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墨如谭稍稍眯起眼:“侯爷的意思是?”
“陈家既在林州一枝独大,想来还有其他家族攀枝依附,单靠这纸文书顶多抓个陈术,可要想清算陈家在林州布下的商路,还需待到时机成熟,再一网打尽。”
戚暮山把文书还给孟道成,意味深长地一笑:“烦请知府大人保管好这封文书,这里面的东西足以摧毁陈家三代基业,大人务必妥善保管。”
孟道成俯首躬身,叫人看不清神情,只低声说:“下官定不负侯爷所托。”
离了府衙,天空难得放晴,正阳高悬头顶。
戚暮山向墨如谭打听了林州最大的几家酒楼,一番考虑后,最后敲定打道去往人少清净的瑞芳斋。
程子尧同他相对坐于马车里,问:“侯爷,瑞芳斋可是有什么线索?”
戚暮山靠着身后软垫,将脸埋进轻裘毛领里,整个人缩在一边,闭目小憩:“没有。”
“那为何要选这家?”
“吃饭。”
“……”程子尧面露无奈,觑了他身旁墨如谭一眼,发现墨如谭正盯着戚暮山看,“但这家瑞芳斋空有名号,华而不实,下官觉得还是另寻一家寻常食肆为好。”
戚暮山一动不动,透过毛领,沉闷道:“殿下怎么觉得?”
“本王听小侯爷的。”墨如谭似乎没注意到程子尧的视线,托着脑袋斜睨戚暮山。
见他俩意见相合,程子尧只得悻悻缄口。
墨如谭默默注视着戚暮山紧闭的眼眸,那双眼平时恰似春水轻泛碧波,此刻又如假寐的野狼般时刻警觉。
他忽然伸出手,戚暮山便睁开眼,垂眼看着墨如谭挑去裘衣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片桂花瓣。
“侯爷昨晚没休息好吗?”墨如谭将那片花瓣丢到车外。
“嗯,可能不习惯林州的水土吧。”
“那等去完瑞芳斋,侯爷先回客栈歇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程少卿就好。”
戚暮山挪移目光,与程子尧交换一道眼神,而后重新阖上眼:“……嗯。”
孟道成拿着文书进到书房,便随手丢到桌上,接着在书柜前一通翻找。
须臾,他找出账本,抽了支笔,边细致检阅,边提笔欲写——
“大人,夫人传奴婢唤您用膳。”
孟道成看向房门外的侍女,微笑道:“知道了。”
侍女矮身退下,孟道成一笔落毕,又来回检查了几遍,这才确认无误地将账本放回。
正要离开时,孟道成瞥了眼桌上搁置的文书,过去翻了翻,摆正文书,将一块帕子盖在上面。
书房的门甫关上,另一道身影从房梁上轻巧落下。
瑞芳斋。
慢火煮茶壶,升起袅袅炊烟,满室茶香弥漫。
然而桌旁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程子尧难以置信道,“这还没我一个拳头大吧?”
戚暮山从瓷盘里夹出一根萝卜丝,似要从中看出一点玄妙之处,结果自然失败了,不禁撇了撇嘴,万分嫌弃地夹进碗中。
“而且这一桌怎么看用的都只是普通食材……”程子尧逐渐压低声音,打量了眼四周,“居然要十两钱!”
怪不得说清净呢,合着压根没什么倒霉蛋来给这黑店送钱——除了他们仨。
墨如谭从另一个盘里夹出小块珍稀的鱼肉,也颇为无奈道:“可能胜在做工精致吧。”
说着,他冲戚暮山扬起眉毛:“毕竟,侯爷不是说过,这般精巧的做工,价格不能低嘛。”
戚暮山啃着菜叶默默点头:“殿下既然能推荐这家店,应当不是第一次来吧?”
墨如谭假咳一声:“瑞芳斋在林州小有名气,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
戚暮山细看桌沿的山水纹样,忽而发觉竟是用的沉香木镂雕,就连桌上的“粗瓷”食具,用的也是名贵的釉彩白瓷。
按理来说,要支撑如此巨大的花销,瑞芳斋应该门庭若市,而非现在这般寂寥凄清。
再退一步来讲,就算不以量取胜,专门诓骗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儿子,好歹也该在菜式上多下点功夫才是。
戚暮山略作思忖,忽然问道:“殿下知道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业的么?”
