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让他碰到了玉牌下面坠着的流苏,一把扯了下来,冲着贺兰慈就砸了上去。
肩膀上措不及防被砸了一下,他这才发觉元白被他掐的脸色发青,就有些要翻白眼走的架势。心下一慌,连忙松开手。
喉咙上少了禁锢着的手,总算是能顺畅呼吸,连忙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再不受宠也是太子,你还想杀了我不成?!谋害太子,该当何罪!”
元白还是头一次这么委屈,就算皇上再怎么厌恶他,那他也是皇上亲定的太子,不过一个富庶亲王的长子,还敢这样蹬鼻子上脸。
“红袖!送客!”
小宫女听到主子的呼唤,立马推开门,低着头请贺兰慈出去。也不管贺兰慈现在骑在他主子身上成什么样子。
“我不走!带刀在哪儿?!我要见他!!”
贺兰慈根本不怕元白拿他那皇帝爹来压自己,朝廷忌惮姑苏王的势力,就算是闹大了,自己爹也会来善后的。
虽然元白说是太子,但是似乎并不是得宠的,甚至还可能被皇上厌恶,早早地把东宫辟出来让他住进去了。皇上对他的关怀程度甚至都没有对最小的公主高。
所以元白并不想跟贺兰慈僵持到底,但是耐心也已经耗尽力去,扯着他的袖子就要拉着他出去。
贺兰慈当然不乐意他扯自己,猛地一摔袖子想把这个病秧子给甩开,谁知道这元白就跟个鬼一样紧紧跟着他,五根细长瘦弱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袖不松开。
这么一甩,元白虽然是到地上去了,但是贺兰慈也不免被带着一块滚到了地上。
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亲王长子,就这么不顾身份地位,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给红袖吓得眼都直了,连忙上去拉架,两个人东一拳,西一脚,不知道谁把人家姑娘踹到一边去了。
贺兰慈骂道:“你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元白处于劣势,仍在竭力挣扎反抗,“那是你的胳膊打的!你算什么男人!不如阉了留在我宫里当太监!”
贺兰慈立马回嘴道:“你不阉也能当!”
“你!”
红袖在旁边都快急哭了,在外面喊了人来之后,又扑了进去。
一左一右这两个壮汉来了,跟提着小鸡崽一样,把两位爷从冰凉的地上扯开,放在椅子上。
贺兰慈和元白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都气鼓鼓地直喘气。
“大逆不道!你这造反吗!”
元白喘匀了气,就指着贺兰慈鼻子骂。
“有本事你就告状去!”
贺兰慈才不害怕,知道他没那个胆子去。
“要不你就把人给我,我现在就走。”
元白瞪着他,气的胸口疼,红袖见了连忙端茶倒水地让他殿下顺下那口气去,别一个激动撅过去了。
两个人闹了这么大个动静就是不见带刀的人影。
其实不是带刀不出来,而是他没发出来。元白虽然料到贺兰慈会来抢人,但是低估了他的泼辣程度。
带刀都被关在屋子里头,害怕他跑了,还把他的手反剪绑在背后,拴在了床上,两条腿连床也不下去。
要是他发疯发狂也只能在床上扑腾,顶多就是这床榻坏了,再换一个就行。
原本元白出门前看着带刀生气地嘶吼,就绑了根带子勒住他的嘴,那人只剩下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本来还有些于心不忍,觉得是自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现在看着这副局势觉得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带刀在里头听到了贺兰慈的声音,苦苦挣扎了许久,他恨自己武功恢复的这样慢,不然别说是这样的麻绳了,换成铁链子自己也能给他拽断。
这一边打的难解难分,好不容易都心平气和地坐在了椅子上,就听到红袖从外头匆匆忙忙跑进来。
看着元白说道:“主子!贺二公来了!”
“你来做什么?!”
