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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戚暮山保持着姿势不动作:“杨统领与先父是故交,她的人愿意帮我,是念在旧时情分。”
“不,戚侯爷,我想他们帮的不止是你……”墨如谭顿了顿,沉声道,“还是瑞王吧?”
书房再度陷入静默,唯有戚暮山急促了一瞬的微弱呼吸声。
须臾,墨如谭噗嗤一笑,仰身靠在椅背上,嘴角微扬道:“本王就随便说说,侯爷别紧张。”
“……殿下的玩笑有些过了。”
“好,我自认不是,今晚便自罚一杯。不过,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么?”
戚暮山方欲开口,忽地以袖掩嘴,低声咳着,摇了摇头。
而后便瞥见墨如谭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块秋梨膏糖,伸手递来。
“放心,我不会告诉陛下。”
戚暮山接过糖块,刚咳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殿下要我做什么?”
墨如谭:“我要你……不交出那封文书。”
戚暮山盯着墨如谭看了一会儿,接着拆开糖纸,轻笑出声:“好啊。”

北风卷走万平的最后一点暖意, 换得纷飞白雪。
殿前几簇绯红,是刚退朝的朝臣,在皑皑雪地上留下一道足迹, 复又被新雪覆盖。
“程大人此番外派林州, 当真是救林州百姓于水火中啊。”萧衡对身旁的程子尧恭维道。
因为要待新知府到任, 孟道成案结束后一行人又在林州多留了两个月,在此期间新令推行得相当顺利, 程子尧仔细嘱咐完新任知府, 这才安心回京。
路上又耽搁了几日,好在恰赶上万平的初雪。
程子尧扯过斗篷兜帽,说:“萧大人过誉了,都是做臣子的本分。”
他面无表情,不知是冻的,还是心里在想方才早朝的事——
天寒地冻, 靖安侯告假未上朝,于是由主事的福王禀报孟道成案结案奏折,然而其陈词却揽去大数功劳, 对靖安侯所做之事一句略过。
昭帝因此对福王特加赏赐。
萧衡在斗篷下搓着手,叹了口气:“唉呀, 要是每个臣子都做好本分, 世间就太平了。”
程子尧从他话中觉出一丝其他意味, 不禁转头看去,却听萧衡岔开话题道:“话说戚侯爷一回来又闭门不出,他这样迟早又闷出病来。”
程子尧失笑:“侯爷身弱体贵, 经不起舟车劳顿那么折腾。萧大人刚从南溟回万平那会儿,不也是水土不服闭门谢客?”
萧衡顾左右道:“那会儿……确实是水土不服哈哈……不过说到这个南溟啊,这马上就要使团来访了, 鸿胪寺接下来可又有的忙了。”
程子尧直觉萧衡在隐瞒什么,但随后压下心中疑惑,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以往南溟使团都是开春前后来访,这次怎么提前了?”
“你可知明慈太妃?”
“明慈太妃?”
萧衡解释:“看来是不了解了,她是琼华公主的养母,那琼华公主早年生活在万平,由明慈太妃抚养长大,后来才被南溟那边接回去。来年正月初一,恰是太妃的四十寿辰,公主此行特为祝寿而来。”
程子尧若有所思道:“琼华公主……是南溟那位……?”
萧衡点了点头,许是避讳,转而说道:“南溟没有冬天,他们大抵不习惯这么冷的天,使团这个时候前来,属实是有点遭罪了。”
程子尧道:“那也是因为明慈太妃寿辰赶得巧嘛。”
明慈太妃是当年景王登基后唯一既没被处死、又没出家的后妃,不仅如此,还加封太妃,而且成了后宫唯一的女医官。
上一位这么名扬朝野的女子还是如今的禁军统领。
程子尧望向素裹银装的宫墙,又说:“不过,感觉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一些。”
“是啊,今年的天气都奇怪。”
“嗯,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侯爷身体怎么样。”
靖安侯府。
梅枝初绽,花香醉人。
一玄一青两道身影在庭院里四下追逐,雪球飞窜,时不时迸发出几声大笑,抖落一树梅芳。
戚暮山坐在檐下遥望江宴池追着玄青扔雪,忍俊不禁,看向身旁侍立的花念:“要去玩吗?”
花念冷声道:“不要,幼稚。”
“啊!”
