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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万安(麓柒夭夭)


按褚帝这昏君作为,邦国之内妇孺老幼尽得被杀干净,斩草除根不够,地皮都一并铲了,是以几个属国有贼心却没胆,寻常横跳试探常有,没哪个真敢把脚伸到大褚地界内。
现今却不同:“若番邦借此时机愚弄民心,故意引战作乱,瘟疫一经扩散,朝政定然会动荡。”
任由大褚军力强擅,若社稷不稳,内忧外患两两夹持,气尽是迟早。
长久耗着,番邦不费一兵一卒,即可将天下分入囊中。
“此事刚起,大有回旋的余地,如今民心未乱,只需尽早将疫症围控起来。”前期该防地尽防,该操持的操持得当,任那些属邦诡计如何多端,也难翻出浪花儿。
“照祁儿之意,若朕不按你说的做,这天下迟早是番邦囊中之物?”褚君陵眸子轻瞌,神色莫测:他说呢,周祁今日怪得很,叫他有种受人欺瞒的错觉。
敢情还不是错觉!
敢背着他动心眼儿,不悦冷哼声,驳了周祁的请求:“朝廷大有人在,偏需得要你周祁去?”
再说那地方是现在能去的嚒,掉人命的事儿,褚君陵哪敢让他去涉险:“倘若中郎将不幸命损,朕就是一统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直言自个心中有数,劝周祁莫杞人忧天:“此事哪有你想的严重,再者,朕算上前世在这皇位上多少年了,你担忧地朕会考虑不到?”
实在控制不下来,大不了将那些个害上病的关在戌州城内一把火烧了,根源上得解决,无非事后重建耗费些财力,大褚国库何其繁富,那点银子他还不差。
周祁不料他冷血至此,不乏倒抽口冷气,他知天下尽传褚君陵残虐暴戾,狠起来不沾人性,前世更有亲身体会,可这一世褚君陵处处待他柔情,乃甚算得上溺宠,事事大多顺他心意,平日相处反是这人哄着他多些,未曾真有过凶相对他。
他当褚君陵即便不全改,起码会添几分心善,哪知他骨子里就未生过仁义道德,待人命如草芥至此:“皇上此行,就不怕天下人诟病?”
这可是要载进史书,遭尽后世唾骂的,这昏君怎么敢..
褚君陵当然不怕,听到自己暴行要载入史册,甚至有些嗤之:“朕打两世都没想过要做个仁君,中郎将不成是对朕有什么误解。”
载入史册才好呐,叫那些敢往他头上动土的人都看看,丈量丈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中郎将无事便昏君长昏君短的喊朕,朕就是不昏也昏了。”
昏君不就得干昏事儿:“天下人唾骂跟朕有什么干系,后世就更扯得了远了,朕只在意中郎将如何看朕。”
“外人胆敢论朕的不是,朕不晓得便罢,若真查到哪个,当叫那人姓氏于百家中除名。”
周祁眸子睁大,怔怔然道,声音都觉恍惚:“若臣想让皇上做个明君呢?”
褚君陵瞧是他似乎有点怕自己,心头不悦,强硬按住人往唇间吻了吻,再温柔不过的语气,却不知说给周祁听还是自己:“祁儿在朕身边一日,朕便做一日的明君。”
言外之意:周祁打消去戌州的心思,好好在他眼底下活着,他则一直是个好皇帝:“中郎将最了解朕不过,若小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朕可是要疯的。”
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来,就不好说了。
一句话是警醒也是保证,周祁却觉指尖都是凉的:“即便死后叫人从皇陵刨尸火焚,皇上也不惧?”
“死都死了,还怕个什么?”褚君陵语气轻松,丝毫没把自己死后可能尸骨无存的事当成事,当是周祁担忧自个,反倒厚着脸皮安慰起人:“就是把朕剁成块儿,朕也察觉不到半点儿痛处,算不得煎熬。”
至于后人戳他脊梁骨一事,褚君陵想了想,更不在乎:他脸尽丢到周祁身上了,也不怕死后龙颜无存,后人骂后人的,再难听都行,反正他也听不到。
“戌州尽是皇上子民,便是不幸染上瘟疫,心中也信奉皇上和朝廷能救众人性命,解戌州于水火,皇上不怕天下人寒心,却也享受百姓拥戴,您居其位,当真就未存半分仁心?”
