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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十年后(雪木春华)


慕容据眯起眼睛去看天色,今天是阴天,太阳隐在云层里,太和殿地势高,风又大,吹得他浑身僵冷。
父皇越来越不在意他了。
慕容据虽然不聪明,但这还是能感觉到的,以前便觉得父皇不在意他,除了半月检查课业,就再也不见他了。
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在意。
以前父皇总会斥责他几句的,现在连问都不问一句了,是真想将他养成一个闲散无能的太子么?
看了眼天色,他缓缓离开。
在家中沉寂了两日,到了立冬这日,父皇还是如往日那般勤劳,早早便去了郊外,主持今年冬天的祭祀大典。
国师穿着玄色外褂又唱又跳,活像只猴子。
燕凌帝淡淡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盯着中央祭台,脑子里想的却是回去之后的事。
天气越发冷了,也不知奈奈现在睡醒了没有。
今日立冬,他也应该遵循旧制,赐奈奈些冬衣。
正想得入神,国师祭祀的部分已经结束了,轮到他讲话了。
以前从未觉得这些个祭祀如此繁复,他面无表情道:“时维冬至,六气资始,敬遵典礼,谨率①……”
国师慢悠悠走到群臣前,路过慕容据时,见他双眼空洞,不知想什么事想得入神。
他顿了顿,站到他与宋勇良中间。
宋勇良收回目光,微笑着冲他拱了拱手。伸手不打笑脸人,燧我也向他点点头。
祭祀结束后,自然是各回各家了,宋勇良飞快赶上慕容据的马车,待对方停下来后,微笑道:“殿下,老夫能否请您去府上聚一聚?”
慕容据面无表情:“孤乃太子,若是与朝中重臣搅和到一起,父皇会不高兴的。”
宋勇良顿了顿,脸上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这太子,是一点也不肖似如今的陛下啊。
他太听话了,有那心思,却没那个胆量。
既然陛下让他立足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是希望他能早日将朝中重臣收为己用的。
可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除了念书、做功课,竟连天下大事也丝毫不关心。
虎父犬子,与年幼的陛下比起来,太子没有丝毫狼性,这样一个毫无血性的人,又怎么坐得稳皇位呢?
宋勇良心中叹道:真是愚不可及。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反正他今天的目的,也不真是为了让他去府上喝酒的。
他面露难色:“其实,臣是有一事拿不准,故而想请殿下赐教一番。”
慕容据一听,心中惊讶的同时,还有些微妙的爽快。
宋勇良是谁?
两朝元老,他是为数不多先帝在时便位列重臣的肱骨之臣,在朝中的话语量,只高不低。
这样一个人,居然向他请教?
不是慕容据看不起自己,而是他这些年谨遵老师教导,从不与肱骨大臣走得太近,以免早早就与父皇生了嫌隙,惹来父皇猜疑。
因此,这些重臣们与他也只是点头之交,互不打扰。
宋勇良以前一整年都不会与他说一句话,这几个月却是有心和他交好了,难道是见他年岁起来了,父皇又分了不少事务给他,开始正眼看待他了?
虽然如此想,慕容据却不会说出来的,他本就怕人考校功课,若是宋丞相的问题他今日答不上来,那岂不是更丢脸?
“丞相乃百官之首,若有疑惑,这天下除了父皇,想必其他人也答不上了。”
宋勇良却笑了一下,看了眼四周,悄声道:“不是答不上,只是想听听殿下的意见罢了。”
见他如此坚持,慕容据让开了位置。
“丞相请进。”
祭祀刚结束,燕凌帝纵马回了皇宫,不是他心急,实在是今日立冬,和往日不同。
他应该早些回去陪奈奈的。
一路纵马至乾清宫,洗漱完,又换了身新衣。
看着铜镜里一身月牙白的衣袍,燕凌帝面无表情,奈奈说过,他穿白衣时,看起来要顺眼许多。
李福全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急急忙忙赶过来伺候,又见燕凌帝好一番打扮。
足足换了四套衣裳,才有了出门的意思。
太监梳头时,燕凌帝又开始犯难了,他问李福全:“你说,朕戴玉冠好看,还是金冠好看?”
