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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戚暮山转头想问穆暄玑要不要再去灯会,但话到嘴边,看着穆暄玑,又觉得心头热热的,只顾着笑,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穆暄玑问:“回去吗?”
戚暮山点了点头,克制而亲昵地挨着他的肩膀,将所有心绪藏在衣袖下的手心里。
江宴池正搓着手取暖,忽地瞧见不远处来了人,刚要挥手,在看到戚暮山旁边随行的人后,笑容一滞。
“你……你……”江宴池指着穆暄玑,相当震惊,“你什么时候……”
穆暄玑摘下面具,对江宴池礼节性地笑了笑:“昨天刚到。”
江宴池看向戚暮山,弱弱地问了句:“公子,要送人吗?”
戚暮山颔首:“送。”
江宴池从震惊中缓过来,心领神会,甚至没问戚暮山是送人回侯府,还是去驿馆,就驾着马车缓缓驶离了街头,隐入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不远处,男人目送侯府马车远去,而后回身来到宫车旁,叩了叩车窗,车帘随即被半掀起,帘后只露出下半张脸。
徐忠拱手道:“殿下,靖安侯一直跟着那少主,现在还把人带走了。”
“戚侯爷与穆少主……”墨如谭把玩着檀木佛珠,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有意思,本王还想留着他的。”
徐忠:“需要属下跟上去么?”
“罢了,靖安侯既然要护,就让他护着,反正……”墨如谭倏地攥紧佛珠,冷笑道,“从南溟来的,可不止他一个少主。”
暖炉烘得马车内升起阵阵暖意,戚暮山刚解开裘衣系带,正欲脱下,忽被穆暄玑按住手。
“刚吹了冷风,先别脱。”穆暄玑把戚暮山两只手都拉过来,搁在自己腿上,揉搓着生热。
戚暮山靠近了些坐着,问:“你冷不冷?”
穆暄玑侧过头,抿唇浅笑,摇了摇头:“不冷。”
戚暮山抽出一只手撩起他肩膀垂落的发丝,放到身后,接着不轻不重捏了把那冻得通红的耳朵:“这还不冷?”
穆暄玑握住耳朵上的手,挪到脸颊边,歪头枕在戚暮山手心里,重复道:“不冷。”
戚暮山凝望着穆暄玑,从他眼底望见自己含笑的面容。穆暄玑将脸挨近他,低着声问:“你那时要和我说什么?”
“我……”戚暮山想起先前被打断的话语,现在稍冷静过后,不禁有些害臊,避开穆暄玑的目光,几度开口,嘴唇无声地翕动。
穆暄玑几乎要贴在他脸上了,终于在半晌后,听见一声细若蚊吟的“我好想你”。
话音甫落,戚暮山被穆暄玑抱了个满怀,控制不住向后仰去。
在撞上车厢板壁前,穆暄玑抬手挡在戚暮山后脑上,撞出闷响,但穆暄玑浑然不觉指背疼痛,只听见心鼓声震天,胸口滚烫得厉害,像是要将人融化进怀里。
“我也好想你。”
戚暮山回手拥住穆暄玑的后背,用力环住。
穆暄玑像是头受伤的幼兽,趴在戚裘衣的毛领里,肩膀轻轻颤着。
“疼吗?”戚暮山柔声问。
穆暄玑收紧手臂,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疼。”
戚暮山失笑,顺着外衣的绒毛,一下一下安抚着:“疼就再抱会儿。”

戚家家变后, 镇北侯府废置多年。
直至新帝登基,将原镇北侯府稍加改制,才翻新成现在的靖安侯府。重建的新府抹去了许多旧时痕迹, 也抹去了旧人的踪迹。
穆暄玑绕过萧墙时, 不由驻足。
戚暮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望向空荡荡的墙角:“怎么了?”
穆暄玑说:“我记得以前这里种着梅树。”
“移到内院去了。”戚暮山笑道,揽过他的肩膀, “走, 带你去看。”
戚暮山拉着他迈过门槛,走进内院。
玄青点着灯守在游廊下,老远便瞧见两道身影,于是回头喊道:“公子带客回来了!”
