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宁虽然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妈说的话十足资本家做派,但也深以为然。
她之所以忍辱负重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每每挨骂背锅,她都劝自己忍耐,把这个假期忍过去,然后带着作品集和项目经验去投更好的公司。
不过计划是计划,葛思宁偶尔也会想,自己是否真的要在这个行业、这个岗位深耕。
她们公司和江译白公司离得不近,但是顺路。有时候葛思宁加班,就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说译白哥顺路,可以接她,让爸妈不用担心。
王远意对此深信不疑,不过次数多了,不免觉得女儿这样太辛苦了。忍不住和葛天舒说:“要不还是让她辞职吧?就算是实习生,也不能这样用啊。”
葛天舒却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吃苦头,而且她觉得王远意潜意识里重男轻女。
“如果今天是阿越这么上进,你会有异议么?你不能因为葛思宁是个女孩就剥夺她冒险的权利。你这么了解你女儿,怎么到今天还不明白,她就不适合养在温室里。”
“我……”
“就让她出去淋雨、出去摔跟头吧,饿了她会叫痛了她会说,不叫不说,代表她自己乐在其中。”
王远意叹口气,说好吧好吧。
葛思宁确实经常加班,她没骗人。不过她到底是个实习生,能做的有限,一般七八点就能走了,但她常常厮混到半夜才回家。
上班上得这么辛苦,她总得奖励奖励自己。
至于厮混的地点嘛……一般都是江译白家的沙发或者床。他们偶尔也会在外面散心,但葛思宁总会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葛思宁上班的时候度日如年,亲嘴的时候却觉得光阴似箭。
不过亲嘴这件事和工作一样,做多了就能掌握一些诀窍,比如察言观色、见好就收……她常常根据江译白的反应去判断能否更过分一点,同样是皱眉,她却已经能分辨出他是舒服想继续,还是觉得过了要喊停。在江译白开口之前,葛思宁自己会先抽离,次数多了,反而把他钓得欲罢不能。
他不肯进一步,葛思宁依旧有的是办法,边缘行为就能把人逼疯。她回家还有玩具可以玩,某人却只能靠手动。
她经常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帮忙,江译白有一次差点都要同意了,结果她熟视无睹地扣上内衣扣,故作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开玩笑的。”
过去总被她奖励,忽然不上不下,江译白还有点不习惯。
但他没说,毕竟石头是他自己搬起来的。
真正砸到自己的脚,是他帮着葛思宁撒谎。
那天葛思宁在把他蹭得浑身发热以后,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说如果被我爸知道,我每天晚上不回家,偷偷在和哥哥做这种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么乖巧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额上的青筋突突猛跳,在葛思宁的尖叫声中把她翻过来,背对着他。
葛思宁惊慌失措地看他跪下,蹬腿。
“不行……”
“为什么?”他轻轻啄了一口。
“我没想过这样的事…”
“那就不想。”
感受就好了。
说罢,他便俯身,张嘴含了上去。
确实是一点时间都不给她想了。
她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还偏偏拿这个刺激他。
还好葛思宁没留指甲,不然非得把沙发抓坏不可。
除去开始那几秒的羞耻,她很快坠入前所未有的快乐里,甚至翘高了让他埋。江译白也不负她所望, 明明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却配合地很好。
葛思宁原本想叫的, 但是这样就听不到他吞吮的声音了。于是她咬着衣袖,硬生生忍住。
江译白却一口咬上那颗红豆。
葛思宁挣扎着想逃,被他拖回来。
“打嘴炮是要遭报应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这句话奉还给她。
葛思宁说他欺负人,又说哥哥和妹妹之间不能做这种事,江译白气笑了, 都这样了, 她还敢激他?
他吻过滑溜溜的缝隙。
听她轻哼, 边问“有这么舒服么”,边退开, 仔细观察。
目光跟有温度一样, 烫得葛思宁融化了。
“这么馋啊。”
他并拢手指, 往中间拍打一下。
葛思宁跟被踩到尾巴一样, 整个人抖着往上耸。
“小se女。”
她想说不是,但江译白已经倾身,把舌头喂给她,堵住了她的话头。
…到底是谁更馋。
葛思宁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算是“大功告成”了, 江译白被她套路多了,竟然也被她同化,学得蔫坏。
葛思宁知道他每个周六早上都会去打壁球,所以她一般中午或者下午来找他。某天开门看到他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真是令人大饱眼福。
她眼睛都看直了, 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又不急,你干嘛不把衣服穿好了再来开门?”
江译白看了她一眼,她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他当着她的面套上短袖,什么也没说。走过来,和她接吻。
吻完才问:“你非要明知故问吗?”
