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燕凌帝冷酷无情,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整顿世家,虽内政修明,但朝臣上下,无人敢称他一个仁字。
最近百官发现,冷面冷清的帝王身边出现个若花照柳的小姑娘。
帝王将那姑娘捧在手心里,住他的宫殿,坐他的龙辇,连出门都是帝王仪仗护送。
大臣们面面相觑:“陛下如此宠爱此女,他难道已经放下逝去的西山太子妃了?”
陆瑾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十年后,好朋友摇身一变,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天子。
想起那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为好朋友挡刀的自己,陆瑾画忍不住笑出声,感谢曾经的自己,现在轮到她享福了!只是这福没享到,帝王与西山太子妃的流言愈演愈烈。陆瑾画无语:“到底谁在传播谣言啊?就不能让人家在地下安心长眠吗!”
死是假的,穿越是真的。陆瑾画只恨自己无法自证清白,她与陛下,明明是纯洁无邪的战友之情!
后来,帝王墨发松姿,炙热呼吸消失在二人之间。
他穆雅俊容泛起笑意,声音又沉又稳:“不是谣言,朕……一直心悦奈奈。”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主角:陆瑾画 燕凌帝
其它:帝王,医术,治愈,钟情
一句话简介:主治医师和她的恋爱脑帝王
立意:正直和善良是稀有而珍贵的品质
乌云蔽日,蓟城夜晚一如既往地热闹,一片繁华中,马蹄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身后无数人厮杀,最后一位暗卫飞身而起,挡住所有追兵,“小姐速逃!西城门有殿下的人接应!”
疾驰到西城门,远远看去,城门已然关闭,守备森严。
陆瑾画脸上掠过一丝凉意,快步下马上城垣。
兵卫立马上前拦住她,一看她手中金令,又忙不迭的跪下。
远远登上城垣,一道身影急匆匆赶来拦住她,正是那城门校尉。“此乃城门重地,不可啊……”
陆瑾画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冷声道:“不到戌时,怎的就关了城门,本宫出门办事,还不速速打开!”
校尉扫过她凌乱的头发,也知道里面成事了,他挺直了腰杆,“太子妃,得罪了。”
从城垣一眼望向城外,漆黑一片,大树枝叶晃动,嗦嗦作响。
校尉的利刃劈在石墙上,砖块瞬间裂开。
陆瑾画清楚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她只要将消息传出去,杨毅那狗贼也得意不了多久。
“鄂国公杨毅反了,陛下被困于金銮殿——”
话语一顿,耳边划过破空声,带着反勾的箭矢从城外飞来,贴着头皮飞过。
擦!她的秀发。
路两边枝叶剧烈摇晃,似有什么东西要倾巢而出。
不少兵卫涌上城垣,拔刀向她扑来。
陆瑾画怔住,心头划过一个念头,西城这边早就反了,裴硕……裴硕主守西城,他恐怕也反了!
作为深闺女子,有许多消息陆瑾画不得而知,只觉得这赐婚来得异常而猛烈。
刚行完太子妃册封礼,那病殃殃的太子殿下就将金令给她。
“出城去吧,鄂国公杨毅反了。”
“九弟定会派人接应你。”
陆瑾画心间猛颤,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起来,她父亲官职不高,为何皇帝偏偏将她指给太子,原是皇位快要保不住了。
电光火石间,腰腹传来剧痛,双拳难敌四手,她也逃不过乱刀砍死的下场。
陆瑾画还没看清谁将自己踹飞,就彻底失去意识。
远远看见那道身影从城楼坠下,数十人魂惊胆颤,飞扑上前想要接住,却两手空空落地。
——千里之外,江渡口。
北地严寒,四月了还在飘雪,头发迅速结起一片冰霜。
一高大男子风尘仆仆下船往渡口边走,眉眼间满是焦灼。
护卫相视一眼,上前劝道:“殿下,您已狂奔数日,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其余人附和,“殿下,您歇一歇吧!”
