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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没事。”
墨卿面色一凝,循着箭矢射来的方位望向窗外——
望楼上,那天青石似的蓝眸同他遥相对视。

那道身影转瞬即逝, 墨卿正寻思着那人莫名有些眼熟,却已然望不见踪迹。
“刚刚这人突然出现,见我身上没有玉扇, 就推开我闯了进来。”
罗青青说着, 往那刺客身上补了一脚。
刺客被除去面罩, 又被戚暮山拿绳捆在桌腿边,动弹不得。
戚暮山拔出他背后羽箭, 将还挂着殷红鲜血的箭矢抵在他颈侧:“胆敢孤身闯入, 未免鲁莽了些。说吧,这次还是孙延派你来的么?”
男人闷哼一声,啐了口血,爽快道:“没错,就是孙延。”
戚暮山翻动手腕,挑着羽箭勾住男人下巴, 迫使他仰起头:“让死人顶罪,吴大人就不怕他夜半来敲门么?”
男人闻言瞳孔骤缩,随即说道:“什么吴大人不吴大人?我不知道。”
戚暮山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 又问:“那夜孙延供认出吴录事后,就被你们处理掉了吧?”
“……那又怎样?”
“既然要处理就处理得干净点, 你们刻意留下他的尸体, 意图引我们前去调查, 想必也料到我们会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上钩了吧?”
男人冷哼。
“但你们想要这把玉扇,明知是陷阱还是会赴宴。不过我知道,若是有护卫在, 你断不敢就这么闯进来,所以我干脆替你省去了这个麻烦,不枉你们试探这么久才发现。”戚暮山低头一哂, “一个病患,一个纨绔,你该不会觉得对付起来易如反掌吧?”
男人瞥了眼戚暮山身后抱剑而立的墨卿,冷笑道:“是啊,没想到瑞王殿下竟藏得这般深,属实是我失算了。”
“你今晚胆敢踏上青云舫,意图行刺瑞王,我完全可以行救驾之责将你就地正法。”戚暮山眸光一沉,倏地挥动手臂,手举在半空,箭矢上还挂着一张易容假面。
假面之下,是一张更年轻的脸庞。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吴邈的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说是吧,吴大人?”
墨卿顿时拧眉:“吴邈?居然是你?”
吴邈:“……呵,下官能得殿下认识,当真荣幸之至。”
墨卿微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邈轻叹道:“都是为了大义。”
“大义?”墨卿怒而反笑,“那把扇子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你放弃好好的太仆寺录事不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那扇子……是天机,是大昭的命脉。”吴邈深不可测道,全然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无论殿下信与否,下官只知晓这么多。”
戚暮山听两人话里话外状似熟稔,想来瑞王许是曾与吴录事有过交情。
接着墨卿看向戚暮山,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着急动手。
过了须臾,吴邈又补充道:“殿下,下官丑话说在前头,下官此来不复返,但若是外面的人等久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闯进来。”
罗青青下意识往窗外安静的夜幕瞟去。
却听戚暮山轻轻笑了一声:“是吗?那我们不妨等等看。”
画舫投落阴影,笼住几人身形。
“吴大人还没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是遭遇不测了。”
“走!我们也上船!”
“是……唔!好晕……”
话音甫落,那人颓然昏倒,身旁的人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领:“喂!怎么回事?!”
“谁在那?!”
另几人见状纷纷拔刀架势,警惕地打量四周。
下一刻,他们竟也陆续晕倒。
徒留清醒的那人边检查身边同伴,边警惕四周,所幸都还有呼吸,应当只是昏了过去,然而身上并没有发现伤痕。
他托起同伴的脑袋,忽然摸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
“这是……”
他将那尖细的东西小心抽出——是根银针。
“糟了,扔完了。”一道略显局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循声转头,望见站立轻舟上的两个少年。
“都说了叫你瞄准点扔!浪费这么多。”
“天色这么暗,我怎么看得清楚?你行你来!”
男子丢下银针,拔出佩刀缓缓起身,紧盯着舟中拌嘴的俩少年,目光狠戾道:“你们两个……”
玄青余光一瞥,迅速按住闻非的后脑趴下:“小心!”
