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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惹的疯狗替身(昱生)


这些年,她除了挑出三个副庄主,还提拔了几个心腹代理庄中事务。毕竟她身体不太好,累不得。
冯晴是她最看重的,如今除管不了三个副庄主,代一切庄中事务。
老张头领了赏,这便退了下去。
霍青山又接着看书,温婉则又接着给他扇风。
过了会儿,他将书放下:“这院儿里诸事已然理顺,你既得空,怎还不将盈盈接回来。”
温婉:“盈盈不是个安静性子,她若回来,必要日日吵闹,你还如何看得进去书。”
“不想她?”
温婉:“若想她了,去拙守院看看不就是了。”
霍青山且又低头看书,温婉又继续给他扇风。又过一会儿,他抬起头,说:“你就没别的事?”
温婉眨巴眨巴眼:“有啊。母亲说过两日要带我去陆蓁蓁夫人办的赏菊宴,好多规矩要记,也好多人要认呢,叫我午后去听她细说。”
霍青山:“那怎还不去?”
“母亲午睡,这会儿还没起吧。”不过,她说着便放下了扇子,起身冲他微微一笑,“夫君大约只想在床上看到我,嫌我在这儿坐着碍眼,我出去便是。”
霍青山眉头一拧:“你想多了。”
温婉:“我又不是听不懂话的蠢人。方才你要我把盈盈接回来,不就是赶我去操心孩子,别来烦你。”
霍青山张开嘴,还没说上半句,又听她道:“那我便不打扰夫君了。待会儿有一碗绿豆百合汤送来,我让人就搁在门口,不许进来打扰,有劳夫君自己去端。”
说完便走了。
霍青山跟着站起来,一声“婉娘”还没喊出来,女人已消失在门口。
书捏在手里,发了皱。
未几,“啪”的一声,霍青山将书丢在桌上。他落座回去,一室安静,细微的翻书声终于又能听到。
然翻了几页,看书的兴致却已然不复。他是想要清静,可不想要这种清静。
温婉离开书房后,便真去拙守院等冯氏了。
后日的赏菊宴,冯氏要带她去。
还未到秋菊盛放之时,陆蓁蓁夫人便办了这个宴,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见见温婉罢了。请柬上,还特地邀请了她呢。
如今她是霍家的少家主夫人,将来丈夫做了家主,她便要管整个霍家内宅。为了早早与她结交,那个赏菊宴,东郡有头有脸的女人便都会去的。
冯氏是个心大的,竟没想着死死压着儿媳,不但真要带她去,还想教她应酬。
温婉是见惯大场面的,并不怯场,可到底不曾在后宅中与人交手,难免有些水土不服,冯氏教她的话,她都细细听了记在心里。
这日下午,冯氏与她详说了赴宴的礼节规矩,又把后日赴宴的几个要紧人物介绍一遍,仍是不放心,叮嘱她明日再来拙守院,她要考考温婉究竟记了多少。
因与冯氏聊至很晚,温婉便留在拙守院用的晚饭,后与盈盈玩耍一阵,直到明月高悬才回了天棐院。
回去之后,她直接去了净房沐浴,洗漱完毕准备就寝了。
房中点着灯,霍青山坐在灯下看书。
温婉进得屋来,掩面打个哈欠:“夫君还要看书么?我困得很,就先去睡了。”
霍青山放下书,盯着她:“怎的这时候才回来?”
温婉撩开珠帘,有气无力:“听母亲教诲呀。不是喊人回来知会过你么。”
记东西本就耗神,她的身体也才恢复七八成,听冯氏说了一天,这会儿自是精神不济,巴不得谁搬张床来,她好倒头就睡。
霍青山跟着进到里间。温婉脱衣裳,他也脱衣裳;温婉上了床,他也上了床。
帐中寂静,她躺下之后便没声了,呼吸渐渐变浅,似就要睡去。霍青山倏尔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肩头。
“别了,我困。”她喃喃地嘀咕了句,往里挪去,很快入了梦。
男人皱眉坐在床头,却是了无瞌睡。
次日一大早温婉就又去拙守院了。
霍青山同她一道去的,请过了安倒不急走,竟在院子里陪盈盈玩。也不知盈盈那张巧嘴说了些什么,霍青山竟蹲下去,让丫头骑在了自己肩上。
爷俩在那边骑马马,温婉则在这边与冯氏说正事。
冯氏将昨日与她讲过的东西一一查问,见她几乎都答得上,甚为满意。
“不错不错,竟能记下了九成,唯有一两处遗漏。”
冯氏拍着温婉的手背,喜眉笑眼,“还是你聪明,要换我来啊,第二天得有大半甩在脑后。年纪大了,不中用啊。”
温婉笑道:“母亲正春秋鼎盛,哪里就年纪大了。不过是要操心的事太多,分不出精力给别的事罢了。”
冯氏:“属你嘴甜!”
