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如果他们不是一个穿戴整齐,另一个赤身露体,那就更像了。
不过只是像而已,否则谢藤早就沦为了被吃干抹净的那一方。
此前在闻哲身上纠缠不休的真假感官,此刻终于藉由理智的重新回笼,整理出一条剔除所有幻觉的清晰时间线:
原本毫无交集的二人,由一个“现象”和精心谋划的初识与刻意的再会联系在一起,形成不动声色的小心揣度和各怀鬼胎的各自试探;
随后在一方疏于防范的刹那,另一方毫不留情的展露尖牙利齿夺走前者所有的主动权;
一旦沦为丧失主动权的一方,就算想尽办法挣扎,结局依旧会败给本能,成为感官动物。
没错。是动物,而非人。
在感官的狩猎场中,捕猎双方立场一旦决定,就无法在中途改变。
没错。在中途。
“闻哲?”谢藤不确定地唤了对方的名字。他的手已经悬停了将近一分钟,他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理解不了闻哲主动伸手又立刻收回的理由。
闻哲垂下视线,短暂地半阖上眼睑,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却在谢藤即将放下胳膊时,忽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他们手心相贴的同时,闻哲重新抬起视线,看向谢藤。一言不发,却显得欲言又止。
谢藤不喜欢纠缠不休的玩具,心下开始觉得厌烦,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说,“好了,那么……”
闻哲没有给谢藤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就在对方打算收回手前用力握紧,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拽向自己,并用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凶狠且不容拒绝地吻了他,并再度嗅到那种介于海风与冰雪之间的奇特味道。
谢藤只在开始的时候吃惊,没有回应的意思,随后就挥开对方的手并侧头避开,既担忧又疑惑道:“你这不会算是……认真了……吧?”
“认真?当然不会。”闻哲的态度依旧平淡无奇,“别想太多,这就是个无伤大雅地吻,非常适合用来告别。毕竟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不是吗?”
在谢藤准备附和时,闻哲又再度凑到了他的唇边,但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凶狠的吻他,只是停在距离彼此极近的地方。他不触碰对方,只低喃着问:“我再吻你的话,你还会避开吗?”
“不会……”
谢藤的声音消失在对方的唇边。
区别于刚才,这是一个细碎且温和的吻,像不间断的雨滴一样滑过谢藤嘴角,撩人但不逾矩,让人心痒。就在谢藤不自觉伸出手,打算捧住对方的脸来加深这个吻时,闻哲却先一步抓住了谢藤的右手。
谢藤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后者却盯着前者的眼睛不放,并微微侧过脸去,用怜爱的方式亲吻了对方的手腕内侧。
谢藤因此晃了神,既来不及抽回手,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腹部挨了一计重击。
一拳,谢藤呛咳出声。
两拳,谢藤腰背弓起。
三拳,谢藤开始干呕。
那根本不是药效最盛时可以相提并论的力道,更不用说是速度和准确度,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
谢藤双手护住腹部,边咳边呕地滑向地面。闻声赶来的两个帮凶来不及拔出武器,也被闻哲先后轻而易举地击晕。
这根本不是身材和力量或者其他的基础差距,而是攻击目的性的差距。
闻哲带有明确目的,因而不需要浪费时间做出攻击判断,加上他本来就擅长这些,其他人当然只能被动挨打。
闻哲花了几秒来俯视蜷缩地上的谢藤,然后弯下腰,抓住对方的一边脚踝,把还在干咳的谢藤往自己印象中床所在的位置拖拽,又扯住对方的后衣领,把他重重地扔在上面。
特殊用途的床相比柔软度,更注重于牢固度,剧烈的撞击和它优秀的坚硬程度立刻引起了谢藤背部的剧痛。他不害怕疼痛,并不代表他的身体能承受这些伤害,更不用说是反击了。当他终于能挣扎着动作时,四肢早已经被闻哲固定住,还被以牙还牙地扒光了所有衣服,只留一件失去所有扣子的衬衫,半挂在他身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就是——”闻哲说,“如果想战胜恶魔,就必须先投身地狱。”
“你会后悔的。”谢藤艰难地挤出声音。
“让我来告诉你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闻哲薅住谢藤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口头威胁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事实证明,谢藤从来不口头威胁谁。
