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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他顿了顿:“但是他了解那群西洋人,也了解西洋的习俗,对他来说,眼下最好的去处就是改头换面出海到异国他乡生活。”
戚暮山说着,侧头遥望:“昨夜他派人来救人,应当还没离开喀里夫,兴许现在就待在那边的某条船上,且去市舶司找提举一问便知。”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上百支船舶停靠在泊位,无数水手正忙着装卸货箱。
狄丽达问:“要是提举和海勒德狼狈为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两个人都给办了。”戚暮山轻笑一声,“就算提举真不知海勒德去向,光是未管好底下人查货的疏漏,也够他吃一壶了。”
狄丽达:“查货?查什么货?”
一张皱烂的寻人启事躺在泥地里,被无数只脚踩踏,戚暮山低头看了一眼,跨了过去:“海勒德与西洋人不是有查不明的勾当么?城里那些失踪的人,估计是被他绑走卖给了西洋人,太平的世道里,人命相当值钱。”
“这……”狄丽达大惊,愠怒道,“这个混账!想钱想疯了?”
戚暮山摇头:“是为了付得起那两千八百两的墨石吧。瓦隆最低的月俸都有七十贯钱,喀里夫虽不比都城,但他身为城主,月俸应当不低,不过府中还有各司官员要养活,再有兴办置业、修缮工事等等花销,诸项一扣减,就只能铤而走险做起人牙子的生意了。”
狄丽达恍然道:“难怪他不走户司奏效……不过瓦隆月俸最低是五十贯,公子从哪听说是七十贯的?”
戚暮山微愣,打起哈哈道:“啊,说来话长,不重要。”
随即正色道:“当务之急赶紧找到海勒德,趁他还没出港。”
以往蔚蓝的长空此刻阴云密布,铅灰天幕不断沉降,仿佛要压垮海面,突然加剧的狂风抽得衣袖猎猎作响。
凉意渗入肌肤,戚暮山不禁抱紧手臂。
渔船陆续停泊港口,渔民们背着渔筐同等候多时的鱼市商贩讨价还价起来。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喂!都让一让!让一让——!”
十几个水手扛着几箱比人高的货箱经过,冲散人群。
狄丽达拉着花念随人流退让到一旁,花念却忽然挣开狄丽达的手,往对面人群里挤。
“哎,等等我。”狄丽达赶紧跟上,但高大的货箱挡住她们的去路,水手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等到水手远去,花念听见江宴池的声音:“怎么是你?”
被江宴池抓着的男黑骑有些无语:“明明是你先抓的我。”
“我明明想抓的是我家公子……诶,公子呢?”
“戚公子不就在……咦?刚刚还看见在这的。”
江宴池抬眼撞上花念森然的视线,顿时脸色一变:“不好!”
他扭头望向水手离去的方向,与无数相似的身影模糊在一起,早已看不见踪影。
“医师!医师呢?!”
穆暄玑与牧仁扶着孟禾冲进堂屋,其他黑骑见状,迅速搬来三张长凳拼成一张床好让孟禾躺下,紧接着负责后勤的黑骑拎过药箱围上来察看伤势。
穆摇光后脚进屋,立刻找到托娅,抓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托娅见他这般紧张,便明白他已知晓昨夜遇袭之事。
安抚地笑了笑,方欲接着开口,穆暄玑走过来道:“阿嫂,好像少了很多人。”
托娅道:“戚公子说他查到了海勒德的踪迹,天一亮就带丽达他们前往西南的港口了。”
穆暄玑略微凝眉:“我这边也刚得知海勒德可能要从港口出逃,不过马上要飓风天了,不宜出海,我们还来得及。”
托娅:“务必小心。”
穆暄玑微微颔首,边去整队部署边等医师检查,待听孟禾除了受惊外并无大碍,即刻动身出发。
临行前,穆摇光吻了吻托娅的脸颊,再三嘱托她且放心,才要归队,托娅忽地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阿木古朗,当心自己人。”
穆摇光神色微凛,什么也没说,而后点了点头。
匕首尖端抵住后腰,逼迫戚暮山往前走着。
身后的人几乎贴在后背,用呼出的热气警告他,借衣袖隐去了刀刃。
戚暮山稍稍回头,看不见那人面容,却说:“高赞格,这是请我去哪呢?”
