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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鸣之书(dnax)


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赫路弥斯无法确认,可至少他没有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当奴隶卖。
夏路尔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赫路弥斯看到少年冲他点头。
“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夏路尔又点了下头。
“那我们就和他一起走。”
赫路弥斯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马跑去,脚下踩到那截被砍断的剑。
他一脚踢开。

“荷忒斯大人,今天您的胡子也很漂亮。”
卡尔克罗坐在王座上,微笑着对王城神殿的主祭司说道。
他已经习惯了这张椅子,也习惯了在椅子上接见来访的臣民。准确地说,主神祭司并非国王的臣下,因此即使见面也只用稍微行礼。荷忒斯自诩神的子民,仅对女神下跪祈祷。
“虽然您的胡子梳理得这么漂亮,身上的法袍也洁白神圣,但我还是不能准许您去惊扰王兄。”
“殿下。”
“现在你可以叫我陛下哦。”卡尔克罗笑着说,“既然我是国王代理,那么只要坐在这张椅子上,身份就和王兄本人是一样的。”
荷忒斯紧抿着嘴不说话,他的下半张脸都藏在梳理得如同瀑布般顺滑的胡须里,因此卡尔克罗也看不清他究竟是没说话还是在悄悄骂人。
终于,一阵沉默后,荷忒斯让步了,称他为“代理国王陛下。”
“今天我来并不是为了觐见国王陛下。”
“那是为了什么?”
“古都神殿的凡尔杰卡大人有亲笔信给国王陛下……给您。”
“是吗?”卡尔克罗转头对身旁的御前学士说,“提达,你替我拿来看一下。”
侍从接过荷忒斯递上的信件,转而交给学士。
提达看完后对亲王说:“凡尔杰卡大人要求王都派遣军队寻找聆王大人。”
“为什么?”卡尔克罗问。
提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把目光转向王座前的祭司。
“神殿骑士抓不住那家伙吗?”
“陛下同是神的子民,有义务为拯救众生避免末日灾厄而尽力。”提达说,“所以无论神殿骑士是否能守护聆王回到幽地,您都应该派遣军队支援。”
“这样啊。”卡尔克罗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那要多少人?”
“凡尔杰卡大人希望王都能派一支千人队伍前往,不但要有骑兵,还要配备箭手。”
“听起来不像去守护聆王大人,倒像是要打仗,打仗的话一千人又太少了。”卡尔克罗说,“这样吧,就让王都骑士团点齐一千枪骑兵,加上五百士兵和星罗箭士团的五百箭手,凑齐两千人前往……前往哪里?”
“最新消息是,聆王最后出现在镣铐湖南岸的鹰林附近。”
“鹰林。”
提达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陛下对鹰林有什么印象?”
“没有,我只在父王当政时跟随他和王兄一起去过赤里及恩塔,那时我还是个小王子呢,哈哈哈。”卡尔克罗说,“但我听说鹰扬城的女孩个个是狩猎高手,穿着鹿皮短裙,还擅长用鞭子驯服野兽,那滋味应该很美妙吧。”
荷忒斯埋在胡须里的嘴角往下沉,毫不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出自王族之口的下流话,不过身为圣职者,他又完全无法以此来指责对方,毕竟能听出亲王的弦外之音也并非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他向御前学士看了一眼,提达十分严肃地出言提醒:“殿下。”
“我坐在王座上的时候,请称我陛下。”
“陛下,您显然是听了不实的传言,鹰扬城在气候温暖湿润的东洲,那里的人无论哪个季节都不穿皮毛衣服。”
“是吗?”卡尔克罗若有所思地问,“哪里的女孩穿皮毛裙?”