温和的语气下藏有几分羞愤。
葛思宁不仅不害怕,还搂着他直笑。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就喜欢他的不从容。
八月中旬,葛思宁的实习就要结束了。
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让她刷新三观,顿悟人心险恶的事情。
她所在的部门只有她一个实习生,带她的组长说是组长,但其实加上葛思宁,她手下仅仅只有三个员工。文案组真正的老大,其实是老板的女朋友。老板和其女友虽然是和他们没差几岁的年轻人,但是到底是出来创业的,难免装腔作势。
葛思宁一开始看他们所宣传的企业文化,心里有过高涨的期待,然而等真的进来了,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屁。
公司从前的业务都是倚仗老板家里的关系,吃一点行业的边角料,今年老板突然奋发图强,决心做一个自己的ip。
一整个七月他们都在为这个产品的推出做准备,其他部门虽然也忙,但好歹是脚踏实地的,他们文案组却是写了几十版方案都被市场部否决,吵了半个月都还在搭建空中楼阁。
不是说这个营销方式不符合自家ip理念,就是嫌抓不住消费者的眼球,会议室每天都跟战场一样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把流程确定下来,执行的时候却是愁上加愁。
领导的意思是,让她们文案组编一个故事出来。要能够讲清楚他们ip的灵感来源、创作理念和蕴含内涵的同时,又要和现在风头正盛的旅游城市沾边。
葛思宁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员工私底下蛐蛐过老板,觉得他做这个项目完全就是乱来,本末倒置。
“正常来说不应该先去想这个故事、这些理念还有想传递的思想,再去开发产品吗?他都已经有鸡了还去孵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销售部那些人捧杀多了,飘了。”
葛思宁哈哈大笑,狂竖大拇指,笑得扶着茶水间的桌子半天直不起腰来。刚想接腔,就看到同事捧着杯子一脸便色,她秒意会,回头果然看见老板的女朋友、她们的直属领导站在后面。
两个人踏着小碎步灰溜溜地回去工作了,不过今天也是毫无进展的一天。
葛思宁问同事:“老板娘不会和老板告状吧?你说我们刚说的话她听到多少呢?”
同事上班已有两年,淡定回复:“不会的,放心吧。她以前还经常和我们一起吐槽她男朋友呢。”
虽然确实没什么后果,但葛思宁后来每次见到老板娘都会想起自己被抓包的事情。
葛天舒说她这是学生思维,跟读书的时候被老师抓到看课外书没什么区别。其实老师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学生,老板也是。不过一切当然是建立在你成绩好或者你创造出了价值的基础上。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他们组仍旧不是在挨批就是在挨批的路上,连葛思宁这个实习生都被喷得狗血淋头。
原创这种东西本来就难,而且一天一百块钱的薪资,领导却想买到一个市面上还没出现的、一推出就能震撼市场的好点子,如果葛思宁真的想得出来,她为什么不自己单干?
不过被这么一骂,葛思宁的好胜心起来了,她决心要做一份绝佳的方案惊艳所有人。
最后还真让葛思宁想出了一个好故事。和组长沟通过,对方也觉得可行,原以为会在开会集中展示的时候当场采用,但现实就是如此骨感,被从鸡蛋里挑骨头不说,还被阴阳怪气是不是抄袭。虽然老板娘当时问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但态度仍模糊不明。
组长安慰葛思宁说这是重大决定,他们管理层需要开会讨论,让她耐心等等,机会还是很大的。
然而三天以后,葛思宁等来的却是否决。
她斗胆去问了原因,老板娘给的理由却很笼统:“故事是好故事,就是公司想要打造的产品形象不太一样。比起贴近自然,我们的ip更倾向于时尚感。我们的核心消费群体毕竟是学生党,而不是游客。”
目睹葛思宁的失落,老板娘又说:“不过你的故事但是挺新颖的,公司以后或许会推出类似风格的ip,或者主题产品。到时候我会考虑用你的idea。这样,你先把这份ppt拷一份给我,再具体写个方案。我跟老板商量一下,让他考虑考虑。”
葛思宁傻傻地给了。
那时候她太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可,已经过惯了努力就会得到回报的生活,所以在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做出来的作品却没有被采纳的情况下,她盲目地抓住了眼前看似光明的可能性。
她私底下还跟同事说老板娘人真的很好。
同事问她怎么突然改观了,葛思宁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事欲言又止。
葛思宁问她:“怎么了?我做错了吗?”
同事抿抿唇:“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她只是凭借职场的嗅觉来判断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没证据,所以没说。
不过看着葛思宁亮晶晶的眼睛,同事想了想,还是提醒她:“思宁,你是实习生,我们公司目前没有可以转正的岗位,所以有时候你也别太真情实感了。”
“啊?我没有啊,我只是太想进步了。”葛思宁倒没想过转正,就是想多学习多观察,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同事嗯了一声,“你心里有数就好。”
其实她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当时同事没有再说下去了。欲言又止分很多种,有时是已经说完了还意犹未尽,有时是觉得没必要再说了,葛思宁也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只觉得同事对她真好,就是太杞人忧天了。
她本来是想下班的时候和江译白分享这件事,还有其中的人情世故的,但他下午打电话过来,说今晚可能没空去接她了,他要陪领导参加一个晚宴。
葛思宁说:“好吧,没关系,因为我今天终于能准时下班啦!”