贺兰慈跟元白异口同声地对着跪在地上的贺兰承说道。
又十分膈应地发觉对方跟自己说了一样的话,都恨不得把舌头拔出来洗一遍再放回去,省得膈应人。
贺兰承来的时候已经想到自己哥哥恼羞成怒,怒打太子的场面,于是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地赶过去。
如今他看着贺兰慈和元白虽然优雅地喝着茶,但是身上一身尘土味,头发也凌乱不堪,并且脸色都十分难看,就知道他还是来晚了。
这也不是他想的啊,好马都给贺兰慈骑去了,还剩下个“大爷”在马厩里。
敲一鞭子,走两步,敲两鞭子,走四步,敲三鞭子,挨两蹄子。
虽然贺兰承在马车里快急疯了,一直嚷嚷这让马夫快马加鞭,但是马夫哪里敢啊,只能哭丧着脸说:“二公子……在快了在快了……”
心里直打怵,一边挥鞭子一边心道,祖宗你可别踹死我。
就这样,贺兰承看似是坐了个马车,其实是坐了个牛车,浩浩荡荡地就来了。
贺兰慈这时候已经把太子打了两轮了。
他在晚来一会,凑成三轮都不用转世投胎了。
元白没好气地说:“做买卖的,是不是最讲诚信,收了人家钱,哪里还能再把东西要回去?”
贺兰承刚想点头,就收到贺兰慈一记眼刀,“那也得看看东西是什么来路,赃款脏物还知道上缴,怎么活人就不物归原主了?”
“卖身契在谁手里,谁才是主子不是吗?”
元白从袖子里把那张贺兰慈签过名字的卖身契抖了出来。
贺兰慈一看那张纸就来气,抬脚就踹在贺兰承的肩膀上,直接给人踹翻了个。
“看看你干的好事!!!”
元白这时候扯开领子,指着留着掐痕的脖子,说:“也看看你兄长做的好事,我可是当今太子,你这样的不知道早被拖出去砍了多少次头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你给我寻来这么个宝贝的份上,你现在把他带走,我谁也不追究。”
贺兰承只好陪个笑脸,因为这样的掐痕,他也有一个……
贺兰承上前劝说道:“哥哥,我们先回家吧。”
贺兰慈一脸嫌弃地躲开,“我没你这么王八蛋的弟弟,今天我必须带着带刀回去。”
贺兰承趴在他耳边说:“你先回去吧求你了,等合适时候我再给你把人偷回来。”
“啪!”
元白回头就看到贺兰承捂着脸,贺兰慈臭着脸。
“哥哥,多有得罪。”
贺兰承说完,就对着外面喊到:“进来!”
接着从门口涌进来四五个壮汉,对着贺兰慈说了句,“长公子,得罪了。”
就几个人合力把贺兰慈抬了出去,也不知道哪个想的这么周到,还在贺兰慈脸上盖了张白手绢,用来遮贺兰慈丢掉的脸。
“()()()的!敢这么对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一路都是贺兰慈骂骂咧咧的声音,贺兰承抹着头上的汗,跟着走了。
第44章 这样他看了更心疼些
红袖见闹剧收场,端来了盆水,拿着软巾要给元白擦拭,却被元白一手推开了。
“不用擦,这样他看了更心疼些。”
接着把原本就不端正的头发抓的更凌乱了,又把领口拉开,刚好能看到脖子上的掐痕。
红袖心领神会,问道:“殿下可是要去看望带刀公子?”
元白也摇摇头,“不急,等半个时辰再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掐痕正是青紫的时候。
红袖多看了他两眼,退下了。
带刀听着外头没了动静,在屋里安静地等了一会,结果什么人都没有来,让他感到很疑惑,于是又开始扯那根绳子,急的满头大汗。
两只手腕因为来回搓,被麻绳磨的红肿了,他都不嫌疼,更卖力地挣扎起来。
元白照过镜子,抬起头就看到脖子上的青紫,满意地起身,找带刀去了。
结果他看到的那副景象就是带刀跪在床上,被子枕头掉了一地,而他满脸汗水,手腕红肿,极其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蹂躏他的()望。
元白心里很高兴,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呵斥他,“做什么呢?手腕子磨成这样了。”
他轻轻摸上带刀的手,凉的带刀一个激灵,另一只也不安分地探到带刀的()中,就在带刀想着他要是再近一点,就咬他的时候,元白修长的手指一勾,带刀嘴上的绑带就掉了下来。
“我主子呢?!”
