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这样的话也听了多次了,赵川依旧觉得心里如刀割一样难受。
 还不等他说话,陆旭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嗡嗡两声,是微信消息振动的声音。
 陆旭阳打开手机,看到是白子澄给他发来的消息,问他最近怎么样,展览是什么时间,自己提前订好机票。
 陆旭阳回复他马上完成了,但这几天因为胃痛住院,希望不会被耽搁。
 消息回复完,白子澄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陆旭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那种轻松自在的表情在赵川眼里异常甜蜜。
 他接起电话,语气中透着温柔与笑意,完全忽视了赵川的存在,仿佛将他当成了空气。
 “子澄。”陆旭阳的声音柔和而亲切,与对赵川时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对面男性的声音赵川听不太清,只能死死盯着陆旭阳的表情,看着陆旭阳嘴角起伏不断地笑意。
 “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对方又说了什么惹得陆旭阳笑出声音,那声音如清泉一样悦耳,可听在赵川的耳朵里却像索命的声音一般,听得他胸口下坠。
 对面的那个男人是谁?
 赵川无法不多想,他已经多久没见过陆旭阳温柔的笑意。
 对着自己时,他总是冷笑讥讽,总是那么冰冷无情。
 “嗯,好,我知道啦。回头我把时间发给你。”
 赵川心里堵得难受,再也克制不住本性一般,眼神阴森森地盯着陆旭阳那不停一张一合的嘴。
 听着陆旭阳对对方宠溺的声音,和时不时绽放的笑容,赵川感到一阵窒息,嫉妒如同燎原之火,在他心中急速蔓延。
 赵川赤裸裸的眼神让陆旭阳打了一个冷战,他奇怪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不自觉瞟了赵川一眼,他被吓了一跳。
 医院冷白的灯光下,赵川的脸色格外凝重,撼人心魄。
 本来还在说话的他一下子顿住,这让白子澄在电话那头感到了异样,“旭阳?怎么了?”
 陆旭阳收回目光,回答道:“哦,没什么,是护士来了。那我先挂了,回头给你发信息。”
 白子澄在电话那头叮嘱他:“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嗯,好。”陆旭阳胡乱答应,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陆旭阳不安地看着赵川,赵川意味不明,闪烁着奇怪目光的眼神让他觉得奇怪。
 他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赵川看着陆旭阳面对他时又变换的脸色,更加不是滋味,但他又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质问陆旭阳。
 心情难以平静,心跳加速到几乎能听见。
 陆旭阳被赵川看得浑身发麻,这时一瓶液体正好要输完了,他急忙按响床头的护士铃。
 不一时,护士就拿着新的液体进来,这回是一个大瓶的液体,告诉他大概要打一个小时。
 陆旭阳点点头,这回赵川反常的没有在一旁接话。
 赵川的沉默不像往常那般让陆旭阳感到平静,反而让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让他心烦意乱,愤怒自己竟对赵川的情绪变化这么敏感。
 突然,赵川打破了沉默,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他的质问让陆旭阳觉得莫名其妙,不悦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川沉默半秒,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说的悲伤,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聊几句吗?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几乎是哀求的温柔。
 陆旭阳不知道赵川发什么神经,听到他这样的问话觉得可笑极了。
 如果真的恨他,自己怎么可能还会这样和他对话,甚至接受他的照顾?
 其实想到这里,陆旭阳才半知半解的知道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究其根本就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心中真正地憎恨过赵川。
 自己对赵川的所有愤怒和排斥,更多是源自于过去的不甘和伤害。
 而此刻面对赵川责问一般的话,陆旭阳怒从心起,这股怒气更像是对自己而发。
 “对,你今天才知道?知道了还不赶紧滚,非得天天在我面前找骂寻刺激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讥讽和嘲笑,赵川绝对可以继续忍耐。
 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会再放手,陆旭阳怎样责怪都是他罪有应得。
 可在看到陆旭阳对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时,这份妒忌和对另一个男人的憎恨让他冲昏了头脑。
 他被这讽刺轻而易举地刺伤,眼眶都有些湿润,艰涩道:“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了?”
 “是!你要是现在终于能够明白,就赶紧……”
 陆旭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川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床前遮出一片阴影,陆旭阳被笼罩在这一片阴影里。
 陆旭阳顿时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厉声问赵川:“你要干嘛!”
 他难道终于受不了了想要打我?