听闻有客,家仆们纷纷探头,侯府鲜少接待外客, 更不用说由侯爷亲自领进门。但幽微灯火中,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能看到一双若隐若现的灰蓝眼眸。
“喏, 就是这棵。”戚暮山走到书房前的梅树下,抚去枝桠瑞雪。
三天前枝头还多是花苞, 眼下已然争相绽放。
这棵梅树是老侯爷在岁安郡主怀有身孕时亲手种下的, 如今已有二十三年。
“侯府被查抄后的那几年, 听说院内杂草丛生、花木凋零,唯有墙角的梅树仍傲然挺立,年年于凛冬中盛开。”戚暮山轻轻压下一杆枝桠, 凑到鼻尖,“但有天夜里它突然倒了,大概是因为土松了吧。大家都说换一棵新树好了, 可我怎么舍得?”
穆暄玑听见他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掺着些许苦涩。
戚暮山继续说:“那么多年都能独自挺过来,哪会说倒就倒?所以我叫人把它搬到这里来,换了新土,果不其然,长得一年比一年好。”
他松手,枝桠回弹,抖落几片白雪,飘在脸上。
穆暄玑伸出手,帮戚暮山捋了捋额前碎发,说:“你也会一年比一年好的。”
戚暮山盯着穆暄玑眸光明快的眼睛,终是将太医曾言的那句“恐怕熬不过年关”咽了回去。
长廊下,董向笛拄着拐蹒跚走来:“山儿,府上来客人了?”
戚暮山立刻上前搀着董向笛下台阶:“是,这位是……”
他尚未说完,董向笛甫对上了穆暄玑的视线,忽然惊道:“你是……穆九?!”
穆暄玑闻言一怔,错愕地点了点头:“是我,董叔。”
董向笛用力点着拐杖,尽其所能加快步子赶到穆暄玑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你吗?”
穆暄玑笑了起来:“董叔,真的是我。”
董向笛眼底泛着微光,搭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都长这么大了啊……山儿啊,他真是阿九啊?”
戚暮山失笑:“是,真的是。”
穆暄玑比董向笛高出了半个头多,稍一弯腰,便扑在他身上:“董叔,暮山哥不会骗你的。”
“哎哟,哎哟……”董向笛咯咯笑着,拍着他的后背,“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把厢房收拾一下了。”
戚暮山轻咳:“叔儿,阿九现在是南溟的使臣。”
董向笛:“是使臣也得有地方睡觉啊。”
戚暮山:“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暄玑明白他的意思,直起身,乖巧道:“那今夜我可以留在暮山哥的房内吗?”
董向笛茅塞顿开,可又面露难色:“你山儿哥房里只有一张床,得打地铺了,但是让你睡地板太委屈,山儿的身子又不能睡地上……”
戚暮山赶紧打断道:“叔!这你就别操心啦,我会安排好的。玄青!快来给你董叔点灯。”
玄青听令忙不迭小跑过来。
穆暄玑同少年对视一眼,随口问:“怎么不见闻非?”
“您认识闻非?”玄青微讶,下意识道,“他回殿下那……唔!”
戚暮山迅速捂住玄青的嘴,但还是晚了,他缓缓抬眼,看到穆暄玑收敛笑意的表情。
“公子,地铺铺好了。”
江宴池叩了叩书房房门,望着坐榻上的两人刹为不解,他就去个马厩停车的功夫,这两人怎么就从拉拉扯扯的变成相顾无言了?
难道是因为他在这?
江宴池心里百般猜测,终在戚暮山的摆手示意下退了出去,顺便关好房门。
门一关,穆暄玑拿起和田玉扇细细端详,半晌才开口:“……这也是瑞王要你调查的?”
戚暮山绞着手指:“不是,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东西出现在那太过可疑。”
穆暄玑又沉吟片刻,说:“我那会儿察觉有人在跟踪,本以为有你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们还是动手了,想来是福王派来的。”
“何以见得?”
“使团回昭后,我们又从海勒德口中套出了新的线索,得知你们的福王也参与此事,目的在于搅乱溟国,而你之所以调查兴运镖局是瑞王的指示,那么,他们叔侄俩必然容不下彼此。”
穆暄玑摩挲扇柄的刻字,稍眯起眼:“我刚到万平就听到一些流言,传闻说那瑞王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但如今看来,所谓的流连风月场所,也只是为了避其锋芒吧?”
他说得一句不差,戚暮山无以指正:“是。”
穆暄玑顿住指尖,问:“为什么?”
