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孙延的死尚且存疑,不过能肯定的是,其背后必牵涉官家。
阿妮苏虽有习武,但只是在演武场上习练,还没经历过真刀真剑的血肉横飞,倘若被做局孤身入陷,后果不堪设想。
穆暄玑一番权衡,遂朝阿妮苏摊开手说:“你暮山哥说得对,我们再想办法。”
阿妮苏只好乖乖将玉扇还给穆暄玑,撇了撇嘴,心道老哥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戚暮山打量着玉扇,忽而说:“其实也未必要藏着掖着,他们既然想要扇子,那我们倒不如直接拿出来,引他们现身。”
穆暄玑:“怎么做?”
戚暮山:“过几日,正好是花鼓巷的花魁宴,我派人先放出消息要将此玉扇赠予罗青青,引诱他们赴宴,届时人多眼杂,他们跑不得。”
穆暄玑扬起一边眉毛:“花鼓巷?”
戚暮山回想在瓦隆似乎没见过这种场所,连百戏楼都是正经地方,于是解释道:“那是万平的歌楼,我刚说的罗青青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姑娘,深受名门贵胄青睐,她的花魁宴,应会有许多宾客到场。”
穆暄玑没有吭声,在桌上转着玉扇。
戚暮山又轻咳道:“另外,她还是瑞王的线人,换句话说,整个花鼓巷都是瑞王的眼线。那里鱼龙混杂,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稍加引导,什么杂事秘辛就都抖出来了。”
穆暄玑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桌下膝盖忽然抵在戚暮山腿上。
随后阿妮苏略显忧虑地问:“可他们真的敢公然和靖安侯抢东西吗?”
“东西还在我手头,他们定然不敢。”戚暮山被玉扇与木桌的刮擦声吵得有些刺耳,伸手攥住穆暄玑的手腕,止住他继续转扇,眸光轻动,“他们要等时机,我们,也得等。”
穆暄玑指尖停留在扇柄与扇面的交合处,金箔镶嵌缠绕,在斜阳余晖下荡开耀异金光。他说:“届时我和你一起去。”
戚暮山:“你这模样太惹眼了,而且若被人知道你去了那种地方,会说三道四的。”
穆暄玑:“他们爱说就说,我不在乎。”
“可我……”戚暮山嘴唇半张,又霎时止住话语,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改口道,“花念。”
一道身影从屋檐轻盈落下,跨过窗槛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戚暮山:“你带公主去廊下煮点姜茶,暖暖身子,再给黑骑、禁军送些。”
花念:“是。”
阿妮苏奇道:“咦,可我不冷啊?”
花念深远道:“公主,请吧。”
阿妮苏看了眼戚暮山,又看向自家兄长,最后不知想到什么,豁然开朗般点了点头,与花念出了房门。
房门甫一阖上,戚暮山低下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穆暄玑的膝盖,低声道:“别蹭了,还没蹭够吗?”
穆暄玑直言不讳:“不够。”
戚暮山想起先前在王宫宴厅的桌底下发生的事,注视着穆暄玑得逞的笑眼,不由扬起嘴角,伸手探向他腰间系带,但不作声。
相视须臾,穆暄玑忍不住倾身凑近:“嗯?怎么不说话……呃!”
他话音未落,倏地弓起背倒在戚暮山身上。
戚暮山松开掐住穆暄玑腰侧的手,立刻接住他,顺势向后仰去靠住椅背,毫不留情揭穿道:“喂,我还没使劲呢。”
终能本性毕露的穆暄玑趁机埋进他衣襟里,仰起脸,直直盯着戚暮山,眨眨眼睛道:“真的不要我跟过去吗?”
戚暮山失笑,抚了抚穆暄玑在他身上蹭乱的头发:“你是使臣,护你周全是我分内之事。”
这话穆暄玑曾对他说过,现在换到从戚暮山口中说出,倒多了些别的意味。
戚暮山接着道:“而且很多人以为我与瑞王寻欢作乐,届时只要我与瑞王共同赴宴,才不会惹人生疑。”
“这么说,你是那里的常客了?”
“常客谈不上,瑞王为了避嫌经常邀我在那碰面,久而久之民间就传出一些流言了。”
穆暄玑偏过脸,靠着戚暮山的颈窝,幽幽道:“哦,我还以为因为瑞王,你才不回我的信呢。”
戚暮山正嗅着他发顶的雪水味,猝不及防被翻了这笔旧账,好不容易升起的些许旖旎氛围一下子褪了个干干净净,这回戚暮山更加心虚了:“我……出发去林州前,不还是回过信?”
