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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成双(蕴藉)


“你怎么知道。”
“……”
代虑揉着眉头挣扎着坐起来,却久久没有再听到吴千殊动静,忍不住抬头,发现吴千殊白着脸定在原地,直直地望着他。
“你这是什么反应,当然是开玩笑的。夺舍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夺舍什么意思?”吴千殊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话出口,到最后的几个字都有些扭曲。
代虑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这是在问你,你若是知道夺舍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觉得我是被夺舍的吗?”
吴千殊眉心微微舒展,上前紧紧拥住欲哭无泪的代虑,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又有种进退两难的挣扎。
“你强行晋神,试图打开天界的封印,你该去和司主解释一下。”吴千殊将脸埋进代虑的肩窝,艰难地开口。
“你就这样给我定了罪?定罪不应该是司法部的工作吗?”代虑对于吴千殊肯定的语气没有生气,相反还能云淡风轻的戏谑,“安士白以打开天界为筹码换血清,我就谎称我只是媒介,想要打开天界的封印,应该是由天帝来操作。但是我强行晋神有机会打开封印,他同意了。但是现在失败了,他也不敢让我就这么死去,所以救了我。”
安士白竟然不知道代虑的神脉里就是钥匙!这是吴千殊万万没想到的。
“你倒是也不用和我解释,司主和三境域主那边……”
“我想先和你解释。”代虑坚定地开口。
吴千殊抿抿嘴,从代虑身上起来,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地怅然,欲言又止……我没有关系的,但若是你真的背叛了东方,那才是真的无解。
“你还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坦白。”代虑认真地望着他,等着他开口询问。
“你说过,你和萨麦尔没有私交,但是他在察觉到我身上有你的气息,竟然完全放下了戒备。那是一种很疯狂的信任。”
代虑茫然地眨眨眼,好像没听懂吴千殊在说什么,忍不住侧了侧耳,让他重复了一遍,得到同样的话之后,失笑:“你就好奇这个?”
“回答我!”吴千殊正色。
“可能是因为他和安士白沆瀣一气,觉得不能让我死。信任的话可能我在天界风评好?你也知道,我们君曰殿在君曰上神的衬托下,但凡脾气好点那风评就能升好几个点!”代虑打趣。
吴千殊死死地盯着他,盯得代虑有些发毛,才敛眸淡笑:“好吧,被你说服了。我去告诉司主一声,你醒了。”
“这是什么话,这当然应该是我去拜会。”说着,代虑完全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感,直接翻身下床,但是双脚方一落地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吴千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代虑,忍俊不禁,赶忙上前去扶他:“你的灵魂养好了,但是身体还有得养养,伤筋动骨一百……”
“你们窥探我的灵魂了?”代虑冷声打断吴千殊的话,有些阴鸷地看向有些被他的反应惊到的吴千殊。
“没……没有,宁盟给你号脉时诊断出来的,毕竟他是堕仙,对各种损害神脉的脉象很清楚。”吴千殊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反应那么大,但还是一边扶起代虑,一边解释,“而且直触灵魂,不是只有冥府才能做吗?”
