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我想好了,我会和林河民好好的,后续的活动我都会参加。”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心里像是卸下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沉甸甸的。窗外的夜色透过磨砂玻璃渗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像极了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抬眼时,正好对上林河民的目光。他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喝酒的动作,正望着我,眼里带着点茫然,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看到我手里的手机,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喉结动了动,眼底忽然涌上一层水汽,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酒瓶,却没再喝,只是把瓶口抵在额头上,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烤盘上的肉又开始焦了,没人再去管。包厢里的音乐还在响,笑声还在继续,可我和他之间,仿佛隔着一片安静的海,只有那道未愈合的伤口,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让人揪心的红。烤肉店的烟雾渐渐散了些,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鹿松河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赵雅婷正和Jaying收拾着满地的酒瓶,解雅蕊抱着手机在角落里刷着昨晚的舞台cut。我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先回去了。”
“不多待会儿?”赵雅婷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酒意,“河民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对面,林河民正仰头灌着最后半瓶烧酒,喉结滚动得厉害,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红,眼神却有些发直,显然是喝多了。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转过头,睫毛上沾着水汽,像只受惊的鸟。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拉开包厢门,冷冽的空气涌进来,带着点冬夜的寒气。身后传来酒瓶倒地的轻响,我脚步没停,高跟鞋踩过走廊的地毯,把那点声响远远抛在了后面。
走出烤肉店时,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亮着暖黄的光,隐约能看到林河民的身影还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玻璃上的倒影里,他好像又拿起了一瓶酒,对着瓶口猛灌——那落寞的姿态,像被全世界遗弃在原地。
到家时快十二点了。把自己扔进浴缸里,热水漫过肩膀,泡沫堆得老高,却洗不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烧酒味。手机放在浴缸边,屏幕暗着,没有任何消息。泡到指尖发皱,才裹着浴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刚擦到一半头发,门铃突然响了。
“谁?”我隔着门问,声音带着点刚沐浴完的慵懒。
外面没人应,只有门铃固执地响着,一下又一下,带着点急躁的意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披了件厚外套去开门。门外的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是林河民。
他身上的酒气浓得呛人,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处泛红的皮肤。看到我开门,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晃了晃,差点摔倒。
“你怎么来了?”我皱着眉,伸手把他扶起来。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嘴里喃喃着什么,听不真切。
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拖进客厅,扔在沙发上。他像滩烂泥似的陷进去,眉头紧锁着,嘴里还在嘟囔:“别走……Astra……别……”
我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温水,刚转身,手腕就被猛地攥住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滚烫,带着酒后的灼热。
“别……走……”他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布满血丝,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别离开我……”
没等我说话,他突然用力一拉,我重心不稳,跌坐在他腿上。他顺势抱住我,手臂像铁箍似的圈着我的腰,把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Astra……对不起……”
眼泪瞬间打湿了我的浴袍领口,温热的,带着咸涩的味道。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呜咽。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啊……”他哽咽着,语无伦次,“我太怕了……每天都怕……怕你不要我,怕你回头找他……你看他一眼,我都觉得心要被挖走了……舞台上……我控制不住……我看到他站在那里,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就慌了……”
他把脸埋得更深,几乎要钻进我的怀里,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明明是你男朋友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三年了……Astra,这三年,难道你只是跟我做戏吗?一点点……一点点动心都没有过吗?”
“今天……今天社长骂我……”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低落下去,带着极致的屈辱和痛苦,“他说我……说我连李鹤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知道吗?那句话……像刀子一样割我的心……疼得我喘不过气……”
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哭声越来越大,像积攒了三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的颈窝往下淌,烫得人心里发紧。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发烫的头皮。他的头发很软,像孩子的一样,此刻却因为痛苦而纠结在一起。
“我没有……”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只跟你做戏……”
他的哭声顿了一下,却没抬头,只是抱得更紧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他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心上。原来这个总是笑着说“有我在”的少年,心里藏着这么多的恐慌和不安;原来那三年看似平静的陪伴里,他一直活在患得患失的煎熬里。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掉,浸湿了我的浴袍,也浸湿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柔软。
“别难过了……”我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走。”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哭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抽噎,只有那圈着我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月光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霜,让人心疼得厉害。他的抽噎渐渐停了,怀里的人安静得像团融化的雪。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光都挪了位置,他才慢慢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茫然,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卑微。嘴唇动了好几次,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那你……爱我吗?”
