖,我不想花贵价买。你们快把粮食拉走吧。”说着张老头就招呼两个儿子过来帮忙。
王地主见他们把粮食抬上板车,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价。”
张老头心里暗喜,给了孙女一个赞赏的眼神。
算钱的时候,1068斤是2584文56,王地主不舍得抹零,称重后,抓了两把麦子就算是多出来的钱。
张家人也是见怪不怪。
没两天里正就派人过来收税,他们家没有地,但这时候农民的税分为许多种,除了田赋,还有丁口之赋(即人头税),还有其他税目比如:明耗、暗耗、折变、和买、预借、义仓、脚钱等等;杂税有各种头子钱、科罚钱、契约钱、勘合钱等等。(1)
张家人口多,总共要交一贯459文。
也就是说他们辛辛苦苦种的十亩地收成也就只够交税。
张希瑶没想到颂朝商业如此发达,对农民的盘剥竟如此厉害。
可百姓们根本来不及感慨官府有多黑,他们得忙着种下一季粮食。
下一季种的是稻谷,让张希瑶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种稻谷方式也很先进。他们也会先育苗,然后再进行插秧。
也就是说现代粮食产量之所以高,除了种子好,还有就是化肥的作用。她这个现代人穿到古代,不是农学生,也不学生物,在种田方面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还是得做生意。
等家里的水稻全部栽种下去,张希瑶就打算卖她的臭豆腐,她找到张二伯,请他帮忙带十斤豆腐。
张二伯听到她要带这么多豆腐,惊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你确定要买这么多豆腐?”
“对!”
家里人听到她的要求也觉得她此举太冒险,张婆子就很不放心,“你做的什么吃食?也让我们尝尝啊!咱们吃了,给你参详一二,也能心中有数。”
大伯娘陆氏也觉得她太冒险了,“你身上可就一贯钱。就这么花出去,你不心疼啊?”
这没爹娘教是真的不行。
二伯娘许氏心里就想吐槽,小侄女手心握不住钱还是咋地?!居然敢这么乱花钱。
张希瑶也是没办法,因为种地太辛苦了,她急需赚钱,而她觉得十斤不多。她就是考虑到镇上百姓消费水平不行,才先做十斤试试水。而且做不完还可以放在卤水里。
她冲大家笑,“没事。我有信心。”
张婆子拿她没办法,“要是做得不好吃,到时候就把它晒成豆腐干吧。”
张希瑶除了豆腐,还要买粗盐,家里的盐已经被她用完了。人不能不吃盐。要不然干活没力气。她要的盐不是家里这种掺着杂质的盐,而是杂质稍微少点的粗盐。像现代那种专门腌制咸菜的大粒盐一斤要六十文。现代常吃的两块钱一包的细盐,在这里差不多要一百二十文,价格太贵,她现在家底不厚吃不起。
张二伯告诉她这种盐价格不便宜,一斤要十文。而他们家现在吃的最下等的盐却只要五文钱一斤,便宜一半。
张希瑶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连盐都吃不起。
张婆子让她别着急买这么贵的盐,过段时间会有私盐贩子过来,那手头的盐不仅便宜,颜色还比官盐好。到时候可以多买些。
张希瑶问具体时间,张婆子也说不好,“私盐贩子从来没有固定时间,我也拿不准。”
贩私盐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哪能轻易许下时间,让人找到规律。他们来村子贩盐从来都是神出鬼没。
张希瑶不可能一直等下去,所以她还是买了三斤盐。
除了盐,她还需要用到茱萸。这时候没有辣椒,所以她只能借着茱萸提取辣味。不过茱萸不用特地买,夏花和秋花从山上采了不少茱萸。这东西也是可以卖的,两人采好晒干就一直攒着,等多了就让张二伯拿去镇上卖。
至于其他调料,比如蒜、白酒、黑豆豉、香菇和冬笋,家里都有。

张二伯去镇上,张希瑶就开始在自家灶房准备她的调料。
用黑豆豉煮沸,冷却后加香菇、冬笋、白酒等佐料,然后放凉。
等张二伯将豆腐买回来,她就开始切成块放在锅上蒸,然后将豆腐码放整齐,用重物放在上面压紧实。压了三个时辰,再将豆腐放入卤水和早上煮的调味料中浸泡。
想要浓郁的臭香至少要浸泡十五天。可张希瑶不确定这时候的人能不能接受那么臭的,所以她只浸泡一晚上,就算完成了。
一大早,张婆子和陆氏到灶房做饭。
男人们也不可能闲下来,他们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到村子那块荒地拔草开荒。孩子们也跟着去帮忙。
张婆子就拉着张希瑶问她,“那豆腐已经泡一晚上了,天这么热,豆腐会不会放坏了?”
