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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听罢,长孙无忌颔首,见坊门侧门已开,便同众人一道离去。

“报——”
今日因调遣太医、将领之事,早朝卯时方开始,大臣们听着鸿胪寺官员的唱名,正昏昏欲睡,便又来了急报。
李世民心头一沉,望向上首的李渊,果见他亦是面色晦暗。
左武侯将军安修仁手持飞递道:“启禀皇上,太医至疠人坊时,昨日那白衣女子已无故失踪,莫大人上报其应是染上了——天花!”
李世民猛地转头望向安将军,朝堂上更是沸腾一片。
蓦地起身的李渊,忽觉头晕目眩,在内侍的搀扶下方缓缓坐稳。
“望圣上保重龙体啊!”
向来看李渊脸色行事的裴寂,第一时间察觉,忙“情真意切”地高呼道,紧接着众臣也回过神来跟应。
待李渊狠喘了几口气平复后,裴寂向安将军询问道:“莫大人是已接触了天花者?”
将飞递传与殿中监,安将军惜字如金:“未曾。”
“那如何能听信她一家之言!”裴寂瞬时红了眼眶,涕泗横流道,“还将此等言论报予圣上,危言耸听,惊扰龙体,你该当何罪?!”
安将军既无慌张也不解释,肃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裴寂。
见状,送完飞递的殿中监哽咽道:“安将军已让太医署多名太医,共同诊治了昨日抓获的女子,她们中便有染上天花者……”
倏然间,方才喧哗后便仍窃窃私语不断的朝堂,如死一般寂静。
李渊以手抚额,沉吟半晌后道:
“即日起,禅定山和那女子所在疠人坊方圆一里划为病坊①,安兴坊坊门暂封,只进不出。安兴坊内武侯铺有序排查坊内百姓,若有天花及其预兆者,皆送于疫区。
司农寺严密监控坊中粮食的供给。太医署组建人手前往支援,坊中医馆药铺皆由朝廷统一接管,供给人手和所需药材。”
听罢,回过神的裴寂忙谏言道:“不知莫大人是否已归,她这般了解此病症,圣上何不让她前往病坊救治,定能大放异彩、造福万民啊!”
“你个老……”李靖正要开骂就被身旁的官员捂住嘴,同他使了个眼神。
李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秦王正垂着头,脖颈处根根青筋暴起,下额似有水珠滚落,但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只闻龙椅上的李渊威严又残酷地道:“裴卿所言极是。传朕旨意,太医署所派医者随莫婤死守病坊,皆听从其号令,天花不止便不出。”
李世民骤然抬首,眼中猩红一片,李渊的目光将要扫过,他方阖眼颔首,掩盖住眸中的凶光和脸上微微泄出的几丝怨恨。
承乾殿后殿,观音婢又同孙思邈寄去一封信后,拿起桌上的绣篓,继续同小承乾缝云肩。
这宫绣虽说师从晚娘,却多是莫姐姐指导她练的,她不过花了三五年就绣得同莫姐姐一般好,她本欲藏拙,没成想莫姐姐却同她说——
有些拙是不必藏的,当你到达了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无人再能嫉妒,只有敬仰!
小时她将信将疑,现今她却在慢慢领会。
每每想起亦母亦姐的莫婤,她便像周身沐浴在春日中般温暖,今日却忽觉一阵心悸,指尖不慎被针刺破,在雪白的布上染出点点红梅。
十指连心,痛得惊人。
婴儿床上的小承乾似能感受到母亲的疼痛,也突然哭闹起来。
方下朝的李世民闻及孩子的哭声忙快步入内,见妻子手被刺破了还愣愣发神,心疼地将她的指尖塞入唇中止血。
“怎这般不小心?”见血止住了,他亲了亲她手心,将脸蹭了进去。
“世民,父皇下旨了?”观音婢抚着李世民微微泛红的眼角,莫名来了一句。
没头没尾,李世民却听懂了,他握着妻子的手猛地僵住,沉吟半晌,方冷笑一声道:“何止下旨,要阿婤在里头不死不休呢!”
“什么!”
