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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与人宜(轻黄)


他一边说,一边想到什么“而她自可寻一位两心相契的郎君”、“何必拉着无辜女子蹉跎”这几句话,额角突突直跳。
“……但如今我们已成夫妻,上百个日夜相处做不得假……方才熙雅公主说的那些话和谋算,与你我无关,‘合作’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说完,目光仔细在她脸上梭巡,心绪翻涌难抑,唯恐她要开口说什么他不想听到的。
葛春宜抿唇不语,第一次见他如此不依不挠,像是不说个清楚明白誓不罢休。
她说了“没有委屈”,也说了“不会埋怨”,甚至还表示“可以让出位置”……
他还想听什么呢。
想了想,便顺着道:“世子放心,我明白的,不会因为此事与您有隔阂。”
裴徐林顿时有些无力,满腔心火像是陷进浸了水的棉花里,呲的一下就灭了。
沉默半晌,正当葛春宜以为自己“过关”时,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
灼热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她下意识闭眼,可这个吻比想象的慢许多,迟迟不曾落下。
莫名的不安中,她只得缓缓睁眼,陡然落入男人深幽晦暗的眼眸里。
“放松。”
他轻轻抚过她绷直的脊背,葛春宜这才发觉身体竟如此僵硬。
“明白了吗?”裴徐林说,“你在抗拒。”
他没有退开,依旧保持着这个呼吸交缠的距离,叫她满眼只有他一人,再想不了任何其他。
“我在心中设想无数次该如何开口,只怕你厌我弃我……一直隐瞒是我的错,你如何生气也好,却不想你心有芥蒂却要说怎样都好,一面说无碍一面却在推开我,为什——
“不是的!”
葛春宜大声打断。
用了全力一把推开他,她不想再听那些对她内心的剖解,仿佛把她的心掏出来裸.露在烈日下炙烤。
“世子这算什么?擅自揣测我心中的想法,逼我说那些分明没有的事。”她缓了口气,努力放平语气。
“你分明在意,伤心、害怕、生气,却装作什么都没有。”裴徐林不肯放过,步步紧逼,她只能一步步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葛春宜背后触及坚实的的墙壁。
她咬着唇,像是林中小兽,倔强戒备地瞪视着那些侵入她地盘的人。
这样看着,裴徐林心口蓦地软下去,正要说什么,却听她低低说道:
“世子说什么日日夜夜的相处,说来也还不到半年,怎知不是朝夕相伴间意乱情迷的错觉……”
“什么……错觉?”
裴徐林拧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葛春宜回望他,重复一遍。
几乎瞬间,柔软的触感毫无预兆地撞上来,又立马攻城掠地般的侵入,被牢牢按住的肩膀一阵生疼。
她要说的话尽数被他吞没在了唇齿间,变成无力的呜咽声。
裴徐林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她怎么推拒都无动于衷,反引来他更深更急的进攻。
她一急,狠心咬了一口,血腥气立马在彼此呼吸间弥漫开来。
他略松了口,似乎察觉不到痛意,被咬破的舌尖犹缠绵地滑过上颚,激起她本能的颤栗。
“是这样吗?”男人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眼底却蕴着火,眯眼看她,“你说的——意乱情迷。”
“裴徐林!”