“三年前吧。”
三年……
这样的食肆,不出半年就该闭店关门,能一直坚持到现在,除非是……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说:“客官,这是本店特别赠送的杜康酒。”
店家端着酒壶朝他们走来,而后取过三只空盏,分别斟酒。
戚暮山盯着店家动作,店家是个看着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斟酒的手法倒颇有些豪迈。
“多谢。”
他把店家递来的酒盏搁在手边,没有喝,墨如谭也不喝,程子尧见两位上官都不碰酒,自觉搁置酒盏。
店家做完这一切,就回去继续擦拭玉如意了。
茶壶沸腾,咕噜咕噜作响,戚暮山低低地咳嗽起来。
“侯爷身体不适的话,就少喝点酒。”墨如谭拿住杯盏,眸光晦涩不明,转而对程子尧说:“我们来吧,程少卿。”
程子尧忙也举起杯盏:“是,下官敬殿下一杯。”
语罢,仰起头。
突然,手腕被人扣住。
“怎么了,侯……”
话音未落,戚暮山猛地夺走酒盏摔在地上,紧接着,瑞芳斋的大门猝然关上。
屏风后、酒柜下、房梁上,窜出几道人影。
程子尧大惊,眼见一人靠近,正要将戚暮山护在身后,下一刻,一片房顶从天而降,随之还有花念,恰好把那人压在下面。
戚暮山不由扶额:“倒不用把人房子也拆了。”
花念:“年久失修,自己塌的。”
店家迅速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地喝道:“愣着干什么?抓住他们!”
转眼间,瑞芳斋内一片狼藉,桌椅被撞得凌乱,玉如意碎了一地。
原本偷袭的几个打手横七八竖躺倒在地,了无声息。
花念坐在酒柜上,悠闲地洒出一坛酒洗去刀刃鲜血,再拿帕子仔细擦拭起来,戚暮山在旁边拿着江宴池从店内搜出来的账本翻看。
程子尧刚从惊吓中缓过劲,想找口水喝,但一想到那杯好像有问题的酒,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锦衣卫迅速包围了此地,徐忠将那店家五花大绑拎到墨如谭跟前。
“说!是谁派你来的?”
店家瞬间没了方才的气势:“小的不知……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
徐忠啐了他一口,抬脚把人踹翻在地。
墨如谭把玩着先前那只酒壶,眉眼淡然,叫人看不出喜怒,问:“这酒里有什么?”
店家:“下,下了迷药……”
墨如谭:“哦,然后呢?”
徐忠紧了紧店家脖颈间刀刃。
店家转眼望向一地尸体,喉结滚动,忙说:“然后!然后,然后就是交给他们处理了。”
见似乎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墨如谭正准备就此作罢,忽听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你东家是谁?”
店家不作声,沉默片刻,随即被徐忠抓住后脑迫使着仰头看向戚暮山。
“他问你话呢!”
“是……东家是……萧逸丰。”
程子尧蹙眉:“萧逸丰?萧家的长公子?”
店家点了点头。
比起林州陈氏,萧氏只是个小家族,却因着两家有姻亲往来,这几年又得了陈家帮衬,萧家也算有了些势头。
戚暮山朝花念扬了扬下巴,花念稍一歪头,将刀柄交给他。
随后戚暮山提刀来到店家跟前,店家见状愈发惊恐,口不择言道:“大人!真的是萧逸丰!是他以我家老母作威胁,要我经营这家店,若是发现有可疑的人就放倒他们带走,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
店家的话语倏地停住,低头看着身下断裂的麻绳,随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尚未松完,就听戚暮山接着道:“是吗,你帮他销赃的事也全然不知吗?”
他骤然瞳孔一缩。
戚暮山挑起刀尖抵住他的额头,缓缓滑落,最后停在眉心,竟没划出一滴血痕。
“萧逸丰现在在哪?”
锦衣卫在歌楼找到萧逸丰时,他已然喝得烂醉,分不清天地为何物,锦衣卫没办法,只能先将他押去府衙。
与此同时,萧氏家主萧武迅速听到风声,还以为自家儿子酒后闹事被捕,赶紧带着一众侍从前去府衙要人,结果前脚刚踏入,后脚就被一个看着弱不禁风的青年一声令下一道给抓了。
萧武:“我一介良民,你们怎么能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戚暮山冷笑:“王法就在此,你还想上哪去?”