李福全心跳如鼓镭,看着面覆寒霜的燕凌帝,忍不住想:陛下为何会如此问?
难道是他今天偷懒来得太晚,陛下生气了?在试探他?
李福全手心出了热汗,拿着的拂尘手柄也渐渐开始发烫。
他小心翼翼回答:“玉冠雅致,金冠大气。”
燕凌帝淡淡移开眼:“白费口舌。”
见他态度随和,李福全心中忽地灵光一现,他笑道:“不过老奴猜,陆姑娘肯定更喜欢玉冠。”
话音落下,便见帝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含着千钧重量,叫他如芒在背。
李福全硬着头皮道:“相比起金银,陆姑娘更喜欢翡翠做的物件。”
燕凌帝收回目光:“今日便用玉冠吧。”
梳头太监终于等到答案,连忙回道:“是。”
危机彻底解除,李福全也不敢在跟前凑着了,收拾了表情到一边候着。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大冷天的,他愣是出了身汗。
陛下是要去见陆姑娘,每每到这个时候,陛下的心情都是最好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轻松许多。
或是见天色不早了,燕凌帝没再折腾,收拾好后,摆驾长乐宫。
李福全小碎步跟在后面,心头想着,帝王想见谁,还不是一道召令的事,陛下却总是眼巴巴地跑去见陆姑娘。
谁叫他乐意呢……
到了长乐宫门口,宫门已经大开了。
扫地的宫女将枯黄落叶扫到一边,门前还洒了许多水,防止灰尘乱飞。
见他们来,两个宫女不敢再说话,连忙跪下行礼。
燕凌帝淡淡扫过一眼,李福全连忙跑过去,笑道:“今日宫中有什么好事,值得你们这样高兴?”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又见燕凌帝等在一边,连忙答道:“回陛下,今日姑娘赏了奴婢们一人一身冬衣。”
李福全一搓手:“难怪如此高兴呢,您说这……”
燕凌帝从御辇下来,淡淡道:“乾清宫也不曾少了你的吃穿,这么羡慕,调你到长乐宫来伺候?”
李福全连忙装模作样打了自己几巴掌,故作苦恼道:“陛下这话可折煞奴才了,只要能跟在陛下身边,奴才就算什么也没有,也是甘之如饴啊……”
燕凌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抬脚阔步往长乐宫内去。
看出他心情很好,都会和自己开玩笑了,李福全笑着跟上去,“奴才是惊于陆姑娘的心思,多体贴啊……”
每逢年节,宫里也会赐下吃食和衣裳给宫女太监们,但那都是按规制来的,像陆瑾画这样承诺单独赐一套衣裳,便是别的宫里没有的福气。
燕凌帝抬手:“你也去做一身冬衣,别在跟前晃来晃去的,叫朕心烦。”
李福全连忙跪下谢恩,笑眯眯道:“奴才这就退下了。”
长乐宫今日和平日颇为不同,不仅外面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就连里头,也到处都是扫地洒水的,还有端着盘子从小厨房出来,又有人急匆匆进去。
仔细听去,还能听见说话谈笑声。
燕凌帝往厨房看了眼,那处最热闹,陆瑾画或许在那。
但他愣了愣,下意识往偏殿走去。
这样热闹的时候,或许奈奈是不太喜欢的。
偏殿的门开着,外面没有候在一边的丫鬟,孤零零的门敞着,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
除了陆瑾画常用的那些奇怪器材,还有水盆、木架、一尘不染的棉布一张张搭在木施上。
陆瑾画正坐在桌边,拿着一本册子,全神贯注看着。
她还穿着平日里的素衣,洁白的一尘不染,墨发散在身后,显得她孤寂又可怜。
她身边没有仆从伺候,整个偏殿里就她一个人,外面热热闹闹,她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好像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燕凌帝心头一紧,往里走去。
她总是这样,好像在哪都没有归属感,或者说,她一直没把这里当成她的家。

听见脚步声, 陆瑾画抬起头,看见他,脸上浮现诧异。
“陛下。”她合上书, 起身道:“您今日不是要祭祀么?”