葛春宜顿时受惊般侧开脸,手被攥着挣不开,便抬脚去踢,突然间他松手退开,便顾不上去想,连忙跑进屋打上了门闩。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葛春宜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屋内窗子也紧闭着,就连那微弱的月辉也照不进来,昏黑一片,此时却给她莫名的安心感。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笃笃”两声。
门外的人候了半晌,见无人回应,道:“……我在偏房,若有事可来寻我。”说罢便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葛春宜仍在黑暗中静立一会儿,直到感觉脚上微微发麻,她才挪动着步子,走到靠近窗台的桌案前。
望着窗子发了会儿呆,她眨眨眼,给自己倒茶抿了半口。
夜深该就寝了,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身体动也不曾动一下,指尖沾湿茶水,无意识地在桌上涂抹。
慢慢地,就开始画几条整齐的格线,同自己下棋。
可伏暑天气,即便在山里,那“棋盘”也支撑不了几手,很快消退隐没。
葛春宜像是毫无发觉,依旧循着思路继续涂涂点点。
“啪嗒。”一滴泪珠落到桌上,晕出一块圆圆的痕迹,是落下的黑子。
“骗子。”
偏房只有一张简单的矮榻,根本容不下裴徐林的长手长脚,但即便有床,他亦无心睡眠。
这边的房门、窗户都大敞着,仿佛满怀期待地迎着谁。
他坐在屋中的八仙桌旁,抬头可见窗外高悬的孤月,手里无意识捻着那个总随身携带的香囊。
香料许久未换,气味已经极淡了,但被保存得极好,外观依旧崭新如初。
裴徐林垂眸,看了看右侧小腿,那块布料晕出一点深色的痕迹。不知想到什么,又移开视线,轻叹一口气。
次日,明顺帝依旧点了几个武官随他进猎场深处围猎,裴氏父子赫然在列。
裴徐林到马棚里牵了马,回头看过来,葛春宜察觉到视线,略偏开头,等再抬眼时,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山林广茂,北山围场外围亦可供其他官员和家眷们跑马,不少人都换了装束,四五相约比赛射箭或打马球,很是热闹。
葛春宜一直懒懒地坐着,宋云岫换了身骑装,过来拍拍她,“傻坐着作甚,同我一起去跑马?”
在她之前,已经有崔思莹、裴灵恒、裴灵扬也向葛春宜发出邀请,但她都拒绝了,这会儿也不例外。
“昨夜睡得不好,提不起劲,你去吧。”
宋云岫眼珠一转,笑得不怀好意:“听我娘说,女子怀孕便会浑身乏力,你不会是……”
“不会,你多虑了。”葛春宜没好气地拍她一下。
宋云岫见她这么笃定,无奈道:“你倒是心大,也好,你好好歇着。”
葛春宜不是心大,而是知道裴徐林一直在吃避子药剂……她不耐烦地把宋云岫往外推:“快去快去,放心等你成亲那天我多送你些红枣花生。”
宋云岫向来说不过她,脸蛋红红的,这时却看到不远处的马棚,正有两人牵着一匹漂亮的白马走出来。
“哎呀,我也看中那匹宝驹,竟被郡主抢先一步。”
葛春宜看去,牵着马儿相谈甚欢的,正是嘉乐郡主和熙雅公主二人。
宋云岫奇道:“她们倒是关系甚好,从前也未曾见过郡主同谁走得近。”
葛春宜神色平淡,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快去吧,免得其他马儿都被人挑走了。”
宋云岫一瞧,连忙站起身,冲她挥了下手,骑着马跑远。
今日万里无云,一片湛蓝,没了云层遮蔽,随着日头爬高,灼热的阳光倾泻而下,似乎要将大地都烤得焦黄。
葛春宜只是坐着,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细汗。
她待了一会儿,越发热了,便想着回去小院,有竹林青树环绕,或许会凉快不少。
才要转身,却见宋云岫驱马折返回来,神色慌乱。
她赶到葛春宜面前翻下马,气喘吁吁,强压着嗓音,“围场深处好像出事了……我才跑到外围,就听里边人声沸乱,高喊太医。”
葛春宜心里一沉,立马拉住她的手问,“有人受伤了?是谁?”
还没回答,一阵凌乱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到近,声音越来越大,十几匹骏马飞速掠过前往行宫,全然不见出发时的轻松有序。
匆匆一瞥间,马上的人个个都皱眉肃容,事态十分严峻的样子。
宋云岫下意识噤声,目送一群人远去,左右环顾确认周围无人,咽了咽,几乎是气声道:“好像……是皇上。”

第47章 腿伤 心中焦灼,喝再多水也浇不灭。……
皇帝在猎场晕厥, 动静不小,旁边人多眼杂,消息很快传开。
众人明面讳莫如深, 三缄其口, 可私底下早就互相通了气, 一时间,整座北山行宫仿佛被阴云笼罩,平静无波的湖面下已然泛起波澜。
猎场周围被禁军封锁,行宫也加强了防卫把守,所有人都被请回宫苑之中, 无故不得离开行宫。
在这种情况下, 谁还会到处乱跑, 都乖乖窝在各自的庭院里。
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葛春宜给自己倒茶,提起壶格外轻落,才发觉已经空了。
她抿了抿唇, 看看外头晃眼的阳光,好像能穿过屋子照到身上似的, 燥热不安, 额角也开始渗汗。
唤人添茶, 廊下候立的侍女小步过来,恭敬地敛着手, 向来少语,这会儿也不免有些迟疑。
“夫人,您小半个时辰用过三壶茶了,若觉炎暑难耐,奴婢一旁为您打扇可好?”