这四个字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却带起一阵尖锐的痒。我望着他通红的眼睛,那里映着我的影子,映着月光,也映着他三年来从未变过的执拗。那些被愤怒、愧疚、犹豫层层包裹的情绪,此刻突然变得清晰。
我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触到他滚烫的皮肤。他的睫毛在我掌心轻轻颤抖,像受惊的蝶。
“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清晰而坚定,带着连自己都意外的温柔,“我爱你。”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猛地睁大,里面瞬间蓄满了难以置信的光,像被点燃的星火,一点点蔓延开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把搂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是舞台上那带着占有欲的突袭,也不是平日里温柔的浅尝,这个吻狠戾而急切,带着酒后的灼热和压抑太久的狂喜。他撬开我的牙关,舌尖蛮横地闯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被他按在沙发里,后背抵着柔软的靠垫,却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浴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后颈,不让我有丝毫闪躲的余地。
呼吸很快就乱了。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点近乎贪婪的掠夺,仿佛要将这三年的不安、恐惧、委屈,全都揉进这个吻里。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擂鼓般地撞在我的胸口,和我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发慌。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照亮他汗湿的额发,照亮他紧抿的唇线,也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怕再次失去的恐慌,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呼吸粗重而灼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整片星空,里面只有我的影子。
“再说一遍……”他哑着嗓子,声音带着恳求,“再说一遍你爱我。”
“我爱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他笑了,眼泪却又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脸颊上,滚烫的。然后,他又吻了上来,这一次,温柔了许多,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客厅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沙发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月光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流淌,像给这迟来的告白,盖上了一层温柔的印。
原来有些话,藏了三年,说出口时,依然能让整个世界都亮起来。月光像被打碎的银箔,顺着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道狭长的光带,他微颤的指尖就悬在那片光晕边缘,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吻渐渐慢了下来,带着酒后未散的灼热,却褪去了方才的急切,多了几分近乎虔诚的试探。鼻尖蹭过我下颌的弧度时,留下细碎的痒意,呼吸喷洒在颈间,混着淡淡的烧酒气与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味,奇异地交织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忽然,他搭在我腰间的手轻轻动了。
指尖先是落在浴袍松垮的系带处,像停在花瓣上的蝶,犹豫了许久,才敢用指腹轻轻碾过布料下温热的皮肤。那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怕稍一用力,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般碎裂。我没有躲,只是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了颤,心跳却骤然擂鼓般响起来,震得耳膜发疼。
这无声的默许像一道闸门,瞬间松开了他紧绷的弦。
他的手顺着腰线缓缓向上,隔着薄薄的棉质浴袍,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揣了团火。浴袍的系带被他指尖不经意地蹭开,松垮地垂在腰间,露出的那片皮肤刚接触到空气,就被他掌心的热意牢牢覆盖。他的指腹带着常年练舞磨出的薄茧,划过腰侧时,激起一阵细碎的战栗,从皮肤一直痒到心里。
“可以吗?”他的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纸,嘴唇离我的耳朵极近,温热的气息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耳廓却瞬间烧了起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尖穿过他汗湿的发,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像点燃了引线,他眼底瞬间炸开一簇火焰。
他的吻重新落下来,比刚才更深更沉,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却又在触碰的瞬间刻意放轻了力道,像怕弄疼我。另一只手也探了进来,顺着脊椎缓缓向上,指尖划过的地方,皮肤都泛起细密的战栗。浴袍被他轻轻褪到肩头,月光顺着领口滑进来,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情潮——有压抑多年的渴望,有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藏不住的珍视。