男子冷眼扫过他们,众人顿时噤声。马蹄声如惊雷般响起,往渡口边来,沉闷的声音传来一种紧迫感。
“殿下,蓟州来信!”那驿使神情焦灼,沉闷天气下更觉风雨欲来。
男子接过信,面色平淡,却骇然吐出一口鲜血。
【鄂国公杨毅起兵,皇帝太子皆困于金銮殿,西山太子妃于十八日晚在西城门坠楼殉国,尸骨无存。】
他咽下喉间铁锈味,雪花落在脸上,一片湿濡。
这一激动,未救治的新伤和旧伤一同发作。
“殿下!”
信纸被血色浸透,只死死盯着最后一句话。
十八日。
今天已是二十。
…………
十年后。
热腾腾的空气传来青草香味,陆瑾画被一阵嚓嚓声吵醒。
“喂,醒醒。”有人踢她,力道不重。
太阳高悬,刺的眼睛睁不开。陆瑾画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竟安然躺在城楼下。
四周挂满了素幡白布,路旁树枝飞扬的白巾透着浓浓诡异感,她登时呼吸一窒。
全城挂孝,除了当今天子有这个待遇,她想不到别的了。
杨毅那狗贼巴不得皇帝赶紧死,才不会给老皇帝戴孝。
唯一的可能,就是援军入城,拿下了狗贼杨毅,但老皇帝在这次变故中薨逝了。
“擅闯禁地,将她拿下,押入大牢!”为首的是个有点级别的守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兵卒。虎目圆睁,颇有几分威严。
陆瑾画站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
“大人,我乃西山太子妃,不知叛贼可拿下了,西山太子是否安好?”
援军既然已入城,她这么大个人躺在这里,不能顺带把她捡起来吗?
之所以叫西山太子妃,是因为当今太子是众所周知的药罐子,从生下来就放在西山道观里。
之后老皇帝为了迁就他,在西山为他建了行宫,允他休养生息,只需每月入朝议事。
守将脸色一变,看她的神色愈发冰冷。“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西山太子妃跳楼死了,尸体都化了吧,你也不长长脑子。”
陆瑾画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周围环境变化似乎有点大,原本属于城门进出口的位置长满了青草,厚厚一层草地铺在城楼下。
穿交领摘窄袖短褂的花草匠人拿着大剪子,咔咔修理着嫩草。
此处的确还是西城门,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这里就变成禁地了?
守将见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面颊还有一些脏污,只当是疯了的乞丐。“将这女疯子拿下!关进大牢!”
兵将可不是吃素的,上前将陆瑾画胳膊一扭,她登时连连哀叫。
他爹的,这么痛!
城垣上,太监总管李福全苦着脸,小心翼翼跟在年轻帝王身后。
周围人无不谨慎,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冲撞了圣驾。
皇帝每每登上西城门,心情都十分不佳,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年轻帝王迎着天光,不发一言,挺拔的背影显得寮寂。
瞧着他的样子,李福全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陛下年少时不得势,虽与那西山太子妃青梅竹马,但迫于天恩,十四五岁便上了战场。
他在战场上厮杀迎敌,心爱之人却被老皇帝指给了别人。
李福全不懂这些门门道道的,只是一想,也觉着心寒啊。
燕凌帝抬起眼,那双素来阴沉的眼睛此刻平静了许多,“自从挂上这素幡,朕就时常梦见她。”
“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些?”
一开始,陛下不许任何人哀悼她,从杨毅手中夺回皇位,追封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追封那位西山太子妃。
说起来,她既然以身殉国,也可得贞烈二字。
偏偏陛下不允,也不许任何人提,日积月累,她的名字,在蓟州皇城已然成为禁忌。
还是皇太后看不下去,去年命人挂上了白布。
母子二人为此大吵一番,不欢而散。
城门下早就铺满青草,燕凌帝特意命人种下,每日打理,即便再有人从这跳下去,也不会摔死了。
此时,争吵声响起,声音不大,可在一片安静的西城门处,那样刺耳。
李福全擦了擦汗,“何人喧哗?”