她心里头知道,自个儿年轻的时候脑子也不见得聪明。儿媳聪慧懂礼,必能是儿子的贤内助,她那两个外甥女如何比得了。
万幸她听了丈夫劝,姐姐来前就把儿子的婚事定了。
这般想着,她望向儿子,见从来都冷漠寡言的儿子,竟与孩子说笑玩闹起来,头上还被插了一朵粉茶花,委实好笑。
到底是同自己的女儿玩耍,冷冰块也能化了温水。
看着这院儿里的融融泄泄,冯氏心里头高兴,却忽而又落寞。
姐姐走之后,她连忙写了封信让人追着送过去,言辞卑微地致歉。只是姐姐却没有回信,叫她心头苦闷到如今。
罢,她才是亲缘浅的人,不想了。
“对了,”冯氏突然道,“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如何办团圆宴也多的是门道。等明儿赴宴回来,我教给你听。”
团圆宴?
好陌生的词。温婉这些年也过中秋,只是从未团圆。她一直忙忙碌碌不得闲,至今未带盈盈回过家乡,也没带他去给生父磕头。
她笑着点点头:“那就又要辛苦母亲了。”
“辛苦什么。等你学会了,家里许多事就交给你来好了,我呀,唉……”冯氏笑着叹气,“不说也罢。”
这软心肠一辈子都改不了。
婆媳两个说笑着,又聊起了明日的衣着首饰,熏什么香,梳什么头。正说得起劲,外头来了个小厮,说收到宁州来的一封信,给冯氏的。
冯氏的娘家正是宁州。
“快,给我!”她忙招手将信接过,喜滋滋地打开。
温婉坐在一旁,端碗喝茶,猜想是中秋将至,娘家人写了信来贺节。只是……怎独独一封信,没见着贺礼呢。
正心起一丝诧异,便见冯氏脸上的笑骤然凝固,那上扬的嘴角渐渐下压,逐渐变得抽动起来。
“母亲怎么了?”她搁下茗碗,问。
冯氏摆摆手,把脸撇过去:“没事。”声音竟是哽咽,“今儿就先说到这儿吧。你、你和青山先回去,我这里……我这里突然有些事。”
温婉却哪里能走。
冯氏这副表情,一看便知是被娘家人斥责了,多半是因冯月馨那娘仨的事。
那事与她多少有些关系,若冯氏一时想不开,又迁怒到她身上到底是个麻烦,是以使了个眼色,让汀兰去喊霍青山过来。
“看母亲难过,婉娘如何离得开。”她不走反凑过去,轻抚冯氏的背,趁机扫了两眼信纸,果然瞧见“混账”、“赔罪”、“失望”这样的字眼。
冯氏将信纸覆盖在桌上,仍是摆摆手:“这是我娘家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回去吧。”
温婉:“媳妇不放心,要不把父亲喊回来。”
霍文新就在前头书房。
冯氏红着眼眶摆摆手,又催她走:“不必了,你去吧去吧。”
话因刚落,便见霍青山过来了,一壁跨过门槛,一壁抬手将头上的粉色山茶摘下来。
“怎么了?”
冯氏抢话道:“没什么。我这儿突然有些事要忙,你带着你媳妇先回去吧。”
霍青山瞧了瞧冯氏的脸,又看看温婉,不退反上前,伸手抽走了信纸。
冯氏急得“哎”了声,脸色霎时更是不好。
他扫了几眼信,倏地将信一把捏了,口吻冷峭:“欺人太甚!”

这封信,乃冯氏的亲爹所写。
冯月馨恶人先告状,冯爹便直接来一封信将小女儿批得一无是处,袒护昭彰。
冯氏为此,哪有不崩溃的。
眼下她又将信抢了回去,红着眼睛往外推人:“快走吧,到底给我留些体面。”
霍青山却是纹丝不动:“手都伸到我房里来了,这就不单是母亲自个儿的事!”