高赞格冷笑道:“哦?想不到使臣大人竟认得我。”
“不是我认得你。”戚暮山语气淡淡,“是监军大人认得你。”
后腰刀尖顿了顿。
他接着道:“我只是昭国派来的使臣,下个月就要回昭,同你们无冤无仇,此举是何意呢?”
“您若真只是个普通使臣,我们自然会留你一命。”高赞格低头凑近戚暮山耳畔,压低声音道,“但,您非要趟这浑水,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戚暮山无言地别过脸,看向身旁搬运货箱的水手们,十分巧妙地换了一批人,并非方才那几张面孔。他们之中有几人眼神凌厉,步履稳健,不似寻常水手,倒与那日护送去明镜堂的摇光军如出一辙。
后面许久没有动静,戚暮山估摸着花念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过来了。
不过所幸走散前跟狄丽达交代完了事项,现在只得希望黑骑能动作迅速了。
市舶司。
侍从匆忙闯进提举书房,焦急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提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架,缓缓掀起眼帘:“做什么这么毛躁?西洋人又打过来了?”
“不、不是西洋人!”侍从喘着粗气,“是,是黑骑打进来了!”
话音甫落,身侧猛然呼过劲风,狄丽达飞身上前,踩住桌案揪起翁鲁的衣襟,将人从座椅上拽起。
“大,大人……”翁鲁举起双手,强颜欢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狄丽达松开手,令他跌坐回椅上,但未及他松口气,一柄剑尖倏地抵住其眉间。狄丽达喝道:“我要这三日所有出入港口的人员名册,立刻,马上!”
“好好!您稍等!下官这就去找!!”
狄丽达收剑入鞘,脸色阴沉,翁鲁忙不迭去书架前翻找。
很快,他双手奉上一本厚实凌乱的名册:“今日的名册还需等舶干记录完再整理,本月一日至昨日的记录都在这里了。”
狄丽达抄起名册,直接从后往前翻。须臾,她抬眼看向翁鲁,意味深长道:“没有缺记、漏记、错记的吧?”
“怎么会?这不是飓风马上就要来了嘛,近来都没什么人出入港了。”
狄丽达揣摩片刻,最终合上名册还给翁鲁:“行,我知道了。”
翁鲁收起名册:“敢问大人是在查什么人?”
“一个逃犯。”狄丽达盯着他镜片后的瞳孔,“这里鱼龙混杂,容易窝藏,提举若是有线索,还望如实相告。”
“一定一定。”
狄丽达又在书房内观察一圈,这才对身后黑骑说:“我们走。”
候在门口的侍从回过神,忙上前送黑骑出去。
待房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翁鲁陡然收敛笑容,咳了一声,回过头,看着海勒德拉开书架后的暗门走出。
“那个女官真是急脾气。”翁鲁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镜布擦拭起镜片。
海勒德走到窗边望了一眼:“情况有变,按理来说,少主应该没那么快就找到这里。”
“他现在与摇光将军联手,找到这是迟早的事。”翁鲁往镜片上哈了口气,“我这里藏不了你了,外面估计也被包围了,接下来准备躲哪?”
海勒德沉声道:“出港。”
窗外卷进一阵海风,吹散桌案的明镜澄纸。翁鲁眼疾手快抓住一张:“这个天出港未免太过冒险了。”
海勒德扬起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怕冒险的人掌不好舵。当年被困飓风眼时我都带你挺过来了,岂会害怕今天?”