孟道成忙不迭拉开公案后的椅子,接着自觉退到堂下。
萧衡:“你,你是……”
程子尧落座:“大理寺少卿,奉旨查案。”
萧武霎时噤声,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斜眼看向一旁不省人事的萧逸丰。
萧逸丰尚且宿醉,被人灌了醒酒茶后才逐渐转醒,一醒来发现自己不在歌楼在公堂,身上还被绳子捆着,大惊失色,彻底醒了酒。
萧武立即瞪他一眼,而后抬头看向戚暮山,冷静道:“敢问大人,草民这顽劣小儿究竟犯了什么事?要连着我父子俩一起抓。”
戚暮山使了个眼色,锦衣卫便押着瑞芳斋的店家上来。
他一来,立刻跪倒在地,向程子尧哭诉:“大人——!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受陈家大公子要挟,这才对您们起了歹心!求大人明鉴!”
萧逸丰的脸色一瞬间扭曲,所幸萧武即刻反驳:“胡说什么呢?王良!”
王良:“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出来讨生活还要与人狼狈为奸,求大人做主啊!”
萧武:“大人莫要听此人胡诌!我萧家从未亏待雇工,也不存在要挟一说。”
“肃静!”
程子尧敲了敲惊堂木,两人住口。
戚暮山听着漏壶滴响,见程子尧轻微颔首,开口道:“是否要挟一事我们稍后再议。萧逸丰,本侯问你,你派人在瑞芳斋埋伏,是几个意思?”
萧武反应极快,然而一声“侯爷”刚喊出,就被戚暮山厉声打断:“本侯问的是萧逸丰,还没轮到你。”
萧逸丰醒酒后脑子灵光了不少,闻言干笑道:“侯爷,都是误会。您有所不知,瑞芳斋是个讲究雅趣的食肆,斋内菜式讲究个清心,一些粗俗之辈不懂便觉着店家黑心,所以需要安排人好好跟他们说说理,可能因此冲撞了侯爷,这才起了冲突。”
程子尧眼角一抽。
戚暮山:“既是说理,又为何要在酒水里下药?”
“侯爷,您说什么呢?”萧逸丰故作惊讶,“什么下药?”
戚暮山不禁挑眉,他们并未饮酒而是直接动的手,那壶可疑的酒也早在打斗中洒没了,萧逸丰显然看出了这点破绽。
他于是换了个话头:“既然你不知道这事,那好,咱就挑近的事讲,你刚才说瑞芳斋讲究清心,可我看你店内用的华贵名器,倒是扰乱人心啊。”
萧逸丰从容道:“华贵名器都是身外之物,能不为所动,方能清心静心。”
戚暮山哂道:“好一个身外之物,那么请问萧公子,瑞芳斋四月多出的五十两流水,也是身外之物么?”
萧逸丰看戚暮山拿起案桌上的账本,眉头一紧:“林州上半年大旱,粮食都贵,不止瑞芳斋一家如此。”
“今年确实收成欠佳,可四月粮市的米价也才涨到三百文一石,直至六月才高到一千文一石,莫非萧公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萧逸丰沉默了。
戚暮山见状心中也有数了,转而问萧武:“既然萧公子不清楚这多出的五十两哪来的,那萧家主总该清楚的吧?”
萧武道:“瑞芳斋经营不善,那五十两是我给犬子的补助,不成想这小子还要做些表面功夫。”
程子尧翻看账本,发现瑞芳斋不仅菜肴昂贵,还有许多细枝末节的收营也算在内,饶是不大懂商贾之道,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萧家父子一个比一个滑头,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只能用刑逼供了。
苍白指尖忽然按住账本,程子尧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星眸掠过他,落在本中列列账目上。
戚暮山说:“一月五十两,四月二百两,待本侯命人去萧府取来账本,若是能平账,今日之事就当是误会。”
萧武:“……”
戚暮山扬起一边眉毛:“看来萧家主是不肯了,要不这样,把你带来的侍从叫过来,他们应也知道萧府每日开支,我们可以当堂核算。”
萧武依旧没吭声。
“说话,萧武。”戚暮山眸光转冷,“是取账本,还是现在算?”
