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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荔枝壮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真就是这从一而终的倔脾气。
“郡主所言极是,奴性子刚烈,不如小青乖巧讨喜,您若喜欢顺从的,大可去找他,他温柔似水,厨艺又佳,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奴好得多。”
违心话比火药还呛,闻折柳一番言尽,不住咳了起来。
他这番不过是气话,她别真去了……
“咳咳咳咳!”
何霁月没当真,她素知闻折柳拈酸吃醋本事一流,幼时她不过请教同窗一个问题,他便煞白着脸将她推出府,“嘭”一下栓上门。
“你已问他,那以后都问他去,再要来问我,可就不能够了!”
她当时不解风情,站在外头解释半天不见开门,急了眼,“咚”地将木门踹烂,吓得闻折柳心疾犯了,在榻上足足躺了半月。
“吃味儿了?”
现今何霁月虽仍不懂男人,但事关闻折柳,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它,他惯爱耍性子。
闻折柳但咳不语。
何霁月总感觉他这样断断续续咳着,好似下一秒便要吸不上气,手下意识帮他捋背:“怎么就和小青比上了?”
闻折柳咳得嗓子发哑,仍伸手推她。
“郡主方才不是说,奴与他,没两样?”
被强行送入府的眼线,与自幼一块长大的竹马,怎么可能一样?
何霁月张口要道“你与小青不同”,话到嘴边,又觉得矛盾。
虽说闻折柳自幼与她相识,两人关系匪浅,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与小青同以色侍人,貌似真的没了区别。
听闻折柳一声咳得比一声急,何霁月到底没说下去,只转身打开桌上食盒,没话找话:“你咳了半天也不见要吐,胃里是空着的罢?先吃点东西。”
闻折柳见她打开食盒的样子熟练,又醋了起来:“他经常给您做吃的?”
食盒里头的汤还冒着热气。
黑乌鸡,红枸杞,浓汤配上绿葱段,色香味俱全,何霁月闻着都直流口水。
但想到此乃闻折柳补汤,她到底没给自己盛一碗。
“是,他厨艺不错,隔三差五就送些小点心来,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但他送都送了,我不好退回去,就只能便宜陈瑾了。”
何霁月给闻折柳盛汤:“你不是挺喜欢吃甜的么?我让他做点给你吃。”
闻折柳的确嗜甜。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可口甜食是小青做的,他竟觉得反胃。
而眼前这油腻鸡汤,更让他胃腹不适。
偏生何霁月还从鸡汤里面挑出肉,用勺子撇去花白浮沫,给他舀了些清汤,尽数盛在小碗中。
“瞧你肚子瘪的,两天都没吃东西吧?不吃东西可不行,你身子骨弱,受不住,好歹这鸡汤是补品,对你身子恢复挺有帮助,来,吃点。”
闻折柳本想拒绝,但见何霁月提汤匙,亲自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又没拒绝。
她给的,哪怕是毒药,他也认栽。
鸡肉柴,但乌鸡不同,它肉质嫩滑,且小青炖得软烂,确实好吃。
闻折柳从筷子叼了块鸡腿肉,试探性嚼了嚼,缓慢咽下去。
何霁月不是没和闻折柳一同用过餐,她晓得闻折柳体弱,常年胃口不佳,吃着吃着就胃不舒服,白着脸说不用了。
就算是吃下去,也不一定存得住,情绪激动亦或动作幅度大,便有可能吐出来,还要下人餐后帮忙揉腹半刻才保险。
看闻折柳猫儿似的细嚼慢咽,但难得吃了大半,何霁月嘴角不自主上扬。
多吃东西方可长肉,他太瘦了。
“喜欢?我让小青给你多做。”
“小青”二字,如同湿热南蛮地区,赶不尽杀不绝的蜚蠊,让人一见便犯恶心,闻折柳嘴里猛地发酸。
“呕——”
何霁月正感慨闻折柳终于肯吃饭,对他突如其来的难受毫无防备,被他劈头盖脸吐了一身脏污。
闻折柳一愣,死死捂住嘴。
她昨夜还道“敢吐到我身上试试”,他今日他便真吐了她一身。
好不容易她对他不再动手动脚,还愿软下身段给他喂吃的,他居然如此待她,实在是恩将仇报。
胃里依旧翻江倒海,闻折柳不敢高声语,只闷闷从指缝挤出句“抱歉”。
慌乱至极,何霁月倒不恼。
闻折柳胃浅,能吃下点东西不容易,或是方才她喂太快,他未消化。
“还想吐么?”她将碗放回桌上。
何霁月一语成谶,闻折柳听见“吐”这个字眼,胃里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
他不敢再搞脏何霁月衣袍,试图将不断上翻的秽物忍回去。
可这反胃感哪是他能忍得住的?
