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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成双(蕴藉)

一人两眼泪汪汪,一人无奈到抓狂。
原本以为只是捡到一个哭包,不料哭包后台极硬,不仅在东方有天神庇护,在西方也有天使撑腰。
可是哭包后台再硬也是哭包,更要哄着宠着。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说——
“别怕,我在。”
完蛋,一觉醒来,自家哭包好像不一样了。
不仅洋文说得贼溜,西式符阵也画得贼标准。
“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夺舍……算是吧。”
“?!”
这是一个关于天使与乌鸦相遇、乌鸦看天使掉马的故事。
本愿邀月成双,奈何对影成三。
背景民国,设定架空,剧情为主,感情不虐,1V1,主打罗曼蒂克,BE。

成片老旧的居民区苟延残喘在沪港的角落,为繁华的都市渲染出阴影。而一片低矮的房屋中几座拔地而起的几栋楼房突兀又合理。一人脚步匆匆,如同夜间下水道的老鼠,卑微又自由。
“哐!”
门被猛地推开,巨响惊得他一个激灵,他从昏暗潮湿的逼仄客厅里弹起,茫然地望着玄关处回来的黎合手忙脚乱地给门上锁。
“怎么了。”他上下摸摸胸口,顺顺气,脸上的不解更多一些。
“我遇到了安士白,误听到他好像要背弃和一个什么人的合作,但没想到被发现了!”黎合惨白着脸望向眼前的代虑,那是一种绝望。
闻言,他心如止水,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很惊慌。
黎合强打精神,安排后事:“你别出手,若是正面冲突,你我毫无胜算。你的气息尚未被捕捉,还有生机。”说着,将衣兜里的一枚由手帕包裹着的刀片塞到代虑手里,这是他回来的唯一目的,若非如此,定不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若是实在走投无路,便拿着这个刀片去南境找宁盟前辈。”
“追你来的是谁啊,你这么慌张……”他接过刀刃,前后翻转,被锻造工艺震惊,这就是传说中从君曰上神扇子上拆下来的司南锻啊,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安士白亲自来的。”黎合一边将代虑往屋里推,一面挡在玄关处。
门外响起一户一户查验的军警的声音,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如同死亡丧钟。
“躲起来啊,找机会跑!”黎合看着代虑站在原地也不动,很是着急。
他望着挡在玄关处的黎合,同为天界中人,代虑和黎合只要有一个人活下去就行。
于公,代虑理论上未暴露,确实是更方便脱身的那个,黎合选择让代虑逃走也是利益最大化。于私,黎合其实也是想解脱吧,活下去的那个就意味着需要无尽的逃亡、难求的死亡,若是被捕,还有难以想象的折磨,只要抢先一步去死,这样就不用活着去承受未知的痛苦。
但是谁都会有私心,黎合是,安士白是,他自己也是。
军警破门的瞬间,代虑冲进了厨房,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逃生之路。
“嘭——”
门锁被踹开,升腾而起的灰尘中,率先走进的是一个身着一身笔挺西装的金发男人,像是从什么晚会上匆匆离席的绅士。
这就是黎合所说的安士白。
“你都告诉谁了?”
站在玄关的黎合冷哼一声“你们狗咬狗,我们乐见其成……”
“我们?”安士白脸色一黯,杀意毕露,一刀致命。
没有任何犹豫。
已经这么久了,是什么让他必须要在今晚杀了黎合,或者说黎合究竟听到了什么。即使真的有什么,这短短的时间,除了自己,黎合又能跟谁说呢?