他负手立在窗前,任由狂风迎面肆耳,如同回到了那艘随着汹涌海浪剧烈颠簸的船舰上。
水手将货箱搬进一处偏僻的库房。
库房里还有五个西洋人,正打量拨弄着地上几名不省人事的黑骑,嘴里咕哝着陌生的话语,像在品鉴精贵的瓷器。
其中一人注意到有外人进来,抬头望去,不由微讶。
戚暮山也认出了他,以及另外两人——是昨日在明镜堂遇见的那三个西洋商人。
西洋人忽而露出诡异的笑容,较之昨日在明镜堂见到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
戚暮山倏地惊觉,那眼神并非在看穆暄玑,分明是冲自己来的。
一旁水手放下货箱,麻溜地扛起昏迷的黑骑装进去。
高赞格从后边攥住戚暮山的手腕,取来绳索捆紧,接着一把推出。
戚暮山踉跄了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膝弯便遭扫腿弯折,径直跌倒在地,鼻腔瞬间吸入扬起的尘土,不住咳嗽起来。
“温柔点,别伤着他了。”那西洋人装模作样地嗔怪道,说着不熟练而语调古怪的南溟语,而后俯身,捏起戚暮山的下巴,啧了一声:“虽然不及你们少主,但放在昭国人里也算标致。”
高赞格闻言剜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该动的人,别起歪心思。”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西洋人边解释,边加重手中力道,“不过这个人,就当是帮海城主顺手处理了。”
高赞格道:“这人随你便,届时我们自有办法同我们陛下交代。”
沉默许久的戚暮山忽然开口:“你当真以为能这么容易交代?”
高赞格:“哦?”
戚暮山挣开西洋人的手,别过脸看向高赞格,即使躺在地上有些狼狈,嘴角仍毫不示弱地挑起,说:“我乃昭帝亲封的靖安侯,奉昭国皇命出使溟国,今日我若身死于此,明日此地便将成为我昭领土。”
高赞格说不出话了。
“以我死换烽烟再起,你们可想清楚了?”
高赞格脸上风云变幻,原本起了兴致的笑意霎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与恼怒。
偏生戚暮山还步步紧逼:“如何?怎么还不动手?”
西洋人看着高赞格,虽搞不懂眼前状况,但观他此刻表情,显然还不能动手。
高赞格心里窝火,很想给这碎嘴的病秧子再来一脚,又怕没收住把人直接踹死。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身后适时响起熟悉的声音。
“自然是想清楚了。”
海勒德闲庭信步般走来,死死盯住戚暮山,露出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靖安侯私运墨石妄图加害王储,有意再挑溟昭两国纷争,今人赃俱获,论溟国国法,当斩立决。”

“查了, 里头都是西洋制品, 没法藏人。”
狄丽达心急如焚,好好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总不至于被藏到船上了吧?
她思忖着, 往沿岸船舶望去, 少说也有数百艘,还不包括另一条岸线,以当前的人力,哪怕找到了,尸骨都凉透了。
而且,那伙人针对的应是黑骑, 又为何要掳走戚暮山?
身旁黑骑试探性地问道:“丽达姐,要通知少主吗?”
狄丽达正要开口,肩膀忽地被人拍了拍:“丽达?这么巧。”
她转头见是牧仁, 没问他为何在此,望了眼后边的禁军道:“来得正好, 看到那边的船了没?”
牧仁顺着狄丽达手指的方向看去, 困惑地点头:“看到了。”
“仔细搜过去, 尽快。”
“啊?”牧仁眼角一抽,确认狄丽达不是在开玩笑后,望向江宴池那边, 这一瞧便觉不对,眉头轻拧,“……怎么只有宴池和小花在, 戚公子呢?”
说罢,他顿时反应过来。
水手们封好货箱,一个接一个搬出库房,戚暮山追着他们的背影望去门口,直至两名西洋人也跟随离去。
“你要把他们带去哪?”戚暮山转而盯着海勒德,被高赞格从地上拽起。
海勒德用西洋语跟那西洋人说了几句话,回头用南溟语说道:“本是将死之人,物尽其用罢了。”
“你胆敢卖人卖到黑骑头上,也是必死无疑了。”
“呵,侯爷,您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吧。”
海勒德冲高赞格摆了摆手,高赞格会意将手中长绳的一端系在戚暮山身上,另一端抛上房梁,用力扯紧。
戚暮山被勒得慌,脚尖堪堪着地,半悬在空中,听海勒德接着道:“我原本准备给你个痛快的,但听完你刚刚那番慷慨陈词,觉得直接杀死还是太便宜你了。”
高赞格割开他的衣袖,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臂。
“不过对我们而言,就不值得了。”海勒德背过身,搭住西洋人的肩膀,“毕竟我曾经也是个商人,最做不得亏本生意。”
库房外。
“你去北面搜,我在南面搜。”穆暄玑快速吩咐道。
如若孟禾的情报无误,海勒德及其党羽此刻就潜藏在眼前这片鳞次栉比的库房区内。
事不宜迟,他与穆摇光率部分头行动。
定要赶在海勒德再次逃跑前找到。
“哎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到船上来!”