葛春宜愣了下, 沉默片刻,“无妨,茶添好,我不着急用。”
侍女不再劝,福身应好。
心中焦灼,喝再多水也浇不灭。她走到窗边,朝院门处望了一眼。
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外边传来些许细碎的脚步声。
葛春宜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册,透过窗子往外看,可惜并未瞧见人影,又等了半晌,抿抿唇,终是走出去。
只见一个面生的内侍,站在院门口踌躇不前。
见葛春宜出来,那内侍连忙上前行礼,“敢问可是定远侯世子夫人?”
葛春宜:“何事?”
“裴世子托话给夫人,他今日还有事要办,让您安心歇息,不必等他。”
内侍说完,便要告退,却听她开口问到道:“世子现在在哪?”
“这……”那内侍语塞,眼睛转了转,“世子行踪,奴才也不甚清楚,世子只叫奴才将话带来,并未交代其他。”
葛春宜莫名觉得古怪,心里本存着气,但又忍不住多问几句:“他可说了何时办好?”
世子不是说夫人不会多问,让带了话便走吗……
内侍心里腹诽,手缩到袖子里,摸到一个硬物,收敛了心思,“将军们的差事,奴才不知。”
“将军的差事?”她蹙眉,重复了一遍。
内侍心中咯噔一下,躬身道:“夫人若无事,奴才告退。”
他在心里擦汗,这位世子夫人年纪不大,姿容秀丽语气和善,看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没有想象中好糊弄啊……
“慢着。”
葛春宜步下石阶,站到内侍面前,“你在何处遇见世子,带我去。”
“奴才是在兰砚殿遇见的世子,这兰砚殿多存以书籍典册,约莫一炷香的脚程,外头暑气正胜,就怕害您受了热,世子却不在兰砚殿中。”内侍一脸惶恐的样子。
葛春宜盯着他,直到他觉得应该没了后文时,她突然发问:“你可是行宫中人?”
“是,奴才在行宫伺候十余年了。”
她笑笑:“那想必我找人出去问问,便能得知你在何处做差了。”
葛春宜转头,向身后的侍女示意。
侍女福了福身,“是,夫人,奴婢这便去问。”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内侍一把跪在地上,心里叹气,世子爷这可不是小的嘴不牢啊,“奴才不是故意瞒骗夫人,世子再三交代了,不可对您说出实情啊!”
葛春宜抿唇不语,脸色绷得紧紧的。
内侍觑了眼她的脸色,垂着脑袋苦着脸,“奴才今日在医所当值。”
“……医所?”葛春宜往前走了一步。
“是,行宫医所向来清寂,今日好几位将军都受了伤,许是狩……夫、夫人,您去哪啊——”
葛春宜压根没心思听他把话说完,顾不上举止分寸,提着裙子便往外跑。
出了院子茫然一瞬,忍不住回头斥道:“起来!还不快带我去!”
