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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戚暮山接着问:“还有谁知道?”
穆暄玑道:“我没告诉阿妮苏。”
“哦?我还以为此次出使提早半月,是有备而来的。”
“阿妮苏来看望秦姨是她自己的意愿,我出使昭国也是……”
“我知道。”戚暮山打断道,握住穆暄玑的手腕,方才没控制住掐得有些狠劲,“我是问,除了你、穆摇光和天枢夫妇,王室中还有谁知道此事?”
假使穆天权与乌芙雅不同心,尚有挽回的余地,但若事与愿违,昭溟两国便当真要再起干戈了。
穆暄玑也明白这点,却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戚暮山想他大概真的还没告诉穆天权,否则以乌芙雅的眼线,应能迅速察觉,继而不会放使团这个最大的隐患归昭。
至于穆天权身为国君,对身边近臣密谋引战的计划知晓多少,也很难说。
然而眼下再纠结穆天权的立场已毫无意义,墨石一事已经如乌芙雅所料追查到了福王头上。
瑞王在等福王分崩离析,昭帝在坐观两方操戈,乌芙雅则在等昭帝发现福王通敌后,怒而撕毁十五年前的条约。
如今势态早就失控,一切都在顺遂她的操盘。
戚暮山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明晚还有宫宴,明早我就派人送你回驿馆,你……”
穆暄玑倏地抬头:“暮山。”
戚暮山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浑然未觉穆暄玑的心绪变化,继续说:“你向萧大人了解一下宫宴的礼数章程,我明天没时间与你详说。”
“暮山……”穆暄玑声音有些干涩,与生俱来的傲骨仿佛瞬间碎裂一地。
戚暮山估计今夜难眠了,正好他也需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理清头绪,便起身离榻,拿走床头油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临到门前,戚暮山方觉身后的目光似乎不大对,回头看穆暄玑欲言又止的失落模样,想起每晚睡前都会说的那句话,于是道:“晚安,阿古拉。”

素手拨弦, 琵琶声泛起层层细碎涟漪,荡在福王府中。
日光自窗棂洒入,氤氲出古丽如玉似的侧脸。
墨如谭把玩着黄金刀, 摩挲起桌上的五色宝石, 半眯着眼看向跟前徐忠, 扬起一边眉毛:“穆少主回驿馆了?”
徐忠道:“是,属下一路跟至鸿胪寺, 亲眼看到少主下马车, 而且这一路也没有碰见侯府的那个家伙。”
琴弦陡然绷断,如石子掷入水中,但古丽却置若罔闻,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拨弄着余下三弦。
墨如谭将指间宝石嵌进刀柄凹陷,冷笑道:“看来靖安侯也等不及了。”
从南溟使团踏进万平的城门时起,他们便紧随而至, 直到被靖安侯的人撞破。侯府那位混血的月挝刺客行踪隐秘,刀过不留痕,切断了众多眼线。
墨如谭不得已, 加之侯府与瑞王府都在戒备,只好暂且将人撤去。
然而此番放人又不安插侯府护卫, 似有引蛇出洞之意。
“不过我们不着急。”墨如谭又拣出一颗宝石, 找寻着合适的凹孔, “梁方非和孙延已死,吴鸿永也被大理寺调查,陈门镖局又遭到重创, 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话是这么说,却丝毫不慌张。
徐忠见状问:“殿下可是想好对策?”
墨如谭翻动手腕,刀柄上的宝石并不适配缺口, 嘈嘈切切抖落满桌:“我能有什么好的对策呢?还不全凭南溟那位大人的指示,毕竟她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对吧,古丽?”