观音婢猛地起身,随即浑身颤抖起来,眼中蓄满了泪,似不敢相信曾经那么慈爱的阿耶,视莫姐姐为亲小辈的阿耶,竟会这般残忍。
闭了闭眼,咽下苦涩的泪水也藏起眼中翻腾的怨恨。
下朝后,李世民百般求见李渊未果,已是打了套拳,废了数十个木桩,方敢回来同观音婢说道此事。
此时,见妻子这般难受,他仍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上前紧紧抱她,边摸着她的背安抚,边说出自己的猜测:“他应是早有此打算……”
送走他们,莫婤抱着药箱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发呆,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宁太医的话:
“圣上要你留下防疫,无旨不得出。原本援助者们很快就能到,谁知病症竟从疠风变为天花,愈发危险,恐须
重组人手,期间还望莫大人顾自珍重!”
抓着药箱四角,她指尖逐渐泛白,良久,不禁嗤笑一声,颇觉好笑。
虽然她没有为天下苍生奉献一切的超凡觉悟,但她仍是会留下致病救人的,这是作为一个医者的本能,更何况她还有解决之法。
只是李渊玩这一出强制,却是让人恶心又心寒。
扔开药箱,她盘腿坐于床上一面打坐,一面念叨:“不要生气,反正老娘死不了!不要生气,日后待他被软禁,老娘天天去气他!”
畅享了众多李渊晚年凄凉的场景,她心头的气儿终于顺了,手托着下巴自说自话:
“阿忌应是能平安出去罢?他出去了可不要太担心我啊!不,他必须得担心的茶饭不思地想我才行!”
“咯咯咯——”被自己逗笑,笑声将空旷的房间衬得又多了两分人气。
忽而,房门被敲响。
宁太医走时,将此门的锁和钥匙都给了莫婤,还叮嘱了坊主不得限制的她自由,只是现今这般危险,未等到其他医者和药材前,她才不会傻傻地出去。
这般想着,她愈发警惕,提高声量问道:“谁啊?”
“姑娘,是我啊——”
门外传来鬼魅般的声儿,只见一道人影紧紧贴在莫婤的门上,正努力掰开门缝往里瞧,却只能看见塞得紧实的粗布。
“姑娘,你给奴家开门啊!”黑影又飘到窗前惺惺媚态道。
见莫婤还是不理她,她又突然凄厉地威胁道:“你若不开门,我就去将这疠人坊所有人都染上!”
“那你去罢。”莫婤不为所动仍是淡淡道。
“你还是这般心狠!”女子似受了刺激,一面尖叫,一面疯狂地拍打门窗,除了莫婤的,她还去拍其他疠人的门窗。
只是黎坊主早便告知了众人有一在逃天花者,锁了疠人们的门,将两串钥匙随身携带,还嘱她们不要开窗。
因而疠人们只是在屋中同这疯婆子对骂,谁也未靠近门窗。
听了整出交响乐,莫婤终是觉有些太吵了,勉强提起些兴致问道:“我们无冤无仇,你怎这般恨我?”
“无冤无仇?哈哈哈——”
女子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挤出了泪花,脸上的脓水越来越多,如大汗淋漓,似泪如雨下。
笑了整整半分钟,她的声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恶狠狠道:“我这凄苦的一生,都是拜你莫婤所赐!”
“呦,还知道我名啊,看来是老熟人!”莫婤又倒出些酒精,在空中洒了洒,脑海中回忆着她脸还未烂时的模样,却仍想不起半分。
她诚恳道:“真不记得了,可能你微不足道罢!”
“啊啊啊——”女子叫声越发凄厉,应是被气得不轻。
莫婤紧紧捂着耳朵,勉强听见她还喊了个“逃”。
忽而,原本贴在门上、张牙舞爪的人影,竟缓缓滑了下去。
门外突然响起道男声:“没事罢?”
莫婤的心骤然紧缩,她高喊道:“阿忌,你离她远点!快!”
“安心,用的长棍。”
长孙无忌折返后,先同黎坊主打听了莫婤所在院落,再从她处获得了些消息,包裹严实后,方行至院外,闻及一女子尖声吼叫,便有所猜测。
在园中砍了根长竹,一棒子狠狠敲晕她,再死命一戳,现她已滚到了院角。
“婤宝,我们先走,此处已不安全了!”
