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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你们干甚!放肆!”
张婕妤何曾见过这架势,尖叫着不让人碰,殿中的贴身宫女和老嬷嬷们,欲上前撕开稳娘们,却被观音婢带的手下似老鹰捉小鸡般,一手一个死死拽住。
昨日观音婢虽已同嗣昌局女官们商议后,让她们通知了毓麟居稳娘们,但她还未找到机会说服李渊,谁知三更天张婕妤又闹了起来。
她趁机将此事说予李渊,李渊向来满意她这个儿媳,也知莫婤一手培养的稳娘们的本事,见她这般孝道,自一口应下。
而观音婢更知张婕妤不会乖乖配合,专挑李渊上朝后,带着膀大腰圆的嬷嬷和习武的女史前来。
此时,瞧着乱成一片的偏殿,她威严地高声道:
“娘娘痛成这般,尔等不劝导其配合稳娘诊治,反纵容怂恿,是何居心?皇嗣但凡稍有闪失,尔等必诛九族!”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威仪堂堂、不怒自威,殿中骤然安静,挣扎的宫女嬷嬷们软了身子,连一直嘶喊的张婕妤也哑了几瞬。
忽而记起她是宫妃,怎能被一小辈唬住,正欲张嘴嚷嚷,紫烟上前银针一闪,便让她彻底哑火。
紧接着,紫烟的手搭上了张婕妤的脉,蔷姐儿也趁机用四步触诊摸了她的肚儿。
这一诊一摸,哪还有不清楚的,虽隐隐有假性宫缩,但她表现得这般疼,八成是装的,两成是腹中孩儿真有异。
太医稳婆们不敢实言更不敢下猛药,毓麟居的稳娘们却是半点不怵,摸着胎头已入盆,算了日子,怕真是那少见的两成,便几碗催产药灌下去,假宫缩成了真阵痛。
“开台!”
随着蔷姐儿一声令下,稳娘们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开始接生。
此时,莫婤正赶着马车穿梭在安兴坊的街巷。
无论是宽阔的街道,亦或是羊肠小巷,皆空空荡荡,独街巷尽头的井口石栏上,爬满了翠绿的青苔。
从武侯铺出来后,她又赶着车敲响了记忆中,安兴坊内唯一一间高品接生馆祥鹤馆的门。
幸而,经过嗣昌局定品校验后,接生馆皆严格遵守其颁布的规定,即使在兴安坊医药界已流传出天花的消息,即使多数稳娘已前去疠人坊支援,接生馆中仍有稳娘留守。:
待她表明身份后,开门的稳娘立即按她的请求,领她到了接生馆的东家申娘子的府邸。
“莫大人,您怎来了?”申东家见她戴着幂篱,心头一紧,试探地问道,“大人,果是天花?”
她沉重地颔首,申东家连连退后数步,绊上桌椅腿差些摔倒,回过神后更是转身一溜烟跑了。
“诶——”
话刚出口,就见东家朝她挥了挥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被独留在待客室,见东家闻天花变色,她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接生馆的东家们更
是重利的商人,能默许稳娘们援助已是无私,她确是不能再强求其他了啊。
虽早有料到,但见申东家都不肯与她谈一谈,她心头还是颇为丧气,平复半刻后,方起身欲去下一家。
正跨过待客室的门槛,就见申东家戴着幂篱重新进了院子,瞧见她后还远远俯首,朝她行了个大礼。
“申老板,不必如此!”她很是无奈道。
虽有官威在身,但她断不是公报私仇、仗势欺人之人,她能理解东家的顾虑,日后也不会因此事为难她。
“莫大人,我等人微言轻、势单力薄。”
申东家不起身,只高声道,
“但藐小粗贱的我们却受您庇护良多,只要您有言,我等必定力相助。何况在此等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定会与您、与兴安坊共存亡!”
莫婤心似战鼓,被这字字句句狠狠擂着,每一滴血都像被点燃的烈酒,顺着奔腾的血脉汇入心脏,发出似崔征的号角。
望着远方那道渺小的身影,莫婤似看到了她身后磅礴的灵魂,她深深躬身道:
“虽千万难矣,但天花必为尔等之勇毅所败!此乃定数,无可改矣!”