 下一秒,陆旭阳就被按在床头,赵川卡着他的下巴,对准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冰冷的嘴唇贴上,陆旭阳瞠目结舌,他想不到赵川竟然敢如此动作。
 他下意识张开嘴要咒骂,就被更深入地吻了起来。
 “唔……你……”
 赵川气红了眼,什么绅士风度,什么循序渐进,全被他抛之脑后。
 既然怎么做陆旭阳都不会原谅他,那他不如就做他最想做的事。
 当吻上那肖想了许久的嘴唇后,赵川不自觉地从心底发出一声喟叹,仿佛终于得偿所愿一般感到满足。
 陆旭阳的嘴唇是温热的,还带了一点点甜味,那是甜粥的味道。
 这张总是对他说出冰冷决绝话的嘴,原来是这么温热,让赵川更加强势地掠夺。
 这股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烈让陆旭阳挣扎起来,双脚胡乱用力地踹在赵川的腹部。
 他打了针的手被赵川死死按在原地,抬不起来,就用另一手使劲捶打赵川。
 赵川一时吃痛,终于从暴怒中惊醒,或者说是尝够了甜头,终于肯停下动作。
 他抬起身体,两人的呼吸喷洒在一起,急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陆旭阳咬牙切齿地看着赵川,眼睛仿佛能够喷出火来:“你疯了?你给我下去。”
 赵川呆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前一秒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动作缓慢地慢慢退回原地,又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看起来失魂落魄,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般。
 缓了片刻,赵川像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起身检查陆旭阳打着吊针的手。
 看到没有回血,手也没有任何淤青,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陆旭阳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发脾气了,怎么好像还是他做错了一样?
 “对不起。”赵川轻声开口,语气愧疚艰涩。
 “打住。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你总是在跟我说对不起,但你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陆旭阳淡淡地看着他,声音疲惫,“赵川,要不你来说吧。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赵川看着越来越陌生的陆旭阳,他感到茫然无措,他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自己这样究竟应该怎么样做。
 陆旭阳的眼神变得凌厉:“还是你觉得再上一次Chuang你就满足了?”
 赵川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看着他,心脏一阵剧痛:“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他的眼眶变得湿润,像一汪湖水掩盖在他的眼睛里,好像只要再眨一下,那湖水就会被风吹散,凌乱地滴落在他如冠玉一般的脸庞。
 他是那么伤心和难过,用难以置信的神情深深地望着陆旭阳。
 陆旭阳感到心脏泛起丝丝缕缕的苦涩,像还没熟透的柚子一样,又酸又涩。
 即使答案已在耳边响起,陆旭阳还是不愿相信。
 他长出一口气,看着赵川比自己这个病人还要苍白的脸,感到焦躁:“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这样做还怪我会多想?”
 一滴泪从赵川的眼眶滑落,无声地滴在陆旭阳的心上。
 赵川恍若未觉,带着哀求哽咽的声音:“我嫉妒那个能得到你笑容的男人,我受不了。”
 这个答案让陆旭阳惊愕,然后想起之前在小区门口,赵川看到自己和白子澄在一起时的样子,简直像是发疯了一样。
 “什么叫你受不了?”每一句话都是问句,陆旭阳的眼睛也变得通红,厉声问他,“你受不了就可以对着我为所欲为?”
 赵川深深地望着他,抿住嘴不说话。
 陆旭阳僵住,缓了一会儿,摇摇头。
 他不愿承认自己被赵川的眼泪砸得心头难过,嘴硬地说:“你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我不可能不找男朋友。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我真的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接触。”
 赵川依旧沉默不说话,双手悄悄握紧,抓着衣服的下摆,手上暴起青筋。
 近在咫尺却得不到的感觉快要将他折磨疯,胸口被嫉妒糅杂着心痛一起捆绑住,绞得他浑身发痛。
 心里恶狠狠地想,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两个人再一次闹得不欢而散,陆旭阳的早饭也吃不下去了,但还好在这之前一碗粥已经喝完。
 他让赵川快点离开他的视线,心里烦躁不堪。
 陆旭阳说完后,他以为的纠缠场景没有出现。
 赵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去了。
 看着赵川走出病房孤寂的背影,陆旭阳并没有得到任何心理上的缓解,反而心里七上八下,更加不是滋味。
 这股气不知道从哪来,不是因为赵川强吻了他而生气,反而是因为在赵川脸上看到了那种——曾经也出现在自己脸上的伤心表情而感到生气。
 情绪难以抑制,赵川平静的离开,让他心中的怒火被进一步激发,从早上开始积累的不满越烧越旺。
 甚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无论赵川做什么,他都感到如此气愤。
 终于熬到中午,吊瓶打完。
 陆旭阳甩了甩压麻的手臂,走进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因为怕留置针沾到水,他小心翼翼过了头,不慎将手狠狠磕在了洗漱台上。
 他嘶了一声,低声咒骂,那股火气此时汹涌而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头紧锁,脸色显得异常不耐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赵川低沉的声音:“小阳,怎么了?你撞到哪了?”