“想必是王后陛下的故乡茨林城。”学士仿佛在和亲王探讨什么严肃的课题,一丝不苟地说,“至于擅长用鞭子的女孩,应该在罗南的白沙地,荒漠广阔,鞭子是很好的武器。那里的女性也都是勇敢的战士。”
“提达,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还能一起讨论女人。”亲王开心地笑着说,“下次我要是遇到罗南来的女孩,一定问她是不是这样,再回来告诉你。”
“陛下有一颗求证寻真的学术之心,身为学士,我十分欣慰。”提达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应凡尔杰卡大人的请求,向神殿骑士所在之地增派援军。”
“你说得对,按我刚才说的办,找个可靠的领队。我看伤心欲绝的克雷纳爵士就很合适担此重任,让他去东洲散散心,早一点忘记死去的妻子,说不准还有爱情在那里等他。两千人,总能把聆王大人送回去了吧。”卡尔克罗问站在一旁脸色不善的主祭司,“怎么样?荷忒斯大人,您每隔几天就来关心王兄的病情,怎么也不信他病得很重,重到必须让我这个除了女人什么都不懂的弟弟来代理国事。这要是让王兄决断,多半得叫一桌人商量,最后只会给你五百个新兵。毕竟他对女神如此虔诚,深信神殿骑士如获神助无所不能,怎么样也不可能需要一千援军。”
这下不止是荷忒斯,连提达都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称赞国王陛下还是神殿骑士,又或者只是胡言乱语自吹自擂。
御前学士咳嗽一声:“那么陛下的意思是,您认为神殿骑士需要两千兵马的援助?”
“当然不需要,我听说对方只有两个人。几十个骑士一拥而上,再强的人也不得不屈服就范,但是作为神的子民,王城应当展现出恰当的诚意。再说现在四方平稳没有战乱,让骑士和士兵们有机会历练是好事。”
提达向他深深躬身:“陛下深思熟虑,设想得十分周到。”
“既然如此,就下令让各军团挑选人手编队,尽快出发吧。”卡尔克罗看了看窗外,“这么晚了,荷忒斯大人,您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荷忒斯回答,“请代为向国王陛下慰问,期望陛下早日痊愈。”
“您的这份心意我会让宫廷医师转告,我刚好要去城里,可以顺路送您回神殿。”
“不必了,陛下要去的地方恐怕并不顺路。”
“绕一点路没关系。”卡尔克罗热情地说,“当然,要是您不乐意,我也不勉强。”
荷忒斯和提达都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夜色降临,正是妓院最热闹的时候。卡尔克罗是妓院酒馆的常客,人人都认识这位王弟。只是他现在身为国王代理,依然故我出入这些场所,在荷忒斯看来实在有失体统。
这样也好。祭司心想,看来国王确实病重不能执政,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样一个纨绔的家伙接管国家。提达想的却是,亲王殿下处理国事如同儿戏,好在还算平和亲善,至少妓女和嫖客们都对他爱戴有加,寻欢作乐时也没惹出什么大麻烦。
送走了荷忒斯,卡尔克罗跳下王座就要往门外走。
御前学士问:“您不带个侍从去吗?”
“带侍从干什么?我可是去寻欢作乐啊。”
“还请您多加小心,现在城里鱼龙混杂,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人。”
“你说得那么可怕,那我还是带个侍从吧。可惜布兰不在,侍卫中他的剑术最好。嗯……不过就算他在我也不会让他陪我去,这家伙和我老哥一样古板,看到女孩还会害羞。”
提达目送他离去,反正不管亲王是否愿意,总会有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卡尔克罗来到长廊上,遇见在花园里玩耍的露朵公主。
“叔父!”小公主像对父亲一样亲热地向卡尔克罗扑来。
亲王一把抱起她举过头顶问:“你在干什么呀?”
“摘花。”露朵把手中的鲜花拿给他看,并把其中一朵最娇艳的玫瑰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卡尔克罗深吸着花香说:“谢谢,高贵的小姐,还是第一次有女孩送我花呢。”
“那这些都给你。”
“漂亮的花一朵足够了,去送给你的母亲,她一定会很开心。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件有趣的礼物作回礼。”
“是什么?”