从城垣看去,只能看见一道格格不入的绯红色身影。
李福全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些人当差竟然如此不尽心,放了生人进来。”
一边玄色劲服的男人抱拳离去,很快就到了案发地点。
陆瑾画:“说谁疯子呢?”
裴硕面无表情,听守卫说了原委。
这女子约莫十四五岁,形容狼狈,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在大燕,但凡有些修养的人家都不会放任自己女儿这样出门。
扫过她的面容,却和故人有几分相似,心间瞬间涌起浓浓的厌恶感。
怕又是朝中哪个大臣的把戏,以为这样便能将人送到御前。人人都想模仿她,她都躺在冰冷的地下了,还想踩着她上位!
守将小心翼翼,“大人,这女子鬼鬼祟祟,还想贿赂我,您看……”
裴硕:“带走。”
陆瑾画早料到他投靠了杨毅,但没想到能如此无情,居然做到和自己见面假装不识的地步了。
“放肆!”
陆瑾画绷着脸道:“本宫乃西山太子妃,是生是死,轮不到尔等定夺!放开。”
那守将面上却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本宫有太子金令。”
守将示意人将她放开,看好戏一般。这几年守在西城门,他见过的‘西山太子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陆瑾画胳膊疼得厉害,垂着手去找特意放在怀里金令,一番摸索,脸上血色尽褪。
守将嗤笑,“别说你就是个假冒的,就算真的西山太子妃来了,也得被拿下!”
兵卫再次将她拿住,陆瑾画痛得龇牙咧嘴,什么假的真的,就这破太子妃还有人假冒的?
同时又不免心底一沉,看来如今执掌大局的人,关系同前太子不太好。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人,“裴硕,你我好歹共事数年,快叫他们将我放开。”
裴硕不发一言,默默走在前面。
“我真不是疯子,快放开!”
就在陆瑾画胳膊快被拧断时,一群人终于停下来,目光所及之处,有一道玄色身影,衣袍上金丝五爪金龙绣纹,极尽奢华。
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陆瑾画愤恨地看过去,却是一怔。
不是杨毅?
入目之人身形高大,帝王威严令人胆寒,只远远一瞧,便叫她觉得周身发凉,如进入猛兽领地寒毛直竖。
这位帝王太年轻了,瞧着最多二十五六,约莫是先帝哪个兄弟或侄子。
巨大的喜悦溢上心头,陆瑾画嘴角疯狂上扬。
“她自称是西山太子妃。”裴硕单膝跪在御前。
李福全心头一沉。
果然,年轻帝王连目光都未曾施舍半分,“杀。”
陆瑾画笑容僵住。
裴硕铿一声抽出冷刀,往她脖子砍去。
她一个下腰躲开,扑到皇帝脚边嚎哭。
“陛下,我……臣妾乃是西山太子妃,昨夜得知杨毅那贼子谋反,太子殿下便将金令给妾,让妾得以出城报信。”
“妾不慎从城门坠落,醒来便到今天了,求陛下开恩,放我一条活路啊……”
能屈能伸,是陆瑾画的最大美德。
听到这道声音,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陷入一片寂静。
陆瑾画只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令她如坠冰窟,如芒在背。
帝王的注视,许多人担不起,更没这个福气。
这女子瞧着灰头土脸,身着前朝太子妃册封规格的鞠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纤细的腰肢跟着颤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
记忆中,那人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也是这样五体投地。稚嫩的声音仿佛发生在昨日,“殿下,民女但求一条生路。”
她素来贪生怕死。
李福全的声音将他唤回神,看着这太监疑惑的目光,燕凌帝淡淡开口:“金令呢?”