“啊……对,看我脑子。”代虑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放软语气。
按着代虑坐回床上之后,吴千殊不由分说地起身,去找辛攸,站起身没走几步,步伐不自觉加块,甚至在开门后逃离一般跨出门槛,迅速反手关门。在彻底离开代虑视线之后,才撤去所有伪装,若是再留一分,他恐怕都维持不住脸上的轻松和笑容。
他问“萨麦尔在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代虑的气息,就放下了戒备”时,代虑下意识地解释了“放下戒备”的问题,但明明这句话最重要的是“萨麦尔察觉到代虑的气息”,若是真的如代虑之前所说“他只见过萨麦尔的画像”,那萨麦尔肯定也不会见过他,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认出自己身上残留的代虑是气息。就算他们见过,甚至有过交际,代虑作为一个普通文职上仙,怎么会让一个西方创世级别的天使记忆深刻。
若是代虑与萨麦尔认识,甚至交情匪浅,那么代虑为什么要撒谎?同样是堕天使,与沙利叶的关系代虑便坦诚相告,萨麦尔与沙利叶有什么不同吗?沙利叶是可以痛下杀手的敌人,那面对萨麦尔是不是另有私心。
而且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灵魂那么在意,为什么面对窥视灵魂不是寻常的反感惊慌而是异样的恼羞成怒,他对夺舍表现出来的疑问不像是揶揄,而更像是下意识地询问。
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院子中间的吴千殊止住脚步,凝重地转头,他想冲进去,将自己所有的疑问宣之于口,但又不确定他会不会与自己推心置腹。
若是打草惊蛇……
代虑牵扯到太多太多……
那一瞬间他真的疯狂地想进去剥开代虑的身体看看他的皮囊下究竟是怎样的灵魂。
他就那么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经过几天的彻夜长谈,三境和清世司已经达成了共识。以至于吴千殊刚迎上去,想交代一下代虑的情况,便被辛攸抢了先。
“准备一下,围杀安士白。”
“?”吴千殊大吃一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没跟辛攸交代一下萨麦尔已经重回东方了。想着,吴千殊赶忙跟上去解释之前自己在圣公馆里见到的一切。
辛攸骤然变了脸色,但很快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无妨,还在计划内。只是,代虑其人……依你看,你觉得可信吗?”
吴千殊没料到他竟然让自己来决断,事关重大,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重重吞了口唾沫,吴千殊轻轻摇摇头。
“这是吴千殊的意见,还是情报部长的意见?”辛攸轻描淡写地问。
吴千殊瞳孔震了震,方才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啪嗒掉到地上。
“你可以保留吴千殊的意见,但此事牵涉甚广……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吴千殊可以任性地做出任何选择,可以凭借感情任心而为,他愿意相信代虑有苦衷,但情报部长不可以,任何危险的苗头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重蹈春笋计划的覆辙。
身份钳制终于还是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所以,方才辛攸的问题不是在为自己寻找答案而是在给吴千殊答案:“属下明白。”
“叫上装备部和后勤部去趟秦地,我们开个会。”辛攸拍拍他的肩,“萨麦尔的事我还得和三境知会一声。”
后来,辛攸和宁盟去找代虑聊了,没有任何的收获,据辛攸所说,代虑所言,毫无破绽,字字泣血,好像忍辱负重,在安士白手底下苟延残喘,对清世司的忠诚天地可鉴,谁要是有怀疑,那简直其心可诛。
但是……
吴千殊与他之间接触最多,所以吴千殊的意见至关重要。最后辛攸决定允许代虑参加此次计划,但不能接触核心信息。毕竟天神不受天使的压制,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后来,吴千殊前往秦地带了城山墨,没有知会代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上,生长之势只会愈演愈烈。

第二十章
按照他们的预想,将安士白引至秦地,在秦地进行围捕,因为秦地是三境交会之地,各方行动方便,同时是古都所在,部分上古神祇的供奉所在,能够缓冲安士白的天使压制。