 闻言,陆旭阳迅速把门打开,看到赵川正担忧地望着他,身姿挺拔,精致的脸庞上正挂着忧心的表情。
 见到他,陆旭阳感到自己就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腔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呐呐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川轻声回答:“我回去准备了饭,想让你回家能直接吃。”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心,“你磕到哪里了?我看看。”
 陆旭阳的手轻轻蜷动,往后背了一下,摇摇头:“没事。”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陆旭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而赵川低垂着眼眸,注视着陆旭阳柔顺的发顶,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蔓延开来。
 最后,是陆旭阳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气氛,他绕过赵川,走回病床前拿起手机和外套,语气略显尴尬地说:“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像达成了某种不明说的共识,赵川给陆旭阳把一日三餐都准备好,而陆旭阳也没有再拒绝。
 两人的关系微妙地发生了变化,又似乎仍旧原地踏步。
 赵川不敢像之前那样冲动,开始像真正的朋友一样关心陆旭阳,但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界限,不再越雷池一步。
 而陆旭阳在那天赵川的去而复返之后,变得不再用尖刻的语言对抗,可他的态度仍然冷淡而疏远。
 这种看似平静的日常生活,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摇摇欲坠的不稳定感。
 心底深处,陆旭阳虽不愿承认,但赵川的关心和陪伴对他而言确实是一种慰藉。
 他感受到了曾经他最想从赵川身上得到的感情,那份独一无二、独属于他的特殊,可它的出现却选错了时机。
 这种纠葛既让他感到疲惫,却又难以彻底割舍。
 陆旭阳决定给自己一段时间思考,是否能够找到一个处理他和赵川关系的方法。
 能够保护自己,又不至于再次陷入阴影当中的方法。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赵川在不在身边,他的内心总是紧绷的。
 这种感觉已经缠绕了太久,久到让他无法说出具体的时间。
 无论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分开后的日子,那些缠绕的情绪始终未曾离开,只是束缚的枷锁时紧时松,从未真正消失过。
 这份情感多次令他疲惫到极点,让他重新找回激情,又让他感觉如临深渊。
 现在,陆旭阳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明白,真正的放下是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不再让自己心生波澜。
 他想,时间长了,赵川会死心的。
 如果在他死心之前一定要这样坚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陆旭阳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过好自己的生活。
 或许时间长了,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做朋友也说不定。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陆旭阳办了出院手续,而且作品的截止日期也只差两天。
 赵川的工作早已如山,在陆旭阳恢复身体健康后,没办法再一日三餐不落下地给他做饭。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陆旭阳站在家门前,抬眼看着赵川,语气平和,“我的身体也恢复了,你也该忙你的工作了,别再像保姆一样天天围着我转。”
 赵川对陆旭阳的话只是勾唇轻笑,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陆旭阳的尖锐和直言不讳,他似乎明白了陆旭阳的意图——只是想看他不痛快。
 一旦他想透了这一层,陆旭阳的话语就不会再让他伤心,反而觉得像是小孩子的闹别扭一样。
 他们的关系,虽看似没有明显的进展,却已经比之前要好许多。
 能够和陆旭阳这样简单地交谈,对赵川来说已是足够。
 剩下的时间,他愿意慢慢等待,相信总有一天,小阳会原谅他。
 “我倒是想在家给你当保姆。”赵川笑着说,“每天早上我还是把饭放在门口,你醒来记得拿走吃。剩下的只能靠你自觉了,千万别再不把身体当回事了,知道没有?”
 听着赵川熟稔的口吻,陆旭阳已习惯,内心波澜不惊。
 他清楚无论自己怎样拒绝,这个人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动摇。
 “你不用再送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陆旭阳直接拒绝赵川,虽然语气中透露出利用后抛弃的意味,但他认为这是赵川自找的。
 “你再送,我也不会吃。之前吃是因为没有办法,你像顽固的口香糖一样,摆脱不了。”陆旭阳轻轻瞪他一眼,低声嘟哝,“现在我病好了,谁还理你。”
 赵川宠溺地看着他,那目光像看着非常珍爱的另一半一样,并不与他计较,柔声说:“进屋去吧,今天别画太晚。我一会儿要出门,没时间给你做饭了。”
 “谁管你去哪,都说了我不吃。”
 “我是怕你到时间了开门找饭,你记得自己叫点外卖吃。”
 说得他好像一个大吃货,天天饭饭饭,好像除了吃饭两个人就没别的话说。
 于是,陆旭阳又不满地翻了个大白眼,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进屋去了。
 赵川忙的不是别的事,他驱车到展览中心,忙的就是展览的事。
 随着展览日期的迫近,他内心满是希望与忧虑,暗自祈祷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希望如果陆旭阳发现他就是赵哥后,能够网开一面。
 此次展览划分为三个主题区。
 首个区域是镇馆之宝,展示着借来的名画和雕塑,它们被置于展厅中心,彰显其无可匹敌的艺术价值。
 第二个展厅就是之前为陆旭阳展示的那几面墙,两个相连的空间挂着的主题均为现代艺术作品。
 最后一个区域则是以幻灯影像为主的展览,采用三维和全息技术,旨在为观众带来沉浸式的视觉体验。
 不必多说就知道这次展览的准备充足,吸引了众多艺术家的关注和参与,竞争激烈。
 这次,陆旭阳能够自己独占一面墙的含金量巨大,这无疑会为他带来更广泛的认可和名声。
 这也是为什么赵川在微信里以‘赵哥’的名义,让陆旭阳好好准备这次作品,以及让他去参加插画大赛。
 陆旭阳怀着激动与兴奋的心情迎来了展览开馆的日期。
 为了确保一切完美,他在作品完成后不仅约见策展人程佳多次讨论细节,还亲力亲为地确认了镶框和装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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