琵琶声乍停,古丽抬眼望向墨如谭,轻轻点了点头。
“但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墨如谭掠过她的目光,兀自继续道,“好对策虽没有,要想全身而退更是不可能了,这回,唯有一条出路。”
徐忠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道:“殿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三思啊……”
墨如谭不禁哂笑,饶有兴致地睨着徐忠:“想什么呢,皇兄当年干的事,我不会再东施效颦。如今朝中半数官员都已倒向我们,只需稍加提点,他们自然能明白要做什么。”
“可陛下现在龙体尚且安康,该怎么……”徐忠越说越小声。
墨如谭放下黄金刀,眸光微沉:“为君者止于仁,为臣者止于敬,君不仁,臣亦不敬。皇兄此生凌云峥嵘,但最是惧怕一个人。”
“莫非是……”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墨如谭眼睛一转,“趁着今晚宫宴,该与瑾言叙叙旧了。”
徐忠会意:“属下明白。”
待徐忠退下,古丽也抱琴起身:“那妾身便不多打扰殿下了。”
墨如谭颔首示意。
古丽来到房门前,恰撞见福王妃进来,似乎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她稍一福身行礼,随后远去。
福王妃回头望了眼古丽的背影,对墨如谭说:“你最近越来越放纵她了。”
墨如谭嘴角微扬,拈起一枚靛青玉珠,放在日光下端详,缓缓道:“……她是自由的鹰,金丝笼关不住她。”
养心殿。
紫檀雕螭御案之上,瑞脑金兽铜炉烧着龙涎香,升起淡淡白烟。
“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昭帝亲自斟酒,清香萦绕,是南溟特供的梅花酿清酒。
戚暮山上前接过酒盏,来到对案坐下:“臣偶然路过驿馆,想着离皇宫不远,便来看望陛下。”
昭帝抚着酒盏边缘,眼底晦涩不明:“我听萧少卿说,你在南溟时与他们少主情谊匪浅,这几日还带人留宿府邸,就连这杯酒,也是专为你这副身子特贡的。”
戚暮山面不改色道:“臣知错。”
“你有何错?”
“臣不该擅自将外使带离鸿胪寺,也不该私下会见外使。”
昭帝闻言挑眉:“明知故犯,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戚暮山垂下眼,举杯拱手:“臣不敢。”
昭帝按下戚暮山的手腕,哂道:“罢了,你我二人许久未曾对饮,这杯酒就当是你的请罪了。”
“谢陛下开恩。”戚暮山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扬起的脖颈修长白皙,脆弱得仿佛单手便能折断。
昭帝到底体谅他体弱,没再添酒,转而说道:“晏川,我近来又时常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眼前的人还是景王时,就留下了这个毛病,一到秋冬便入睡困难,怎么治也治不好,令太医们相当头疼。
“陛下为国事操劳,失眠在所难免。”戚暮山搁置酒盏,抬眼对上昭帝的视线,“陛下若是不嫌弃,臣可为陛下分忧一二。”
昭帝不语,只稍一侧身,戚暮山便会意起身,站到君王身后,按住他两边太阳穴,缓慢地揉摁着。
殿内静得一时落针可闻。
戚暮山看不见昭帝的表情,却能感到他正合眼假寐。
须臾,昭帝忽然开口:“最近常有位诀别多年的故人入梦来,许是她在扰我清梦。”
“定是陛下怀念故人了。”
“……我怀念她时,她在泉下也会想到我么?”
戚暮山沉默,不知作何回答。
“晏川,帮我一个忙。”昭帝又道。
“陛下请讲。”
“你若是得空,去趟郡主府,代我……祭拜她。”
戚暮山眉头微蹙,指尖不易察觉地一跳,垂眼落在昭帝梳得一丝不苟的后颈上,淡然道:“好。”
托罢心事,昭帝拿起酒盏浅酌一口:“还是说回你吧,你今日前来,想必不止是来拜年吧?”
“是为拜年,但也确有他事。”戚暮山顿了顿,“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臣自请出使南溟所为何事?”
昭帝凝视着酒液倒映的烛光,抬眼扫过墙上字帖,见墨迹恍若昨日,说:“记得。”
戚暮山停下动作,肃穆道:“臣现在可以启禀陛下了。”
永宁殿。
寒夜至,笙歌起。
百官落座席间,交头接耳寒暄着新年贺词。
帝后二人共赴御座,皇子亲王照例按长幼排列一侧,南溟的两位使臣则被安排在御座近旁,与皇女宫妃们一侧。
晋王有了上回的教训,没敢再多喝酒,只埋头吃菜,然而才搛了几口,便忍不住掩嘴。
一旁的端王拍了下他肩膀,问道:“笑什么呢?抖得跟筛子一样。”
晋王附耳道:“你不觉得穆少主坐那毫不违和吗?”
身后的戚暮山耳朵灵光,闻言越过两人望去。
只见青年安静地端坐在那里,冷玉锦衣勾勒出他挺拔劲瘦的身形,暖黄宫灯将那俊俏面容衬得更为明艳,晕出几分叫人森然的妖冶。
满身珠玉琳琅,却不及那双湛蓝眼眸回望过来时,甚至让周围皇女和宫妃们都黯然失色。
理论上使臣不应在女宾席,但奈何使臣里有琼华公主。
“别笑了,他都看过来了。”端王低声喝止。
不过穆暄玑只与戚暮山短暂对视一眼,便转向身侧阿妮苏:“你刚说什么?”