所以安士白究竟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
透过门缝,他清楚地感受到外边安士白只增不减的杀意,是冲自己来的。
他下意识地跳上灶台,毫不犹豫地撞向早已裂缝的窗户,在玻璃破碎的巨响中他从七楼一跃而下,落地后也不觉得疼,跌跌撞撞地逃进一个不起眼的胡同,跳进肮脏的下水道,通过早已窥探好的通道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住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试探地从下水道回到地面,并轻而易举地隐藏进乞讨者的队伍,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离开沪港城区,向郊外逃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冷静下来,慢慢推演自己的前路。
黎合的死表明安士白已经完全和自己撕破脸了,自己唯一的退路就是彻底作为代虑活下去,伺机而动……
安士白不知道黎合究竟和自己透露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多少信息,但小心谨慎如他,一定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自己必须要另寻庇护之所,才能进一步探究安士白究竟瞒了自己什么。
兜兜转转,他来到郊区一个山脚下,这里离城区并不远,但因为极其偏僻,与外界交流极少,且人烟稀少。在这样一方世外桃园中有一家名叫“安寿堂”的棺材铺,老板是远近闻名的好人,经常帮人收尸、安葬,在这乱世,能让死者入土为安,是极大的善行。虽然人好,但是由于职业性质,村民和他少有交集。他也是无意中得知这个老板是清世司所属,而清世司是人界各方势力的桥梁,是自保和探查情报最好的选择。
他望着不远处结满蛛网的牌匾,一时感慨万千,没想到无意间的收获成了自己的退路。
他必须要名正言顺地将这个人拉下水,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提供庇护!
他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的算计,抛去一切杂念,完完全全代入代虑的心境去自洽逻辑。
…………
“哐!”
门被猛地推开,巨响惊得代虑一个激灵,代虑从昏暗潮湿的逼仄客厅里弹起,警惕地望着玄关处回来的黎合手忙脚乱地给门上锁。
“怎么了。”代虑心下一沉,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被发现了!”黎合惨白着脸望向他,那是一种绝望。
闻言,代虑像是惊弓之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交叠,想要掐诀,但是尚未起势便被按下去。
黎合强打精神,安排后事:“你别出手,若是正面冲突,你我毫无胜算。你的气息尚未被捕捉,还有生机。”说着,将衣兜里的一枚由手帕包裹着的刀片塞到代虑手里,这是他回来的唯一目的,若非如此,定不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若是实在走投无路,便拿着这个刀片去找宁盟前辈。”
“是谁发现的你……”代虑咽了一口唾沫,颤着手接过黎合递过来的刀片,这个刀片是他们在人界最后的退路。
“安士白。”黎合一边将代虑往屋里推,一面挡在玄关处。
门外响起一户一户查阅的军警的声音,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如同死亡丧钟。
“躲起来,找机会跑!”
代虑望着挡在玄关处的黎合,灭顶的恐惧压得他身体根本动不了。他和黎合只要有一个人活下去就行,但是活下去就意味着无尽的逃亡、难求的死亡,若是被捕,还有难以想象的折磨,私心如同洪水一般决堤而出,他想在军警破门而入的瞬间冲上去,抢先一步去死,这样就不用活着去承受未知的痛苦。
什么责任,什么大义,什么黎民苍生,与我何干!
但是军警破门的瞬间,代虑还是僵着身体冲进了厨房,因为厨房有菜刀,这种利器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嘭——”
门锁被踹开,升腾而起的灰尘中,率先走进的是一个身着燕尾服的金发男人,像是从什么晚会上匆匆离席的绅士。
这就是黎合所说的安士白,来自的西方的堕天使。
代虑屏住呼吸,心脏急速跳动,仅从门缝中还是能感受到那人的威压。
站在玄关的黎合甚至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男人一刀致命。
斩剑带出的血染红布满蛛网的白墙,刺眼、瞠目。
黎合死了,黎合死了……
自己必须活下去!