“咳哕——”
闻折柳死捂着嘴,把自己也吐脏了。
难闻的气息存留衣襟,他鼻尖一酸。
太屈辱了,在她面前如此失态,还连着两回。
“昨晚怎么也不肯哭,现在怎么突然要哭了?”何霁月抬手替他拭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别哭,搞得我欺负你似的。”
“奴冲撞郡主,罪该万死。”
闻折柳浑身颤抖,如秋风中树上瑟瑟发抖的叶。
“没让你自裁谢罪。”
以前吐到她身上还以“我不舒服”为由,哼哼唧唧指挥她收拾残局,现在年纪变大了,胆子倒比针眼还小。
闻折柳咬唇,葱白指尖缓解衣扣。
她不叫他死,也定少不了罚,昨夜他死不开口,她那般疯狂,若他主动……
或可讨到好。
雪一样圣洁的瓷白肌肤,何霁月只见着充满掠夺痕迹的红。
闻折柳衣袖下垂,手腕上的刺眼伤痕显现,他缩在床尾,双膝并拢斜靠帐幔,就这般红着一双眼,怯怯瞧她。
何霁月移开眼。
“没说让你侍奉,讨罚是吧?那罚你将这儿收拾了。”
闻折柳身边常有人伺候,从来没干过这种收拾的脏活。
他战战兢兢地摸出手帕,直起腰收拾何霁月衣裳沾到的脏污,却弄巧成拙,将脏污反范围扩得愈广,眼眶又是一热。
她说得对,他确实什么都不会。
何霁月知道闻折柳没干过这种活,动作难免生疏,她见闻折柳越做越乱,本想夺过他手中帕子,自己来收拾,看到他圆眼越来越红,到底还是没忍心。
“先把这些拾起,收到痰盂里。”
何霁月避开他手腕上的伤,抓住他手臂中段,手把手教他:“这样,会了么?”
闻折柳连连颔首。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酸腐气息仍不散,闻折柳想拎痰盂到外面去清理干净,却一提起来就双臂发颤,不敢将陶瓷痰盂摔了,他站在原地绞着手指,局促不安。
“行了,剩下的我来。”
何霁月熟练处理好痰盂,见闻折柳还穿着那件脏袍子,蹙眉。
“衣服脏,就别穿了。”
闻折柳顺从褪下,猛地打了个寒战。
“郡主,奴冷。”
厚被分明就在他手边,他却视而不见,只盯着何霁月,何霁月没法,只好“唰”一下展开厚被,轻盖到他身上:“小青那儿应该有合身的男装,我给你找几套。”
“不要。”
闻折柳现在听到“小青”这个名字就浑身不适,他扶着床榻猛咳,竟是有些喘不上气。
“奴不要,咳咳,用他的东西!”
何霁月下意识给他叩了两下背。
“可我郡主府上,没有你这样身段的男性衣裳。”
闻折柳蓦地红了脸。
为何非男装不可?总归他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偏殿,成了何霁月名副其实的金丝雀,若她欢喜,他便是着女装又何妨?
“奴斗胆,求您赐衣。”
他邀宠的手段堪称拙劣。
不过说一句话,脸都羞成了红柿子,平添几分醉风楼那群男人没有的清纯。
何霁月不由看愣了。
“你不嫌衣裳宽松,也行。”
她顿了几息,方偏过脸,接上自己的话头:“赶明儿我让裁缝进府,给你做几套衣裳。”
衣物肮脏需换洗,这可是个出府的好机会!