张希瑶正在做调料,茱萸酱、芝麻酱和蒜汁。每弄一样,张婆子心就跟着颤了颤,这么多好材料,得花多少钱。
张希瑶觉得时机可行,就打开咸菜坛子,于是一股臭味袭来,张婆子激动地拍大腿,“哎呀,你个败家丫头,这豆腐放坏了呀!我就说嘛,这豆腐怎么可能放水里泡!你还一泡就是一夜!”
陆氏正在烧火,听到这话也将脑袋凑过来,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难言臭味儿,她跟张婆子是一个想法,咋能这么糟蹋东西呢。
张婆子就要伸手进坛子里捞,看看把豆腐晒干再吃。穷苦百姓是不舍得糟蹋东西的。放坏了也得想尽办法挽救。
她刚要伸手就被张希瑶拦住,“阿奶,就是这个味儿。不是坏了。我要做的就是臭豆腐!”
张婆子眼睛一瞪,都不可置信了,“臭豆腐?!你故意把豆腐放坏?你这丫头是缺心眼吗?你放臭了,谁买!人家不会吃鲜豆腐吗?”
“阿奶,你不懂,这臭了才好吃。”张希瑶让她别动,“不信的话,我做一份给你尝尝。”
她将豆腐捞出来,里面已经发黑发青,颜色不好看。像是从锅底捞出来似的。
她捞好后,又要起锅烧油。张婆子捧着油罐不撒手,“咱家这点猪油要吃一年的。你这么糟蹋东西,我可不答应。”
不仅是她,陆氏也是满脸不赞成,还劝张希瑶,“听你奶的吧。这油金贵着呢。”
张希瑶不想跟两人掰扯,直接说自己给钱。张婆子才忍着肉疼,给她挖了一勺子。
这勺子不是汤勺,农家没有那么金贵的东西,这勺子是盛稀饭的木汤勺,一勺子下去,张婆子直接给了张希瑶后背一巴掌,嘴里实在没忍住,“早知道你这么糟蹋东西。我就不该让你阿爷给你钱。”
这丫头真的是糟蹋她老婆子的一翻好意。要是老头子知晓孙女糟蹋好东西,肯定会对阿瑶没好印象。
张希瑶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她现在只全神贯注煎她的臭豆腐。
不是她不想炸,实在是油不多。她煎了三十来个,一勺子油就没了。她就开始调味。
加入茱萸酱、芝麻酱、蒜汁、香菜、小葱和姜末,张希瑶让张婆子先尝一尝。
张婆子正生她的气呢,根本不给面子,“我可吃不起!”
张希瑶也不劝,就让陆氏尝。
陆氏是家里胃口最大的。每次吃完饭,都是陆氏把汤汤水水扒进自己碗里。可见她根本没吃饱。
这会儿张希瑶叫她,陆氏得尝啊,这么贵的吃食,不吃不是更浪费,一口咬下去,外脆内软,味道香浓,有股很特别的味道。
陆氏当即眼睛一亮,“好吃!越嚼越香!这居然挺好吃。”
张希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也夹了一块豆腐给张婆子。
张婆子见大儿媳吃得那么香,觉得她的表情太夸张了,“你是好东西吃得太少了吧?!连块臭豆腐也觉得香!”
陆氏讪讪地,她娘家很穷,从小到大没吃过饱饭,对着块发臭的豆腐吃得直流哈喇子也确实不该。
张希瑶可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只催促阿奶快尝尝。
张婆子到底不舍得糟蹋东西,那么多好东西调味,又炸又泡的,这么多东西放进去,不吃就白瞎了,她不吃谁吃。
她凑到鼻端闻了闻,油炸后的臭豆腐臭味倒是比刚刚轻了许多,她咬一口,汁水四溢,茱萸的辣,芝麻的香,蒜的辛辣,各种调料搭配到一起,让她的味蕾多了好几个层次,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居然如此好吃。
张希瑶见阿奶的表情就知道她也爱吃,于是故意凑到阿奶面前,“能卖钱吗?”
张婆子此时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脸面,她期待地问,“这东西成本多少钱?”
张希瑶就挨个给她算,豆腐十斤要40文,还要盐腌制,油炸……各种调味料七七八八加在一起,四块豆腐为一份,卖四文钱,她能赚一半。
张婆子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成本也太高了。”
“那也没办法!想要好吃,调味料必不可少。”张希瑶觉得自己还算会过日子的。像葱、蒜、芝麻、香菇、冬笋和白酒全用家里的。她已经尽量节省成本了。
张婆子看着剩下的豆腐块,“那就去卖吧。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再去。”
张希瑶欢喜应了。她还要继续准备调味料。
等中午,家里人全回来,张希瑶就把炸好的臭豆腐端上桌。
每人一块,数量不多。家里人一开始闻到臭味儿,还以为它放坏了,可是吃过之后都觉得好。当然也有不吃的。比如许氏闻不得臭味,连吃都不吃。
张婆子再次品尝,眉头皱紧,“已经有点回软,不脆了。你想卖得好吃,还得现炸才行。”
家里就有现成的炉子和砂锅,张婆子就吩咐张二伯跟着一块卖,到时候帮着背东西。
张二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家里人一开始对这臭豆腐还是很看好的,可直到张希瑶说四文钱买四块,他们就觉得这价钱太不靠谱了。
“你这也太贵了。一斤豆腐卖四文,能切十六块。你比人家贵了四倍。镇上有钱人是多,但他们也不是冤大头啊。”张大伯觉得侄女这价钱太不靠谱。
张二伯也觉得太贵了,“就像我在村里收鸡蛋。我收的价格是一文钱一个,我到城里卖一个是一文一。咱们把价格提高一点,才有人买。你翻了四倍。你想上天啊!”