随即头顶呼过三道劲风,镖刃撕裂几缕躲避不及的发丝。
吴邈斜睨着戚暮山,说道:“果然是无穴不来风,侯爷竟与殿下这般情深意重,托着病躯也要为殿下谋略布局。若是再传到陛下那边,可得让史官记下这段佳话……!”
话音未落,不料戚暮山突然反手再挥羽箭,抽在吴邈颊侧,语气冷冽道:“本侯的事不劳吴录事费心,大人还是多为你的叔父考虑考虑吧。”
吴邈吃痛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扎在戚暮山身上的视线愈发凶狠。
身后的墨卿从未见过戚暮山为这事动火,不禁愣道:“晏川,你……”
戚暮山兀自接下去道:“若是吴鸿永和孟道成干的那些事传到陛下那边,也该让史官们好好记下。”
“什……?!”吴邈一怔,面色凝聚,继而意识到他们许是在诈供,立刻改口道,“哦?家叔做了什么?下官全然不知呢。”
“你杀孙延时,也全然不知么?”
“……不知。”
戚暮山靠近一步,蹲下身:“既然吴录事自首了,很好,官者无缘无故残害无辜百姓,依律令,当杖打三十,押入天牢。”
吴邈被戚暮山说得猝不及防,恍然明白他们还在追究玉扇的事,却不慎说漏了嘴,一时有些惊惶,但仍强装镇定道:“只要解决了你们,还有谁能定我的罪?”
戚暮山看着吴邈有恃无恐的神情,无奈莞尔:“事到如今,你还要等下去吗?”
吴邈倏地惊觉,自他埋伏在船上有些时候了,然而外面始终静悄悄的,只有凛冽寒风偶尔呼啸而过,卷走一点暖意悄然离去。
三人在小舟上缠打起来,然而舟中能下脚的地方有限,玄青武力不敌,几次险些掉河里。
“可恶!快往岸上划!”
闻非奋力摇桨,忽听一声“嘎吱”,右手边的船桨猝然断裂。
“完了……”
刺客对准玄青胸口抬腿一脚,将他从船头踹到船尾,手中短剑随之脱手,坠入水中。
闻非赶紧扶起玄青:“没事吧?!”
“咳咳……没事……咳……”玄青啐道,胡乱抹了把嘴边血迹,盯住步步紧逼的刺客,“大不了跳船游回去。”
玄青矮身冲拳顶向那人腰腹,试图连人掀翻。
然而体型力量悬殊,他又赤手空拳,随即便被那人攥住手腕反手一拧。
紧接着刀风袭来,玄青顾不得手腕脱臼的剧痛,猛踹船舷。
舟身剧烈摇晃,刺客迅速站稳脚步,玄青趁机挣开他的禁锢向后跳步,肩头与刀刃擦过,溅起连串血珠。
玄青短促道:“准备跳船。”
闻非担忧道:“可是你的手……”
玄青:“别管了,快跳。”
话音未落,刀锋再度近在咫尺。
一瞬间,利刃穿膛而出,止住了轻舟的摇晃。
闻非惊呼:“花花姐!”
利刃抽回,刺客顷刻瘫倒。
背后的花念收刀入鞘,对两人颔首致意:“抱歉,来迟了。”
吴邈脸色顿时有些难堪,戚暮山却笑道:“我就随口一说没带护卫,吴录事怎么还当真了?”
“你……你……”
得亏吴邈现在被捆着,不然戚暮山都能想象到他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的情景。
“你现在横竖都是死,出去则被我们的人拿下,若能侥幸上岸则被官衙缉捕,倒不如死前交代清楚,我也可以给你个痛快。”戚暮山笑意更深,“毕竟,都是为了大义。”
舱内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吴邈才重新开口:“玉扇的事,下官已尽数告知了。”
“为何要杀孙延?”
吴邈恨恨道:“那家伙拿着我们的钱给两边人办事,我早就该杀了他的,正好那夜知道他向黑骑走漏了风声,才让我决定痛下杀手。”
墨卿听到“黑骑”时,不由瞥向戚暮山。
但戚暮山的关注点在“两边人”上——这一边必然是吴孟这派,那另一边又是谁?
戚暮山于是问:“除了你们,他还给什么人办事?”