温婉拉住霍青山的袖子,说:“你莫急躁,还是把父亲请回来吧。事涉长辈,你我不便多言。”
便有下人识得眼色,飞快跑去书房找霍文新。
霍青山冷哼,直勾勾地盯着她:“长辈?人家要逼我休了你,你倒替他们说话。”
是么,信里还把她也给骂了?
温婉歪头看着他:“哪是替他们说话了。你还能真休了我不成,嗯?”
霍青山:“呵,你做什么了?值得我休你。”
温婉:“……”那她可就做得太多了。
霍青山:“你我可以无视这封信,但家里未必还能安宁,你的日子也未必还能舒坦。”
谁不知道,冯氏是个心软得没边的,没准儿还就真听了她爹娘的话,要把温婉怎么样。
说话间,霍文新进了门。冯氏一见了他,再绷不住,眼泪飙飞了出来。
“发生何事了?”
冯氏扑上去哭:“我知道他们不疼我,我也不奢望他们疼我……可是他们单听姐姐一面之辞,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我……”
霍文新将信拿来看了一遍,脸色便也黑沉下去。
这信不单责怪了冯氏,还训斥霍青山目无尊长,骂温婉红颜祸水。
信中明言,若冯氏敢再纵容儿子,留这个挑事的儿媳在身边,从此他们冯家便当没有这个女儿。
此事越说越叫人上心,冯氏已顾不得儿子儿媳还在身侧,哭得伤心极了。明明是姐姐要害人,霍家没报官已是仁至义尽,到头来挨骂的却是她,冤枉啊。
“二月生女不吉利……我知道,我难产迟迟不出,险些害死我娘……他们能把我留下养大,我该感恩戴德……可是……可是我也好想有爹娘疼爱,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被他们疼爱过。”
霍文新轻抚妻子肩背:“好了好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不值得哭。”
冯氏自顾自地吐委屈:“他们给我起名‘月娥’,那个‘娥’字,我知道……我知道……它是与‘厄’同音的啊。”
温婉头皮一紧。
这世上,竟还有父母这般厌恶儿女的。她算是知道为何冯氏心肠这般软了——打小讨好惯了,生怕别人不喜欢自己。
她若也有这样无情的父母,倒还好了,这么些年,也不必受那阴阳两隔的相思之苦。
“后来我走了狗|屎运,遇见你……他们便想换嫁姐姐,让我做媵妾……这么多年,他们非觉得我抢了姐姐的姻缘,一辈子欠姐姐的。”
她心中苦痛已埋藏太久,今日这封信不过是个导火索,将那些苦全炸了出来。冯氏越说越离谱,霍文新连忙摆手,示意温婉二人先走。
冯氏崩溃,显然是不能好好谈话的了,二人也就依言离去,渐行渐远,依稀听得冯氏还在呜呜痛哭,霍文新劝着“没有他们疼,这不是还有我疼么”。
走出拙守院,霍青山看她一眼,宽慰道:“此事有父亲处置,你不必多想。”
“哦。”温婉低头走着,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天棐院,她便忙起院中之事,一直到晌午饭送来。
坐下吃饭前,听说霍文新请了木偶戏班来,在拙守院中演了几出讨巧逗乐的戏。冯氏却都没有笑,倒是把盈盈逗得哈哈直乐,扑到奶奶身上打滚。
冯氏看到孩子乐,才勉强勾了嘴角。
这一边,温婉的脸色却一直如敷了一层薄霜。她提筷吃饭,慢悠悠地往嘴里送,打从拙守院离开,便是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霍青山饭吃一半,见她碗中似没动过,搁了筷子,问:“在想什么?”