此次北山之行,太医署点了数位太医令、太医丞随行。
但此时,医所中却是空落落的,只留了一名九品医正,和两个捡药的药童。
甘温韦给最后一个人处理完伤口,绑好纱布,不必吩咐,已经和他配合过几次的内侍连忙上前,把旁边那盆血水端出去,换一盆新的。
“杨将军,肩上这道伤口需得好好保养,若化了脓引起发热,便棘手了。”
杨威听了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哪有这么娇贵,方才你没看到我背后那道疤?那才是真正的深可见骨,而且是在战场上,我都挺下来了,就这道小伤,算不得什么。”
“……”
甘温韦不说话,他知道如果接茬,这位杨将军又要说他是如何挨了一刀来换敌将头颅的壮烈故事。
杨威嘿嘿一笑,拍了拍身边另一个人,“咱们裴小将军才是真正要多关照的,瞧他那一身细皮嫩肉,白得跟——”
“咳咳,没什么。”
裴徐林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杨威好险才把到了嘴边的荤话咽回去。
甘温韦愁绪写在脸上,摇摇头出去了,“哎……”他忍不住叹口气,几位太医令丞全都被召去为皇上侍诊,迟迟没有消息,实在是忐忑难安。
他的神色被身后两人看在眼里,待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屋内寂静一瞬,杨威才重新开口,神色沉凝,“不知皇上如何了,今日你就在皇上身边,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裴徐林靠坐在榻上,思索良久,摇了摇头。
“没有,当时众人都想着如何拿下那头熊罴,阵型四散,乌尔的使者也都不在皇上身边,的确不曾见到人暗下黑手。”
林子里头突然冒出一头大棕熊,他们人多势众,别说害怕了,都兴奋得不行,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二。
明顺帝一开始也是跃跃欲试,围击之下,他成功射中黑熊左眼便笑着收了手,任下面的人表现。
谁知下一瞬便毫无征兆地栽倒下去,场面顿时大乱,不少人被黑熊反扑受伤。
杨威砸了咂嘴,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但涉及项上人头甚至牵连族人,又不敢乱说,和裴徐林对视一眼。
裴徐林皱眉,冲他摇头。
先帝在位十年,四十八岁驾崩,生前并无重疾,只是有些头晕目眩的情况,某次在上朝时昏迷也很快便醒了,太医诊断不出什么问题,只当是操劳过度。
如今明顺帝出现同样症状,且还不是第一次,知晓这些内情的人心中都不免生出联想。
杨威忍不住吸口冷气,不敢再想这些东西,这时瞥见裴徐林腿上包着的纱布渗了些血。
“啧,你看,就该把甘医正叫过来看看,你才是最需要额外叮嘱的那个人。”
裴徐林没反应,懒得搭理他。
“你这什么表情,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前边就拖着你的伤腿还跑出去了,找了个小黄门,什么事这么紧急啊?”
裴徐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与你无关。”
“……说都没说,怎么就无关了,你这条破腿不想要了?我给你再来一下信不信。”
杨威并掌,作势要劈下去,冷不丁闯进来一个人,喝道:“住手!”
清脆的女人声音,因为急显得有些尖厉,他被吓一哆嗦,心中纳罕。
裴徐林撑着身子一副要下床的样子,“……春宜,你怎么来了。”
“哎哎,干什么,躺回去。”杨威把人按回去,“这位是……弟妹?”
葛春宜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待定睛一看,既懊悔又赧然,此人明显就是裴徐林的同僚,不过玩笑之举,她竟傻里傻气地当真去呵止。
裴徐林侧着身子去看她,眼神竟透出莫名的殷盼。
看他好端端的没什么大碍,脸色、精神都尚可,她才从那种焦灼的心情中回过神来,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杨威咂摸出一点味来,突然叹了口气,“哎,裴老弟,你这腿要好好保养,万一化了脓引起发热,医正可说很是棘手,致残也不是不可能啊。”
“……”
裴徐林使眼色,示意他滚出去。
杨威无声嘿嘿一笑,麻溜走了,顺带帮他们把门合好。
裴徐林正要下床,见状葛春宜只好走近几步,“不是说腿上有伤吗?你别动了。”
他无奈:“一点小伤罢了,不妨事。”
她面无表情:“怎会不妨事,一个不小心叫世子残了腿,可就我的不是了。”
“……”
葛春宜走过去到他榻前,视线在他身上扫过,落在右腿上的纱布时顿了顿,“怎么还在流血,我去叫医正。”
裴徐林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不必,早就止住了,这是才上药时渗的血。”
她挣了挣,甩不开那只手,又怕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只好随他去。
裴徐林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伤不重,只是需要几天恢复,不愿你为我担心,才想着托词等过两天再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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