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头来,看到江译白正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 托着下巴在看电脑, 手边一杯冷泡茶。
难得见他有这么惬意的时候, 眉眼放松,姿态悠闲。
听到动静, 他抬头, 正要起来, 葛思宁就已经快步扑过来了。
“醒了?”
他搂住葛思宁, 转头亲在她的脸上,每个五官都浅啄几口。
温热的吻落在额头,葛思宁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画面,小声抱怨:“你起这么早就为了打游戏?”
她还以为他有工作要忙, 所以才不等她起来。
江译白解释道:“本来是要准备周一开会的资料的。”
“然后呢?”
他捏了捏她的腰,“结果发现自己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葛思宁抿嘴笑,抬头,与他接吻。
明明昨晚已经纠缠到至死方休,可还是跟亲不够似的。
江译白才发现她薄被之下空无一物。
他垂眸就能饱览春光, 边揉却边问:“不是把衣服放在床边了吗?怎么不穿?”
葛思宁摊开掌心,把仅剩的一片往他手里塞。
“用掉吧。”她嘀咕道,“留着占地方。”
江译白被她胡诌的理由逗笑,实在不知道这小巧的玩意儿能占多大地方。
但他如她所愿。
事后拆掉沙发套去洗,葛思宁搂着薄被缩在角落里,替他操持对局。
江译白教她说只是下棋而已,哪个贵买哪个,然后把身价低的换下来就行。
葛思宁听进去了,但还是看不懂,她百无聊赖地看向阳台外面在洗沙发套的男人,他站在洗衣机前,垂着头在倒洗衣液。
清晨的阳光穿透他的白色背心,很普通的衣服却因为穿在他身上而显得性感。葛思宁呆呆地跟着光描绘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忍不住浮想联翩。
江译白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她缩成一团,脑袋有些困倦地歪着,眼睛虽然在盯着他看,可心思显然已经不在他身上。晨曦划过她曝露在外的脖子和肩脊,光晕中静看,像染上金粉的蝴蝶。葛思宁和蝴蝶的区别在于,她收敛了翅膀,从此只属于他。想到这里,江译白的心就忍不住陷下去。
他都快走到眼前了,葛思宁才匆忙收回视线。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情,但她在小事上也不服输。指着屏幕欲盖弥彰地问:“为什么我连续买了三张,他们就合成一张了?”
江译白看了眼她摆布的棋局,也不大在乎输赢,而是拍拍她的小腿,让她坐到沙发上去。
“……干嘛?”
“是不是肿了?”他语气自然,“我看看。”
葛思宁涨红了脸,由此想起他昨夜耳鬓厮磨时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不要。”
“不会不舒服吗?”
“……是有点麻麻的。”
江译白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膝盖,示意她分开:“让我看看。”
葛思宁抓着被子不肯放,和昨天急着脱衣服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译白拿她没办法,只能说:“那我下去买点药。”
“早饭想吃什么?我顺便带回来。”
葛思宁说什么都行。
他走了。
她回到房间里把衣服穿好,想了想,低头闻了闻床单,闻完才想起来,床单已经在阳台外面挂着了……
葛思宁又去看垃圾桶,空空如也。
她去卫生间刷牙,这里昨晚也是战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不记得自己什么表情了,当时光顾着看江译白晃动的脸……现在想起来,是她自己在晃。
把家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葛思宁倒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感慨此男毁尸灭迹得好彻底。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斑斑点点暂时无法消退,葛思宁真会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江译白回来得很快,给她带了小笼包。
葛思宁蹲在椅子上吃。
江译白见她把腿并拢成这样,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葛思宁睨了他一眼,沉默。
江译白叹口气,觉得她现在太警惕,不如先放一放。
趁着她吃早饭的功夫,他顺便把沙发套晾了。
葛思宁边吹边玩手机,打开微信才发现,徐静今早给自己打了十个电话,她全错过了。
想到昨晚两个人密谋出来的睡眠计划,葛思宁不得不承认徐静比她懂男人,她三番五次都没做到的事,徐静一发即中。
葛思宁没回她的电话,发了条信息示意自己已经醒了:“早知道之前就找你当军师了。”
也不至于现在才吃上。
徐静秒回:“现在拜我为师也不迟。”
葛思宁回复:“恩师请赐教。”
徐静说:“先和为师细细说来,为师才能指点一二。”
“……”
葛思宁瞄了眼背对着自己的江译白,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说。
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复,徐静也没逼她,只和她串好口供,免得到时候被王远意察觉。
葛思宁今晚要陪爸妈去喝满月酒,所以最迟下午就得回去了。她原本是打算中午陪江译白吃了饭再走,但葛天舒一大早就来催,让她不要贪玩了快点回来。
葛思宁回了句:“马上。”
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江译白说,就听到他手机响了。
看表情应该是有人有事找他。
葛思宁心里松了口气,吃完早饭,跟他说自己要回家了。
“我绝对不是吃干抹净就走人……”
江译白嗯了一声:“我送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想拒绝,结果江译白又说:“涂了药再走吧。”
他说着就要去拿药膏,葛思宁清楚地看见袋子里那两盒小孩嗝屁套,眼皮一跳,心想他真是顺手,这么快就补货了……
江译白抬抬下巴,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去,葛思宁摇头,被他赶鸭子上架。
“药膏我拿回去,我自己涂……”
“有的地方你看不见,没涂到怎么办?”