公堂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萧武垂下视线,悄然瞥了孟道成一眼,又看向王良,最后落回地面。
须臾,他仿佛放弃挣扎般,说:“……那些钱,是陈家主陈术,托我帮忙流转的。陈家在林州资产遍地,为了应对近几年的新策,便将这些钱分散各家以减轻赋税。”
戚暮山颔首,望向徐忠:“去把陈术带过来。”
语罢又对身后的孟道成说:“烦请孟知府去将文书取来。”
孟道成拱手应是。
突然,外头人声嘈杂,府中侍从匆忙闯进公堂,喊道:“不好了大人!书房走水了!!”

侍从们嚷嚷着奔走, 后院忙成一团。
好在火势不大,等一行人赶去书房时,侍从们已扑灭火势, 零星抢救出一些书籍。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孟道成劈头盖脸斥责着几名侍从, 痛心疾首地检查地上书堆情况, “还好这间房不存公文,不然罪过就大了!”
侍从们低着头不敢吱声。
戚暮山蹲下身, 拾起一本尚未被殃及的书, 封皮上写着“南溟风物志”几个字,于是随手翻阅,不料掉出一张泛黄的纸。
捡起来一瞧,竟是张房契,位于林州郊外,房主名为杜文欢。
那边孟道成忽然喊道:“遭了!南溟的文书呢?”
戚暮山收起房契, 抬眼望向孟道成,只见孟道成边刨书堆,边喃喃道:“不会烧了吧?完了, 我就不该放这里……”
片刻,他状似认命地转过头, 对戚暮山深深一躬身:“侯爷, 下官对不住侯爷!未能保全文书, 请侯爷恕罪!”
戚暮山眼眸一眯,站起身,越过孟道成, 走向那一排弯腰的侍从,问道:“书房是怎么起火的?”
一人说:“小的刚刚正在后院扫除,突然闻到一股焦炭味, 循着气味找过去时,就看到书房里火焰乍起,便赶紧喊人过来一起救火。”
戚暮山:“还有谁看到了?”
“小的也看到了。”
“奴婢当时也在场。”
戚暮山最后驻足在一名少年跟前,少年看着比闻非再年长些,略垂着脑袋,迅速睐了戚暮山一眼,随即落下目光。
“有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戚暮山问。
少年稍一点头:“回侯爷,早些时候小的看到夫人身边的侍女春杏进过书房,当时知府大人还在房内,待大人离开后,她又进到书房里,在里头待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
“把她找过来。”
“是。”
书房火势已灭,但仍裹挟着浓厚烟气,戚暮山进到书房里头,呛咳了几声,见房内侍从正在收拾残局。
大多家具都被烧得焦黑了,看不出原本的材质。
虽说书房物燥易燃,可火势蔓延需要时间,在此期间府中上下这么多号人,不可能没人注意到。
然而就目前来看,最先发现起火的侍从看到的,已经火势旺盛了,此外,这火似乎烧得突然——
和东泽纵火案的情况如出一辙,除了他们在公堂时并未听到爆炸声。
孟道成也进来和侍从们一起收拾,却稍侧着头,用余光觑着戚暮山。
戚暮山抬脚碾过一块黢黑的地板,接着蹲身挖出一小块焦灰,放在指间摩挲。
掸了掸手指,他不置一词,又在书房里转了一圈。
风起涌,卷走焦黑的碎屑,不知是书籍的残页,还是公文的残缺。
这时,锦衣卫来报:“侯爷,陈术带到了。”
戚暮山颔首,上前耳语道:“再去找个叫杜文欢的人,别被人瞧见。”
他说罢,偏过眼,发现不远处的孟道成正盯着他看,但那道视线又转瞬即逝,恍若无事发生。
回到公堂时,程子尧接连审问了完萧武、萧逸丰、王良三人。
经戚暮山先前一番逼问,萧武很快供认出陈术在林州除去瑞芳斋以外的其他食肆商铺,那些店虽没有白纸黑字说明归属陈家,但掌柜们都多少与陈家人沾点关系。
攀附豪绅无可指摘,寻常人家就为这么几两钱,可偏生是陈家,一个瑞芳斋就查出来二百两,其余小门小怕是还会查出不少。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