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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成双(蕴藉)



第二十一章
方一靠近钧天庙,便被执行部所属拦了下来,吴千殊好说歹说才将人劝去请示了第五堇,不一会儿第五堇亲自过来,带了二人进去。原本被倾旷返修的极尽奢华的钧天庙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隔着围墙可以看到内部各种能量波动。
“主要战力还是南境域主,我们多半是重在参与和后勤补助。”第五堇无奈耸耸肩。
代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之后便来到墙角,拿朱砂画着一个诡异的符阵,其中的拉丁花字就算是第五堇也看不懂,但一个东方上仙信手拈来西方符阵,怎么看都不是合理的。第五堇刚想做什么,吴千殊便拉住了他。
最后一次,最后相信他一次。吴千殊如是告诉自己。
代虑在围墙四周共留下八个符阵,之后悄悄从后院爬上庙内主殿的屋顶上,留下第九个。
“九,在西方可不是什么好数。”第五堇附耳,悄悄对吴千殊说。
最后一笔即成,只听天空响起嗡鸣,紧接着好像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一直持续将近五秒……
第五堇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抬头望望没有任何变化的天空,又望望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吴千殊,宣之于口的只是一句:“卧槽!”
安士白的结界破了。
代虑把让所有东方人都束手无策的空间结界破了。
结界骤然崩坏,直接反噬本就重创的安士白,宁盟借机别开安士白的斩剑,将茫息剑直直送进安士白的胸口……
“其实宁盟拖得再久一点,安士白体力不济这个结界也就破了。不过……这是我的诚意。”话虽这么说,但是代虑望向吴千殊的眼神满是得意与炫耀。
吴千殊漠视掉他的臭屁,反问:“你既然可以这么迅速解决,为什么不早出手,拖这么久。”
“哎,你……”代虑拿手指点了点吴千殊,但也没敢说什么,悻悻道,“安士白要是全盛时期,那也是堂堂九天堕天使,我这副身体哪有那么多魔力和他对抗,现在也就是借用点我的灵魂之力……”
“原来你是西方所属。”吴千殊白了他一眼。
代虑撇嘴,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话了,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自觉闭嘴不再多言。
“他们基督徒的十字架不会真的被上帝照拂吧,那么小一个竟然能挡开南境域主的剑。”一直关注战场情况的第五堇突然出声感慨。
代虑和吴千殊也赶紧探头去看。
只见浑身是伤的安士白右手反手挡开冲上前的倾旷,左手甩出一个银制十字架,小小的一个十字架竟然牢牢抵住宁盟刺来的剑,紧接着,十字架迸射出刺眼的紫金色光芒,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印记以十字架为中心展开,将安士白笼罩其中,弹开周围所有的攻击。
“这……这不是安士白的能量波动吧。”第五堇愕然。
“嗯……”吴千殊有些凝重地盯着地上新出现的符阵,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安士白抹了把脸,仰头,目光四下寻觅,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目光落在钧天庙的大殿顶端,脸上是胜利在望的轻松笑容,扬声喊道:“我若是死了,定要拿你的魔眼殉葬……没有了魔眼的死亡天使与折翼并无区别!”
第五堇被安士白看得有些发毛,但是非常莫名其妙:“他在说什么,他在和谁说话。”第五堇转头只见二人根本没有理会自己。
似乎明白安士白所言的吴千殊死死盯着代虑,代虑则不再躲藏,光明正大地站到明面上,一脸愤恨地望着垂死挣扎的安士白。
安士白好像没有看到代虑表情,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自顾自地威胁:“It's your last chance,Sariel.”
Sariel?
沙利叶!