元白刚松开他的口,就听见这人提起了让人感到不痛快的名字,立马皱了皱眉头。
“你主子你主子,你整天就想着他了?他刚才非要过来跟我要人,我不肯放你走,说着就要把我掐死,怎么说我也是太子,我念着你们主仆情深,放他一马,到你这里了你也连句体己话也没有,岂不是太寒我的心了?”
听他一说,带刀才看见元白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吓了他一跳,自己主子有如此神力?
元白察觉到带刀的目光飘忽在自己的脖子上,于是开始慢悠悠地解了他的绳子,委屈地说道:“我怕你也跟他跑了,在这深宫里头,我就又少了个伴……”
接着拿出他早就备好的药膏,握着带刀的手,就要给他擦药。
元白的动作很轻很轻,让带刀感觉痒痒的,直想往回抽手,但是元白抓住他的手的力气又用的很大,他拽不回去。
“殿下,让我回去。”
原本正小心给带刀擦药的元白听到这么一句,手上的动作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想也不要想,你除了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接着他探出两指,顺着带刀被破开皮肉的疤痕一路往上,“斩断筋脉……你武功被废了……贺府不会养一个废掉的暗卫,而我心甘情愿养你。这样你也不肯跟着我吗?”
带刀解释道:“在恢复了。”
什么在恢复,武功吗?筋脉被断了怎么恢复?元白不是习武之人,总觉得带刀是在痴人说梦,抱着怜惜的心态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是顺手把带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深情款款地说:“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相貌身世哪里会比贺兰慈差?他打你骂你你还要这样对他死心塌地……”
元白已经打听到了带刀的身份,以继任暗卫的身份进入贺府,继承了“带刀”的名号,成为贺兰慈的贴身暗卫,又因为与贺兰慈的相符,于是被迫冲喜,废了武功做了贺兰慈的男妾。
而贺兰慈则更是出了名的脾气烂,光是带刀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不知道抽了他多少顿。
就这样的人,带刀还要如此忠心耿耿,他元白实在是不明白……
在他眼里,带刀完全就是愚忠。
可是在带刀的眼里,贺兰慈才是他唯一的主子,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能和贺兰慈见一面,问问是不是他将自己易主了……
如果是那样,他就不用再苦苦纠结了……可是元白不让他见贺兰慈,他连这句话也问不出口。
他进一步引诱着带刀,“我已经打听到了,‘带刀’是上一任暗卫的名字,而你是‘十四’。”
沉寂许久的名字再次被提起,带刀终于肯分他一个眼神。
其实十四也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做暗卫的代号,可是十四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不是像带刀一样,可以被人继承的名字。
元白见他动容,立马说,“我可以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只属于你的名字。”
一个新名字,意味着一个新生。一个只属于他的名字,一段只属于他的人生。如此的特殊和专属。
带刀确实心动,但是只是心动。如果有了新名字新身份,但是不能待在贺兰慈身边又有什么用呢,他这一生就是为贺兰慈而来……
于是面对着元白期待的目光,带刀把头低了下去,选择不和他对视。
见带刀不肯于自己对视,元白只好抽出手来,捡起床上解开的绳子,对他安抚道:“算了,我最不喜欢强人所难。院子里头没有外人,你要是在屋子里头觉得闷了就出来走走。顺便想一想我今天跟你说过的事。”
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名字,一个世人艳羡的贴身侍卫的身份。哪个都比暗卫和男妾体面。
接着元白拽了拽带刀腰间的令牌,警告地说:“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要去哪儿就拿着令牌走,但是出东宫是你想也不要想的。”
说着他就出去了。
他知道这样的忠犬不能逼迫,越是压迫的紧了,越是会让他们紧张,效果越不好。还不如假装大度,让他们一点点相信自己,最后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对着自己翻身露出雪白的肚皮。
但是马上元白就会为自己的这些话感到后悔,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贺兰慈会这么不要脸。
竟然偷了太监的衣服跟在队伍后面进了东宫。
当时贺兰承拽着他的裤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使不得哥哥,使不得!这像什么话啊!”