待莫婤离去后,申东家按着同她商议的,拿着她盖了嗣昌局官印和她私印的帖文①,领着家丁们,挨个敲响了兴安坊中接生馆东家们的府门。
而拉着一马车的防护用具回到疠人坊的莫婤,见疠人坊门外竟停了七八辆马车,忙欣喜地奔了进去,果见前院堆满了药材筐篓。
“莫大人,您要的药材,我们皆送来了!”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的药坊掌柜们,皆殷切地迎了上来。
郑重同他们道谢后,让大伙儿帮着将她马车上的什物搬下来,除了接产服,还有口罩、帽子、手套、长靴等,看得众人连连称奇。
这时莫婤愈发庆幸,幸而在嗣昌局定品校验后,她立即统一了接生馆的用品规范。
接生时,稳娘定要身着接产服,头必罩帽子,还要完全裹住头发,手戴用猪膀胱特质的手套,脚蹬皮革防水靴。
因而,在祥鹤馆中方能存有这般多可用于防护的用具。
将药材和防护用具分给每一组防疫小队后,长孙无忌也领着一批金吾卫回来了。
见状,她忙招呼众人忙活起来。
疠人坊的屋舍有限,定不够日后出花的病患们,她便让长孙无忌同金吾卫们,在宽阔的院子中搭简易的棚子。
棚子只需个木架,顶上覆盖稻草和草席,四面挂上透风的帘子即可,既能遮阳避雨,多容纳病患;又能通风,减少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
医者和稳娘们熟络了分得的防护用品和药材后,便手脚不停地按着她给出的方子,研制起治疗天花的汤药。
疠人坊中所有灶台皆被医者们征用,他们甚至找砖块在空地上搭起简易灶。
一锅锅小柴胡汤、麦门冬汤、葛根汤、白虎汤、六君子汤、生地黄汤②烟雾缭缭地飘荡在疠人坊上空。
稳娘们除了为大伙儿解释防护用具用法,还要帮着碾磨药材、搓丸裹蜜、蒸膏煎药……
疠人坊众人忙得热火朝天,朝堂上也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若再不派人增援,恐会失了民心啊!”太子詹事李纲率先高声谏言道。
裴寂老神在在地看了太子一眼,果见他面色晦暗,便悠悠道:“天花初现时,李詹事不急报,现今却要圣上触犯天道警示援助,也不知是何居心。”
听罢,太子李建成骤然跪下请罪:“皆是因孩儿未重视,才闹到这般地步,还望父皇降罪!”
“皇兄也是怕惊扰父皇圣体,还望父皇恕罪!”齐王李元吉见兄长这般自责,忙跳出来帮着求情,还恨了秦王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站得笔直,待李渊意味深长地看过来后,方缓缓求情道:
“大错已铸成,现今追究于事无补,求父皇早做决断,派人救疫,我大唐不能如隋般视万民之命为无物!”
此言一出,众大臣连连附和。
经历过隋朝暴政的户部尚书萧瑀,更是声泪俱下:“长安城中百姓方安居乐业,对大唐初萌信赖,可受不住半点怀疑啊!”
“萧大人说得对,如今刘武周南下威胁我大唐江山,河北窦建德割据称夏王,还要勾结在洛阳称郑帝的王世充,联合对抗我军,京师现不能出现内乱啊!”
纳言刘文静高声道,想着现今大唐的局势,颇觉痛心疾首。
裴寂仍固执道:“俱是皇上的手下败将,收服他们指日可待,上天的警示才最为重要,臣听闻张婕妤腹痛不止,定是尔等激怒了上天!”
“裴大人是如何得知此消息?您不常说后宫不得干政?”李靖心头恼怒,真当众臣瞧不出他的把戏?
太子李建成却是犹犹豫豫道:“皇嗣关乎国祚,自是关乎朝政的,若威胁母妃腹中皇嗣,那增援之事须……”
“报——”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大太监送来急报。
“哈哈哈——好!