戚暮山反问:“你觉得呢?”
穆暄玑心中只有一个猜测,见戚暮山这般反应,便知他心中所想即是答案,不禁抽了口气,愠道:“那你又何必趟这浑水?”
戚暮山微叹:“我若是不查兴运镖局,永远都不会离开昭国。”
这句话噎住了穆暄玑,刚翻涌上来的气血顿时退去。
戚暮山拿走他手里的玉扇,搁在案几上:“此外,我也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穆暄玑:“是什么?”
戚暮山似乎纠结了许久,才缓缓启齿:“你还记得祈天大典那晚,我说过的话吗?我说景王一登基,便迅速平反了戚家旧案,还戚家清白。”
穆暄玑快速回忆一番,而后道:“记得。”
戚暮山垂下眼:“冤案算是平反了,不过结案卷宗上有一处纰漏,那位被前太子收买并潜入侯府藏罪证的小厮,早在戚家事发的前两年,就因得罪了官家被当街打死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嘴角轻轻弯起:”可就是这么个无名之辈,却令陛下严令反对再启卷宗。”
穆暄玑听罢惊疑道:“所以,你是怀疑……”
他没再说下去,戚暮山接着道:“当年景王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宫变弑兄,弑的正是瑞王的父亲,也就是前太子,至于那个早逝的小厮,其实是瑞王妃的长兄。不管陛下出于什么目的,瑞王本活不到现在……我也是。所幸陛下想做一名仁主,只是那点仁义不知还能维系多久。”
戚暮山凝视着穆暄玑衣摆上的金色暗纹,伸手抚摸:“这还只是表面看到的,万平底下的水更深,所以我瞒你,是怕你被卷进来。”
穆暄玑低眼,握住戚暮山的手指,止住他接下去的动作:“你怕我卷入其中,那难道我就不怕了么?你忘了在南溟的时候,在拉赫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
“暮山,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穆暄玑捧起戚暮山的脸,直视着他略显局促的双眸,“现在,你还怕么?”
戚暮山被他带着稍微倾身,一时无言,看那纤长睫羽下扑闪着的天青石,中间一点墨色,像冬林清泉,像万平初雪时落在手心的第一片雪。
过了须臾,戚暮山才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周身都坠入檀木香的裹挟里,逐渐垂落视线,缓缓阖上眼。
戚暮山侧卧在床,枕着手臂,同地上保持着同样姿势但不同方向的穆暄玑彼此对视着。
上回两人这么床榻地铺地共眠已然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但戚暮山却觉得这一切仍恍若昨日。
床头油灯照出微弱烛火,晕染在穆暄玑脸上,氤氲起一片薄雾。
“不回驿馆没事吗?”戚暮山心不在焉地问。
穆暄玑兀自绕着披散的卷发,说:“你在南溟不待驿馆没事的话,我们也没事。”
戚暮山一字一顿道:“你们?”
“阿妮苏今晚在西市逛灯会,本来还想带你去见她的。”穆暄玑沉吟一声,“我们原想着今天早朝上见你,结果听闻你这几日都告假了。”
戚暮山把被褥往上扯了扯:“冬天了,玄霜蛊近来又躁动了。”
“姨母给的药草还剩多少?”
“还够一个多月的疗程吧。”
穆暄玑扬起一边眉毛:“不应该啊,你减药量了?”
戚暮山心虚道:“前阵子我与福王、大理寺少卿一起去林州调查兴运镖局的后续,结果连带着林州知府一道查处,而且那段时日林州的百姓还被粮商欺压,许多事要处理。”
穆暄玑明白他这是忙得顾不上自己身体了,遂问:“后续如何?”
戚暮山道:“前林州知府孟道成与陈术官商勾结,又串通林州其他几个商贾家走私销赃,按照昭国律法贬黜流放,那些商人也依律赔款入狱。”
穆暄玑道:“墨石呢?”
戚暮山摇头道:“除了一名已故的织女曾在江南织造坊做工外,并未查到其他线索。”
“那怎么办?”