吴千殊瞪大了眼睛,震撼得说不出话,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陌生地望着眼前的人,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想要努力回想过去的种种,希望找到破绽,但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机会。
代虑有些凄凉地收回目光,望了一眼吴千殊,长叹一声……
安士白的自信原来是来自自己。
“你说过,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吴千殊拉住他,身体不自觉伏低,像之前代虑祈求自己一样,“别去……”
代虑苦笑着拉开吴千殊的手,没有任何的停留,一跃而下,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轻松地落在安士白的身前,自然而然地一把夺过漂浮在印记中间十字架,四散的光芒像是流沙,以十字架为媒介,顺着他的手臂,注入身体。
“代虑?!”辛攸大惊,紧接着是愤怒。
代虑握着十字架,冲被惊得没有了动作的各方首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最为常见的绅士礼,再次起身时,原本黑棕色的眼瞳已经淡紫色,冷漠地好像在窥视嗜血地狱的恶魔。
“原不期以这个身份与诸位见面,奈何造化弄人。”代虑双手在身侧虚握,一柄凌厉的大剑自手心的剑柄缓缓现形,繁复的花纹中渗透的刺骨的死气。
宁盟一把拎住身前倾旷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紧了紧手中的长剑,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代虑熟练地挥动大剑,但攻击没有落到宁盟身上,而是直直穿过安士白的胸口,没有丝毫防备的安士白像被串起来的蚂蚱被代虑挑到宁盟的身前,猛地抽剑:“我自西方而来,借贵方上仙身体一用,就是不愿与东方为敌……这是我的诚意。”
“你……”宁盟看看躺在地上血泊中不住抽气的安士白,有些拿不准情况。
代虑觉得许是诚意不足,于是再次举剑,似乎想要直接取安士白的性命。但是没料到代虑身后的空间扭曲,一人再一次破空而出,是萨麦尔。他出现的瞬间便冲上前,握住代虑举剑的手,中断了代虑的行动,一把将他拉回到自己身侧,漠视地扫视周围一圈。
“各位高抬贵手,这人我要带走。”萨麦尔勾起礼貌的微笑,指指艰难喘息的安士白。
“你在说什么,是他背叛了我,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代虑几乎脱口而出。
萨麦尔厉声打断代虑的话:“你的计划我本来就不同意!”
“Fuck!”代虑低声骂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萨麦尔转头看向诸位首领,微微躬身,“见笑,过去种种,未来何如,在下不会再加干预,只是今天望诸位高抬贵手。”
刘三十闻言,顿时觉得憋屈异常,下意识就想上前,但被辛攸紧紧拉住,拼命冲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妄动。
“安士白罪恶滔天,今天就这样拱手相让,贵方是不是该表示些诚意。”宁盟眉头紧皱,今日计划花费极多,若是这样无功而返,恐难以服众。但若是强攻,三个高阶堕天使,两个全盛,结果难料。一时进退两难。
“今日之后,除安士白和阿撒兹勒外,其他堕天使都不会再进驻东方。”萨麦尔轻声道,“但若是诸位不甘心,在下不介意奉陪到底。”
宁盟回头望了望其他几位首领,交换了个眼神,瞬间做出决断:“望贵方信守承诺。”
“万分感谢。”萨麦尔上前搀起安士白,冲代虑示意让他开法阵。
代虑下意识掏出一张传送符,正欲开启,动作微滞,默默收了符咒,抬手直接在空中虚划了个十字,空间便开了道裂缝。代虑毫不犹豫地走进去,萨麦尔搀着安士白紧随其后。
就这样,筹谋已久的计划,最后时刻,安士白全身而退。
功败垂成。
“啊这……”第五堇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看迟迟难以回神的吴千殊,又看看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踪迹的代虑,震惊地说不出话。
“他毁了我近百年的筹谋,其罪百死难赎!”代虑见萨麦尔在地上画疗伤法阵,要为安士白治伤,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多年的卧薪尝胆,竟然就这样功亏一篑!