庭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花念立刻循声望去,一瞧竟是江宴池打粗溜滑摔倒在地,玄青当即调转步子,边笑边赶紧刨雪往他身上堆,然而还没等把人埋了,就被江宴池揪住衣领拽倒在地。
两人躺在雪里,浑然不觉寒冷,大口喘气,吞吐白雾,非常默契地决定暂时休战。
正守着茶炉的董向笛望见两人玩累了就往地上栽,立马喊道:“好啦!我的小娃娃们,收拾收拾来喝姜茶!”
江宴池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来了叔儿!”
玄青紧随其后:“谢谢董叔!”
董向笛给江宴池倒上一杯,又给玄青倒上两杯,玄青即刻会意,忙不迭快步走向戚暮山:“公子请喝茶。”
戚暮山莞尔颔首,从毛毯下抽出手,接过玄青递来的姜茶,浅啜一口,便捧在腿间捂暖。
自林州返京后,玄青跟着回了侯府。
其中缘故,一来是戚暮山与瑞王结党之事被福王察觉,定然有人盯着玄青的动向,侯府恰能提供庇护。二来玄青早在林州奉命接应,又与江宴池同样擅潜行,也算给侯府增添人手。
戚暮山注意到这孩子借喝茶的动作偷看自己,于是举目笑问:“怎么了?”
玄青避开视线,说着“没事”,就躲到了江宴池身后。
“咋了你?”江宴池递茶给花念,回头看向玄青,“跟侯爷连礼数都没有。”
花念接过茶杯,不作饮,倒先掸了掸江宴池肩头残雪。
玄青嘴唇半张,仿佛一句“你自己也没礼数还说我”刚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最后用少年人这一时期特有的嘶哑嗓音说道:“抱歉,侯爷。”
“别听你江哥逗你。”戚暮山淡笑,瘦削的手指轻轻敲着杯壁,“还是叫公子顺耳。”
董向笛拄着拐走到戚暮山身边,坐在椅子上,瞥了眼他手里姜茶,嗔怪道:“怎么不喝了?冷了就不顶用了。”
“知道了,叔儿。”戚暮山依言抬起手,小口小口啄着热茶。
董向笛捶着腿,说:“你在林州那会儿,府上收到好多来信,我都给你收起来放书房了。”
戚暮山问:“信上写了什么?”
董向笛道:“写的好像不是昭文,我看不来。”
戚暮山垂下眼,嘴唇贴着杯缘沉默半晌,才微微点头:“……得空我去看看。”
董向笛敏锐道:“是朋友吗?我看和之前寄信的都是同一个人。”
戚暮山沉吟一声,眼底不知不觉间染上笑意,虽然他平时也笑,但此刻却令董向笛觉出这笑靥里多了别的什么,随后便听戚暮山启齿:“算是吧……”
董向笛心下疑惑,这小娃说话很少模棱两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忽然冒出个算是?
那人恐怕与小侯爷有过过节,那几封书信想来是请罪求和的言辞。不过能连着寄这么多信,倒也是执着。
戚暮山没察觉到身旁诡异的沉默,又抿了口姜茶,入口先是些许辛辣,而后才是回甘。
他搁置茶杯,望向庭院梅树,忽然问:“叔儿,今年还酿酒吗?”
董向笛说:“小高叫你少喝酒。”
戚暮山失笑:“我就随口一问。”
董向笛看他难得心情愉快,终是松口道:“酿,过几天就酿,屠苏酒的原料都已经备好了。”
“可以再酿点别的么?”
“还想酿什么?”
“梅花酒。”
董向笛微愣,顺着戚暮山的视线往庭院瞅去:“梅花酒……咱自家种的苦味重,酿出来不好喝,得用会宁的白梅,但估计还要过段时间才有了。”
戚暮山稍显失落道:“哦,那就等等吧。”
董向笛不由笑问:“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喝花酿来了?”
