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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蒙克的名字被划去后,底下还批注一条“因病辞官”的字样。
但穆暄玑分明记得,当初为查纵火案而调来的户籍文书里,写着蒙克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
虽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但目前看来,那份调来的户籍,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海勒德早就伪造好的假户籍。
如此说来,那先前蒙克撺掇聂元嘉劫镖、被捕后自尽,就能解释得通了。
以及帮助蒙克遮掩身份的“妇君”、萨雅勒的“死士”、祈天大典上企图行刺阿妮苏的舞者,林格沁,估计也是听命于海勒德。
所以到头来,竟全是被海勒德耍得团团转。
穆暄玑脸色瞬间阴沉,眼底愠色渐浓,不禁道:“反了天了他!”
牧仁赶紧道:“少主,需要再去户司搜查么?”
穆暄玑却摇头:“他胆敢伪造户籍,想来都准备周全了,去了也是白跑。”
“是。”牧仁收起簿册,目光下移,落在公文的落款上,“那接下来,怎么做?”
穆暄玑顺着他的视线垂下眼:“这个点他们应该尚未歇衙。”
牧仁颔首:“我这就过去。”
穆暄玑转头看了眼还在账本堆里抓狂的狄丽达,本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我也去。”
“我去,这么凶……”
江宴池头回见穆暄玑动火气,不由凑到戚暮山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戚暮山望向穆暄玑,微侧过头道:“没事别惹他。”
说罢,正要过去看看情况,忽听身后窗户响动,回头只见花念翻窗进来。
戚暮山刚想说“那边门是开着的”,就注意到花念脸颊上有道细微的刀口,不禁蹙眉道:“你受伤了?”
花念摸了摸脸颊,无所谓道:“一会儿就结痂了。”
戚暮山:“出了什么事?”
花念走近他,低声道:“返程时碰到三个府兵意图行刺,被我解决了。”
“没留活口?”
“留了一个,后来摇光军上来,就交给他们处置了。”
戚暮山微微颔首:“现在城中应到处藏有府兵,假使外出,要多加小心。”
“可他们要针对的人……”花念顿了顿,眸光微动,“似乎是你。”
“我?”
花念点点头:“当时他们躲在高处,从我的方位看去,弩手起先对准的是少主,却迟迟没有动手,后来我看他稍微动了下手腕,便觉不对,这才和他们交上手。”
戚暮山余光瞥见穆暄玑领着几个黑骑出门,接着问道:“你认为他们身手如何?”
花念沉吟片刻:“弱。”
“……”
敢在摇光军的眼皮子下行刺,理应骁勇善战,才令海勒德如此狂妄。不过花念的直觉一向比较准,能让她这般评价,想来他们确实身手平常。
戚暮山上次看黑骑作战还是在义云寨的时候,山贼不比府兵,但黑骑能以少胜多,应当还不至于被府兵围剿得伤亡惨重。
正思忖间,他注意到旁边有人靠近,于是抬头望去,见是穆摇光。
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穆摇光先他一步唤道:“戚公子。”
穆暄玑不在场,戚暮山便规矩地拱手作礼道:“穆将军何事?”
穆摇光站定在离戚暮山一步的地方,平静的眼眸注视着他,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昨夜,是我失礼了。”

“怎么感觉今天格外清闲?”说话的年轻女官伸了个懒腰。
身旁较年长些的女官帮她整理着文书, 点了点头:“今日待批阅的公文确实不多。”
随后前桌的年轻男官转过身来道:“好姐姐,待会午时下衙后你们去哪歇息着?”
年轻的女官想了想:“就在府中膳堂吧,阿姐你呢?”
“我也一样。”年长的女官看向男官, 扬起一边眉毛, “怎么, 你有什么好主意?”
“有!我听说城东那条街新开了家食馆,是个西洋人开的, 就等着闲暇时……能有人同往。”
年长女官看破不说破, 拍了拍年轻女官的肩膀,笑道:“你们且先去,午膳后我与扎那大人尚有要事相议。”
“那等你忙完再去?左右下午应该……”
“咳,今日有些暑热,我有点惫懒。”
“好吧,那便我与阿坦先去。”
男官感激地看了年长女官一眼, 接着看向年轻女官:“那我们现在……”
话音未落,便被周围一阵骚动打断。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那些颇有资历的官员纷纷起身, 朝向一名面若冠玉的高挑青年,惊讶之余, 又倍感激动。
“少主?!”