“不知道才会有惊喜。”
小公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高兴地由侍女伴随着离去。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真幸福。
卡尔克罗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玫瑰。夜幕降临时,他已躺在雪拉身旁抚摸她光滑的背脊。
最近他对这个古罗利丹女孩情有独钟,倒不是因为她有与众不同的独特美貌,而是他发现这姑娘是唯一一个对故乡毫不眷恋,一心一意爱着这座王城的人。其实她过得不比别人好多少,就算客人中有亲王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会肆意傲慢。卡尔克罗还发现只有自己来时她才会戴上那个镶嵌水晶的金手镯,平时都放在盒子里藏起来。
“大人,这朵花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
雪拉故作不快地说:“那是别的女人送您的?”
“是啊,一个美丽可爱的小淑女。”卡尔克罗吻她一下,“我得把花带回去,让它尽可能地多开几天。至于你,我要给你一朵纯金的玫瑰,用红宝石装饰的花瓣,钻石点缀的露水,让它不用水和泥土也能永恒娇艳,就像你一样。”
雪拉咯咯直笑。
啊,不管是高贵的公主还是沦落风尘的妓女,笑起来都一样甜美。
卡尔克罗心想,但愿自己做得不错,他可不想天降火海把自己烧成灰烬。
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该和哪几个女孩一起躲起来?
还有,王兄到底去哪了?

休息时,比琉卡总会替不说话的鸟族传话。
塞洛斯有时会觉得他在撒谎,可珠岛确实因为找到能和自己交流的人而日渐开朗。
九骨把小镇上买的果脯给比琉卡,让他拿去给珠岛挑,随后两人坐在树荫下各自拿一块品尝,仿佛危险已经结束,一切都变得宁静美好。
“他很久没有这么笑了。”
九骨在河边喂马。塞洛斯对抢来的马没什么感情,任由它自己去九骨身边要吃的。他望着面露微笑的珠岛,回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笑容。
“到了角尔之后,你们打算去哪?”
“不知道。”
“传说中有鸟一族的故乡波艾之木就在角尔,可至今没人能找到巨树遗迹。”
“在树海深处吧。”塞洛斯难得平和地与九骨闲聊。
“进去会迷路,很可能永远也出不来。”
“外面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比琉卡从珠岛那里听说你们来自多龙,他原本住在城主的塔楼里。能让一城之主放心把有鸟一族交托给你,怎么样也应该算得上亲信。”九骨问,“这样的身份地位,难道也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吗?”
“身份地位?”塞洛斯说,“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是领主身边的一道影子。就算日子过得比别人好一点,也和荣耀、身份、地位无关。”
“那也不错。”九骨说,“与世隔绝的地方未必是绝境,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生命以外的东西,或许能找到和珠岛一起生活的地方。”
一起生活?
塞洛斯茫然地想,他从没想过和珠岛一起生活。自始至终他想的都只是把有鸟一族护送到某个地方,起初是石碑岛,现在是传说中的波艾之木,至于到了目的地后怎么样,是一片不愿去思考的空白。
“按照行程,我早该抵达石碑岛把消息传回多龙,现在弗雷奥公爵多半已经派出人手搜寻我们的下落。”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没有去石碑岛?因为爱他?”
塞洛斯一愣,他对爱不止嗤之以鼻,还深恶痛绝。他不相信爱,如果有爱存在,他也不可能以那么残酷的方式长大。是尸堆喂养了他,是残破的武器和甲胄保护了他,让他习惯冷血强硬,现在是谁要用爱这么虚无的字眼软化他?
他不知道什么叫爱。
珠岛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情感,在血之音的感染下流泪,让他无法再硬起心肠把他当做玩物运送。可他不敢断定这就是爱,有鸟一族以血为歌,即使向他献出自己的血也未必是示爱。
见他沉默以对,九骨就此放过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即将抵达蓝波港,除了塞洛斯,其他人都没有来过这里。
然而塞洛斯对港口的记忆也不愿多透露,只告诉九骨蓝波港曾有座海神女神殿,在一次地震海啸中被摧毁了。
他语气冷淡,既不像说故事也非闲聊,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奇怪的是只有神殿倒塌,其他房屋、船只和街道都完好无损。”
祭司们为了挽回颜面,声称这是海神女以神力抵挡了本该由港湾承受的灾难,要求受到庇佑的商人、船长们出钱重建。可是无论如何重建,神殿都在不到一半时倒塌,最终人们只得放弃。
“蓝波港没有神殿,也就没有神殿骑士。”
尽管如此,九骨依然觉得不能放松警惕,现在已经不是神殿骑士驻守于某处守株待兔的时候,即使没有他们也一样会有悬赏令和贪图赏金的人。
塞洛斯也看过沿途小镇上的画像,他冷眼瞧了一下,又去打量正和珠岛说话的比琉卡。
“把悬赏画和人放在一起看还有点像,单独只看人很难和画像联想起来。”
九骨说:“看来幻之血的作用快消失了。”
“幻之血?”