“朕的仁心,早在中郎将身上用尽了。”被心上人拿失望的神情望着,又听周祁执意去戌州送死不论,话也尽挑他忌讳的谏言,便是忠言逆耳,听得多了,亦禁不住起了薄怒。
再观周祁声色带颤,竟是怕他,心情更沉落谷底:“中郎将屡屡劝谏,仅当个忠臣倒可惜了。”
说罢一顿,抬手抚上周祁眉眼轻轻摩挲,神色缱绻中隐藏有不易察探的阴鸷,指尖从鼻梁缓缓往下,而后是唇齿,下颌,最后落到周祁颈间,往喉结处轻轻按压,待被周祁不适躲闪,摊开掌心将他整个脖颈握住,查觉周祁身形微僵,轻笑出声,却是没用力:“朕怎么觉得,将军比朕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命门被人握住,周祁一时拿不清他发哪趟疯,倒是敢笃定褚君陵不会真伤着自己,自我开导着放松身体,被褚君陵如此作弄,惧意淡下,不觉也有些来气:“皇上莫不是想杀臣?”
喉结随着说话声微微滚动,蹭得褚君陵掌心微痒,无波盯了人有一阵,竟松手探过头去,往周祁颈间轻啃一口,惊得周祁下意识后退,被褚君陵揽住腰身带回怀中,声色带着隐忍的沙哑:“朕想你了。”
周祁:“…………”
这淫君。

第167章 侍寝时专心些
自打周祁有前世记忆,褚君陵就没敢碰过人,这番让周祁一双好看的眉眼怒瞪着,心尖儿似有羽毛轻刮,挠不到痒处:“祁儿..”
周祁听他语气难耐,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怎么都不料褚君陵前一刻还怒得一副杀人架势,眨眼工夫竟淫事上脑,想与自个交欢。
气过当头一时无语。
褚君陵不管周祁作何感想,手中动作未停,将人腰封使力扯落,外衫松松垮垮悬在肩头,险泄 春光。
眼看着衣襟遭人揭开,周祁心中捉急,偏偏不是君王对手,眼下功力尚未恢复,俨然挣不脱束缚,层层被剥得就剩亵衣,再下去怕连裤衩子也难留,几番推拒无果,再想到要求褚君陵之事,暗咬咬牙,掌心握住他作乱的手:“去榻上。”
“!”突然得周祁答应,反倒束手束脚,有点难以置信。
停住动作仔细观察人神色,瞧是没沾屈辱抵触一类,心略松,继而搂过人往床榻上放,喜不自胜:“朕许久不曾与你亲近了。”
周祁抿抿嘴,望着撑在自个身上的人:“臣想去戌州、”
“不准!”褚君陵一口咬断,惩戒似地将人唇齿堵住,良久才放过:“中郎将,侍寝时专心些。”
想趁他意乱情迷蒙他答应,哪有这么容易:“莫想着跟朕耍心眼,你才多深的道行。”
说罢狠劲撞了撞,周祁闷哼一声,泄愤往褚君陵肩头咬了一口,留下道深深的牙印儿。
暗想这昏君不能拿寻常思维对付,硬碰硬无用,态度过软照样行不通,重新一合计,决定挑个折中法子。
“皇上如何才能松口。”
褚君陵动作一顿,随即折腾人更狠:“朕说了,侍寝时专心些。”
“若..嗯。若臣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皇上可能恩准?”遭褚君陵折腾得有些受不住,喉咙挤出几声细碎的呜咽,紧被理智紧紧压制下去,声色抑得嘶哑:“轻、轻些。”
“受不住就给朕死了这条心。”褚君陵冷哼一声,铁了心要给些教训,也不顾周祁喊饶,确认当前作为伤不到内里,将周祁双腿折过腰际,发狠地*干。
奈何周祁也是倔骨头,褚君陵越充耳不闻,越要较真道个明白,口中受不住断断续续溢出呻呼,声颤着劝谏:“番邦此次必会有所动作,朝..唔..朝中文臣去不合适,戌州正值混乱,封...封城是为大局着想,却也暂时断..呃、疼..”
刚抽口气,不妨被褚君陵拦腰带起,翻身换了个更折磨人的姿势:“阿陵..”