“见, 见过少主!”
尚且年轻的官员闻言, 紧随其后地站起来。
穆暄玑轻点下颌,笑意不及眼底,说:“不必拘礼, 劳烦通传一下你们司长。”
年长女官立刻上前,行礼道:“请少主在此稍候,下官这就去禀报。”
“不, 带我过去。”
“是,少主请随下官这边来。”
等到人走远,男官凑近年轻女官,小声道:“原来那就是少主,这是出什么事了?”
年轻女官也又惊又疑:“莫非是清晨那事?”
礼司书房。
女官叩了叩敞开的房门,发现房内的男人正翻箱倒柜,听到有人敲门,猛地一回头。
“扎那大人?”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转瞬即逝,仿佛女官的错觉。
“哦,葛根啊。”扎那转过身,露出得体的微笑,“不是说过午膳后再来么?”
“下官此次是为其他事。”
“什么事?”
葛根方欲开口,穆暄玑便已迈步进来,扎那的笑容顿时僵住。
“少主……?”
穆暄玑没有应声,也没有看他,朝着书桌徐徐走来。
扎那忙去拉开桌后的软垫椅,无声地示意葛根退下,然后站到桌前,看着穆暄玑落座,见他的视线又落到一地散乱的文书上,便赔笑道:“下官方才在整理文书,让您见笑了。”
葛根直觉此刻氛围不大对,犹豫着准备阖门,却被一只手拦住,见是方才跟在少主身边的那黑骑。
“大人别紧张。”穆暄玑挑眉,抬眼望向扎那,“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见海城主,但据城主的妇君说,城主昨夜未归,至今不知所踪。”
“怎么会?”扎那讶异,“昨日午后城主还同下官交代事宜,岂会夜里不知所踪?”
“哦?他跟你交代了何事?”
“城主准备明早就下半年与西洋海贸之事商讨,下官昨夜才写了草案,今早带过来,现在却找不着了。”扎那盯着穆暄玑毫无波澜的脸,干笑两声,“估计是下官糊涂忘事了。”
“大人若是健忘,不知还记不记得这个?”
穆暄玑拿出兰缇雅给的那张信纸。
扎那端详片刻,稍稍眯起眼:“少主,这是何意?”
“大人果然忘事啊。”穆暄玑哂笑,“不认得这个,那可认得王都礼司长,图勒莫?”
“勒莫大人……好像有过几面之缘,下官平时奔忙礼司,只因公务去过瓦隆几次。”
“上一次去瓦隆是什么时候?”
“六月初五。”
“几日返回?”
“初九。”
与出访文书上记录的无差,穆暄玑微微颔首:“那这封密信,就是你交到图勒莫手中的了。”
扎那从容不迫道:“少主,祈天大典的事下官也听说了,但您不能给下官强安这莫须有的罪名啊。”
“这上面说的是黑骑,我从始至终未提祈天大典一事,大人为何要急于辩解?”
扎那当即住口。
穆暄玑观察着他的神色,又拿出第二张信纸:“那份丢失的草案不用找了,我的人已经找着了,就夹在公文里,大人确认一下吧。”
信纸尚未展开,就这么对折着搁在桌上,但扎那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拿起来。
穆暄玑等了他须臾,忽而打了个响指:“拿下。”
两名摇光军架着奄奄一息的男人进来:“将军!属下在城东找到三个府兵,另两名找到时已被人杀害。”
穆摇光皱眉:“谁干的?”
“是个女人,身量不高,看着像月挝与昭国的混血。”
穆摇光回头越过戚暮山,望向他身后的花念:“你看那位像不像?”
“啊,就是她!”
两人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松手把人扔到地上,其中一人解释说:“将军,那三人企图行刺少主,所幸没能得逞。”
此言一出,屋内静默了一刻。
尚且调查的黑骑与禁军纷纷停下手头忙活,投来目光,然而那府兵一只眼被刺瞎,另一只也受了些影响,看不清人脸,只能感到周遭陡然冷冽。
穆摇光沉着脸,蹲身揪起他的衣领:“海勒德的命令?”