“我这是独门生意。我之前在镇上看过了,没人卖这个吃食。卖贵点也不怕。”张希瑶对臭豆腐很有信心。
张家人不看好,但是豆腐已经买回来了,而且又搭了那么多好材料调味,不卖肯定不行。
于是第二天一早,张希瑶、张二伯和张婆子就跟着一块去卖。
是的,张婆子也跟过来。她实在怕孙女的臭豆腐砸手里,到时候连嫁妆都没了。
她帮不了别的,就帮着吆喝几声也成。
到了镇上,他们没去东市摆摊,因为这是小吃,张希瑶的想法还是去富人街,才有人买。
张二伯和张婆子也答应了,“你这必须得去福华街,那边富人多。咱们种地人家谁能吃得起!”
于是张希瑶就在最发达的富人街的一个角落支起了摊子,旁边也有卖各种小吃,比如蜜饯甜点、羹汤、骆驼蹄、春饼,甚至还有各种饮子。
这些饮子才是卖得最好的。天气这么热,一碗凉凉的饮子下肚,浑身上下都舒爽。
饮子需要跟冰搭配,普通百姓家里不仅没有冰解暑,他们更吃不起这些饮子。
他们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收摊位费。这边摊位费比东市的价格贵一倍,一天收十文钱。不仅如此,这边规定也多,不能挡了贵人的路,要保持干净卫生,而且只能卖小吃。
交完钱,张婆子又开始心疼了,“这么多成本花出去。也得有人买,你才能收回钱啊。”
她盼着这些过路人停下来买一份。但是事与愿违,因为他们的摊位很臭,再加上他们穿得也寒酸,路过的人很多却始终没人停下来问一问。
张二伯看到这些有钱人路过他们都躲着走,到底也是要脸面的,老脸涨得通红,连叫卖都不敢。
倒是张希瑶无所畏惧,每经过一个人,她就大方吆喝,“臭豆腐!全国独一份的臭豆腐!哪个有胆量做天下第一人?!你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一份只要四文钱。”
大概是激将法起了作用,有个书生听到她这番大言不残的话,当即就凑过来,“臭豆腐?放臭了来卖?”
“不是放臭才来卖!”张希瑶就笑道,“这是我们家的独传秘方。故意做出的风味儿。豆腐也不便宜!谁舍得放臭了?!”
大概是她的话太过实诚,书生点点头,“来!给我一份!”
张婆子见他真要买,立刻把炉子下面的塞子拔掉,开始挖猪油。
一大勺的猪油下去,这书生满意地点点头。张希瑶开始将豆腐放下沙锅里炸,“老爷,您是在这儿吃。还是拿走?”
书生有点好奇,“有何区别?”
“在这儿吃,我们就用碗给您盛,要是拿走,我们就用藕叶帮你打包!不过刚炸完的更香。”张希瑶指着背篓里的两样东西。
书生想了想,“就在这儿吃吧。”
臭豆腐在罐子中翻滚,表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空气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不同于刚刚的臭,反而带了点香,让人食指大动。
炸好后,张希瑶再撒上各种调味料,又拿了木签子递给他。
书生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咬下去鲜嫩的汁液在口腔溢开,让人欲罢不能。
书生一口一个,很快就将四个臭豆腐全部吃完,却还意犹未尽。但他到底没有再要下去,将碗递过去,赞道,“确实好吃!风味很独特。”
他付了钱,又赶时间,匆匆走了。
在书生吃臭豆腐时,还有其它人也凑过来。他们刚刚也都经过这里,闻着臭味,根本不敢尝试。听到书生评价如此之高,手头宽裕的人也想尝试。
没一会儿,不少人围过来,看着其它人吃得香,询问价钱。
得知四文钱只能买四个,有些人囊中羞涩,就不买了。也有些人觉得尝一尝也没事。
有些人能接受这个味道,吃了觉得香,有些人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绕过摊位走得远远的。
等这些人散去,张希瑶数了数,总共卖出二十份。还剩下十二份。
张二伯之前觉得卖不出去,这会儿也改了口,“有钱人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算是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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