闻哲很快就为再度中招而后悔。
他心下暗骂了一句脏话。
十二个小时内两次中招,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因药物而变蠢了。
他一度以为是之前药效的残留,但他很快就肯定是第二次中招。可谢藤已经被他捆在固定器上,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动手脚。
所以现在的状况毫无疑问跟之前的聚会一样,他明明没有吃喝任何东西,依旧防不胜防。更奇怪的是,这一次显然不如之前痛苦,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形成了抗药性,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对药有一定抵抗力,只要没有被追加到某个剂量,就不会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但首先他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他从来不会反复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闻哲回想了之前被追加药量的情况,它们显然源自那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和其他东西,是趁着他丧失意识或意识模糊的时候下的手,那个时候他是无法反抗的状态,当然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但在聚会上以及就在刚才他把谢藤拖到床上绑起来的短暂时间里,前者他有防范,后者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根本不可能对他动手。那也就是说,谢藤做手脚的方法从一开始就不是主动的,而是某种被动且固定的、过于特殊的下药手段。至于到底是什么,闻哲根本毫无头绪。也可能他有头绪,但是脑海里那部分空白让他丢掉了关键的线索。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思考暂时中断在这里,闻哲再度冲进了浴室,反锁上门,倒在地上。
谢藤双手高举过头的时间有些久了,多少有些发酸,被固定器摆出奇怪跪姿的腿也逐渐开始发麻,但他怡然的表情说明他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他的安保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换班,负责善后的人还有四个小时就会过来接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所需要的只是拖延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闻哲的举动等于对他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等等,威胁?拖延?

谢藤突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思考错了方向。
他知道闻哲既不是误入歧途的小羊羔,也不是他出钱请来的花瓶们。当他为自己准备了无懈可击的社交圈,也杜绝了所有圈外人接近自己的可能性之后,他身上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个夜晚。或者说是:不超过十二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那么,闻哲从头到尾的目的就很明确了——是自己,是跟他独处的这几个小时时间。
虽然目的是他,但不是睡他。他还没有自恋到觉得像闻哲这样的人会特意来爬自己的床。也不是跟他做什么钱权交易,因为他胸口佩戴的素冠荷鼎是有钱都弄不到东西。甚至不是为了复仇之类的理由要杀了他,因为如果对方想要杀了他,只需要不断的殴打他就可以。虽然内出血导致的死亡会是一个过于缓慢的糟糕过程,但对方要做的只是成功打断他一、两根骨头,再让它们碰巧刺破肺部,死亡就会被加速。当然要换其他的方法也很容易,例如保镖身上有格洛克、在公寓里寻找一件适合刺入心脏的锐器……可是,闻哲都没有选择,只是用伤害程度相对最低的拳头来痛揍他。这无一不在佐证谢藤的猜测是对的。
无论如何,谢藤都需要先探明对方真正的身份,至少可以在确保探明一个大概方向的同时用来拖延时间,免得败给一无所知。
“你真是个有趣的玩具。”
谢藤想到这里当即朝着浴室方向大声喊话,确保对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真以为能从我手里逃走?”
他粉碎并打乱了自己所有的猜测,又拼凑在一起,用来混淆视听。
“我只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调查我。你合作一点不好吗?”