府兵右眼纱布渗着大片殷红,连忙点头。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
穆摇光盯着他右半边脸,还有点血迹没擦干净,头发、衣领都湿了大片,大致猜到花念对他做了什么,而后起身,看向站到身旁的戚暮山。
不稍穆摇光指示,戚暮山便会意,继而俯身将人扶起。
“你这只眼睛不摘除的话,另一只也会瞎掉的。”
戚暮山轻轻抚着他的右眼,生气极尽温柔,但衣袖下的青筋却在隐隐跳动。
伤口被触及,府兵抽了一口凉气:“……我真的不知道城主在哪……”
“那你还知道什么?”戚暮山慢条斯理道,拇指按在纱布上略微突起的位置,逐渐加重指尖力道。
府兵身体剧烈发颤,哆嗦道:“城主,抓走了,黑骑……”
“抓到哪去了?”
府兵两鬓都被冷汗浸透:“里坊有,据点……那边的人抓住后,又,转移到其他地方……我只知,知道这么多……”
戚暮山这才松开手指,他顿时大口喘着粗气。
“花念。”戚暮山回头,“舆图。”
江宴池立刻从文书堆里找出被埋没的舆图,递给花念,花念再拿着舆图来到府兵跟前,腰间还别着那把短刀,晃得府兵刺眼。
戚暮山把舆图举到他脸前:“看看,据点在什么地方?”
府兵谨慎地打量戚暮山,接着略眯起那只因右眼受伤而受影响的左眼,努力从圈划繁杂的地图中辨认出其原本的地貌。
半晌,他才说道:“西北方位,用朱笔圈起的地方,距此一里处有家勾栏。”
戚暮山仰头望向穆摇光,后者接过舆图,迅速锁定一处位置,指给府兵看。
府兵似是认命道:“就是这里……”
戚暮山与穆摇光交换一道眼神,对花念说:“带他去治眼睛吧。”
花念作势握住刀柄上前。
戚暮山余光瞥见托娅,发现她的手正搭在腹间,忽然意识到什么,说:“慢着,带出去,我不想见血。”
花念不解,但依言放下手。府兵面如土色,若任人宰割的死鱼般被人架起,再被拖出堂屋。
穆摇光交叠双臂,冲戚暮山扬了扬眉毛:“想不到戚公子琼林玉树,竟不止有怀柔手段。”
“将军谬赞了,我只是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罢了。”戚暮山别过脸,朝江宴池摊出手,“这里掌着生杀大权的人是将军您和少主,我于他而言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若是一味怀柔只会让有罪者生,过于狠厉也会让无罪者死。”
戚暮山接过江宴池用茶水打湿的手巾,细细擦拭起指尖血渍。
“不过我这位部属倒是帮我省了不少麻烦,让他误以为他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手中,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穆摇光落下视线,盯着戚暮山的手,手指纤长,骨节随着擦拭血污而弯曲的动作分外明显。等戚暮山擦完手,把手巾还给江宴池,穆摇光才抬起眼,恰迎上他的目光:“公子所言极是。”
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人又被门外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
“哥,抓到海勒德的一个线人。”
穆暄玑匆匆回来,身后黑骑还押着一个中年男人。
穆摇光循声望去:“巧了,我们也刚抓到海勒德的手下。”
“人呢?”
“应该,在止血了吧。”
“……?”
穆摇光展开手中舆图,随即正色道:“人刚被戚公子审完,带下去了,他供认出海勒德在里坊的一处据点,你可以着手安排了。”
穆暄玑闻言朝戚暮山略一颔首,便去看舆图:“此处地形如何?”