“这段时间都跟陛下告了假,闲着也是闲着。”戚暮山拿过椅背上挂着的狐裘,披在肩头起身:“有点冷了,我先进屋了叔儿。”
董向笛:“哎,好。小江你先别和玄青玩了,把姜茶帮忙带进去。”
江宴池和玄青:“来了来了。”
董向笛:“还有小花啊!记得给屋里开点窗。”
花念跟在戚暮山身后,回头道:“知道啦,叔。”
炭盆烧得噼啪响,烘得暖洋洋的。
戚暮山在书架上一阵翻找,很快便找到那几封被拆过又收好的书信。加上先前的,统共寄了九封信来。
他只在临行前写过一次回信,往后就没再回信,而且从信封上的印章来看,最后一封信已是上个月送来的了。
江宴池放下茶炉,打眼瞥向戚暮山,见他站在书架前端详书信,一动不动,于是问:“又查到新线索了?”
他们甫从南溟归万平时,黑骑在南溟西北的调查书信便紧随其后,提供了孟道成案的重要线索。
但是照戚暮山现在的表情来看,显然不是黑骑又查到了新的线索。
果不其然,只见戚暮山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戚暮山忽然短促道:“备墨,拿纸来。”
江宴池顿觉不对,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戚暮山叹了口气:“出大事了。”
十里银花,千家火树。
除夕未至,御街家巷已华灯逐光,除了靖安侯府。
“公子啊!别写了!”江宴池跪伏在书桌边,近乎哀求道,“一封回信而已,这都第三天了啊!”
戚暮山支着脑门紧锁眉头,迟迟没有落笔:“马上!再让我加一句话!”
玄青:“您都说过十遍这句话了!”
董向笛:“什么回信这么难写?居然要想三天?!”
花念:“公子……”
房门旁扒拉围观的家仆们:“这是发生啥事了?”
“不知道啊,我看公子一早醒来就往书房跑,待到天黑了才回卧房。”
“哇,太用功了,当初我要有这种毅力一定就中举了。”
书房里头哭天喊地,书房外头叽里呱啦。
终于,戚暮山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落笔。
跟随家仆前来的高芩撞见这一幕,踌躇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引路的家仆:“这里,还是侯府吗?”
“是……是侯府……”家仆在心里默默擦汗,“公子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了,江总管刚破门而入……”
“什么?!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高芩拉过手边的青衣女子,加快步子迈上石阶,挤过围堵的家仆。
忽听戚暮山喊道:“好,就这样行了。”
众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玄青手脚麻利地叠好信纸,塞进信封,小心封漆,最后如捧家珍般双手奉上。
戚暮山又来回检查一遍,微微颔首:“可以找信使了。”
江宴池扶着桌沿站起身:“这个点驿铺都关门了吧,只能明早去了。”
“……好吧,明早再送。”戚暮山将信封压在书下。
“什么信要写三天?”
高芩的声音忽然响起,戚暮山倏地抬头:“高芩?啊,嫂嫂也来了。”
身旁的青衣女子同戚暮山对视一眼,面露讶色:”晏川?我差点没认出来。”
戚暮山讪笑,问:“你们怎么来了?”
“芷枫刚回来,正赶上外面灯会呢,想着带你一起去灯会逛逛。”高芩扫过他身后书桌上的狼藉,不禁扬起眉毛,“你也真是,自打回万平后就没闲下来过,什么信要写那么久?”
说着,高芩就要去拿桌上的废稿,戚暮山眼疾手快一把夺走所有信纸,护在怀里:“没什么!”
高芩看向董向笛,见董向笛一副“孩子大了有事瞒着叔”的无奈表情,又去看花念和玄青,但这两人看着一问三不知,最后将视线落回到江宴池身上,江宴池却出门驱散围观的家仆去了。
就在这时,易芷枫说:“晏川不想说就别问了。”
戚暮山顿时如获大赦,立马接下话茬:“嫂嫂说的对。”
“对什么对,仗着易镖头在这。”高芩笑骂,“还去不去逛灯会了?”
戚暮山揽过高芩肩膀:“去,当然去,咱现在就走。”
玄青在后面追道:“公子慢点,衣服!”
董向笛欣慰道:“都别玩得太晚了,早点回来啊!”
“叔儿,知道啦!”