“就一封。”
“……哎呀,你寄的信都往万平送,我那会儿远在林州,想回也回不了呀。”
“那你非要等我寄信了才肯写信给我吗?”
穆暄玑记着这事从瓦隆记到了万平,决心不能总惯着戚暮山,药浴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反正姨母又重新改良了药方。然而这件事上,但凡戚暮山再狡辩一句,他就即刻带着阿妮苏打道回驿馆。
穆少主相信自己能做到铁石心肠,下一刻,却听戚暮山短暂犹疑后,缓缓说道:“……千言万语,写不清楚。”
……失算了。
“你写的每封信我都仔细读过,王宫的葡萄园结果了、糕点铺家的女儿入宫做御厨了、阿妮苏趁你午睡悄悄给你打辫子,但其实你当时醒着……”
戚暮山认真说着,穆暄玑认真听着。末了,他牵起穆暄玑的手,摩挲着虎口新添的疤痕:“除了兴运镖局的事外,你只报喜,不报忧。”
穆暄玑靥足地闻着衣襟上的清淡药香,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写好信了,只是还没寄出去,你便来了。”戚暮山回头指道,“就放在这书架上,和你的信在一块。”
穆暄玑便从戚暮山身上爬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封信,却不起身,反倒趴了回去,伸手钻进厚实的外衣,搂住戚暮山瘦削的腰身。
戚暮山轻笑:“不生气啦?”
“我还没检查你写了什么呢。”
“那我去拿给你看?”
“不行,我要带回去检查。”穆暄玑顿了顿,又加重手中力道,“不过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允许你再抱会儿。”
到底是谁想抱谁啊?戚暮山失笑,搂紧了穆暄玑。
两颗心脏隔着胸膛来回激荡,分不清是谁的震颤更剧烈,将寒冬冷意都揉进了温暖的气息中。

雪落万平, 如粉、如沙,旋风忽来,悄然无声地素裹瓦砾。
星眠月影, 平河之上游弋着十数艘花船, 若莲灯般轻轻荡漾, 与粼粼波光交相辉映。
人们挤在河岸边遥望,众船围绕的中心, 是座湖心台。忽听一声碎玉响, 琴师奏乐,舞女翩然,衣袖翻飞若水纹,霓裳飘逸如游龙。
手边的油灯似要燃尽,戚暮山拿着公文端详,对窗外歌舞升平的盛景置若罔闻。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 取走了油灯,又换上新的,照得比方才更亮了些。
戚暮山头也不抬, 只用余光瞥着那人。
“离青青上台还有一会儿,你就这么消磨时间?”墨卿道。
戚暮山淡然道:“我赋闲久了, 等着哪天能被复用呢。”
墨卿按住公文一角, 压在桌上, 使得戚暮山抬眼望过来:“本王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买下了离舞台最近、最大的花船,你倒好, 暴殄天物。”
戚暮山与他相视一笑,客套地拱手行礼道:“那微臣谢过殿下了。”
“得了得了,看你的吧。”墨卿松手, 颇有恨烂泥扶不上墙状。
须臾,乐音逐渐清越,台上又换了新的舞女。
墨卿收回视线,眼底染着寂然月光,说道:“你想查的那个人,叫梁方非。”
戚暮山听船舱外没了动静,这才放下公文,以袖掩嘴微微咳着。
墨卿见状准备去关他身旁的窗棂,却被戚暮山止住:“殿下,继续说吧。”
墨卿皱了皱眉,依言坐了回去:“……但是他已经没了。”
戚暮山早有预料:“什么时候?”
墨卿接着道:“上个月的事,他在自家宅中突发心疾而故,走得很突然。其妻儿为其守丧期间,遭窃贼入室偷盗,宅中几样珍宝被盗走,你手头那把玉扇,正是其一。”
听他这么说,戚暮山有点印象从林州回来后,在江宴池翻阅账本时,曾听董向笛提过有笔接济梁家遗孀的支出。
邻里却对此众说纷纭,先是可怜梁家遗孀时运不济,再是猜疑梁家私藏连城宝器,更有说是梁氏貌美才引得贼人起了歹心,传到最后甚至出现梁氏与贼人通奸被发现、不得已谋杀亲夫再引奸夫入室偷盗家财的流言。
自那之后梁家宅门便终日紧锁,偶有仆人从后门出入采买。
“原来是那家……”戚暮山扶着下巴,沉吟道,“他是什么人?”