温婉:“没想什么。”吃了口菜。明明是有滋有味的太白鸭,吃进嘴里却嚼不出滋味。
“还在想刚才的事?”他又追问一遍。
是,也不是。
温婉甚少自怜。她总有很多的事要做,忙着向前看。如今在宅院之中安闲度日,盈盈的人生亦有了着落,她便也有了时间回想自己这一生。
霍青山一直看着她,再没动筷。
她终于摇摇头,缓缓道:“其实,诸如父母之爱,那些美好的东西,‘从来没有过’强过‘曾经拥有’。”
她曾经拥有最好的父母家人,后来被人杀绝;她也曾经拥有热烈爱着自己的一个人,后来被她亲手毁灭。
从未拥有过,便不会知道失去时候的切肤之痛。
霍青山听着她说,忽的语塞。他望着温婉,而温婉望着庭院,秋色倒映在她眼中,萧萧瑟瑟。
他几乎用了两息的时间,才明白她说的这话含了多少酸楚。其实他也有过大致的体会,那虽是一种幻灭,但也类似于失去。
所以他懂,很懂。
说这句话,温婉没想过要谁的安慰,她只是有些事在心里憋了太久,遇上今日这桩,顺道吐出来罢了。
话出了口,才觉得这话说来像是要谁可怜似的,并不该吐露。
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想去躺躺。”说着便站起身,扭身往里头去。
不知是调理还未到位的缘故,还是起得太急的缘故,走没几步,温婉忽觉得头晕耳鸣。
她一把拉住珠帘,扯得哗啦一阵猛响。
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手扶住她。
霍青山站在她的身侧,眉心蹙着:“头晕了?”
温婉没答,耳边鸣音不止,她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实在疲惫,想歇歇了。
霍青山也就不多问,打横将她抱去床上,把汀兰喊进来伺候。
温婉晕晕乎乎,合眼躺在床上觉得天旋地转,待发出一身虚汗方才觉得气息通畅了些,沉沉睡过去。
再睁眼时,屋中光线昏昏暗暗,想来已是黄昏,院中风卷枯叶簌簌响动,听起来天气不大好。
她懒懒地坐起来。
“夫人可算醒了。”汀兰喜道,忙将引枕垫在她背上。
“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呢。”汀兰提起温壶,倒出一碗药汁,递到她嘴边,“方才周大夫来为您号脉,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肝失疏泄,便为您调了方子,加了些行气解郁的药。”
温婉“嗯”了声,将药喝了,又在床上坐了会儿,方才下地。
出来一瞧,天阴沉沉似要下雨。霍青山却不在院中,不知去了哪里。
左右也是无事,见瓶中花草已枯萎,温婉便让丫鬟去摘了些花来,自己拿了剪刀,剪花插瓶。
大夫说她肝郁。
插花不是可以陶冶情操,放松心情么,那她就插花。
可怎么就肝郁了呢?她一向是看得开的。许是因这四四方方的院子到底不如江湖自在,把人关郁闷了吧。
江湖里头成日里算来算去,打来打去,哪有时间想活命以外的事儿。若非为盈盈打算,她是宁愿拼死在那江湖里头的,手握权柄直到最后一次呼吸,哪怕前半辈子不值,后半辈子起码是值的。
她又不怕死。
还是洛明霜自在,如今不知又在何处逍遥。
温婉叹了一声。罢,别多想,插花吧插花吧,免得越想越肝郁。
一瓶花插了快一半时,霍青山从外头回来了。
“好些了?”他走过来。
“嗯。叫你担心了,还把周大夫喊过来。”温婉冲他笑笑,剪短花枝插进瓶中。
霍青山瞅了瞅她的脸,见血色尚好,便只道:“方才去了趟拙守院。”
温婉:“母亲好些了吗?”
他拾起桌上一枝花递给她,温婉接过,在花瓶上比了比,剪下三寸长,插了进去。
“没见着,大约是哭肿了眼,不愿见人。”
“那父亲怎么说?”
他又拾起一支艳红的山茶递过去。
温婉:“不要这枝。”
他便换了一枝浅粉的石竹花递过去。温婉接过,剪掉半尺长,插进瓶中,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怪异。
“父亲交代下去,说以后但凡是宁州或是京中送*来给母亲的信,都直接给他。亲人不亲,倒不如不联系。”
温婉笑笑:“外头风雨飘摇,有父亲挡着,母亲吹不着淋不着,那风雨‘有’也是‘没有’……只是,把金丝雀关进笼子里,她会高兴么?”
霍青山在花枝里挑拣一阵,选了一支海棠递给她:“她不是你,她会乐意的。”
“也是,”温婉笑看着他,“我不喜欢,不然我这肝郁可是好不了了。”
说着,把海棠插进瓶中。一瓶插花算是做完了,她不是熟手,做得一般,左看右看,觉得插得怎么像只麻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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