夜幕雪停, 御街之上,萧鼓涌动,处处火树银花, 耀眼夺目恍若白日。
灯笼高挂, 绯带随风翩然。
贩卖年画的小贩走街串巷, 喊出悠扬叫卖声。杂艺人快板阵阵,引得看客一片叫好。公子小姐们围在面饰摊前, 挑选言说着各色优异。
戚暮山拣出一副只遮上半张脸的狸奴面具, 往脸上试戴,小贩立刻举起铜镜,他于是俯下身照了照。
“公子,买一个吧。”
高芩扶着他的肩膀凑过来,笑说:“哟,小狸奴啊。”
戚暮山暗自白楞了他一眼, 对着铜镜稍偏过头。皮革裁剪与眉骨轮廓都相当贴合,虽然平日不会戴,但值此佳节也可以当作雅趣, 便朝高芩招了招手。
高芩会意失笑——他出门时半开玩笑地说今夜都由他来结账,然后戚暮山果真就一点儿都不跟他客气了。
小贩热情收下高芩递来的铜板。
易芷枫也随便挑了一副, 说道:“近来世家的小姐公子们都好面具呢, 我在会宁看到过好多家面具铺。”
戚暮山四下环顾, 越到街中,目光所及的覆面之人也越多:“这东西,有什么可好呢?”
高芩:“面具一戴, 谁也认不出谁,可能就是越神秘越吸引人吧?”
戚暮山正要接话,忽然感到与谁人擦肩而过, 不禁驻足回头,然而人群熙攘,只能看到攒动的身影。
高芩走出几步发现旁边跟着的人没了,又折返步子回去:“怎么了?”
戚暮山没寻到人,权当方才那一下是自己的错觉,摇头道:“没怎么。”
高芩:“这里人多,跟紧点,你要是走丢了我们可不好跟董叔交代。”
戚暮山失笑,将刚刚的事抛诸脑后,随高芩和易芷枫并肩向前走去。
歌楼荡漾起琴瑟和鸣,佐以脆亮笛声,交织在漫漫夜幕之中。
人们锦衣华服,言笑宴宴,沉醉于夜市喧闹,酒香混着烟火气,令戚暮山一时失神,身旁高芩与易芷枫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声也逐渐飘远,听不分明。
须臾,易芷枫挽着高芩的手臂,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好多人,在干什么呢?”
“我们去看看……晏川?戚暮山!”
他这才回过神:“啊?”
高芩轻轻戳了戳面具的眉心:“又走神?”
“没有……”
有面具遮掩,高芩看不出戚暮山脸上情绪,只觉得他还是淡淡的,丝毫不为周围节日的热闹氛围所动,干脆一手搂住易芷枫,一手揽过他,笑道:“那就走啦,咱们去那边。”
戚暮山望见一群人围着一处空地,空地中央摆放着几只陶壶,一人正拿着箭矢投掷。
戚暮山:“在投壶啊。”
围观的人太多,三人改为前后而行,易芷枫在前边拉着高芩往前找空,高芩则拽着戚暮山的衣袖,边艰难前行,边向两边人说着“不好意思啊,借过一下啊”。
很快就来到近台,虽不在最前,但也能看得清楚。
只见摊主上前将壶中、地上散落的箭矢收起,而后递给男人一只香囊:“哎呀,这位兄台可惜了,只能拿走香囊了。”
男人颇有些失意,转手就把香囊塞给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温婉一笑,摸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摊主看向人群:“还有谁想来挑战?”
戚暮山往他身后望去,木桌上摆放着许多香囊、串珠、折扇等玩器,不过要属最惹人瞩目的,还是正中央处的扇架上的一面和田玉扇。
人们大抵都是奔着那玉扇来的。
戚暮山略蹙眉,论成色品相,这面玉扇可谓上乘,不像赝品,可这样的珍宝应在府邸私人珍藏,而非现在这样公之于众供人们争抢。
一两钱十支箭,一旦投中最远的壶,就能换得远不止一两的珍宝,不管投中与否,似乎都不亏。
可就目前看来,之后陆续上场挑战的人,都没能成功拿下。
戚暮山忽然点了点高芩:“你快上。”
高芩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道:“什么?我上?”
戚暮山道:“对,就是你。”
易芷枫笑道:“试试吧。”
高芩耐不住两人撺掇,不得已妥协:“好吧,我去试试。”
“好!又有一位兄台来……”摊主看清是高芩后,随即大喜道,“呀,是妙手回春高大夫啊!来,大家为高大夫鼓把劲!”
话音甫落,众人鼓掌助威。
高芩忽然后悔刚刚没和戚暮山一起买副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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