江译白嗯了一声,让她通勤的时候注意安全,走路不要玩手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东张西望。
葛思宁笑了,“怎么回家被你说得跟远行似的?而且我都快二十岁了,这些叮嘱未免太幼稚了。”
他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担心你呀。”
葛思宁心怦怦跳,嘴上却说:“好了那我挂了,你少喝点酒。”
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葛思宁问徐静今晚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玩。
徐静说可以,因为她今天不加班。
葛思宁大喜过望:“这么巧,我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整个暑假她们都跟忙疯了似的,除了周末几乎没有别的时间可以见面。徐静吐槽说如果职场按皇宫标准划分三六九等,实习生就是辛者库贱婢,拿最少的俸禄吃最差的伙食,但是干最脏最多的活!
约好以后葛思宁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进了地铁站往反方向坐,欢天喜地地找徐静去了。
徐静见她第一眼就栽她身上了,胳膊勾着她的脖子,要葛思宁拖着她走。
两个人穿得都挺正式的,但是行为举止非常诡异,不知道是哪家的员工这么不体面,惹得后面打完下班卡经过的白领们纷纷侧目。
葛思宁被这群社会精英看得脸热,扶着徐静:“哎呀你快起来,有这么累吗?”
“累啊!”徐静依旧半死不活,“快快快,带我去吃饭。”
徐静公司对面就是国金,不过以她们的工资,进去吃一顿堪称扒皮放血,所以两人兜兜转转拐到了附近的街道里,找了家麻辣烫大快朵颐。
吃完挺着肚子出来,徐静悄悄解了颗扣子。
葛思宁真的忍不住了,说:“唉,怎么感觉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了?不止是实习,以后真的出来工作了也是这样。”
“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呀。”
“不是不好,就是和我理想里的自己有点出入……”葛思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小时候对长大的无尽幻想,因为很多都已经被现实打破了,她说,“我还以为我到了二十岁就会自动成为都市丽人呢。”
徐静眨眨眼,指指对面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厦,说:“都市。”
又指了指葛思宁和自己:“丽人。”
“有什么区别呢?当下即最好。”
徐静挎着包大步流星地搂着葛思宁往前走。
葛思宁被拽得趔趄,差点摔了个跟头,好在徐静手稳,硬是把她拔了起来。不过这么一踉跄,倒是把她多愁善感倒了出来。
她觉得徐静说得对,当下即最好。
她不想操心现在工作上的种种不顺,也不想去思考茫然的未来,更不想拿还有成长空间的自己去比对梦想里的自己。
徐静扯着嗓子说:“走走走,去喝酒,明天周末,今夜我们一醉方休。”
江译白下意识地想要帮领导挡下这杯酒, 但是手还没伸出去腹部就被轻轻抵了下。
他往后稍退,只见领导已经端着酒杯迎了上去,脸上堆满谦虚和讨好的笑容:“张总,好久不见, 在这里碰到您真是荣幸。”
被他毕恭毕敬对待的男人脸上已经浮上一层红润的酒气, 在这种商业型的晚宴上不顾场合地喝得酩酊大醉, 可见多肆意尽兴,又被多少人举杯敬过。
江译白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蠢蠢欲动的人依旧不少,对方肢体中所表现出来的奉承,比起领导只增不减。
好不容易脱身, 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江译白扶着他上车, 安置好领导以后正准备上副驾驶, 却被捂着腹部领导叫住。
“你坐后排,我有话跟你说。”
“是。”
江译白关上门, 先跟司机说了句:“去医院。”
领导要说的自然是今晚被人围着转的张总, 还有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即将公开招标的智慧公园项目。
其中智能服务设施所囊括的种类众多, 如果能够啃下这点蛋糕皮, 利润是小事,打开了知名度和合作渠道才是重点。
高层非常关注这个项目,压力下放,公司内部党派堪称八仙过海, 各显神通。领导是空降,背后代表的是一方势力,和其他董事的亲信抗衡的同时,也急需成绩来巩固地位。
领导的右手已经驻扎基层,替他盯着风吹草动, 而江译白作为他的左手,则要为他挡住办公室政治的明枪暗箭。
江译白心里有数,领导沉默了一会儿,直说了:“这个项目,我想让你来做。”
说不意外是假的。领导微笑,“害怕了?”
“不,我只是在想,以我的资历……”
“就是因为你的资历不够,我才要让你做。”领导想到许多事,捏了捏眉心,“之前我让你带的项目你都做得很好,大家也有目共睹,底下那群人总说我偏心你,可试问有几个人比你心思缜密。”
他这个人别的不说,就是惜才。
最重要的是,江译白是他带过来的。
领导可用之将太少。他年轻,是劣势,也是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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