但是怎样使得其单身赴约,是首要的难题。但是代虑同安士白合作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契机。他们原本想以代虑的身份向安士白缓缓渗透。但是没想到,根本没来得及缓缓渗透,第一次试探性去信,安士白就爽快的答应了,甚至没有任何疑问。
得到准确回信的第一天,几乎惊动了沪港的各方情报部门,但是没有探查到安士白任何的异样。
过分的顺利各位首领又开了个紧急会议。
“上次事败之后,幸留一命,虑拜谢君救命之恩。秦地多神祠,所谋之事或有转机。钧天之所,上上之选,孟冬朔月,恭请君往,另谋出路。”刘三十念了一遍信件,百思不得其解,末了忍不住吐槽,“这信要是给我,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个陷阱了,那个外国佬不会没看懂吧,他别最后去错了时间、找错了地。”
“应该不会,安士白渗透东方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瑄朝,不至于这都看不懂。”宁盟沉声否认刘三十的猜测。
“而且不论是东境还是清世司,甚至是流纵阁都未发现安士白有任何怀疑或者任何兵力部署。”倾旷将各方情报汇总上来的结果一式四份,分给其余三个人。
“他不会觉得可以自己反杀我们所有人吧!”刘三十忍不住扬了扬声音,“他难道忘记上次怎么被宁盟和方万按在地上揍了?这次虽然没有方万,但我们就是吃干饭的吗?”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凝重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倾旷用胳膊肘捣了刘三十一下,一个劲冲他使眼色。
“当时清世司无故易主,天界突然脱出,西境就那么被你们不痛不痒地知会了个人打发了,我怎么可能不调查。”刘三十悻悻解释有些底气不足。
“好了,往事已过,多说无用。”宁盟打断他们的题外话,“给安士白送信是谁负责的,找他来问问当时有什么异样。”
“是吴千殊。”辛攸开口,似乎没有受方才话题的影响,“代虑是他手底下的人,通过他的手即使安士白真的调查出什么,一切也合理,安士白也不会多疑。”
很快,吴千殊敲门进来了。
“我将信件翻译成英文,然后才递给安士白的。”吴千殊交待。
“那翻译的人呢?可信吗?”
“杀了。”吴千殊抓了个汉奸,翻译完成后便处理干净了,“我最近恶补了些英文,信件我看了,大致上没什么问题。”
“是英文的原因吗?”宁盟嘀咕了一句。
“已经确定安士白没有怀疑吗?”吴千殊反问。
四个人一齐陷入了沉默。
东方天神不会主动用英文外交,这是东西共识。可就是这样,身为东方天神的代虑用一篇英文信件,安士白不仅没有怀疑,甚至完全信任,甚至因为这一篇信件不惜孤身犯险,亲自前往秦地。
吴千殊此举极为冒险,一旦代虑和安士白真的清白,所有的筹谋都将功亏一篑。但现在,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你给安士白那封信,直译是什么。”宁盟眉头紧皱。
“多谢救命,你会得到我们约定的,在秦地钧天庙,十月一日。亲自赴约,别惊动萨麦尔。”吴千殊目色沉了沉。
模糊掉原本的目的:晋神,而以“约定的”这样模棱两可的词,安士白还是应了。
“盯住代虑,旦有妄动,可先斩后奏。”宁盟最快做出抉择。
“明白。”吴千殊微微躬身,毫不犹豫应是。
直至九月末,代虑才知道部分计划,但不论是借用他的名义,还是对于围杀安士白,他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相反,他通过已知计划的大致情形提出很多建设性意见,之后不痛不痒地嗤笑:“杀一个安士白竟然让你们这么大阵仗。”
“你们”这个称呼真是刺耳,吴千殊瞥了一眼代虑脖子上的诅咒,觉得有些讽刺,这东西原本是束缚他的,但他能轻而易举挣脱,后来是为了帮他隐藏身份,但其实不知道他身份是自己,相反,安士白他们可能比自己还要了解他。
“直至现在,你也没有解释……”吴千殊坐在代虑对面,只觉得肩膀上千钧重,连坐直腰板都不能。他一次又一次地设想代虑的身份,一秒又一秒地回忆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涉及清世司隐情的话都让他心头一紧。
“代虑身为上仙不曾有一丝一毫背叛东方,我与安士白也并非同路人,所以我也不明白安士白为什么相信我。”代虑已经连谎言都懒得编造,直接破罐子破摔,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吴千殊深吸一口气,颤着手缓缓靠近代虑的脖颈,有些祈求地望着代虑,只要他把自己推开,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切都有余地。但是代虑仰仰下巴,身体微微前倾,亲自将要害放到吴千殊的手掌,没有任何反抗。
能量运至掌心,咒印顷刻瓦解,他们之间最后的连接消失殆尽。
啪嗒——啪嗒——
两滴热泪滴在吴千殊的手背上,紧接着更多……