用最愚蠢提问方式,加上一些无聊的撩拨话术来试探。
“我不好吗?我觉得我比冷水要有吸引力得多,也实用得多。”
闻哲想集中精神与本能对抗,奈何谢藤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终是把他激怒。背上的伤加上额头上跌倒撞出来的新伤口,让他再也无法维持那种机器般不为所动的平淡态度,离开浴室后就对谢藤使用了暴力。但他始终没忘记克制自己,只是把暴力当成一种逼问对方的手段。
当然不是拷问,他不是审问官,那显然已经超出他了能力范围。
闻哲没过多久就意识到,谢藤对疼痛的反应过于怪异,随后也察觉到后者对死亡的态度: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不仁。
不止对他人,恐怕也包括对他自己。从骨子里对死亡的不断渴望,让他肆无忌惮的表露疯狂。
对于这种连死都不害怕的人,闻哲只得放弃容易且快速的暴力手段,改用另一种、也是他不太想用的方法去制约对方。
享乐的极致:快感。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闻哲耐心的从推车上找出谢藤“特别订制”却没有使用的“珍藏”——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也可能是没来得及,仔细地为谢藤挑选出适合他的尺寸,把它们当做值得称颂的“订婚礼物”,亲手送给了它们的主人。
谢藤很快受制于本能——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受制于本能,沦为被性腺体虏获的感官动物,只能在快感中不受控制地发抖。
闻哲耐心地注视着对方,不时配合恰当的动作添油加醋,等到对方即将到达忍耐的极限,他就停止一切动作,站在旁边看着,用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跟对方对话,配合对方幼稚的试探回赠与之相应的刺探。
约莫半小时后,谢藤就在一种奇特的亢奋中,滋生出一种跃跃欲试,情绪高涨很快超过理智,远胜于欢愉本身。尽管他极力忍耐,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在败给了自己的本能的时候,也否定了自己愚蠢而浅显的关于闻哲所有推测,不得不承认这个奇妙的夜晚甚至还没来得及过完,他就已获得了此前二十一载人生中都从未经历过的庞大惊喜。
但他唯独保留了对闻哲的一个看法。
他们俩个肯定是同类。
但不是食肉动物那种粗浅层面的同类,而是其他的,他还无法辨明的同类。因为闻哲面对疼痛、药物、话术、物质诱惑乃至生理快感都全不在意,但同时也全盘接纳,简直是除开谢藤自己之外,唯一能让他诚心认可的无懈可击的存在。
哪怕闻哲此前虽然一度屈从于药物所控制的本能,屈从于谢藤所赠给他的感官体验,甚至心甘情愿的向他索吻并敞开怀抱,但在那之后的现在,也就是此刻,他就以谢藤完全无法预料的速度,直接剥离出来,仿佛被迫屈从的实事微不足道得完全不值得他浪费精力去思考。
这种类型的人,才是现实里世界里真正有血有肉却坚不可摧的存在。
谢藤地思考暂停在此处,心口莫名有些发痒,让他不自觉舔了舔自己嘴唇的伤口。
但是,他想,正因为闻哲是如此的一个人,他反而更想见证对方彻底崩溃的瞬间。
最好是由他亲手缔造的溃败……
“专心点。”
闻哲的声音打断了谢藤的思考。
他踢了踢对方的侧腹,没有用力,又顺势踩在对方跪得发麻的其中一条大腿上,这次他用力了。
恰到好处的力道留下一种奇特的感官体验,既不是疼痛,也不是欢愉,但身体却根本无法招架,瞬间如同大脑皮层直接遭遇了短暂且微量电击。
闻哲的确对一切比谢藤还要不在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能动摇他。
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弓起脊背,无法抑制的浑身战栗不止的谢藤,花了几秒钟来欣赏,然后毫不在意的走开,再度回到那辆推车前面,巡视着那些已经开启过的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找到谢藤为那些“戒指”所准备的配套对戒。
这些依旧不是真正的戒指,但它们看起来的确是设计精细美观的戒指,就像任何装饰了洗练花纹的男士戒指,非常适合佩戴在手指上。