他的动作轻得不像话,指尖拂过皮肤时,像羽毛扫过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与舞台上那个横冲直撞的少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克制,感觉到他喉间滚动的吞咽声,那是努力压下的急切,只把最温柔的部分捧到我面前。
吻从唇角蔓延到耳垂,他用牙齿轻轻啃咬着软肉,留下湿热的印记;再到颈窝,舌尖划过锁骨的凹陷时,我忍不住绷紧了脊背。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埋在我颈间的脸烫得惊人,身体的温度透过交叠的衣料传过来,像要把两个人都融化在一起。
沙发上的靠垫被蹭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声,却很快被淹没在彼此的呼吸声里。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脚步因酒意还有些踉跄,却异常稳当地走进卧室。床垫下陷的瞬间,他撑在我上方,垂眸看着我,睫毛上的泪珠早就被体温蒸干,只剩下眼底的光,亮得像把整个银河都装了进去,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
“我爱你……”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低哑,带着酒后的憨直,却比任何时候都真诚,“只爱你一个。”
我抬手抚过他的眉眼,指尖先触到他紧锁的眉头,轻轻揉开那道因不安而拧起的褶皱;再滑到他泛红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最后停留在他颤抖的唇上。他顺势偏过头,吻住我的指尖,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心的信号,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夜还很长,月光透过纱帘,在被子上投下朦胧的光斑,像落了一地的碎钻。他的吻温柔而专注,从额头到唇角,再到胸口,每一处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褪去了所有的不安和戾气,只剩下藏了三年的深情——是他凌晨五点蹲在练习室门口,手里提着给我热的牛奶;是他在我被黑粉攻击时,默默注销小号替我说话;是他每次舞台结束后,第一时间在后台找我的身影……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在意,那些被恐慌掩盖的珍视,此刻都化作最温柔的触碰,在寂静的夜里缓缓流淌。
他的手穿过我的发,指腹轻轻按摩着头皮,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渐渐松弛,呼吸也变得绵长,却依然牢牢地抱着我,仿佛要将这三年缺失的拥抱都补回来。床头的风铃偶尔被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像在为这迟来的坦诚伴奏。
这一夜漫长得像要把过去三年的空白都填满——那些争吵、冷战、彼此伤害的瞬间,都在月光里被温柔地抚平;却又快得像只眨了眨眼,醒来时,晨光已经爬上窗帘,染出一片温柔的橘红。他还没醒,手臂依然牢牢地圈着我的腰,力道大得像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呼吸均匀地洒在颈窝,带着安稳的暖意。
我侧过头,看着他熟睡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褪去了舞台上的张扬和平日里的不安,只剩下少年人纯粹的柔软。忽然想起他昨晚哭着问“你难道一点点都没有动心吗”,原来有些心动,藏在争吵的缝隙里,藏在他笨拙的关心下,藏了三年,终于在这个清晨,清晰得再也藏不住了。
第24章 是我的
晨光漫过窗帘时,我正陷在林河民的臂弯里。他的呼吸拂在我后颈,带着刚醒的慵懒,指尖无意识地在我腰侧画着圈,像是在描摹某种隐秘的印记。昨晚的体温还残留在皮肤相触的地方,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腻的余韵——我们终于越过了那道横亘三年的界线,像两滴融进彼此的水,再难分清轮廓。这时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屏幕亮得刺眼。林河民的睫毛颤了颤,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像怕被惊扰的兽。我伸手去够手机,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就被他拽了回去按在枕头上。
“别管。”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鼻尖蹭过我锁骨,像只撒娇的大型犬,“再躺会儿。”
屏幕还在固执地闪,推送通知密密麻麻爬满锁屏——#林河民同居实锤#的词条后面,红色的“爆”字像团烧起来的火。点进去翻了两页,狗仔拍的照片角度刁钻,是从对面楼顶俯拍的,窗帘没拉严的缝隙里,能看到我穿着他的黑色衬衫站在窗边,而他光着上身从背后圈住我的腰,下颌抵在我肩窝,姿势亲昵得藏不住。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却不是惊天动地的新瓜——三年前我们官宣时的微博被顶到了热评第一,下面跟着粉丝们的狂欢:“爷青回!三年了!终于等到同居锤!”“民我CP是内娱最甜售后吧!从公开那天就没让人失望过!林河民舞台吻杀”“河星CP三年热恋锤死”“公开秀恩爱天花板””
“醒了?”林河民咬了咬我耳垂,忽然瞥见屏幕上的字,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我头发,“这帮狗仔,三年前就拍过同款角度,现在换个滤镜又来赚流量。”
我盯着他发旋处那截露出的脖颈,那里还留着昨晚被我无意识抓出的浅红印子,像朵没开好的花。指尖划过他后颈时,触到块小小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官宣那天,他被私生饭围堵时撞到的。当时我们刚在直播里说完“我们在一起了”,后台就炸开了锅,他攥着我的手往停车场跑,额头磕在车门上,血流下来都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