“怎么会?”
半推半就,实在没办法了,葛思宁只好忍着羞耻打开蚌壳。
她听到他去洗手,回来后抽了张纸巾,第一张用来擦手,第二张用来擦她。
红豆肿肿的,他碰了碰,葛思宁马上挣扎起来。
江译白让她乖点。
用纸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改用舌头去擦,但适得其反,她怎么爬都会被他抓回来,又给他吃了个爽。
葛思宁边穿裤子边摁掉葛天舒的电话,并回复自己马上回来。
江译白拿起车钥匙在她后面笑,被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都怪你!”
“嗯。怪我。”
他若无其事,却更加气人。
葛思宁不让他送到家门口,问她原因,她说自己心虚。
江译白本来都做好要在今天跟她父母坦白的准备了,但是看到葛思宁躲闪的眼神,只好改变主意。
她下车前有些欲言又止,江译白大概能猜到她想问什么,可是比起他重复问一次,他更希望葛思宁能主动提起。
不过结婚这件事对十九岁的女孩来说还是太早了,她吞吞吐吐半天,还是没问出口,也没说什么。
江译白就知道她的态度了。
有点失落,但能理解。
送完葛思宁他没回家,拐了个弯和陈锐会合。
刚才陈锐打电话来,说约了今天看房,随便签合同。
卢菀也会来,陈锐怕自己又像上次那样和她吵架,所以让江译白陪他,多个人,就算吵也要顾及有朋友在场。
江译白给他两当司机,其实是想再来看看这个楼盘。
陈锐买的是婚房,之前他就已经陪陈锐来看过一次,地理位置确实优越,视野也开阔。
当时经理说楼上还有一套,不过因为整修所以近期不对外开放,说他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抽空再参观。
不过陈锐当时已经交定金了,看也只是走个流程,他见江译白感兴趣,便怂恿他也交钱,到时候做邻居。
江译白摇摇头,说没钱。
陈锐:“你别装,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
江译白还没回什么呢,陈锐就又说:“不过也是,你都还没有女朋友,不着急。”
彼时江译白刚跟葛思宁确认关系,面对陈锐的调侃,他选择了隐瞒。毕竟这件事不适合借玩笑坦白,真要公开,得是认真的。
想到这,他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和葛朝越陈情的盛况。
他问陈锐:“如果葛朝越回来发现思宁要结婚了怎么办?”
卢菀侧目,惊讶:“思宁有男朋友了?”
陈锐:“大白天的你别讲恐怖故事好不好。”
江译白想了想那情景,只愿葛思宁别在现场就好。
满月宴特别无聊,葛思宁对观看孩子抓阄还要配合家长起哄的活动并不感兴趣,草草吃了两口饭,就跟王远意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亭台水榭近在咫尺,她走过去靠在栏边给江译白打电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黏糊劲会平等地眷顾每一对情侣,尤其是他们刚刚经历了肌肤之亲,此时身体和心理都还不适应戒断反应。
远远看去,一个少女手指缠着头发,百无聊赖地在把玩,脸上的表情是缱绻的,又有点嗔怪,说话的声音比起平日稍尖细了一些——葛天舒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
她站在两米开外抽烟,等葛思宁打完电话。
结果女儿把手机一收,回头看到她的时候,表情跟见到鬼一样。
“妈……”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葛天舒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都快二十岁了,谈个恋爱而已,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见她这样开明,葛思宁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紧接着请求:“那你要替我保密。”
“担心你爸不同意?”
葛思宁点头,“嗯……”
她不敢说,其实更担心你们知道是江译白。
葛天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她难得没有借机调侃葛思宁。
葛思宁不太想和妈妈呆在一起,但是也不想回到包厢里。权衡一下,她选择按兵不动。
然而过了两分钟,葛天舒烟抽完了,又从烟盒里敲出一根。她非常自然地递给了葛思宁。
葛思宁内心已经化作尖叫鸡,但仍装傻:“嗯?”
“别装了。”葛天舒淡淡道,“你爸不知道。”
葛思宁还是没接:“我好奇,抽过两次尝试一下而已,后来就没抽了。”
葛天舒没再强求,含进自己嘴里。
葛思宁默了一会儿,问她:“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
“就是……”
“你哥能做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就因为你是女孩?”