闻哲把与之对应的、需要用到的戒指逐一带在自己手上。两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各一枚,共计六枚。
戒指的尺寸很契合他的手指,简直就像为他量身订造,他花了些时间调整了花口的位置,却没有启动其中的任何一个,看起来就像把它们当成了纯粹的装饰品,然后缓步走回到谢藤面前。
“你喜欢戒指?”谢藤勉强抑制住喉咙里其他的声音,挤出一句调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单独为你准备。”
闻哲没有说话。他喜欢这种不是珠宝,却比珠宝更具备实用性的东西。
他已经准备好确保谢藤也会逐渐而彻底地喜欢上它们。
“你把药下在什么地方了?”闻哲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也是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
谢藤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对方,眼角微红且湿润。
闻哲抬起手,按下了自己右手食指那枚戒指的开关,边审视着谢藤身体,边对自己手上的戒指进行一些触控微调,直到对方不由自主的绷紧身体,他才确定了它的最佳模式,设置为默认后,他留给对方一些缓和的时间,耐心地等着对方先出声。
“……无论是谁雇你的,”谢藤反复深呼吸,这才用相对完整的语句答非所问地说,“我都……我很愿意花十倍的价钱雇你。”
“你上我之前怎么没考虑这些?大家都知道你从来不雇自己上过的人。”闻哲声音平和,犹如根本没有在谈论自己,并巧妙的压在话尾音处开启了右手中指佩戴的戒指。
“……我可以,为了你,破一次例。”谢藤的声音在奇怪的地方不断停顿,口中的语句既破碎又完整,“我喜欢,聪明的人,也喜欢有趣,又,漂亮的人。你值得,我破一次,例。”
“我刚才只用了一个,现在才用了两个。我是想给你留一些能用完整词句回答问题的机会。”闻哲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干脆置若罔闻地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同时拨弄自己右手中指和食指上的装饰戒指,“如果你真的能嘴硬到这种地步,我不介意全部一起使用。”
他用平淡至极的口吻说:“我可以先听你的呻吟,再听你的尖叫,接着是哭泣,对了,还有求饶……你的语言天赋那么高,求饶的声音肯定也很动听。最后,我会在你彻底崩溃前,留给你几分钟的辩白时间。当然,如果是残缺不全的词句也可以,我相信以我的理解能力,完全能听得懂。”
谢藤艰难地呼吸,竭尽全力咬紧牙关,反复遏住自己喉咙里不自觉发出的细小哀鸣,但他的大脑已经像被丢入了岩浆,完全无法正常说话了。即便他想要继续装模作样的开口说话,结果恐怕也跟闻哲所说的一模一样。
尽管他们真正认识不过几个小时,但谢藤知道闻哲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因为其他,谢藤不想让自己沦落到哭泣求饶的地步,他最终暂时选择了退让。
“淡,香水……”

第9章 失调-6(下)
新的手段比闻哲所料想得要奏效,轻易得到了先前用暴力拳脚都没能逼问出来的答案。经由这简单的三个字的提醒,他立刻想起自己准备离开聚会时得到了谢藤“充满好意”的“那份馈赠”。
“那个告别用的‘友善拥抱’?”
当时他的确嗅到了带着微弱海风味道的淡香水,也可能是冰雪的味道。他不确定,但他无疑因为好奇没有立刻挣脱,反而多嗅了一会儿;这么说来,此前他记忆断掉之前,也嗅到了同一种味道,是从对方的手指上隐约传来;以及刚才藉由接吻来分散对方注意力的时候,他也从对方的领口嗅到如出一辙的味道。
“你……”闻哲尝试寻找一些词汇来辱骂对方这种让人防不胜防的下作手段,但他发现这种细致入微的手段已经连唾骂都显得亵渎,简直应该为对方出色的智慧欢呼鼓掌才对。毕竟只要接近他,就会不着痕迹的沾染,根本避无可避。
谢藤艰难地挤出了相对完整的颤音,接着又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抑制住呻吟。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