穆摇光道:“这里地形狭窄,巷道居多,适宜短兵作战。”
穆暄玑思忖片刻道:“我们分头行动,禁军随我深入打探,摇光军负责戒备,再分出两队人,一队包围此处防止他们流窜,一队包围里坊届时支援。”
穆摇光低吟道:“府内现有摇光军不多,勉强可在内线合围,若要封锁外围要道,还需从南大营调遣。”
“外围不着急布防,避免打草惊蛇,待我与禁军进入一刻钟后,你们再行动。”
“让苏赫率摇光军,我与你一起。”
穆暄玑兀自忖度,有穆摇光随行虽多一分保障,但里坊应有不少人认得他,恐会走漏风声,遂说:“你听我信号动手,放心。”
穆摇光心下了然,一阵沉思后,点了点头。
忽然,身旁响起一声轻咳,穆暄玑看也没看,斩钉截铁道:“不行。”
穆摇光还疑惑他在自言自语,接着便听他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你和黑骑留在这整理线索。”
戚暮山抬起手:“等会,你先听我……”
“不行。”穆暄玑仍保持低头的姿势,掀起眼帘睨着他,“里坊错综复杂危机四伏,不知藏着多少流民罪犯,我绝不能让你……”
“穆暄玑。”戚暮山难得语气微愠,把他给喊得一愣。
紧接着,堂屋内又是一瞬静默,懂事的黑骑边假装在忙,边用余光暗中观察,随时准备上去拉架。上回是听恩兰那么说,但这回亲眼目睹了,他们一定站少主这边。
然而穆暄玑却只看着戚暮山眨了眨眼,便小声道:“抱歉。”
声音不大,但四周安静,这声道歉就清清楚楚地落进每个人耳朵里。
戚暮山见状,若无其事地莞尔,又一如既往地温和道:“现在能听我说了吗,少主?”
穆暄玑道:“……公子请讲。”
“你把方才招供的那府兵也带去,他熟悉里坊,了解据点,或许能派上用场。不过还是要谨慎,虽然已经威胁过了,但一旦进到他们的地盘,恐会反攻倒算,你务必多加小心。”
倒是差点落了这个人,穆暄玑立刻温顺地点头:“好。”
“还有。”戚暮山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点,随后凑近耳畔,气音道,“我等你回来。”
穆摇光见两人耳语,终是略叹,什么也没说。
暮色渐临,半月悬于长空,晚霞投落一层轻盈的阴影,却压得里坊乌泱沉闷。
屋舍简陋,巷道蜿蜒狭长,时不时传出几声刺耳犬吠。
孩童们赤脚奔跑,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却布满超乎年纪的成熟。
所过之处,能看到零星三两的人聚集在角落,或叼烟斗,或持烟卷,吐纳着缭绕烟雾,神情恍惚。也能看到身体残缺之人,拿着破碗躺在路边,等待着路过人的施舍。
平素最不起眼的巷角,最易滋生暴力,然而因着近来禁军的出没,便有所收敛。
微弱灯火在棚屋之间闪烁,于昏暗的里坊内显得格外珍贵。
青年与府兵并肩而行,一身亚麻布衣,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道疤痕自额前碎发后贯穿眉骨,延伸至耳垂处。附近有好事者打量着这张陌生的面孔,立刻被回以狠戾的目光,便迅速收起视线。
府兵右半边脸缠满新的纱布,面容有些憔悴,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暗中跟随的禁军。
一个瘸腿乞丐瘫在街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青年乜了一眼,从怀中取出府兵给他的一支烟卷,丢进破碗里——里坊的规矩,一枚溟铢在这里甚至抵不上一撮烟草。
他继续往前走着,留意到部分屋舍外墙上刻着图纹,那是黑骑留下的标记。
不知七拐八拐过了多少个转角,若无府兵带路,或许要迷失在此。当最后一道破旧布幡拨开,他们终于来到最为“繁华”的里坊深处。
粗看不过是与其他屋舍无异的灰瓦小楼,甚至门楣上的积灰都更斑驳,可那窗纸透出的烛火太亮,映出太多纠缠的身影。
越是穷困混沌的地方,皮肉生意越是兴隆。
府兵偷摸觑着穆暄玑:“就是这里了。”
穆暄玑停步在原地,说:“你先进。”
府兵依言贴近门扉,先以指节轻叩两记,转而拽起铜环,三长两短地敲出一串暗号。
片刻,门后吱呀拉出一条缝隙,缝隙间露出一只眼睛,那人看了看府兵,又打量一番他身后的穆暄玑,皱眉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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