燕凌帝‘嗯’了一声, 缓缓道:“结束了,朕就回来了。”
陆瑾画嘴上抿着笑:“那陛下可来得巧了,今天长乐宫杀了只羊来。”
她最近对羊肉很上瘾,又怕上火, 不敢多用。
燕凌帝道:“看来朕还是有口福的, 来得恰好是时候。
“陪朕出去走走?”
陆瑾画温声道:“难得陛下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别的皇帝是什么样子她不清楚,但燕凌帝是真的很勤快,天天都在批折子, 或者是在太和殿与大臣议事。
秋日叶子黄的黄红的红,在花坛里铺了厚厚一层,被山茶花的灌木一遮, 倒什么也看不见了。
二人并肩漫步在这片园子里, 风吹过,枯叶落在脚下。
陆瑾画的心缓缓跳动着,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不太形容得出来, 只是觉得心中很安稳, 像从未有过的踏实。
外婆收养她时, 不像其他人那么正式, 也没办过什么手续,只是在一个深夜骑着小三轮过来,像捡起流浪猫狗那样,捡起无家可归的她。
外婆一直强调, 要她学会独立生活。
因为和外婆年龄差太大,或许过个两三年,也或许过个二三十年,两人早晚会有分开的一天。
她不希望自己走后,陆瑾画连独自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可怜巴巴朝别人摇尾乞怜。
在外婆身边,她一直很幸福,但从未踏实过。
因为知道外婆会离开,许多时候,心里总是不安和不舍各种情绪交织,最后被压入心底。
手指被人缓缓勾住,热意顺着手背爬上来。燕凌帝握住她的手,暖意烫得皮肤灼热。
他忽然道:“奈奈,你是不是不开心?”
陆瑾画站定,澄澈眸子看向他。
燕凌帝眉眼温和,像是有用不完的耐心,朕总觉得,你有许多事瞒着朕。”
他面上浮起笑:“朕希望你能知无不言,对朕无所保留。
“当然,如果奈奈一时不想开口,朕也等得起。”
总有愿意向他说出的那一天。
男人皮相优越,有一张被天神偏爱的面孔,说起好听话来,实在叫人心动。
陆瑾画倏尔移开视线,落在一旁的灌木丛上。这个季节,不是山茶花开的时候。
“自我记事起,便跟随陛下,前后发生的事,陛下无有不知。”
这一厢,慕容据将宋勇良请上马车后,二人距离拉近,连带着心的距离也近了不少。
宋勇良张了张嘴,又将车帘掀起来往外看,扭头问慕容据:“殿下这些人,应该是值得相信的吧?”
见他办事如此妥帖,慕容据心中多了几分信任。
“自然。”
这些人都是父皇派到他身边的,只要不是谋朝篡位,没什么不能说的。
宋勇良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捋了捋胡子,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样子,“其实,此事有关陆姑娘。”
慕容据脸色稍沉,这几日,他总是听到这个名字,连带着心头也烦闷许多,怎么连丞相也要提她?
宋勇良看出了他面上的不喜,只装作没看出来,叹道:“她为楚地置粮,范大人甚为感动,一回去,就忙不迭写了请愿的折子来,求陛下封她个县主。”
“这折子如今在本官那里,也不知该不该给陛下递过去……”
话还没说完,便听慕容据怒道:“荒唐!”
见宋勇良看过来,慕容据赤红了脸:“她区区商女,如何能担得起这样大的福泽?”
“臣也是如此认为啊。”宋勇良捋了捋胡子,只叹道:“不过现在是万民归心,陛下能封她个县主,也能安民心。”
慕容据冷冷别开眼,胸腔气得要炸开似的。
偏她会显摆,偏她喜欢做好人!
若是他也家财万贯,一样会捐出去!作为大燕子民,那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事,现在又要起赏赐来,真不要脸!