实在消受不住,服软喊了声,察觉身后之人因着这声称唤放缓动作,得以喘息片刻,趁紧又道:“为救天下多数人,不得已牺牲戌州百姓,即便是暂时,百姓惶恐之下难想得长远。”
自身都难保,哪有心管朝廷的顾虑,暴起反抗之事难免发生,文臣擅献策,武力却不通,去且有挨打的份儿:“朝中有爹爹和宰相坐镇,京城局势姑且安稳,张将军和华将军又是皇上心腹,即便边境真有动静,不愁无可用之将。”
除此,朝中最适合去戌州镇守的便仅有他:“社稷不可儿戏,臣愿领命前去、、啊呃、、”
褚君陵此番是真动了怒,也不应周祁,见他嘴没打算停,覆身吻住,彻底截断他自荐的心思。
一场事后,周祁睁眼的力气也无,只觉眼皮千斤重,口微微喘息,脸上潮热未褪,腿酸软的轻颤,腰更难受得像遭车辘子碾过。
被褚君陵翻来叠去一阵折弄,抽口气儿都疼。
褚君陵着人打来热水,见周祁撑手坐起身,忙地过去将人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周祁神志还稍浑沌,下意识挣动,瞬即牵扯到身后痛处,轻“嘶”一声,僵住身体不敢再动。沾到热水又是一激灵。褚君陵看他反应颇大,轻碰碰鼻子,颇有点心虚:“水太烫了?”
周祁撑开眼皮扫他一眼,懒得应付。
“朕让奴才添些冷水进来?”
等了会没见人应答,再看周祁眼闭着,呼吸清清浅浅的,猜是睡着了,抬手往他脸上戳了戳,不妨被周祁冷冷一撇,吓了大跳:“朕还当你睡熟了。”
见他还在气头上,难得没自讨没趣,取过锦帕专心替人沐浴。
清洗至羞耻处,听得周祁轻嗯声,手中动作再放缓点,边托住腰身避免他磕着:“这般力道如何?还是痛嚒?”
直至穿好衣物都没听周祁吱个声,心头惴惴,见他又躺回床上,充愣问道:“怎么不说话,方才伤到嗓子了?”
“皇上不是不喜臣开口?”说罢一顿,敢情好,还真哑了,想是如此更觉气闷。
“朕何时说过这话。”
周祁似笑非笑,目光盯得人发怵:“臣想去戌州、”
话未说完便被褚君陵伸手捂住,有些脸疼地避开对视:“还是别说了。”
冷静下来细想周祁方才所言,企图动之以理:“朝中武将不少,另换个人去,留你在京中也是一样。”
“皇上预备唤谁去?”
褚君陵琢磨一番:“你爹如何?”
“皇上也知此去危险,爹爹若有恙,娘亲性情本就急,岂受得这等刺激。”
褚君陵又道:“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娘亲照样受不了刺激。”
话音刚落就见周祁面含不悦,似乎是因斗不过嘴惹的,想着自个方才将人折腾得不轻,主动找台阶给他下:“你爹爹不合适,从张华二人中挑个人去也是一样。”
“皇上是觉得臣能耐不如两位将军,当不得此番大任?”
“朕岂有此意?”晓得周祁故意曲解,理说无用,遂打算晓之以情:“平安归来当然是好,若你殒在戌州,便舍得朕做鳏夫?”
“皇上怎就笃定臣没本事活着回来?”
褚君陵见他说什么,周祁偏要将本意折个弯,事事专往坏处想,还以此作借口来回顶他,不禁郁闷,刚想回绝彻底断了周祁的念头,便听周祁苦笑,语气也尽悲戚:“皇上事事拿危险当借口,看似保护臣,何曾不是将臣困于后宫囹圄之中。”
“朕从未有这般想法。”
周祁听罢似感慨般轻叹一声,转身背对着,周身气息寂寥落寞,叫褚君陵心疼得厉害:“朕所做一切都仅是为了护你周全,从未将你认作后宫争宠的玩物,更不曾有圈禁的念头,你且信朕。”
“那皇上可知,臣不想活在皇上的庇护之下,不想叫世人喊作人宠,更不是离了皇上就活不成的废物,皇上若真心疼臣,就该清楚臣不甘束缚在这一方天地。”
说到激烈处,喉中适时溢出声破碎的哽咽,将褚君陵心揪得生痛:“我心悦你不假,可若要我歇了抱负只做你笼中的鸟雀,何不比杀了我要残忍?”
褚君陵本就心头愧疚,再听周祁道是情愿如前世那般遭他折磨,都不愿被当成玩宠眷养,不觉心痛更甚。
心思几番动摇,最终没舍得周祁再难受:“戌州一事不是句‘危险’能概括,你我都清楚,那病染上便是凶多吉少,断不会因着身份待你特殊。”病不认人,褚君陵突觉心累得很,掰过周祁身体,眼定定地望他:“如此,你还是执意要去?”