葛思宁无话可说。
葛天舒对这对儿女,在所有事情上都一视同仁。
这个优点是她和王远意最大的不同,也是导致分歧的根本。
葛思宁回去了,葛天舒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日葛思宁不好出门,乖乖待在家里做孝女,半天给江译白发了两百条信息。他有时回得快,有时回得慢,快到中午的时候,江译白突然消失了。葛思宁问他是不是去吃午饭了,吃的什么,一边打字一边下楼,然后一个急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刚进门。
她爸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整个家只有葛思宁最意外也对他最排斥。
王远意让她和哥哥打招呼,可这次葛思宁是万万叫不出口了,因为哥哥这个昵称在经历了前晚以后已然变质,这个世界上哪有哥哥会把妹妹干成那样?葛思宁越想越觉得羞赧,对付了几口就说自己吃饱了,但是没上楼,跑到院子里去了。
不知道他找了什么理由,葛思宁浇花浇到一半,他悄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她手一抖,被江译白从后扶住肩膀,他捏着她的下巴偏头亲上来,葛思宁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倒是言简意赅:“想你了。”
隐约听到爸妈走动的脚步声,葛思宁紧张得不行,伸手推他,结果推不动。
越紧张她越是错觉要被发现,江译白已经亲到脖子,她忙说:“不行!”
王远意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江译白一个人站在那里浇水。
他稀奇了:“思宁呢?她刚才不是出来了吗?”
江译白说:“太晒了,她去喂鱼了。”
“这丫头,惯会偷懒的。”
江译白没说话,瞥了眼蹲在视野盲区的葛思宁,张张嘴,用唇型对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她说:不要。
王远意走了。
葛思宁松了口气,但仍待在那树荫下,不肯动弹。
江译白浇完水,经过她的时候,放下花洒。
他蹲下来,又去亲她。
葛思宁受不了了,一直拍打他的手臂:“你别这样……”
“怎样?”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江译白盯着她垂下的睫毛,短却浓密,有种说不出的秀气。
他倒是想被发现。
隔天葛思宁去上班的时候都还心有余悸,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饶人,颇有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这让葛思宁想起那句,毕业就结婚。
她反复确认那不是醉话,也不是做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译白不再说了。
她把刚打印好的文件立起来,闻着淡淡的有点刺鼻的纸墨味,葛思宁心猿意马地想,也不是不行吧?其实等她十一月过完生日,就可以领证了……
徐静说她简直是疯了,才谈了一个就要结婚?
葛思宁很无辜:“我是只谈了一个,又不是只接触了一个……我是确定我不会喜欢上除他以外的人了,才做的这个决定。”
徐静懒得和她说这个,她回复:“你敢过完生日就结婚,你就等着你爸妈扒掉你的皮吧!还有你哥,至少打断你男人一条腿。”
她说得这么吓人,葛思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情实感地问:“他们要我的皮和江译白的腿干什么……”
徐静:[微笑]
她显示正在输入中,葛思宁的手机却突然收到一条推送。
因为实习的关系,她关注了不少品牌,特别是和他们公司构成竞争关系的同类品牌。即便是在上学,推出新品葛思宁也会下意识地去看,就当是学习和了解了。
此时推送到葛思宁手机里的这个ip成立于去年年初,形象是一只垂耳兔,设定软萌,画风清新简洁,公司很舍得砸钱,每期联名都卖得火爆,营销手段更是铺天盖地,她逛街经过每一间潮玩百货商店都能看见系列产品。
她甚至怀疑过老板今年突然奋发图强,是受了其激励,想复刻对方的商业路线,毕竟学生党和年轻女性消费群体的钱真的很好赚。
葛思宁再次抱着学习的态度点开了这期的新品图透。
屏幕上的文字映在她剔透的瞳孔里,她越是往下读着一行行文案,思维越是凝滞,以至于突然宕机。
同事抱着文件经过她的座位,见她明目张胆地在发呆,好心敲了敲她的桌子:“思宁?”
结果葛思宁刷地站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只见葛思宁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似的,捏着手机就往老板娘办公室冲,背影气势汹汹,让人不禁侧目。
“这是怎么回事?”
葛思宁想也不想,就把手机砸到对方面前。
其文案内容几乎可以说是从和葛思宁之前提交的故事里抽取的,有的字眼连改都没改。但凡是参加过之前的会议,听过葛思宁介绍的人,绝对会对这些内容有印象。
不说直接挪用,但绝对是抄袭!
老板娘看起来很平静,她甚至把手上的工作简单处理了一下,才去处理这个已经气到发抖的实习生。
“我正要找你呢。”她往椅背里一靠,手搭在扶手两侧,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之前提交上来的故事梗概和策划与竞品公司的新品高度重合,是否存在过度借鉴行为?”
葛思宁没想到居然会被反咬一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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