闻折柳正愁怎么出去打探大哥的下落,闻言暗喜:“不必麻烦裁缝走一趟,奴去外头铺子,现买几套便是。”
“寻常铺子里那些料你能穿?你细皮嫩肉,会被磨。”
见他坚持要出去,何霁月垂眼思索片刻:“不过总在屋子也不利于休养,后日我休沐,带你去外头好铺子量体裁衣。”
闻折柳三两下套上何霁月衣裳,觉得还是冷,不由蜷缩起来。
“多谢郡主。”他细声细气。
闻折柳身躯瘦弱,显得身上挂着的袍子愈宽,他圆眼水灵睁着,微侧着头,如同漂亮的猫儿瞪大眼珠子,滴溜溜打量面前一脸宠溺的主子。
他雪白香肩微露,红痕恰到好处地点缀左右,宛若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何霁月不过瞧了他几眼,脑中的克己复礼登时水化作云,消散空中。
她五指攥成拳,反复默念“色即是空”。
“闻归云。”
“嗯?”闻折柳歪了歪头。
她为何要唤他的字?是生气了?可他分明什么也没说……
“闭眼。”何霁月伸手要掐闻折柳脸以示警戒,摸上去,压根没碰到几两肉,又心中一空。
看着瘦,摸着更甚。
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净长在勾人的地儿上了,他为何不能好好吃饭?
“……郡主?”闻折柳闭着眼,不知何霁月在做什么,只觉脸上发痒,不由睫羽颤动。
何霁月指腹搓了下他略发干的唇瓣。
“身子不爽利,就少惹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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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做,怎就惹了火?
闻折柳不解,又无法睁眼观察何霁月此刻是怒,亦或怒极反笑,只好抿了下唇,低低道一句出不了错的歉。
“郡主恕罪。”
何霁月手仍抵在他唇间,闻折柳一开口,难免触到她指头上的茧。
他白着的唇被蹭得愈发红,好似鲜艳欲滴的玫瑰,在她跟前卸下尖刺,徒留芳香娇软的花瓣。
何霁月没忍住,直接吻了上去。
闻折柳眼睛还闭着,无法通过视觉接触信息,触觉变得愈发灵敏。
她如同獠牙尽显的狼犬,肆无忌惮扫荡他齿间。
闻折柳腿软,不由将整个身子都靠上何霁月宽阔的胸膛,垂在两侧的手也摸索着,抱上她脖子。
只是一个深吻,都如此具有侵略性,不愧是他从小心悦到大的好将军。
何霁月掠夺得忘情,一时忘了对面不是旗鼓相当的将领,只是个大病初愈的弱者,待她心中那股邪火完全退去,怀里那人脸色已然比外头的雪还白。
闻折柳眼睛还紧紧闭着,却不见出气,他竟是怕她被他呼出的气息干扰,连着半刻不敢呼吸。
“睁眼,喘气。”
她给麾下士兵下指令惯了,一不留神将这习性带到了后院。
闻折柳这才大口喘起气来,他手扶心口,费力吸着空气,窒息后又呼吸过度,他脆弱的肺腑受不住,胃腹也跟着造反。
没忘方才弄脏衣裳的窘态,闻折柳哪怕知道自己估计吐不出来什么,也不敢再在原地逗留,他腿还软着,手臂费力撑了下床榻,才爬起来往痰盂那儿去。
白着脸干呕片刻,闻折柳手扶上墙,慢慢蹲了下去,不盈一握的腰身颤抖得紧。
何霁月蹙眉。
他这身子还是太弱了,接吻时间长一些都吃不消。
“抱歉,奴扫郡主兴了。”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呼吸,闻折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哑着嗓子道歉,可能是咳得急了,他眼尾泪光点点,恰如此时窗外空中闪烁的繁星。
何霁月垂眸不语。
他扫了她的兴,她当罚。
可他身娇体弱,又不好罚。
昨日他已犯一回错,她当时心疼他身上发热,没罚,今日若再不罚,如此纵容下去,他定会恃宠而骄。
闻折柳久久得不到答复,心中发慌。
他跪在何霁月脚边,用柔唇吻她手上薄茧:“求郡主,再给奴一次机会。”
何霁月平日最爱这种卑微的求饶,这会儿见闻折柳冷到嘴唇发紫,仍要费心力取悦她,心里莫名揪着疼。
欺负一个男人,算不得什么本事。
况且纪律严明是军营铁律,并非闻折柳一后院男子该遵从的规则。
让他恃宠而骄一回又如何?