众卿不必再争论了,张婕妤已平安诞下麟儿,嗣昌局功不可没,莫大人的毓麟居更居功甚伟。
传朕旨意,太医署立即整装出发,不得再耽误,若再有羁绊之人,一律处斩。”
龙颜大悦后,李渊警告的目光锐利地一一扫过众大臣,惹得心虚的人皆紧紧地低下了头。
裴寂却是不怕,他深觉自己一心为了圣上,便坚持道:“皇上,上天……”
“好了,朕知裴卿您忠心耿耿!”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李渊打断,李渊沉声道,“待太医出宫后,我会下罪己诏③!”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有异议,裴寂更是泣不成声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心术不正之人皆老实后,李渊复言:
“莫卿还须一类奶牛。
传朕旨意:无论官宦庶民、商旅僧道,凡发现此牛踪迹或能活献者,一经莫卿验实,必有重赏。各地官员将领务必全力配合寻找,不得推诿,朕皆将论功行赏!”
诏令一处,全宫皆动了起来。
太医署令早在毓麟居稳娘们入宫时,就得到了嗣昌局崔兰亭崔女官的暗信,早早便收拾妥当。前脚刚接旨,后脚就领着众太医,浩浩荡荡却悄无声息地出了宫门。
“怎只有你来的?”
李渊方下朝,尹德妃又因害喜不止召了太医,产科圣手须臾便至,其余太医却不见踪影。
要知她们高位的妃嫔召太医,都讲究一个排面,内科、外科、产科、妇科等皆要出一太医前来,才能体现出她圣眷正浓!
“多去增援安兴坊了,剩下的去其他娘娘宫中请平安脉了。”产科圣手一板一眼地答道,却将尹德妃气个半死。
她本就是恐朝堂上有变数,才掐着皇上下朝的点,大闹了一场,兴师动众地叫来太医,却仍未赶得及。
“张婕妤腹还疼着,他们怎敢出宫的?若皇嗣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定会掉脑袋的!”尹德妃关怀地说道,神态话语却像毒蛇吐信子。
这太医似没听懂,憨着一张脸疑惑问道:“娘娘未曾得到消息?张婕妤生了啊,生了个大胖小子,肚儿自就不疼了啊!”
“什么!”
尹德妃骤然起身,脸蓦地阴沉下来,心中咒骂不停,这贱人不同她通消息便罢了,竟还比她先诞下男婴!岂有此理!她诅咒这孩子活不长!
其实不怪张婕妤,有观音婢守着,婴儿一出生,她便让人喊叫掩盖了婴儿的哭声,悄悄报于皇上,连张婕妤宫中外头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知,如何能将这消息传与她。
宫中的官司,莫婤自是不知的,她同疠人坊的众人一道忙碌着,不过一个上午,就建好了两个院子,所有汤药也均备齐了。
见此,她便同武侯铺的金吾卫们通了气儿。
午后,安兴坊空无一人的街巷间,忽而出现了一队队包裹严实的将士,他们敲锣打鼓、挨家挨户地检查通知着。
不过半个时辰,疠人坊中竟送来了数十名高热者,多数还是孩童,其中甚至有一刚满月的婴儿。

“香姐儿,你尚年少,安能照料婴孩,我们将他交予别的队伍……”
接手婴孩的是一年轻的医者小队,领头的稳娘不过十六七岁,瞧着应还未生养过,与她同队的小郎君便红着脸提议道。
话还未说完,就见香姐儿熟练地抱过婴孩,轻易便将襁褓中嘤嘤低泣的婴孩哄得歇了闹腾。
“我们稳娘,无论有未生养过,都是会护婴的!”
谢过郎君的好意,香姐儿扬起笑看向小队的医者们,眼中闪动着骄傲与自豪,几欲亮晃他们的眼。
而立于她身侧的小郎君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怕她听见自己如雷般响动的心跳。
“先将已开始出花的抬到最右侧那排棚屋,按照一家一户分开安置,避免交叉感染!”
了香姐儿,其余稳娘们也在莫婤的号令下,领着医者小队们将送入的一批批患者们抬进了隔离棚中安置妥当。
无论是嚎啕大哭的孩童,或是垂泪不止的妇人,甚至是怒火冲天的汉子,稳娘们只用三五句便能将他们安抚下来,让其配合治疗。
除此之外,她们上药、把脉、退热皆是一把好手,将轻视她们的医者们瞧得一愣一愣的,迅速放下成见,乖乖听从其指挥。
“晖哥,你们队还收得下人吗?”
远远望见飘扬疾行而来的红旗,是她让金吾卫们插于马车上方便辨认的旗帜,约莫又有一批病患即将送到,莫婤忙同各小队协调起来。
“稍等,我去问问晓梦妹子!”
