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扑进沙发里,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坐垫,却感觉那团柔软像化不开的雾,裹着寒气往骨头缝里钻。指尖摸到沙发缝里的线头,是以前他帮我缝抱枕时遗落的,当时他笨手笨脚地被针扎到指尖,我笑着抢过针线,他却从背后圈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说“就要你亲手缝的才安心”。
茶几上还放着昨晚没喝完的红酒,瓶身的标签被水汽浸得发皱。我摸索着拧开瓶塞,软木塞脱离瓶口时发出轻微的“啵”声,让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我开红酒,用了半天劲把瓶塞捅进瓶里,急得耳尖发红,最后我们对着那瓶塞在酒里的红酒笑了整整一晚。
对着瓶口直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灼烧感,呛得我猛地偏过头咳嗽,眼泪却借着这股劲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领口,混着酒液一起咽进喉咙,又苦又涩。茶几边缘还留着他的指甲印,是某次他趴在上面写歌词,无意识抠出来的小月牙,当时我总笑他破坏家具,却偷偷用马克笔把那些小月牙涂成了金色。
“咳咳……”咳嗽声在空屋里荡开,我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摸到一片黏湿,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了。沙发扶手上搭着的针织毯滑落在地,是我以前冬天织给他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天天裹着睡觉,说比羽绒服还暖和。后来分手那天,他把毯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门口,像在归还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抓起酒瓶对着瓶口直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呛得我咳嗽起来,眼泪却借着这股劲涌了上来,混着酒液一起咽进喉咙,又苦又涩,冰凉的玻璃贴着掌心,却压不住指尖的颤抖。酒液晃出瓶口,滴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像极了那次他替我挡开冲过来的私生饭,手臂被划伤时流的血。当时他还笑着说“这点伤算什么”,转头却在医院疼得龇牙咧嘴,非要我亲一下才肯上药。
窗外的霓虹忽明忽暗,映得我眼前阵阵发花。胃里开始泛起酸意,可心里那股钝痛却越来越清晰,像被钝刀子反复割着。我蜷起腿把脸埋进膝盖,闻到了沙发套上残留的洗衣液味——是他以前总用的那款,薰衣草香的,他说闻着能睡得安稳。分手之后我换过无数种香型,却总在某天夜里鬼使神差地买回同款,好像这样就能骗自己,他还没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走廊的画面:他躲闪的眼神,决绝的背影,还有我问出那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时,他紧抿的嘴唇。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随手抄起身边的抱枕,我对着墙壁狠狠砸过去,抱枕软绵绵地弹回来,落在地上。“没用的……什么都没用了……”我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精迅速上头,脑袋开始发沉,可那些后悔的情绪却愈发清晰。
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我哭得通红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点开了那个加密的相册,加密相册的密码是他的生日——里面全是我和李鹤川的合照。有他练舞间隙偷吻我的侧脸,有我们在海边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还有他拿着第一首写给我的歌,笑得像个傻子,最新一张照片停留在三年前的跨年夜,他举着手机自拍,背景是漫天烟花,他的侧脸被照亮,嘴角沾着蛋糕奶油,而我在他身后,偷偷比了个爱心。
指腹反复摩挲着屏幕上他的笑脸,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模糊了他的眉眼。“我们明明那么好……”我哽咽着,声音轻得像叹息,“怎么就……再也回不去了呢……”
是我太狠心了啊。当初公司说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发展,我不该同意和你澄清,不该说只是同事,不该为了热度炒CP不顾你的感受让你等我。不该让你忍受那么多,公司骂你影响我时,我甚至对你说从此我们毫无瓜葛。我明明可以反抗的,却懦弱地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说狠话,提分手。
手机在掌心发烫,我鬼使神差地翻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凌迟。我想打给他,想告诉他我后悔了,想告诉他当初那些话全是假的,可手指刚要落下,又猛地缩回。
“当初是我亲手推开他的,是我为了所谓的名气和前途,放弃了那个把我宠成公主的少年。
酒瓶从手里滑落在地毯上,红酒渗进去,晕开一大片暗红。这让我想起他第一次给我写歌时,草稿纸被咖啡泼了,他急得快哭了,我却笑着说“这样更有艺术感”。后来那首歌成了他的成名曲,只是歌词里的“她”,被改成了泛指的“你”。意识模糊间,我好像又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他背对着我压腿,汗水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我走过去帮他擦汗,他忽然回头吻我,睫毛上的汗珠掉进我眼里,涩得我睁不开眼。我说“等我站稳脚跟,就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他说“好啊,我等你”可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呢…
我把脸埋进抱枕,那里还残留着林河民外套上的雪松味,可抱枕上的雪松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他身上的味道——是李鹤川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是他练舞后带着汗味的白T恤,是他偷偷在我包里塞的橘子味糖,是便利店饭团的海苔味,是他偷偷喷的廉价香水味——他说“等以后有钱了,给你买最好的”,可我连给他买瓶好香水的机会,都亲手掐断了。“我错了……鹤川……我错了啊……”我把脸埋进膝盖,声音碎成一片,“你回来好不好……我等你……这次换我等你……”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他以前总在我窗外弹的吉他声。那时他总说“下雨了,适合写情歌”,现在雨还在下,他的情歌里,却再也不会有我了。
“如果当时……我有勇气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哭腔,“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眼泪浸湿了抱枕,黏在脸颊上,又凉又涩。意识彻底涣散前,我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的他,站在练习室门口,我对他说等等我好不好,可你为什么没有等我呢…。