“陈岱。”
那是陈术的堂兄,陈门镖局的掌门人。
这个答案出乎戚暮山的意料,然而仔细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朝中以吴鸿永为代表的户部正背靠陈门镖局,而陈门镖局则依附福王。
倘若吴邈所言确实,想来户部与陈门镖局意见不和起了纷争,再往细想,怕是福王党内同室操戈,户部仅是浮出水面的那部分。
与孟道成勾结的林州陈氏是陈门镖局下的一道分支,假使吴鸿永与陈岱不对付,就陈岱与陈术的关系,孟道成没道理会与吴鸿永合谋。
戚暮山忽然想起一个人:“他和梁方非什么关系?”
吴邈似乎被问住了,回忆半天才蹦出一句:“好像……没见他们有来往。”
戚暮山蹙眉沉思。
梁方非曾受过陈术恩惠,又在其手下办事,后辗转来到万平,若说与陈岱一点来往都没不大可能,想来多多少少也受过他的接济。
吴鸿永既然要抢夺梁方非手中的玉扇,应是与陈岱发生了争执。搞不好,梁方非可能并非单纯病故,而是死于两家争斗。
戚暮山继续问道:“那你和梁方非,可有来往?”
吴邈回答:“下官与他素未谋面。”
戚暮山:“素未谋面还揪着人家的遗物不放?”
吴邈沉默了一瞬,随后说:“他在林州犯的命案被告到大理寺来,是下官的叔父替他摆平的。”
戚暮山同墨卿对视一眼,这一年来从林州翻到大理寺的命案,只有程净秋案。
“你还知道什么?”
“梁方非还是江南织造坊的坊主时,手下有个女工触犯织造坊条规,便罚了她两个月的工钱,不成想她竟受不住打击自缢了。那女工家里有个弟弟,就是现在的大理寺程少卿,对县衙的审理结果不满,便告到了州衙,后来又将此案推上大理寺重审。”
吴邈冷笑一声:”真是个执着人,但若是由着他查下去,届时林州许多官员都要被查,于是孟道成借与家叔的一点故交,让他打点了大理寺的人。”
这些话和程子尧所言以及卷宗都有出入,戚暮山质疑道:“照你这么说,那女工如果真是自缢而死,为何要被伪造成遭人谋害?”
吴邈眼神闪烁:“还不是因为程少卿定要讨个说法,不查出凶手绝不罢休。”
戚暮山盯着吴邈,肃然道:“不,因为程净秋确实是被人杀死的。”
“……”
“程净秋触犯的条规是发现了织场的秘密,梁方非出于灭口杀死了她,事后再交由陈家处理后事。而孙延,作为当时目睹这一切的证人,自然也被萧家改了口供,所幸梁方非需要这个人证,没继续灭他的口,使他得以逃到万平来投奔你寻求庇佑。”
窗外忽地刮进寒风,直往戚暮山衣袖里钻,他忍不住轻咳几声,而后接着说:“不过后来孟道成一倒台,林州陈氏跟着覆灭,他看到事情出现转机,试图弃暗投明,所以他在你们这就成了最大的隐患,没错吧?”
吴邈静默片刻,低低地笑了起来:“基本不错,但有一点侯爷猜错了。”
“哦?哪一点?”
“孙延能活到现在,可不单因为他知情……”
吴邈话音甫落,挣开不知何时松脱的绳子,抡起背靠的桌脚,朝前砸去。
墨卿眼疾手快推开离得最近的戚暮山,抬臂挡住袭来的木桌。
木桌顷刻碎裂一地。
然而下一刻,却见吴邈劫持住戚暮山,那匕首抵在他颈侧,喝道:“别过来!”
墨卿刚迈出的一步立即顿住:“晏川!”
“再靠近我就杀了他!”吴邈拖着戚暮山往舱门缓步挪动,“把外面的人都撤了!”
墨卿拔剑,怒道:“你敢动他就别想活着离开!”
“我活不活无所谓!”吴邈紧了紧手中匕首,迫使戚暮山仰起头,裸露出苍白又脆弱的脖颈,“退后!我说最后一遍!”