听长孙无忌这般道,莫婤迅速收拾好东西,同他一道出了院子。
通知了黎坊主这人的行踪后,他领着她三拐两绕,行至一处无人小院,锁了门。
小院不过三间房,一间正厅、一间卧房、一间灶房,正厅只有一张桌子并几把椅子,卧房倒是铺了干净的被褥,灶房里头竟还备好了热水。
见她面露疑惑,长孙无忌幂篱下的眼弯了弯道:
“黎坊主预备的,她这疠人坊日后都靠你,还不能分你间暂住的小院?我是靠着婤宝才有地儿住的!婚还未成,软饭先吃上了!”
“噗嗤——胡说甚呢!”
莫婤一直紧皱的眉终舒展开来,眼中笑意似要溢出,徐徐热着他的心。
心痒难耐,只好一面将她推入灶房,一面道:“里头柜子里有洗漱的什物,脱了的脏衣裳扔出来,且待我同你拿干净的!”
待莫婤开始泡澡后,他在灶头用柴引了把火,将外衣都拿到院外烧烬后,方回了小院将自个儿也仔细洗净。
小院子无人,他便赤着身子入卧房拿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又从中挑了身襦裙。
“藏好,我进来了。”低喊道,闻及她的应下后,他方缓步入内。
莫婤的整个身子躲在木盆里,只露出个湿漉漉的脑袋,他闭眼又走了几步,估摸着将衣服放到了她能勾到的位置,便转身离去。
“胆小鬼!”同长孙无忌一起后,她满满安心,甚还有心思开他玩笑。
“现别招我啊!”淡淡警告后,长孙无忌出了灶房。
待两人收拾妥当,便进了里间。
方一入内,莫婤便扑到了他的怀中,自被迫留下后压抑地情绪终能释放,她带着哭腔问:“你怎未走?”
“你在这里,我走去哪里?”长孙无忌温柔道。
一把将她抱起坐于床沿,低头把面颊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
方才正欲出坊门,瞧见坊门外人来人往却没见莫婤的身影,他便觉不对劲,让太医帮着在坊外买了几身衣裳和幂篱,又将其的药箱讨要了过来后,坚决放弃了出坊的机会。
折回疠人坊,莫婤果未离开,坊中竟还出现了天花!
他心头无比庆幸,若他离去,将她一人留在这里,他会恨死自己的。
“你要留下,怎不同我说。”亲了亲她的唇,他怜惜地问道。
“我本想回去准备一番再来的,是被迫留下的!”她气鼓鼓同长孙无忌告状,“李渊那个糟老头,她竟下旨让我留在此处,非旨不能出!”
长孙无忌双眸原本带着笑意,如春日暖阳般温和,瞬时似万里冰封。

后怕涌上心头,长孙无忌紧紧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似要将她糅进身体里。
而被牢牢锁着的莫婤也觉无比心安,乖乖地将身子又软了几分,还配合地往里钻了钻。
两人相拥良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静止,唯有彼此猛烈的心跳声和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许久,她抬起头,双颊若娇花般粉嫩,羽睫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低头轻轻帮她舔掉,瞧着眼睫如羽蝶颤动翅膀,不禁溢出几声低沉地笑,无比怜惜地道:
“我来陪你,不怕了。”
“嗯!”
重重颔首,她承认了自己的软弱,在他面前她向来坦然。她不是怕天花,更不是怕那疯婆娘,却最是害怕孤独。
平复半晌后,他们便收拾起带来的东西。
接过他递来的包裹,打开一瞧,莫婤惊
讶道:“怎这般多?!”
里头除了三五身男子衣袍外,其余竟皆是女子的襦裙,约莫十来件,还都是时新的款式。
“托太医让成衣铺的掌柜挑的,要的小娘子们最喜欢的款式。”他漫不经心道,双眸宠溺地瞧着她对着铜镜,比划襦裙是否合身。
其实,是他不愿让别的男子帮她挑选衣裙,便将尺码和要求都写在了字条上,请出坊的太医找了家最近的成衣铺子,让掌柜迅速备齐后塞了进来。
买得匆忙,幸而看起来她还算喜欢。
暗自舒了口气,他又陪着她整理起太医们留下的药箱。
孙太医的药箱中,除了有一大坛酒精外,其余多为治疗疠风的药材,如大风子、苦参、黄芪、连翘等。
还好黄芪和连翘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天花同样有效。
宁太医的药箱与孙太医大致相同,但她在里头发现了个羊皮褡裢,里头竟是成套的柳叶刀、镊子、平刃刀、牛角柄银圆针……还找到捆不小的桑皮线。
此线是用桑树的根皮制成,具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最大的优点是无需拆线,会随着伤口的愈合而融合在肉中,稳娘们用来缝宫颈的就多是它。
而长孙无忌带回来的医药箱就更杂了些,她竟惊喜地翻找到了能提高免疫力的忍冬(金银花)和菘蓝根(板蓝根)。
用灶房中的大铁锅,各熬了一大锅后,两人正喝着,院门就被敲响了。
长孙无忌蒙了面,套了件新幂篱,行至院门前问道:“谁?”