愕然抬眼,但没有预想的惋惜、愧疚,而是一双朦胧泪眼下近乎疯狂的笑意。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哭。
“我若不这样,如何取得你的怜惜,如何得到清世司的庇护。”代虑笑容越发狰狞。
“那现在又何必……”再做戏。
“我说过,哭的人不是我。”代虑笑容渐退,眼里悲意越发浓郁。
又是这句话,事已至此,吴千殊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但是现在他不想多问,只是有些颓败地敛眸,垂手逃离般后撤。
代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吴千殊的手,放软语气,微微伏身压低姿态自下向上地望着吴千殊,信誓旦旦:“我承认,我坦白,我不是代虑,我确是恶鬼夺舍,但是你信我,我对东方没有恶意,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什么叫恶鬼夺舍,什么叫对东方没有恶意,什么叫站在我这一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千殊猛地甩开他的手,只觉得眼前的人可怖。
“我知道……事已至此,我不想瞒你。”代虑眉头紧皱,有些惶恐地盯着吴千殊,“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那你是谁,从什么时候你便不是代虑了。”吴千殊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重,明明是之前无厘头的猜想,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实。
“太久了,久到我都记不清了,快百年了吧,至于我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代虑轻轻托起吴千殊的手,伏身在他的手背上留下轻轻一吻,“但我……我真的……我不想与你隔阂。”
连对方是谁都无法得知,怎么可能没有隔阂。吴千殊抽出手,脸色有些苍白,他张张口,欲言又止,终究在沉默中转头决然离开。
直至行动当天,吴千殊都没有再去见过代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代虑被夺舍的真相。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是这个沉重的真相死死压在吴千殊的心口上,没有任何宣泄口,让他极为痛苦。
行动开始之后,代虑主动找到疲惫的吴千殊,好像之前的所有的咄咄逼人和语出惊人都是吴千殊的一场梦,他还是之前那个跟在他身后懵懵懂懂、怯怯懦懦的小上仙。
“你……”
“我这种危险人物,你难道不亲自看着?”代虑冲他眨眨眼,“你放心吧,今天安士白不可能逃脱的。”
“……托你吉言。”吴千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根据情报,虽然钧天庙能够抵消些安士白的空间魔法,但是依旧受限,所以内外沟通还需要人力传送,而这就是情报部的工作,此次吴千殊前往现场就是统筹各线的协调运作。
层层包围圈内,安士白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按照执行部的说法,安士白似乎真的孤身前来,甚至没有任何的后手。留在沪港监视萨麦尔和京都监视阿撒兹勒的情报部所属也没有传回任何二人有所动作的消息,他们似乎真的毫不知情。
所以,那样简单的一封信,安士白真的全身心地相信。
“他对你,当真是死心塌地。”吴千殊有些恼怒地将情报甩在代虑的脸上。
一直被冷落在一边的代虑被突如其来的狗血淋头打得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捡起来四散在地上的信纸,看完内容后,得意道:“他是对自己自信,他以为他能拿捏我一辈子,其实我已经找到另外的出路了。”
吴千殊怒气消了消,转头有些担忧地上下打量代虑,下意识蹙眉问:“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算是吧,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围杀行动持续了一天一夜,但是安士白依旧在负隅顽抗。
吴千殊虽然有些急,但也无能为力,毕竟这种行动还得看他们执行部。
但代虑却一脸跃跃欲试,甚至找人去寻了一瓶朱砂。
“走,我送你一件大功。”代虑拉着吴千殊便向前线传送。
吴千殊想要拒绝,但又觉得自己跟着,代虑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他若是真能帮上什么忙,也算是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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