阿妮苏直接从慈安宫过来的,没成想一个没看住,她老哥就这么花枝招展地赴宴了,不禁道:“哥……你这样有点太招摇了吧?”
在南溟倒是无所谓,但现在毕竟是在昭国,她已经看到除了晋王外的好几个大臣投来异样的目光。
穆暄玑故作轻咳一声:“别管,我自有分寸。”
阿妮苏:“哦。”
戚暮山看那兄妹俩讲悄话,自己却听不到,也不知道穆暄玑方才瞟他一眼又躲开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今早穆暄玑不等他醒来就走了,更心神不宁了。
忽然,戚暮山本能地察觉到另一道视线,发现是对座的二皇女正盯着自己,随后见二皇女招呼来侍女耳语,那侍女便应声退离。
昭帝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同群臣敬酒贺岁,酒过三巡,韶乐再起。
小太子也举起盛着酪浆的瓷碗,略显生硬地念诵贺词。
百官笑颜感激,昭帝满脸欣慰。
太子墨容,是昭帝与贤妃的孩子,也是昭帝最宠爱的皇子,乃至越过皇后所生的皇长子被立为储君。
有道是贤妃之所以享得如此圣宠,是因为她与已故的岁安郡主有几分相似——传闻景王曾倾慕过郡主,后郡主嫁给镇北侯,他也就断了念想,不久便娶了陈家女儿过门。
戚暮山侧头遥望,望见昭帝慈爱地看着小太子,忽觉心底一阵恶寒,以袖掩嘴,闷声咳嗽起来,所幸众人都在关注太子,没人注意到他这边动静。
同在御座上的陈瑾言也有些脸色难看,但随即换上温和的笑容,顺着昭帝的话夸了几句。
太子祝完,又待其余皇子皇女们祝罢,侍膳太监开始上汤具。
给戚暮山备汤的侍膳太监摆好食案,与他迅速对视一眼,趁着放下汤碗的间隙,在碗边敲了敲。
就在这时,二皇女缓缓起身:“父皇,儿臣近来偶感风寒,方才又吃了些酒,眼下稍感倦乏,恐要扫了诸位雅兴。”
昭帝道:“无妨,宁儿若是不适,尽早回去歇息便是。”
二皇女谢过昭帝,又讲了些场面话,这才离去。
戚暮山低眼捧起汤碗,舀起一勺羹汤,凑到嘴边抿了抿,悄然将碗底的纸条藏入袖中。
昭帝接着道:“冬去春来,正值风寒频发之际,诸卿当多添衣保暖,注意身体啊。”
末了,他看向墨如谭:“说到这个,贤弟家中那位夫人可有好转?”
福王笑说:“有皇兄挂念,夫人昨日便已无碍,不过未能亲自为明慈太妃祝寿,心里怪愧疚的。”
昭帝:“太妃医者仁德,定然不会计较此事。”
“臣弟明白。”墨如谭勾唇一笑,朝席座间的秦太妃行了一礼,“但夫人原为太妃的寿宴准备了支曲,却因风寒错过,不如值此良辰再献此曲。”
“哦?”昭帝稍稍眯起眼,“她现在在何处?”