代虑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残酷的结论,以至于手中的菜刀掉到地上他都没有听到,只是那人闻声往厨房方向望去,恐惧清空代虑所有的理智,不知是逃生的本能还是责任的推力,他下意识地跳上灶台,毫不犹豫地撞向早已裂缝的窗户,在玻璃破碎的巨响中他从七楼一跃而下,落地后代虑也不觉得疼,跌跌撞撞地逃进一个不起眼的胡同,跳进肮脏的下水道,通过早已窥探好的通道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自己的住处。
只要自己的气息不被捕捉,安士白就不可能在人口密度极大的沪港找到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代虑才试探地从下水道回到地面,并轻而易举地隐藏进乞讨者的队伍,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地离开沪港城区,向郊外逃去。
黎合已亡,仅靠他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在沪港苟存,而且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他也没有试错的成本了,他必须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代虑逐渐冷静下来,慢慢推演自己的前路。
虽然安士白没有看到自己的长相,也没有捕捉到自己的气息,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个突破口。同时,安士白并不知道世间他是仅存的突破口,所以不会对自己的性命过分珍惜,无非是酷刑后极刑处置,以死做结。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一条命。
代虑兜兜转转,来到郊区一个山脚下,这里离城区并不远,但因为极其偏僻,与外界交流极少,且人烟稀少。在这样一方世外桃园中有一家名叫“安寿堂”的棺材铺,听路人说,这个老板是远近闻名的好人,经常帮人收尸、安葬,在这乱世,能让死者入土为安,是极大的善行。虽然人好,但是由于职业性质,村民和他少有交集。
代虑望着结满蛛网的牌匾,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挣扎着上前敲门。以请求帮助故友收尸的名号请求老板前往沪港。同时代虑将自己的颠沛流离添油加醋,搏得老板的同情,在棺材铺寻了份差事,成了第二个员工。
如此一来,老板代替自己自投罗网后,自己就可以鸠占鹊巢,以送葬人的身份活下去。毕竟安士白掌握的线索只有自己在沪港的住处,而他也知道东方看重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他肯定会留人手在原地守株待兔。此番自己送一只兔子上门,八成能将自己摘干净。为保万无一失,代虑还在老板身上留了可以混淆气息的咒印。
但是几天的相处下来,代虑颇受老板照顾,这种久违的被庇护,让他留恋又愧疚。
代虑站在门口看着老板在准备出远门的行李,积攒的愧疚几乎要让他窒息,当老板向他告别并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定会让他的朋友魂归故里的时,他很想冲上去坦白一切。
“老板……”代虑叫住他。
那人应声回头,澄澈、温暖的目光如同利刃审判着代虑的良心。
“……您是我们的恩人,还未请教尊姓大名。”最后关头,理智占据了上风。
“免贵姓吴,吴千殊。”

满是尘土的街道上偶尔开过几辆汽车,车大灯与军警的手电光交叉,车鸣笛与军警的哨声呼应。
吴千殊拖着一个破旧的麻袋佝偻着腰走在胡同里越过繁华的市中心向边缘走去,走进一个垃圾遍布的洋式小区,踢着一个苹果核饶有趣味地前进,最终停在濒临倒塌的居民楼面前,看着被铁锈腐蚀的楼牌:0号楼。吴千殊向旁边挪了挪,看着另一栋楼上的“7号楼”确认这就是自己的目的地“8号楼”。
抬头望着没有一盏灯光的高楼,吴千殊长出一口气,从破旧的长衫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口中嘀嘀咕咕念了些道家的咒语,他也不知道究竟灵不灵,只是每次出工都要例行公事。
一系列流程走完,吴千殊才揣着手慢悠悠地向上走去,大大的“柒”出现在眼前,吴千殊才停下攀登的脚步,目的地702室大门虚掩,吴千殊看了看手中的钥匙,觉得委托人有些多此一举了。
打开手电,握住把手,吴千殊上前轻轻将门拉开,浓郁的血腥和尸臭味扑面而来,手电的光束直直得照亮玄关,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双腿打开箕坐在地上,一双瞪大的眼直直盯着不请自来的吴千殊,一道喷射状的血迹从他左肩肩头蔓延到灰白的墙面,触目惊心。
一击毙命。
想来这就是此行的客户。吴千殊上前蹲在布满尸斑的死者面前,抬手阖上他的双眼,双手合十又念了几句佛家的禅语。随后便好像讨赏一样,低头去看死者的创口,那是一道几乎能分尸的刀伤,从右腹砍到左肩,途径心脏,但是毫无停滞,一刀两半后,刀尖上带出的血在墙上留下一道笔直的红痕。