“西方内部又出现矛盾了,人族各方已经开始诸国混战,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回去。东方大和国也意图以共荣思想剑指核心,谋求霸主之位,西方若是还想维持在东方的利益,安士白的作用无可替代,你别为了一己之私,坏了大局。”萨麦尔严肃阐述当下的情况,“而且你已经尝试了各种方式都无法提前打开神界,不如索性等他们的战争尘埃落定,届时还得东方来求你,毕竟你手里是唯一的钥匙。你已经在东方逗留太久了,先回去。”
“……Ok.”代虑有些失落,“再给我几日,我把东方的遗留问题处理一下。”
萨麦尔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一下代虑一番,欲言又止,但双唇开了又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的身体换不回来了吗?你这样真怪。”
代虑摊手:“那个上仙带着我的身体前来东方,我也没有办法,想要他魂飞魄散,终归也是要付出些代价。不过无伤大雅,你我本就没有实体,大不了回头这具身体履行完义务,我再造一副躯壳,也不难。”
“行,主要是你这个样子,来日在西方行走实在不方便。”萨麦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又重新低下头处理安士白的伤。

第二十二章
围剿安士白失败后,辛攸花了好大功夫安抚清世司各层,甚至不惜抓了几个大肆宣扬清世司投敌叛国的好事者,杀鸡儆猴,并借此在清世司内部清洗了一番。
但是代虑临时返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吴千殊作为直接关系人,辛攸不得已将之罢免,但念在他过往的功劳的份上,没有将他下狱,只是限制行动,禁足在情报部总部,时刻派人盯着。
城山墨在吴千殊罢免后暂代部长职位,虽然他年纪较小,但多年的积累,他一上任,虽然阻力重重,但勉强能够维持情报部的日常运转。
好不容易一切慢慢进入正轨。
平平淡淡的一天,阳光明媚,一切如常。
眼见日薄西山,普通的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但是夜幕降临前,值班的下属赶过来上报说代虑回来了。
“啊?”刚从外边回来的城山墨,还没来得及把身上乔装的衣服换下来,就被这匪夷所思的消息撞了满怀。下属上报来的措辞甚至不是“闯进来”,而是“回来了”!
刚想追问,就看到一身西装的代虑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一臂弯在胸前抱着一个牛皮文件袋,一手冲自己招呼,顺着脖子垂下来的眼镜链条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地反射着赤红的夕阳光芒,但脸上盛情的微笑更为夺目。
城山墨有些迟疑,明明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脸,却有至深的陌生感。
盯着陌生的代虑看了很久,城山墨突然意识到他究竟哪里与之前不同,忍不住蹙起眉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好好的彬彬君子,怎么变成了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情报部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城山墨撇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脸忐忑的下属,绕过他,边向外走去,边掐诀变换了自己的外形,以成人的姿态迎了上去,毕竟代虑若是妄动,成人姿态更有力量。
“哇,原来你可以变大!”代虑被他的变化惊得张大了口。
自己是妖,化形那还不是随意。
“怎么称呼。”城山墨抱臂,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以极不信任的姿态站在他身前一米外,冷漠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不请他进屋,也不赶他离开。
代虑表情微僵,但很快又恢复寻常:“免贵姓代,代虑。我既然借了贵方上仙的身体,自然要对他的余生负责,至少要完成这具躯壳背负的任务。”
城山墨嗤笑,不置可否。
“此番叨扰,为寻一故人,有要事相告,还望城君高抬贵手。”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函,信封正面内容是用花体英语书写,“这是西方外使馆的介绍信。”
“这是威胁吗?”城山墨不快。
“我不想给你们造成麻烦,所以该走的手续还是要备全。”代虑收起方才的轻佻,一脸真诚。
城山墨犹豫片刻,一把夺过他双手递上来的信函,转身回到桌前,在抽屉里寻了个纸条,从笔筒里掏了只钢笔,开始填写纸条:“想见谁。”
“吴千殊。”
已经将纸条填好大部分的城山墨闻言停住了最后签名的手,警惕地抬头看向代虑,微愠,讥讽道:“他有今日还多亏了你。若非你的努力,此刻和你相对的就是他了,何须这弯弯绕绕的手续!”说罢,似乎还不解气,直接扬手将纸条甩到他的脸上。