“梁方非原是会宁籍人士,六年前到林州做生意,攒下不少积蓄,过了五年就带着一家老小搬迁到了万平。他在会宁时,是永昌县黑硝矿矿场的老板,后来那矿场的矿工因克扣工钱闹事,他拿不出钱,最后还是陈术出钱帮忙摆平,不过也因此使陈术收购了整个矿场,成为真正的东家,而梁方非则成了名义上的老板。”
戚暮山听罢蹙眉,如果梁方非只是个普通商人,那此事其实无需再追查下去,但巧就巧在他竟是个矿商,还是黑硝矿,又和陈术沾上关系。
戚暮山有预感,一切祸源都与那把和田玉扇脱不了干系。
但是那扇子究竟有什么秘密?
墨卿接着道:“永昌县黑硝矿易主后,梁方非感念陈家的恩情,于是接手了江南织造坊。他当坊主的第二年,就发生了程净秋案,程净秋死后,他身为坊主送了程家一些钱以示哀悼。我本来疑心那些织女的死与坊主有关,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可妄断,不过眼下你发现了梁方非,我就又顺着梁方非追查到了当年的几个证人。”
程净秋之死仍有疑云,所幸林州的那几家豪绅如今不成气候,当年被他们打点收买的县令衙役想着戴罪立功,很快就倒戈向瑞王,交代出一些风声。
然而他们之中死的死、还乡的还乡,幸存下来的人,并没多少有用的线索。
片刻,戚暮山打断道:“还有一人,不知殿下查到多少,那个叫孙延的,前几日惨死家中的铁匠铺小工。”
墨卿:“我能查到的,都已托浅语告诉你了。”
戚暮山:“王妃告诉过我,他原是萧家的伙夫,还是程净秋案的目击证人之一,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后来我的人查到孙延的东家是吴邈,这问题就大了。”
“吴邈?”墨卿不禁稍眯起眼,“是吴侍郎家的那个吴邈?”
“是他。”
吴邈只是太仆寺的一个普通录事,但他的叔父吴鸿永却是当朝的户部侍郎。
墨卿闻言思忖道:“这就奇怪了,照你这么说,是吴录事命孙延去追查梁方非的遗物?”
“应是如此。”
“可,没有道理啊……梁方非的人脉里,与吴录事素未谋面,吴录事何故揪着他那点遗物不放?”
乐声骤停,东船西舫霎时寂静。
戚暮山托着下巴,侧头往河心望去,幽幽道:“他俩若是素昧平生,那孟道成和吴鸿永呢?”
墨卿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遥见水榭楼台中,舞女们撩开薄纱帷幔,罗青青款步走出。
一袭朱红霞衣,长带披帛,层叠衣袂。
戚暮山状似出神地望着罗青青,心却不在她身上,说:“各地上缴的赋税,先经手户部,再进到国库。户部在稽核各地收支时,不可能漏掉林州这块空缺,或是有人收受贿赂监守自盗,愿意帮孟道成欺上瞒下。”
他顿了顿:“亦或是,其实上面和下面的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揭发,也就当是默许了。”
墨卿凝眉沉思,半晌才开口:“……是皇叔?”
戚暮山不置可否道:“殿下还记得三年前么?东南内乱,陛下刚登基没多久便有海寇侵扰,月挝军队又突袭西北,再者昭国境内流民渐增,国库很快就吃不消那般用度。就是在那时,福王上疏施行改稻为桑,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国库,自此深受陛下器重,在朝中逐渐得势。”
墨卿没有应声,目光落在罗青青身上,随着那些翩然的水袖翻飞。
“但是仅靠那些桑田养活千家万户,还远远不够,更不用说人都有私念。”戚暮山垂下眼,拿起一封公文,公文中呈报着三个月前万林运河的堤坝渗漏,致使附近大片农田被淹没,“在举国谋利的风气下,越是身居高位,私念便越是无穷无尽,一旦落入这张由权力与金银构织的网中,只能越陷越深。”
船舱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船外叫好声阵阵,却仿佛从远处飘来,叫人听不分明。
台上笙歌曼舞,台下红绡密如雨。
看似良辰美景的不夜天,又是用多少人的血与泪堆砌而成?