说罢,晖哥便如风一般前去问询,莫婤却是淡笑着怔了一瞬,连晖哥这般大男子主义之人都懂得听从稳娘的部署调配,实属不易啊!
此后,忙碌之余,她还留了个眼风。
竟惊喜地发现潜移默化中,每个小队都已彻底变成以稳娘为首。
送来的患者们,更是无论男女老少,皆对她们崇敬有加,不会因为她们是女子而心存偏见,更不会因为她们是稳娘而鄙夷。
随着病患地激增,从祥鹤馆带回的防护用具消耗得极快。
幸而兴安坊中多数接生馆的东家们颇为大义,申东家未多费口舌便为疠人坊筹到了一车车防护用物,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莫大人,太医们来了!”
晌午方过,宫中增援的太医们终于拉着治疗天花的药材赶到了。
黎坊主忙领着他们进了莫婤所在的小院,兴奋地朝正同医者们讨论用药方案的莫婤喊道。
院中医者、稳娘和患者们自也听见了,多数只瞧了一眼便不再关注,有的甚至头也未抬,只顾忙活自己手上的事。
见直面这般凶险的瘟疫,未曾经过正统培训的民间医者、稳娘们竟也能被锻炼得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太医署令孙大人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莫大人啊!
立于孙大人身侧,与他同行而来的宁太医瞧见这一幕也暗自颔首,隐隐明白了皇上定要将莫大人留在安兴坊主持防治瘟疫的用意。
但他的徒弟涂太医,却觉是大伙儿不将他们当回事,心头不满又委屈地嘀咕道:“也不知速速前来迎接!”
声儿虽小,但就站于他前方的宁太医听得清清楚楚,转身便是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啊——”
正抱着脚叫唤,他又被走过来的莫婤淡漠地瞥了一眼,吓得他浑身一激灵,迷迷糊糊跟着其他太医一道出了院子。
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立在了疠人坊的花园中。
“这是要干甚?”他杵了杵身旁的夏太医低声问道,“还要来个下马威?”
夏太医朝他翻了个白眼,拧头目光灼灼地瞧着莫婤,满脸崇敬。
见他这幅模样,涂太医哪还有不懂的,暗叹自己倒霉,一问就又问上了个莫婤的小迷弟。
倒是他另一侧的简太医同他低声道:“说是要做什岗前培训?我们还需被她一稳婆训?!”
听着两人的交谈,涂太医前头的沃太医回头道:
“别胡说,人家可不是当年的稳婆了,都是六品官员了,自要耍官威啊,谁让我们不是女儿身,不能勾得皇上秦王皆为我们保官!”
他们许是说出了一部分太医的心声,而莫婤瞧着他们或信赖、或疑惑、或轻蔑、或轻浮的目光,心头颇觉腻歪,也懒得同他们多寒暄,径直讲起防治之法。
莫婤的官阶立在那儿,还有太医署令孙大人压着,太医们明面上皆动了起来,只是动作颇为敷衍。
穿接产服时,双手不提领子反四处摸;戴无菌帽时,额前还垂下几缕鬓发;裤腿也不塞入高靴内……种种搪塞,瞧得她火冒三丈。
“每人必须通过考核,若练不过者,不必前去害人害己!”
她压着怒火朗声道,冷冷的目光扫过太医们满不在乎的脸,又言,
“连这般简单的考核都不过者,我会同署令商议免去你们的太医之位。回长安后,我也会报于陛下,论功行赏之余,定也会论过行罚!”
太医署令孙大人本就对莫婤颇为推崇,见大难当前太医们还这幅做派,颇觉面上无光,听她这般说,自是连连颔首称赞。
闻及要丢官还要受罚,敷衍的太医们终于正色起来,开始一板一眼地学。
“再来一遍。”
当莫婤吐出第十次再来一遍时,沃太医终于忍不住怒火,冲上前欲同她掰扯,方扬臂,反手就被莫婤掀翻在地,狠狠揍服之后,让人架着他继续练。
沃太医一面涕泗横流,一面忍痛颤抖着穿接产服,莫婤还捡了根长棍,但凡他有错处便狠狠抽下去。
“啊——嘶——哦——”
众太医听着沃太医的哀嚎,心头更怵了,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他们只能拼命练,就怕一不留神棍子就落到自己身上。
待又练了八遍,沃太医终于过关,此时院中也只剩下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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