“把衣服穿好,大冬天的,不嫌冻么?”何霁月伸手将他身上套着的衣袍扣子系好,察觉衣裳过于宽大,哪怕系好扣子也难免漏风,又给闻折柳卷了两下衣袖。
他天一冷就容易生病,自己也不注意些。
“多谢郡主。”闻折柳看着她将自己刻意露出的肌肤细心遮好,心里暖了一瞬,又觉得酸。
他这乍泄的春光,已经吸引不到她了?
可他也没有别的长处……
见闻折柳手掌压在胃上,细眉微微蹙着,好似在忍痛,何霁月翻身下榻,三两下套上靴子。
“身子还难受?吴恙今夜在府上住着,我让她过来瞧瞧。”
何霁月抬步往外,受刺骨冷风一吹,脑中那些雾般的旖旎散开,又被屋檐落下的雪一冻脖颈,方觉不对。
闻折柳不是那昔日高高在上,咳一声便劳动太医的贵公子。
他是奴,卑贱,不值得她同情。
何霁月脚步一顿,无声叹了口气。
可见到闻折柳身子不适,她还是会像以往那般心疼。
也罢,都出来了,不好空手回去。
吴恙正在客房呼呼打盹,被何霁月一记脑瓜崩唤醒,忙不得提起药箱,跟在何霁月身后,马不停蹄地往偏殿赶。
她把过脉后,一五一十跟何霁月汇报。
“闻公子高热已退,并无大碍,只是……不可纵欲过度。”
“不必称他公子。”何霁月手指一点桌上鸡汤,“他吃不下东西,又是为何?”
“这鸡汤虽滋补,但油了些,他大病一场脾胃还虚弱,受不住。”
吴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郡主,下官斗胆进言,您身强体壮,在这冷天也用不着火盆,但闻公……闻折柳不一样,他体弱畏寒,还是需要的,至少得有个手炉。”
何霁月这才想明白闻折柳的手为何摸起来总是凉的,敢情是他怕冷。
冷了两日,他为何不说?
“陈瑾,”何霁月心中清楚闻折柳多半是还没清楚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敢像从前那般撒娇,转身唤外头树上打盹的陈瑾,“拿火盆来。”
陈瑾没惊动府内已然歇下的老管家,自己去账房拿了账本,冲她摇头:“郡主,府上没炭火了。”
何霁月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堂堂郡主府,居然连炭火都没有?
“那就去买。”她淡声下令。
陈瑾合上账本,撅嘴嘟囔:“唉,郡主啊,您可饶了下官吧,这大半夜的,哪个铺子开门呐?”
何霁月缓过那阵取不出炭火的尴尬,略一思索,觉察不妥。
炭火在冬季是必需品,纵是何霁月身体好不必用,府内下人每月也会领炭,因而相隔一段时日,总得补上一些,这紧要物件,平日也该有预留。
怎会这般巧,这会儿一点也无?
“负责采买炭火的是什么人?这买回来的炭火,又都是谁在用?”
陈瑾自幼养在何霁月母亲何玉瑶身侧,算得上是何玉瑶半个养女,虽表面是何霁月副官,实则与她情同姐妹,何霁月不过短短几句话,她已明白该查什么。
“采买的是从前跟着长公主殿下的人,没有问题,每月买回来的炭火也有盈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半月前,小青来后,道体弱畏寒,每日都要双份炭火,这才少了。”
“他体弱?”吴恙皱着眉头反驳,“他脉象平稳,康健得很,顶多有些心神不宁,慢慢吃药调理便是,不至于怕冷。”
“邀宠的手段罢了,”何霁月摆手,“小青那儿还有多的是吧?那就去他那儿取来。”
“是。”陈瑾听何霁月吩咐行事,正要去收起账本,去小青那儿取炭,闻折柳忽地出声。
“郡主。”
他拽了下何霁月袖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没料到闻折柳这最需要炭火的人作出让步,何霁月手心朝下,捏住闻折柳白皙指尖。
果真如吴恙所言,冷得跟冰一样。
“那你冻生病怎么办?”
闻折柳抿了下唇,细瘦手指往她掌心钻,如同猫儿收起锋利指甲,用柔软肉垫对主人示好:“郡主若不嫌弃,可否……亲自当奴的手炉?”
让她来暖他冻爪子?
“你倒是胆大。”景明帝都不敢使唤她干这事。
闻折柳瞧她音色虽冷,但嘴角微微上扬,拿定主意要胆大这么一回,他回握何霁月的手,歪了歪头。
“郡主不拒绝,可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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