没有打斗,没有拖泥带水,一击即中。
吴千殊拿手电四处照照,窒息的黑暗中没有任何讯息,只是死者不远处一个隔间的门口有一把掉落的菜刀。他上前发现那是厨房,厨房的窗户是被撞碎的。
从7楼跳下去,还能跑去委托自己,肯定不是寻常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妖?魅?魔?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这都无所谓,他只是一个守墓人,兼营一家棺材铺,偶尔帮十里八乡处理丧事的大善人,这次只是受人之托回收一具尸体,其他的他不关心也不该关心。
想罢,再看看破窗的厨房,突然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赶忙拖着麻袋,回头去装尸体,但是在塞尸体的过程中,尸体还是因那道刀口断开了,湿乎乎、黏糊糊、臭烘烘的液体流了吴千殊一身。
若是换个寻常人,肯定会撅过去,但对于吴千殊而言和普通液体没什么区别……
毕竟他曾经以此为食。
“砰……”震耳欲聋的响声骤然响起,子弹贴着头皮飞过,直直地钉进墙上。与此同时地面上浮现出一个符阵,紧接着他连挣扎都做不到。
“举起手来!”
吴千殊配合地抬起手来,于情于理,此情此景都像是凶手在处理现场。但是这穷乡僻壤、犄角旮旯怎么会有军警?
吴千殊还没想明白,就被捆起来拖走了。
拖到监狱里,不容分说便大刑伺候,同时问着一些无厘头的问题,诸如“你们还有谁?”“他都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想报复不成?”此类。
吴千殊透过满眼的血帘看向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的金色卷发男人,他那一双透亮的蓝色眸子直直地盯着吴千殊。他是来自西方的堕天使,也是西方进驻东方的非人族高层负责人之一,安士白。曾经在都城,吴千殊远远见过他一眼。
至此吴千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抓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涉嫌凶杀,而是另有原因。
“你觉得我会说吗?”吴千殊没有为自己辩白,相反,目光越过酷吏,轻蔑地望着那个西方男人。
“我以为,东方的酷刑,人神难耐。”安士白冲吏卒使了个眼神,下一轮的酷刑加诸于身。
吴千殊昏昏醒醒不知道多少次,到后来,他的一只眼睛都已经睁不开,另一只也只能勉强视物。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个皮鞋的脚步慢慢靠近。
“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吗?”安士白看着不成人样的吴千殊。
“他他……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一个狱卒瑟瑟发抖。
是因为有一次灌辣椒水灌多了,若是换一个普通人,早就死了。
“那就杀了吧。”安士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明明想从吴千殊口中得到答案,却在吴千殊彻底废了之后,果决抛弃。
“是。”
“用这个。”说着,随手扔出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与散落的刑具碰撞发出嗡鸣,是子弹,但又比普通子弹的声音清脆。
安士白走了之后,吴千殊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从牢房里拖了出去。
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膝盖蹭过的地面由土路变成水泥地又变成沙土的场地。
紧接着响起枪械上膛的声音……
“你傻啊,真用这个子弹。”
“可这是那个洋狗给的啊。”
负责执行的两个狱警发生了分歧。
“你看这子弹质地,晶莹剔透的,像极了宝石,不知道是什么稀世珍宝,听人说这东西回头磨磨,拿到黑市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杀个人,随便一颗子弹不就行,那洋狗子说不定就是冲咱那么炫耀呢,以为咱们没见过。”说着,那狱警忍不住嗤笑。
“啊。”另一个狱警恍然大悟,“说得对,多亏王哥。”
于是撤膛,换弹,上膛,开枪……
“呼——”
轻车熟路装死的吴千殊在听到周围没人声后,贪婪着呼吸着空气,空气中还夹杂些“食物”的味道,为防万一,他还是躺在原地躺了片刻,才撑着残损的身体坐起来,用已经没有指甲的手抹掉糊住眼睛的血痂,视线虽然模糊,但是能勉强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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