墨卿咬牙,但还是停下步子。
吴邈一手持刀,一手在戚暮山身上摸索。
“你藏得也很深……”戚暮山本就没多少气血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孙延。”
话罢便听耳旁响起哂笑:“侯爷果真是聪明人,只可惜啊,慧极短命。”
他摸到藏在戚暮山怀中的玉扇,挑衅般地凑近耳畔低语:“那下官就替侯爷收下了……”
突然,剑光乍现。
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只原本持刀的手,连带着整条手臂猝然坠地。
孙延后知后觉地捂住冒血的肩膀惨叫。
戚暮山迅速接住脱手的玉扇,抬眼看向剑主。
玄铁落,寒泉止。

墨卿恍然明白为何会觉得望楼上的身影眼熟了:“……穆少主?!”
穆暄玑淡淡瞥了眼墨卿, 随口说了句“见过瑞王殿下”,便走向戚暮山:“没事吧?”
戚暮山:“没事……哎,别看了, 一会儿就结痂了。”
穆暄玑指尖从他颈侧滑落, 停在狐裘裂口处, 眸光微暗:“对不起,把你衣服弄坏了。”
既要斩断孙延的手, 又要不伤到衣服, 属实是有点困难。戚暮山见那处裂口划痕不深,只裂在狐裘表面,但附近还沾着血迹,像是雪中红梅,无所谓道:“无妨,保住玉扇要紧。”
接着他回头, 看向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孙延,断臂的剧痛令他再说不出话,只能微弱喘息。
“放弃吧, 孙延。”
穆暄玑闻言微讶:“他就是孙延?”
戚暮山颔首,蹲下身拽起孙延的后发, 问:“是你杀的程净秋吧?”
声音卡在喉咙口, 孙延虚弱地点了点头。
戚暮山冷笑:“怪不得在林州查不清楚, 原来是早就躲到万平来了。”
墨卿尚且有些云里雾里的:“晏川,到底怎么回事?”
戚暮山松开孙延,扶过穆暄玑递来的手起身道:“六年前, 江南织造坊研制出一种能把香料缠进丝线的织工,陈术伙同梁方非从邻近会宁运送黑硝矿过来,尝试将黑硝织进布匹。当时的织场女工程净秋偶然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遭到梁方非灭口,而梁方非委派的杀手正是他,孙延。”
“女工的死并非程净秋个例,但都被人有意压下。之后梁方非与孙延逃逸到万平,吴侍郎不仅替他们遮掩,还让孙延以侄子的身份化名吴邈留在手底下办事,那时正值新帝登基,朝中人员更替,恰方便吴鸿永安插个眼线进来。”
墨卿听罢,看着孙延的眼神一时有些复杂:“吴录事,你还有何狡辩?”
孙延缓慢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道:“没了,殿下……”
“殿下。”戚暮山微叹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先找人给他止血吧。”
瑞王护卫迅速收拾完残局并押走了孙延,青云舫内便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幸会,穆少主。”墨卿朝穆暄玑作揖道,身旁罗青青跟着福身行礼。
穆暄玑客套地分别回了一礼:“见过殿下、罗姑娘。”
他的五官不同于昭国人,瞳色也相当奇异,像镶了两块蓝宝石上去,叫罗青青都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少主怎会在此?”墨卿问道,视线在穆暄玑与戚暮山身上快速游移一瞬。
穆暄玑眼睛都不眨就说:“路过。”
墨卿:“……”
戚暮山隐隐觉得两人似乎不太对付,毕竟两位都是亲王,还是异国的亲王,于是赶紧挡在他们中间道:“别站着啦,坐下说坐下说。”
罗青青也极有眼力见地补了句:“对对,三位在此安坐片刻,奴家再去拿新的糕点来。”
不过原先的木桌被孙延打散架了,他们只好去到坐榻。
然而这样又有问题了,瑞王和少主分坐在案几两侧,戚暮山理应和墨卿一边,可对面的家伙前不久刚因为他和瑞王的事糟心,好不容易才哄好。
于是他就这样站在榻前一动不动。
墨卿不禁抬眼:“晏川,怎么不坐?”
戚暮山听罢,身体已朝向墨卿那边,正要迈开步子,手腕倏地被人攥住拉了过去,伴着身侧响起略带轻佻的声音:“是啊,怎么不坐呢,侯爷?”
墨卿微愣,眉峰不易察觉地一抽。
戚暮山干笑道:“殿下别见怪。”
穆暄玑扬起眉毛道:“这有什么奇怪,侯爷在南溟不都习惯了?”
戚暮山不动声色,暗自掐了把他的手心,示意穆暄玑别再说了,却被反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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