陆瑾画一僵,“我……妾不慎遗失了。”
她得罪的人不多,眼前这位新帝从未见过,应该不至于为难她。
傻子才会假冒一个没用的太子妃。
她回过头,可怜兮兮看向裴硕,企图打感情牌。“裴指挥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快帮我解释解释……”
说起来,她和裴硕没什么矛盾,都是为九皇子卖命。
同事之间小打小闹多正常,就算他最后叛变,坑得自己差点没命,陆瑾画也只是生气,没想过要他的命。
低调到隐形的裴硕头也不回,“陛下,此女子形容诡异,出现在禁地内,又认识属下,莫不是敌国奸细?不如押入天牢,好好审讯一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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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不避雷,看到雷点或者不适应的可以点X退出。
陆瑾画气得要死,她上次见裴硕,还是两个月前。
乍然被赐婚太子,她六神无主,向九皇子递了十几封信都没收到回音。
猜到信使应该出了岔子,她只能去找裴硕,希望他能给自己想个法子。
裴硕只接过信,安慰她:“别怕。”
那会儿她还感慨,不愧是过命的交情,这家伙也不算那么讨厌。
没想到两个月没见,他胡子拉碴地不修理也就罢了,连心都变硬了。
现在还假装不认识她,真想她命丧于此啊。
李福全瞧见燕凌帝阴晴不定的脸色,尖声道:“西山太子妃十年前便殉国身亡了,你这奸细,便是假扮她,也该打扮成熟些。”
“她若是活着,如今也该二十多了,怎可能……”李福全上下扫视了一番陆瑾画,嫌弃道:“怎可能是你这副模样。”
陆瑾画猛地抬起头,瞳孔地震,她这才察觉出不对。
自古以来皇权更迭,最快也要好几个月才能肃清,这才一夜过去,这里不仅安静平和,连白布都给老皇帝挂上了。
裴硕似乎也在这几个月老了许多,他在蓟州皇城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怎会是这副尊容?
诡异感一寸寸爬上肌肤。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好像……她上辈子猝死在手术台下,一觉醒来,便成了这个世界的‘陆瑾画’。
陆瑾画脸上血色尽褪,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爬满脖颈,她不死心问:“鄂国公杨毅呢?可伏诛了?”
李福全脸色一变,心中猜测颇多。莫非这女子就是杨毅的走狗?当初的叛贼还没被剿尽?
“他早在九年前就被咱们陛下斩于金銮殿,尸体被挫骨扬灰,在新西门下,日日受百姓践踏,永不得安生!”
陆瑾画一阵眩晕,脑中嗡鸣。
她辛辛苦苦拼来的一切,随着一次穿越,全都抹光了。
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面临的窘境,陆瑾画便觉得自己如同倾家荡产的赌徒,神色恍惚。
再糊涂,陆瑾画也打起精神,朝那九五至尊磕头。“陛下恕罪,民女幼时远远瞧见杨毅杀人,受到惊吓,之后便得了这癔症。”
“癔症发作时,形容疯癫,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胡言乱语冲撞了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和敌国奸细这名头比起来,疯子就疯子吧。听他们这话,如今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走出眼前困境,再一一从长计议。
装疯卖傻。
裴硕冷冷看她一眼。
李福全捏了一把汗,每每提及西山太子妃,陛下总是阴郁而震怒的。如今这女子撞上门来,叫陛下撒撒心头闷气也好啊。
年轻帝王只沉默了数息,“带走。”
圣驾急匆匆地来,只待了小小一刻,便急匆匆回去了。
陆瑾画被人捆着塞上马车,还在挣扎,“我是疯子,我真的是疯子,陛下恕罪,不要和疯子计较啊。”
裴硕冷冷看她一眼,脸色难看得要死。
这十年来,无论遇到多像她的女子,陛下都会当场诛杀,唯有这女子……装疯卖傻竟得了陛下青眼。
他毫不留情将人丢进车内。
陆瑾画撞得浑身疼,眼泪迎风硕硕。
小本本上又给裴硕记了一笔,喜提年度最讨厌同事之一。
以为自己会被押入天牢,谁知道马车东拐西拐,她被带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陆瑾画进宫少,不认识此处,只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被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又如礼物般精心装扮起来。
她浑身不自在,想打探一下消息,这些宫女又跟喝了哑药一般,一言不发。几件薄如蝉翼的衣裳端上来,“姑娘,请问您喜欢哪件。”
陆瑾画:……
这不是能说话?
随手拿了件衣裳,擦,大燕现在这么开放!
不信邪地翻看了第二件,就这几片布料,放现代都是能打马赛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