得周祁肯定,静默良久,待周祁以为他不再言语,方想趁人反悔前蒙着他将圣旨拟了,但听褚君陵似商量道:“且再观望月余,若事态有失控之兆,你想去朕绝不拦着。”
周祁面露迟疑,念头有些松动,褚君陵见有希望,趁热又道:“朕借戌州瘟疫将选秀一事暂且搁置,再有两周便是你生辰,后头没别的要事,且当全朕的心愿,陪你过完生辰再走?”
又是长久静默,久到褚君陵以为听不到人答应,周祁才轻笑声,眸中总算有几分光彩:“臣的生辰,倒是让皇上借着愿许了。”
这便是同意了。
褚君陵心叹声,算着能拖一日是一日,不曾想正中周祁下怀。

一连两日,褚君陵都在为轻易答应周祁这事儿后悔。
甚至脑子得了清晰,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请官去戌州,是为离得自己远些。
‘周祁先前说原谅他,与他多看往后,莫不是蒙他的?’
此行离京有正当理由,又是他亲口准的,真一去不返他短时间内还没法发作,莫非是奔地这个?
越想越占理,心骂声混账,沉着脸色去问周祁:“你想逃离朕。”
周祁装得莫名:“皇上何出此言?”
待褚君陵滴水不漏一套分析,愣有一瞬,压下心惊故作淡然:“戌州此去凶险,臣再想远离皇上,还犯不着将自个性命搭上。”
褚君陵气势弱了一半:“明知凶险,你还要去?”
“前世之事叫臣心生阴影,屡屡不安,总觉着今生似大梦一场,是臣临死前的幻象。”周祁说着一顿,似难过的垂眸避开褚君陵眸中探究,一来心虚使然,二则怕露馅儿:“皇上许诺过臣皇后之位,真落到实处,臣才敢信所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褚君陵被忽悠着有些动摇,疑心减半,气势又弱一截:“你执意去戌州,是为的立功跟朕讨皇后之位?”
“瘟疫之症非药石能医,若臣侥幸占得天道几分偏颇,能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何止功劳,数万人命,总是够为皇上积德。”
道是想为君王添福添寿,好叫二人得以圆满,长长久久相伴。
褚君陵自是感动不已,怀疑和气势尽消得丁点不剩:“朕不该疑心你,是朕的错。”
再被周祁问是不是自己另有打算,不预备将后位给他,忙慌地解释:“朕从来只钟情你一个,除却你还能有谁?”
观周祁口中应着‘欢喜’,神态却因遭自己怀疑伤心不止,心道自己不是个东西,明是他当初求着周祁做这个皇后,自己许的承诺,如今却要周祁冒着丢命的风险来讨,实在过火。
受不住内心谴责,拥住周祁吻了吻,语气再歉疚不过:“朕不该以小人之心。”
周祁唇角微勾,忍着笑意,深知见好就收的理:“皇上明了臣的心意,臣死而无憾。”
“死什么死。”一句话让褚君陵越发自责:“朕要你好好活着。”
杵在殿外无意偷听墙角的德观和一众奴才:皇上和中郎将又开始演戏本子了。
惯地甚么毛病!
暗中观察有几日,发现周祁自打被准去戌州,确实日日都欢心,气色比之先前大好,连同情事上也颇主动些,褚君陵看在眼里,最后点顾虑也消了:罢了,中郎将高兴就好。
彻底恢复自由身,周祁难得愉悦,打算回镇国府看看亲长,脚踏进门就见周栩凝笑盈盈出来,许久没见周祁,愣时还有点惊讶:“堂兄!”
周祁挑挑眉,侧身躲开蹭过来的脑袋:“脸都笑开花儿了,赶着去哪儿?”
“彭公子邀我游春呢。”周栩凝也不瞒着,被周祁问道是不是好事将近,难得娇羞起来:“堂兄贯会取笑我。”
周祁看她这罕见模样,不由稀奇:“看来是叫为兄说准了。”
“彭府来人和堂婶商量过了,说下月十六是极好的日子,正适合提亲,就定在那日了。”
“这么快?”周祁神色微怔,紧又如常,去戌州一事周夫人晓得了定是不答应,本就打算先斩后奏,自然也不会告诉周栩凝,心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暗有瞬即,复笑问道:“成亲的时日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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