第27章 求你爱我一点点
这时,林河民推门而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酒瓶东倒西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看到我这模样,眉头立马皱了。他没多问,先去倒了杯温水塞我手里,指尖碰着我的手,我缩了下,他喉结动了动,只说:“喝点水,不然嗓子该哑了”。坐下后,他盯着我,“颁奖典礼结束后,我在停车场等了你半小时。”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些,“猜你大概是回这儿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蹭过我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可看到你为他哭成这样……”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用力的抱紧我,深怕下一秒我会逃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李鹤川…………他不值得你这样”。林河民早已红了眼眶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自己女朋友为了别的男人哭,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温柔的话语却不停,但还是说会一直陪着我……我在林河民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酒劲涌上来,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再也藏不住,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往蹦:“你说他凭什么……,李鹤川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曾经是恋人,如今像仇人一般……林河民听着你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够了。”他声音发哑,你喝多了。我却不管不顾,嘴里还在嘟囔:“我没喝多……我就是想不通……”我正晃着身子念叨,抬头撞进林河民的眼睛。他眼底蒙着层红,平时温和的轮廓此刻绷得很紧,嘴角抿成条直线,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情绪崩裂。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轻,眼里翻涌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他喉结滚了滚,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疯狂蔓延,混着未落下的泪光,在灯光下烧得人眼睛发痛。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就不狠心?“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了了,那我呢?你对着我哭,心里想的却是别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算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想着他,我对你全是真心,难道比不上他一点吗,对!我是借着炒cp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愣住了,看着他泛红的眼眶,那里面有不甘,有疼惜,还有浓浓的无力。“你知不知道!”他突然吼出声,声音像被猛地撕开的布帛,带着撕裂般的尖锐,“每次你对着我笑,我都要骗自己你是真心的!每次你提他名字时那点失神,我都要掐烂掌心才敢装作没看见!”他狠狠晃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的胳膊甩脱,“我攒了一肚子的话,从天黑等到天亮,可你连让我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胸腔剧烈起伏着,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要炸开。“我用真心对你,你却把我当什么?!”他又吼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眼神像淬了火的针,带着灼人的怒意狠狠扎过来,“当你忘不掉他时的缓冲垫?还是你应付公司的工具?!”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怒火和血淋淋的自嘲,震得空气都在发抖。他吼完最后一个字,胸腔里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不等我从那阵震耳的质问中缓过神,整个人已经被他狠狠拽进怀里。那力道像是要将我勒断,肋骨传来阵阵钝痛,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在颤抖——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终于冲破理智的闸门。
紧接着,他的吻带着毁天灭地的凶狠砸了下来。不是亲吻,更像是撕咬,牙齿死死碾过我的唇瓣,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我疼得瑟缩了一下,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反剪在身后,按得更紧。“唔……”我呜咽着,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急促的呼吸,混着未散的酒气,烫得人发慌。
没等我喘过气,“刺啦”一声脆响划破空气——他竟直接撕开了我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地,滚得老远。冰凉的空气瞬间裹住皮肤,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突然,疼得眼冒金星。还没等我反应,肩膀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竟张口咬了下去,力道大得像是要撕下一块肉来。“啊!”我疼得失声尖叫,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脸颊砸在地毯上。
他的动作顿了半秒,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牙齿的颤抖,可下一秒,那疼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狠了。他像一头困兽,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宣泄着什么,肩膀上的齿痕越来越深,
浸湿了身下的布料。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抓着我腰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那里的骨头,可他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反而愈发凶狠,
。忽然,有滚烫的液体落在我的背上,一滴滴顺着脊椎滑进腰间,烫得我猛地一颤——是他的眼泪。原来这个在我面前永远温和隐忍的人,也会有这样崩溃的时刻。