“只能等机会再去趟林州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若是在南溟,黑骑可以来去自如,但眼下在昭国,未经昭帝准许,京官不得随意离京,更别说是使臣。
半晌,戚暮山翻身躺卧:“算了,先睡吧。”
穆暄玑自觉爬起来去吹灯,房内霎时陷入昏暗,唯有纸窗外投落一潭月光。
戚暮山听见布料摩挲声,而后便静得落针可闻,但他知道穆暄玑没有睡,他也没有。
“明天上朝吗?”穆暄玑忽然小声问。
“告假了。”
“哦,那我带阿妮苏来侯府玩吧。”
“行啊。”
然后又不说话了。
戚暮山侧过头,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他试探性地问:“地上冷么?”
“不冷。”
“睡得惯么?”
“睡得惯。”
“要上来吗?”
“……”
戚暮山问完意识到这话不对,脸颊被被褥捂得正热,随后便翻了个身,面壁噤声。
接着他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于是仍面朝墙壁,往里挪了些身子,给穆暄玑让出位置。
穆暄玑直接躺了下来,伸手圈住瘦窄的腰,隔着层被褥紧贴戚暮山的后背,
温热的鼻息吐在后颈上,挠得戚暮山有些发痒。他发现穆暄玑压着被子,试着扯动,但没扯动,问:“怎么不进来?”
穆暄玑支支吾吾起来。
戚暮山又一使劲,终于将穆暄玑身下的被子给拽出来,翻回身,给他盖上:“屋里暖和睡觉也得盖被子。”
穆暄玑含混不清地应声,一钻进被窝却立刻背过身去,戚暮山正疑惑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便凑过去从背后抱他,手刚搭在腰上,就被穆暄玑捉住,顿时反应过来。
戚暮山自己久病不怎么往那方面想,但忘了对方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不用说分别了数月,此刻又挤在一张床上了。
穆暄玑窘迫地挪开戚暮山的手,低哑道:“睡觉。”
不过,戚暮山虽然病久了人也变得有些寡淡,但还不至于毫无那方面的念头,闻言不依不饶地缠住穆暄玑的侧腰,意味明确道:“你这样子,怎么睡得着?”
穆暄玑到底才二十出头,即使平日里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真到上阵的时候,完全经不住撩拨。
他太想戚暮山了,御街上擦肩而过时,他就恨不得去把人抓住。
偏生这个心心念念的家伙还在他耳边轻语呢喃:“阿古拉……”
屋外雪声复又落下,与梅香交织、纠缠。

乌檐覆雪,家仆们在檐下扫雪,扬起阵阵花白柳絮。
戚暮山难得赖了会儿床, 悄然翻身看向昨晚的“罪魁祸首”, 正呼吸均匀地睡着, 这人闭眼时睫毛显得更长了,像黑色的蝶翅, 歇息在清俊的面颊上。
分明是习武之人, 穆暄玑却没有武人的粗豪气。
戚暮山伸手触及散在枕头上的卷曲发丝,捻起一缕,夹在指间轻轻摩挲着,而后挑起两缕自己的头发,学着穆暄玑的手法打起辫子。
编到末了,他才觉出不对, 抬起眼,发现穆暄玑不知何时醒来,一双蓝眸含着淡淡笑意, 捧过他的手,侧头啄着手背上凸起的指骨。
穆暄玑把垂落在戚暮山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忽而没头没尾道:“你太瘦了。”
戚暮山被玄霜蛊摧折了身体, 刚到南溟时就瘦, 后来又跟着黑骑四处奔忙,待到海勒德案结束,好不容易在穆暄玑的照料下身上多了几两肉, 现在一回万平又比那会儿还瘦了。
穆暄玑的手从耳垂滑过脖颈,最后落在戚暮山的肩头,隔着寝衣甚至能摸着骨头。
他又道:“你这样怎么能辅佐瑞王?”
戚暮山却说:“瑞王既有此意向, 自然不乏贤才志士。更何况眼下也不需要瑞王出面,只稍等福王扯掉他那伪善的皮囊,朝中局势便会瞬息万变。”
太子尚且年幼,福王倘与瑞王相争,必争摄政之位。
福王因掌管国库深得昭帝信赖,在朝中势头显露,可瑞王至今偃旗息鼓,若非他太沉得住气,便是身边势力尚不成气候。
不过墨如谭虽苦心经营良久,但也正因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
穆暄玑心下了然,又捏了捏戚暮山的耳垂,原先穿过耳眼的地方已然闭合:“我送你的耳珰呢?”
戚暮山低低道:“收起来了,被人说学姑娘家的,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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