代虑也不生气,默默地将纸条捡起来,好生给城山墨铺回原处,平声静气地开口解释:“过往种种,错在我。现在,我只想弥补分毫。”末了,抬手拍拍抱在怀里牛皮纸袋。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城山墨领会他的言外之意,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咋舌一声,不耐烦地垂头把名字签了,之后又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印章,在纸条的中间盖了一下,之后双手交错,纸条从中间被拦腰撕开。然后将一半纸条递给一旁心惊胆战已久的下属:“带他去后山。”
沿着熟悉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代虑跟着自己的引路人来到后山的那片墓林,望着半山的坟包间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代虑抬手拉住引路人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前进:“我对这里很熟,后面不用劳烦了,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此地等候,最多两个小时,我会出来的。”
“可是……”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代虑笑容和煦,但却让人胆寒。
尚年轻的引路人后知后觉地想起关于眼前男人的传闻:西方死亡天使,能够操控人的灵魂,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取一个天神的身体,在东方如鱼得水,能够在多方首领在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代虑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但是他又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不知道擦拭了多久墓碑的吴千殊,放下手中的水桶和抹布。没有任何磕绊地来到城水碧的墓前,倚着墓碑,毫不客气地拎起他墓前的一瓶酒,没有杯子,他就直接就着瓶口喝。咂摸了一口,吴千殊看着墓前仅剩的三瓶酒,意识到自己这些天喝得有些过头了,心中有些愧疚。但很快又觉得矫情,真是许久未见,生疏了,喝他几瓶酒,竟然感到抱歉,实在见外了。而且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些酒都是第五堇从各地找来的品质上乘的美酒。不过,回头还是得找城山墨做个调解员,毕竟这里边有些珍贵的佳酿,第五堇就找来一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
“吴千殊!”
喝酒喝到一半的吴千殊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得呛了一口,火辣辣地白酒呛进鼻腔,无异于直接往鼻子里灌辣椒水。满脸愠怒的吴千殊循声望去,刚想骂脏话,但看清来人后只觉得鼻腔里更辣了,那劲直冲眼眶,眼泪好像马上要夺眶而出,不过好在他也是经历过灌辣椒水的,勉勉强强止住了,没至于失态。
“我们能弄死沙利叶,弄死你,想来也不难。”吴千殊还是无法将眼前的人与死在北境的那具沙利叶的躯壳画等号。
“这是自然。不过此番叨扰我是走正规流程的。”代虑指指站在远处的情报部下属,来证明自己的出现在这里的合法性。
“哦,好吧。”吴千殊耸肩,好像无所谓,“既然如此,那就长话短说吧,探监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听到吴千殊语气放缓,代虑喜形于色,凑上前微微俯身,偏着脑袋自下而上地注视着吴千殊:“这幕天席地的,可不是东方的待客之道。”
吴千殊脸上挂起礼貌的微笑,握着酒瓶的手却倏然侧挥,重重地砸在城水碧的墓碑上,玻璃碎片在代虑眼前炸开,毫无防备的代虑来不及有过多的行动,仅有的瞬间,他用来将原来抱在身前的牛皮袋护到身后,这直接导致他的身体正面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吴千殊的面前。
酒瓶残余的部分直直扎入代虑的腹部,鲜血瞬间洇红他的白衬衫。
剧痛激得代虑一个踉跄,身体无力地跪倒在地,但为了保护手中的袋子,堪堪用一只手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倾倒。
“帮……帮我拿一下,谢谢。”代虑也不管吴千殊同不同意,直接将牛皮纸袋塞到吴千殊的手里,这才得以又空出一只手。
空出来的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试探地抓住瓶颈,缓缓将瓶子拔出来,但是伤口里残留的玻璃碎片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磨蹭着他的血肉,钻心但不致命。
但是显然,吴千殊并不会给代虑太多时间去处理伤口,他白着脸,想喘气但又不敢喘地抬头:“有手帕吗,借我条。”
吴千殊挨个衣兜翻了翻,竟然真的找到一条,漫不经心地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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