猛地,他又将我翻了过来,力道大得让我头晕目眩。再次吻住我时,唇齿间的力道几乎要将我拆吞入腹,舌尖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疼得我呜咽不止。他的眼泪汹涌而下,砸在我的脸上,和我的泪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分不清是谁的滚烫,只觉得那温度像是要把皮肤烧穿。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下一秒,他重重地将脸埋进我的胸口,压抑了太久的哭声终于毫无保留地冲破喉咙。
那哭声里带着彻底的崩溃,有愤怒后的虚脱,有求而不得的绝望,还有藏在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
他的头埋在我胸口,发丝蹭着我的皮肤,带着刚哭过的微湿。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剧烈情绪微微发颤,声音却低得像风中残烛,带着耗尽所有力气的虚弱,几乎是贴着我的肌肤在哀求:“我是你男朋友啊……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爱我吗?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还有那藏在字句里的、连呼吸都带着的卑微。肩膀上的齿痕还在隐隐作痛,可此刻被他这样依赖地靠着,那点疼忽然就淡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酸涩。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任由哽咽卡在那里,反复重复着那三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忽然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比刚才更密了,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掉,砸在我的手背上,烫得像火。没等我再说什么,他突然又一把将我抱紧,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手臂勒得我生疼,却又带着一丝怕被推开的小心翼翼。“能不能……能不能分一点点心思给我?”他的声音闷在我颈窝,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卑微得几乎要陷进尘埃里,“哪怕只是……只是别再为他哭了,好不好?”
我咬着唇,眼泪也跟着涌了上来,只能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松开手,慢慢站起身。可他没有离开,只是蹲在我面前,一双泛红的眼眸里噙满了水光,像盛着一整个春天的雨,既深情又哀伤地望着我。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像是寒风里快要被吹折的芦苇。
他平时总是温和带笑的眼睛,此刻红得厉害,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砸,有的落在地毯上,有的砸在我手背上,滚烫的温度一路烧到心里。“你看看我好不好?”他声音哽咽着,尾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可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看看我?”
他抬起手,指尖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像是想碰又不敢碰,最终还是猛地缩了回去,紧紧攥成拳头抵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都绷起了青筋。“我等了你那么久,陪在你身边那么久……”眼泪糊了他一脸,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固执地望着我,“就一点点,你分给我一点点爱行不行?我看着你为他哭,看着你对着他的照片发呆,看着你连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彻底崩了,泪水越涌越凶,几乎要模糊了他的视线:“我总觉得……总觉得再等等,你就能回头看看我。可我等了这么久,你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他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彻底碎成了片,“我也是人啊……我也会疼的……哪怕只是……只是在我抱着你的时候,别想着别人……”
最后几颗泪珠重重砸在我手背上,那温度烫得我心尖猛地一颤。他望着我,眼神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这些,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难吗?”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得像锤子,一下下砸在我心上。他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泪水模糊了他的眉眼,可那双眼睛里的期盼与痛苦,却清晰得让我无处可逃。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毯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漏出来,一声声撞在空气里,闷得人胸口发疼。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颤抖的肩膀,还有那藏在哭声里的卑微祈求,那些被李鹤川搅乱的情绪突然清晰起来,我伸出手,指尖穿过他汗湿的发梢,轻轻覆在他捂着脸颊的手上。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还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像是揣着一团灼人的火。“河民。”我的声音被哽咽扯得发颤,指尖用力按了按他的手背,试图将那份安定传递过去,“不哭了,好不好?”
他的身体猛地一顿,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旧胶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挪开手,露出那张泪痕交错的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得发亮,嘴角却僵着难以置信的弧度,仿佛我刚才的话是什么天方夜谭。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用指腹擦去他脸颊的泪,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玻璃。指腹蹭过他发烫的皮肤,能感觉到他细微的战栗。“不难。”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你要的,我给你。”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刺痛,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在空气中打着转。“以前是我不好。”我把他的手牵过来,按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那里沉稳的跳动——每一下,都清晰地传递着认真,“以后……我的眼里,只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