“黑骑查案!闲杂人等退开!”
牧仁高喝,翻身上船,众人立刻纷纷避让。
他扫视一周甲板,直往货舱跳下。
货舱里几个水手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牧仁亮出令牌,目光掠过不远处几只货箱:“开箱,验货。”
身后禁军得令上前,水手们虽欲阻拦,但对方来势汹汹,只得自觉让开。
一水手忽然喊道:“别!这些布不能割啊!”
牧仁闻言,即刻放下手中正查验的货箱,去到被阻拦的那名禁军身旁,拣起箱中布匹,凑近端详。
水手仍试图劝阻:“大人,这些布匹珍贵,不能破坏啊!”
然而牧仁神情愈发凝重,对那禁军说:“继续。”
“大人……”
牧仁眸光骤冷,缓缓睨了他一眼,声色凛然:“黑骑查案,抗令者立斩不赦。”
“这里没人!”
“这里也没有!”
连着搜查过七八座库房,都是一无所获。
“去下一片!”
北面库房尚未知状况,但穆暄玑心里有预感,海勒德就藏在这附近。
他继续往西北方向搜索,迎面走过十几个扛着货箱的水手,要往东南方向而去。
附近也有不少水手搬货,再寻常不过。
然而就在经过队伍末尾时,穆暄玑出于某种直觉,与队末的两个西洋人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玄铁剑出鞘,抵在其中一人颈侧。
“站住!”穆暄玑厉声道,“你们是哪个库房?运的什么货?”
被抵剑的西洋人不慌不忙:“我们从那边的库房来,这里头装的都是些钟表。”
穆暄玑凝视着他,僵持不下。
忽然,一声极细极小的呜咽,几不可闻,却穿过周围嘈杂的人声,轻轻落入穆暄玑耳畔。
话未问出口,长剑先行劈向货箱,出手迅猛,令两端水手承受不住,下意识地脱了手。
货箱砸在地上,被劈开的缺口处,隐约露出半张人脸。
穆暄玑呼吸一滞,紧接着踢开箱盖,见里头赫然蜷缩着已失联半月的黑骑。
“开箱!”他怒不可遏,手持剑柄挥拳直逼那西洋人面门,又对准另一人当腹一踹,把两人击倒在地。
身后禁军火速制伏其余水手,开箱救人。
穆暄玑踩住一人胸膛,剑尖插在他齿缝间,一字一顿道:“海勒德在哪?!”
那人嘴唇翕动,因惊恐而发不出声音,只得颤着手,指往一个方向。
砰——!
禁军破门而入,然库房内空无一人。
前头冲锋的禁军啐道:“又跑了?”
穆暄玑观察四周,除了随意堆放的空货箱,还有一根悬在房梁上轻微摆动的绳索,像是不久前还挂着东西。
他走近拿起绳索的首尾两端,发现有割裂的痕迹,再细看,能看到切口处沾了几点殷红。地板上也滴了些许血迹,尚未干涸。
禁军还在翻箱倒柜搜查,穆暄玑便循着血迹寻过去,血液新鲜,显然是刚匆忙离开。
血迹止在岔路处,左边是半开的窗,右边是陈旧的楼梯,穆暄玑踌躇一瞬,转而迈上台阶,上至二层的过道。
二层都是些杂物间。
他打开第一扇门,没人。
第二扇门,也没人。
一间间开过去,只剩下两道门。
穆暄玑看着虚掩的门缝,压住脚步,悄然抽出玄铁剑,缓缓伸手——
这间房狭小,昏暗之中,有两人侧身而站。
海勒德持刀抵着戚暮山下颌,戚暮山嘴上系了麻绳,说不了话,裸露的手臂淌满殷红。
穆暄玑瞳孔骤缩:“你……”
几乎同时,一股堪比林格沁重斧劈墙时的巨大力量撞在他身上,径直把他撞飞到身后护栏边,紧接着栏木猝然断裂,他无处抓手,摔在底下的空货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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