戚暮山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拢住狐裘起身:“殿下,该我们上场了。”
罗青青一曲舞毕,惊艳两岸贵游世胄,不少世家公子渡轻舟上台献礼。
“青青姑娘一舞倾城,在下愿以此聊表寸心。”
“一点薄礼,还望青青姑娘笑纳。”
须臾,侍从开道,两道身影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罗青青别过恩客,福身行礼道:“青青见过瑞王殿下、戚侯爷。”
退让到一旁的世家公子们低声议论:“那就是侯爷近来偶得的珍宝?”
“嚯,真是气派。”
“这罗青青竟能得殿下与侯爷如此垂青,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什么?殿下与侯爷原来不是那种关系,而是这种关系啊?”
“啧啧,还是官家玩得花。”
墨卿摇着折扇,嘴角扬起一道恰到好处的弧度:“青青姑娘舞姿飘逸,与容色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应了那句美人如玉。正好,戚侯爷今夜将为姑娘献上和田玉扇一柄,双玉成辉,不将粉黛污天真。”
戚暮山捧着玉扇递给罗青青,笑道:“青青姑娘,玉扇配佳人,望收下。”
罗青青握住扇身,却没立刻接过,抬眸与戚暮山对视一眼,而后低眉浅笑,落在旁人眼里倒有几分含羞带怯。
“那么青青谢过侯爷了。”
她稍一用力,戚暮山这才松开手。
周遭人声依旧。
罗青青端详道:“这玉扇晶莹剔透,摸起来也是光泽,倒是枚难得的美玉。”
墨卿笑道:“青青姑娘见多识广,如此美玉,不如回船上再好好赏玩。”
罗青青莞尔颔首,转眼看向戚暮山:“此地风寒,侯爷身体羸弱,也随殿下一同到奴家的青云舫来吧。”
青云舫。
船内暖意烘人,掸去戚暮山身上阵阵寒气。
罗青青将玉扇搁置桌上,正色道:“侯爷这是失算了么?”
墨卿也道:“我就说,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怎敢出手?”
戚暮山却摇头:“时机未到,他们自然不动手。”
墨卿拿过玉扇翻看,试图从中看出点玄妙来:“就是这么个玩意,能牵动着吴鸿永和孟道成,甚至痛下杀手?”
戚暮山道:“是与否,只能等抓到人再说了。”
墨卿终是没能发现什么端倪,怏怏放了回去。
罗青青为两人备了茶盏,斟上热茶:“那殿下与侯爷在此安坐候着,奴家去拿些糕点过来。”
说罢,便款步出门。
墨卿举杯啜饮半盏,眸光随水中倒影微动:“话说,晏川,浅语告诉我你在查孙延后,我也派人去打探了一二,那家铁匠铺是孙延的舅家自营的,并没有所谓东家,你又怎么得知孙延有个东家是吴录事?”
那封被黑骑找出来写着孙延与吴邈的契书还在侯府书房,想来那是唯一能指认吴邈的证据,也难怪黑骑前脚刚走,后脚孙延便遭人灭口。
“因为……”
戚暮山刚开口,乍听外面传来瓷盘坠地的碎裂声,紧接着响起罗青青的尖叫。
墨卿霎时起身,碰翻手边茶盏。
下一刻,舱门破开,一个蒙面人持刀闯入,厉声喝道:“交出玉扇!”
墨卿迅速抽出佩剑,挡在戚暮山身前:“看好玉扇。”
戚暮山举起茶盏,不慌不忙地浅抿了一口。
蒙面人将视线锁定在戚暮山身上,随即提刀袭来。
墨卿箭步上前,作势迎击。
刀刃甫一撞上剑锋,迸出蹭然玉碎之响。
然而还不及墨卿反击,对方眼中骤然露出惊愕神情,身形也随之一顿。
墨卿趁机挥剑,把人砍倒在地。
他这才发现,此人背后不知何时中了支冷箭,箭的位置与力度都刚好,即使后仰倒地,也只贯穿肩膀,不致命。
此弓法相当绝妙。
墨卿默默感叹,忽地感到脊背发凉,回过头,但见戚暮山仍安坐原处,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浑然不觉方才的惊变。
罗青青匆忙进来:“殿下!侯爷!你们没事吧?”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