但是贺兰慈才不管像不像话,反过来给贺兰承好一顿打,怒斥道:“我最近已经忍你忍的够多了,你再拦我一个试试看!我让你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
原本刚被搬回来的贺兰慈恼羞成怒,当即就把扛他的大汉跟贺兰承都打了一顿,但是这种不吭声任他打骂的场景立马就让他想到了带刀。
思绪翻涌,过往历历在目,让他不自觉地收了手,甩了袖子离开。
坐在院子里,结果还看到了那八笼兔子……
于是气呼呼地回到屋子里头,结果透过窗户,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兔子……
那是他差人给带刀买的,但是带刀人现在却不在了……
他是不是真觉得我把他送人了?
要是他真的那么想了怎么办……
前几日贺兰慈一直想的是自己,想自己受不了带刀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元白,想自己受不了带刀在元白的床榻上()欢。
就是没去想带刀怎么样……
也没去想带刀会怎么看他……
他想到这里更加难过了,对着院子里的八只笼子开始落泪……
结果才哭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猛地起身,叫人去给他备车马。
贺兰承看到苗头不对,立马凑过来看他又要干什么,把耳朵凑过去之后差点吓死,这才有了刚才他拉着贺兰慈裤腿的那一幕。
他哥哥竟然为了那么一个男宠一样的暗卫,竟然愿意装成太监混到东宫里头去?!
第45章 就像怀了我的种一样
带刀还不知道他主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还在东宫里到处溜达,企图找个他能出去的地方。
脚刚走到门口,一左一右两个壮汉就笑嘻嘻地说:“殿下说了,不让你出去。听话,后边逛着玩去。”
一右嘴一歪,就差歪到后院去了。
带刀看着四周高高起来的围墙,红墙红瓦,那么高,让人感觉到一阵胸闷,喘不过气来。
于是扭头把角落里看了个遍,野草都被扒拉开,想看看是不是有个狗洞,好让他有个有空子钻。
但是除了脱落的墙皮和不知名的野草,一个窟窿也没有。
“找什么呢?”
带刀本来是蹲着的,听到脚步声一抬头正对上元白那张笑的纯良无害的脸。
带刀不理他,元白见状也不恼,反而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上面飞不掉,想看看底下有没有能钻出去的狗洞?”
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的带刀,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拽了拽衣摆。
“你找不到的,因为全被我填平了。”
听到“填平”两个字,带刀终于把目光放在元白身上了。
“好些年前这确实有个洞,也不知道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狗崽子钻进来了,在我这里吃饱了喝足了后竟然还想再从原来的洞里跑出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当然不行,我叫人把墙上的所有洞都补上了。”
“只要进了这宫里头,就跟所有的自由不沾边了……”
元白趁着带刀愣神,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不过,在我能给予你的天地间,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但是,要陪我永远待在这里,烂在这里。
带刀看他笑的温和,看不到元白无害笑容后偏执的心思。
“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宫里样式的午膳你恐怕没吃过,不妨尝一尝,看看你喜欢哪道菜好不好?”
元白像哄小孩一样,牵着带刀的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就往屋子里头走。
带刀看着满桌盛宴,没有任何心思。
这些东西既精致又美味,可是带刀吃着就是不如贺府里的馒头香。
左嚼右嚼就是不对味。
他看着元白细嚼慢咽的样子,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不是东西不好吃,是自己不想吃这里的东西,他想回家,回去见贺兰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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