“有狼一族的血,能让人看到不存在的幻象。”
塞洛斯似乎并不惊讶,反而平静地问:“有狼一族还有残余的族人吗?”
“狼族比鸟族的情况好得多,活下来的人还不少,他们是擅长战斗的一族。”
“擅长战斗的一族也不得不躲起来。”塞洛斯竟然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并不像是因为愉快而发。他对九骨说:“难道这事不是从头到尾透着古怪吗?明明是神之血,明明是远古延续下来的稀有族群,到头来却成了被追捕、猎杀的对象。你的那个小家伙不也是因为继承了神之血,能听到神谕才被神殿骑士追杀。这阵势,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你们是要被抓回去烧死的异教徒。”
“我们虽然不是异教徒,可也算不上神的子民。”
“无所谓。”
塞洛斯握了握受伤的右手,感受它残余的疼痛。他已经习惯把剑挂在右侧腰上,这样就能在遇敌时迅速以左手拔剑。
“要我先去港口问问有没有船吗?”
“你能去的话最好。”
塞洛斯还没有被悬赏,能自由地在城镇中活动。
他回头看了看珠岛。九骨说:“我照顾他,我们在这里等你。”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塞洛斯,好让他去找一艘能让马儿一起上去的船。
临走时,珠岛跑过来仰头看他。
那头被塞洛斯随意剪短的金发长了一点,比琉卡用细绳替珠岛扎在脑后。纤细的鸟族穿着深灰色外衣、皮革长裤和那双离城时就穿着的靴子。比琉卡还把自己的匕首送给他,让他挂在腰间防身。
珠岛比塞洛斯第一次见到时更美、更可爱,也更健康。
看到他想上马,塞洛斯说:“我要去港口找船,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珠岛回头望着比琉卡。
“他让你放心,也请你自己小心。”比琉卡说。
塞洛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度有点嫉妒这个被称为聆王的小子。
他收回目光,一踢马腹,沿着小路往港口奔去。
“塞洛斯好冷酷啊。”比琉卡说,“他和你单独在一起也这样吗?”
珠岛清澈的绿眼睛朝他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微笑。
“他羡慕我?为什么?”比琉卡问。
“塞洛斯羡慕你能听到珠岛的心声。”九骨说,“珠岛会写字吗?”
“他只会古都语。”
“那他血中说的也是古都语?”
九骨很难得地心生好奇,究竟比琉卡听到的是什么语言,这可是古往今来所有学者都在钻研的课题。
“我不知道。”比琉卡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什么语,但是只要听到就能明白意思。”
“是吗。”
或许神职者们聆听神谕时也是如此,听到就能明白。
预言之日越来越近,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是涌动的激流和暗潮。
塞洛斯来到船舶拥挤的港口。
蓝波港不如东蒙格罗港繁华,等候在港口装卸货物的船队也不庞大,武装商船更是少之又少。
他挨个巡视船只,找商船船长商量搭船的费用。
“去角尔的船很少,这里大多数商船都去王都的圣加港,珠宝、布料、美酒和奇珍异物在王都能卖出好价钱。只有做木材生意的人才会去角尔的费雷里拉港,那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城市。”
塞洛斯看起来不太好惹,商船船长讨好似地指给他看哪艘船经常往返于蓝波港与角尔。塞洛斯看到一艘巨大的帆船,外表却并不光鲜,船身斑斑驳驳,两侧和船首都装备着弩炮。港口的水手们管它叫死神号,只有船长自己说那是黑袍贤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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