“应在殿外候了好些时长了。”
“那便传她进来吧。”
须臾,一个高挑纤细的南溟女人怀抱琵琶进殿,殿内霎时寂静。这位久居深闺的福王侧妃,竟比他们所想的更年轻妩媚,仿佛未曾老去。
古丽款步移至殿中,朝御座之上福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随后转过身:“见过太妃娘娘。”
戚暮山蹙了蹙眉,古丽的身影恰好挡住了两位使臣。
古丽做尽礼数,这才在宫人准备的凳上坐下,似乎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拨动起琴弦。
乐声并非中原的曲调,更像是关外之音,戚暮山莫名觉得曾在哪听到过。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墨如谭此举居心险恶,当着南溟使臣的面,令故国俘虏向众臣献曲,实为践踏溟国的尊严。昭帝不可能不明白这点,但还是宣古丽入殿弹奏……
事已至此,既无挽回的余地,戚暮山只能寄希望于两位王储能沉得住气了。
他在袖中展开密信,快速扫过一眼,便丢进食案火炉里。
很快,一曲奏罢,昭帝微微点头,不咸不淡道:“倒是雅乐。”
秦太妃欣慰一笑:“虽是没听过的曲子,但好孩子有心了。”
戚暮山正琢磨着等古丽退下就找机会出去,忽听墨如谭略带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夫人弹的是南溟民间传唱的歌谣,故而太妃没有听过,不过,公主应当熟悉。”
阿妮苏不作声,冷冷盯着墨如谭。
墨如谭笑意更深:“皇妹,你觉得兄嫂准备的这首曲子如何呢?”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一凝。
让听故人弹旧音,已是挑衅,加之这一问,更是下马威。
墨如谭的目的应当只是纯粹恶意,倘若阿妮苏沉不住气动了怒,有失南溟风度,但若隐忍不发,又失南溟颜面。
思及此,戚暮山望向御座上的帝后二人,昭帝仍状似旁观,似乎不打算制止福王,而陈瑾言则置身事外地捧着暖炉暖手。
戚暮山于是收回视线,看回食案火炉,透过铜铁缝隙,里头的火苗正窜得旺盛。
阿妮苏:“我……”
她刚出声,忽被旁边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小妹不习乐理,勉强点评有失偏颇。”
但墨如谭没打算就此作罢,视线一偏,落在穆暄玑身上,笑道:“穆少主这是何意?本王只是想问问琼华皇妹喜不喜欢,毕竟夫人为此日夜练习,看得本王都有些心疼。”
穆暄玑淡淡地说:“曲是好曲,但也仅此而已。”
“前朝的礼司教坊大臣,在少主这只配个‘仅此而已’么?”
“殿下误会了,我溟教坊的礼乐向来悦神不悦人,古丽大人值此奏乐,于我们而言,仅此而已。”
古丽瞳孔一缩,缓缓抬眼望向穆暄玑。
墨如谭面色微凝:“少主这是诚心要与本王较劲了?”
穆暄玑眨了眨平素澄净无辜的眼睛,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反倒轻笑了一声:“是我在较劲,还是殿下心虚了?”
火炉越烧越旺,像随时要烧穿食案。
就在这时,御座之上的人终于清嗓道:“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

昭帝发话, 顿时将穆暄玑与墨如谭的势头压了下去。
“夫人献予明慈太妃的曲子,你俩倒争论上了,都给朕适可而止点, 明白了么?”
墨如谭当即从善如流地拱手道:“臣弟明白。”
昭帝到底还是向着福王的, 穆暄玑只得作罢:“外臣明白。”
正当众人以为能松下这口气时, 昭帝却并没有令古丽退下的意思,他转而看向阿妮苏, 露出慈爱的笑容:“琼华, 你说说看,喜欢么?”
没了穆暄玑出面,这回阿妮苏无处可躲了,她转头望向古丽,见古丽也在注视着她。然后,她的视线越过古丽, 与戚暮山交换一道眼神。
身后试图救场的秦太妃刚唤了声“陛下”,少女便开口:“一曲不够,还请兄嫂为我多弹奏几曲。”
昭帝意外, 沉吟一声道:“的确是有些意犹未尽。”
阿妮苏接着毫不客气道:“皇兄,我说的是, 要兄嫂再为了我弹奏几曲。”
昭帝迅速反应过来:“琼华的意思是?”
“待宫宴过后, 我想带兄嫂回驿馆听曲, 明日一早再送回王府。”阿妮苏说着,冲墨如谭微微一笑,“王兄这么大度, 一定不介意嫂嫂在我这留宿一晚吧?”
轮到墨如谭沉默了。
秦太妃适时补充道:“陛下,阿芸与那孩子姑嫂一场,阿芸既然想和姐妹说些话, 就让她俩聚聚吧。”
“那便依太妃所言。”昭帝侧目,“稍后送福王侧妃去驿馆。”
墨如谭看了古丽一眼,悻悻应是。
古丽抱着琵琶跪谢完君恩,正欲退下,忽听阿妮苏拦道:“慢着,嫂嫂要去哪?”
古丽福身道:“宴席尚未结束,臣妾要退到殿外等候。”
“外面多冷啊,你就在这和我们一起用膳,一起回去。”阿妮苏指了指原先是二皇女的席位,“正好望宁抱恙,还是皇兄想留着望宁的座,另添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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