气归气,慕容据却不愿叫别人看了笑话,硬邦邦道:“丞相想让孤出什么主意,这件事既然已经定下,想来孤也发表不了什么见论。”
宋勇良笑了笑:“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先前以为陛下将她收入后宫,只封个美人便罢,如今见这情形,怕是最低也是个妃位。”
“丞相实在高看她了。”慕容据目视前方,眉毛却高高拧起:“封她做美人,已是抬举,她商户出身,就算得封县主,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她是不可能坐到四妃之位的。”
宋勇良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
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老臣今日没什么想问的,只是心中郁闷,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看了眼慕容据,见他脸上浮出同病相怜的苦涩,这才喝停了马车。
“殿下,臣告退。”
宋家想送女儿进宫做父皇的妃子,他想要父皇给娘一个名分。
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陆瑾画。
她不止挡了一两个人的路,她挡住的,是许多人的仕途。
慕容据心头沉沉,乘着马车回了他娘住的地方。
今天立冬,这样的节日,娘总盼着和他见上一面的。
府门大大敞开着,慕容据踏进院子,便见杨氏迎了上来。
“我儿,你回来的这样早?”
或许是立冬,她穿得不像平时那么素了,新衣上有了些鲜亮的颜色。
慕容据的脸色好看不少,任由杨氏帮他解开了披风,挂在一旁架子上。
“娘,今天立冬,儿子特意赶回来陪您的。”
杨氏笑着锤了他一下,嗔怒道:“娘哪里需要你陪?”
她絮絮叨叨的,说的却是为他好的话,“你应该多陪陪你父皇,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也得向你父皇嘘寒问暖。”
慕容据眼眶一热,心中忍不住怄气。
娘总是这样的,在他面前,也不忘了维护父皇,可父皇……父皇心中只有那个商女!
见他不说话,杨氏猜到他估计是受了什么委屈,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村妇出身,如何能帮得了他?
虽看在眼里,可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将人引进屋后,她拉住慕容据的手,轻轻拍了拍,慈祥道:“据儿,娘昨日包了饺子,你午时陪娘用一些吧。”
慕容据回过神,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陆瑾画。他强扯出一丝笑:“娘,您平日里也少关在家里,该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是,娘知道。”杨氏温和一笑,“娘近日交了不少朋友,没闲着。”
听她这样说,慕容据又不免警惕,“娘交好的是哪家夫人?家中是做什么的?”
见他如此,杨氏又忍不住笑:“待用完饭,你陪娘一块儿去就知道了。”
立冬的时候就冷了许多,很多人家置办不起暖和的衣裳,自然也不怎么愿意出门。
自从来到蓟州,以前那些艰苦的日子离她是越来越远了。
杨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雾气随着口中热气渐渐氤氲开。
自从做了太子,慕容据就没再跟着娘出过门了,或者说,从那以后,有关他们母子俩的流言蜚语不断,他娘不愿意出门接受那些异样眼光。
杨氏将他带出了东街,一路往南边去。
他忍不住拧起眉,南边多是从其他地方移居到蓟州的人居住,鱼龙混杂,他们平日里最讨厌来此处。
慕容据拉住杨氏:“娘……”
马车已经停了,杨氏催促他下车:“快些吧,大家估计等我许久了。”
慕容据抿了抿唇,他是一国储君,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但是见到杨氏满面喜色,他又将话压下去。
原是到了一处赏花的池塘边了,这都立冬了,自然是无花可赏的。
但南边的商人倒是想出了些办法,步入长廊,挂满了一幅幅画卷,放眼一望,居然别有一番趣味。
几个贵妇人站在长廊前,手中拿着帕子,欢声笑语正说着什么。
见杨氏来,连忙朝她招手。
慕容据的眉头已经高高拢起,这群妇人除了打扮尚可,毫无礼义廉耻可言!
不仅在外抛头露面,说话声音还如此大,当真是不懂礼为何物啊。
难道要他一个大男人和这群女人一起逛?
杨氏走过去,冲几人笑道:“今日我儿非要陪我来逛逛,只能失约了。”
几个妇人也很大气,摆了摆手:“这有什么的,儿女在身边,才是稀罕事呢。”
“就是啊。”另一名妇人捂嘴笑道:“还是你有福气,儿子这么心疼你,像我家那几个臭小子,永远都不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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