“公子,坊主让我们来同你们送吃食的!”门外传来一小医女清亮的声儿,“坊主说,你们应是自个儿做更放心,送的便是生食!”
探出头的莫婤也听见了,忙罩上幂篱跑来问道:“坊中的粮食还够吗?黎坊主若有人脉定要多囤些!”
“娘子放心,才收了轮宿麦,都堆在粮仓还未来得及卖呢!”小医女兴奋地回道,“坊中众人吃的果蔬皆是我们自个儿田里种的,还养了群下鸡子的老母鸡呢!”
听罢,莫婤松了口气,古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竟在这时展现出了它的优势。
让小医女把粮食放门外后离远些,他们将门开了个小缝把草篓拖进了院中,莫婤又将方才拾掇好的忍冬和菘蓝根分了一半,用草绳捆着塞了出去,还搭上了包银钿。
“这是报酬,定要让坊主收下。”关了门,她朗声道,“这两种药材熬出的汤药,喝了能防天花,若坊主有人脉定要多收些!”
送走小医女后,他们点了点食材。
约莫十斤重的面粉,应是新一茬宿麦,就是冬小麦,新鲜磨成的,微微泛黄,还带着些麦子的清香。
各种叶子菜一大捆,三根莲藕,两条茄子,竟还有一小筐热腾腾的鸡子。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感叹两句后,她捡了两个鸡子,抓了把菠菜往灶房走去。
而长孙无忌笑着摇了摇头,按她的习惯,连草篓带菜皆消毒后,搬进了屋中。
他就说婤婤最是心善。她是宫中来的贵人,黎坊主也有求于她,在粮食还算充裕的情况下,自要奉她为上宾。更何况她也还了银钱和更为珍贵的药材。
思及此,长孙无忌总觉事态有些不妙,看来他早做打算啊……
晌午已至,长孙无忌揉面,莫婤洗菜煎鸡子,两人一道做了碗香喷喷的菠菜鸡蛋面。
饭后歇了半个时辰,她终是心急了起来,绕着屋子转悠。
“这般久了,朝中怎还未派人来?”
拉她坐于床上,长孙无忌道:“朝中定须备齐防疾之物,耽误了些时辰,你先睡个午觉存些气力,醒来时他们说不定就到了!”
听他这般说,她顿感困意袭来,昨夜几乎整宿没敢熟睡,现今他一劝就打个哈欠了。
“你不歇会儿吗?”瞬时眼皮就睁不开了,她躺上床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看着你睡。”他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西沉的红日,将天边晕染得一片瑰丽,其间夹杂着似有似无的血色。
余晖透过破子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进屋内,床上的女子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阿忌——”
听见喊声,长孙无忌忙疾行而来,绕过屏风,拉了下屏风前垂着的麻绳。
这是莫婤想的法子,麻绳固定在屏风上,一端供人扯,另一端则坠个束颈鼓腹小瓦罐。
轻轻一拉,罐口微微倾斜倒出些酒精,既方便净手,又能放于固定位置公用。
净手后,行至床旁,方坐下来,她便像个树懒般抱了上来。
“呵呵——想我了?”轻拂着她的发,他柔声问道。
“梦中都是你,好开心啊!”她还未完全醒,糯糯地撒娇道,“你去何处了。”
“去外头逛了逛,找二道贩买了些米面生肉,你说有用的那几种药材也收了些。”他话音刚落,莫婤骤然清醒,急急问道:“坊中疫症呢?”
捧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亲了口,他瞧着她忽而亮起的双眼,忍下心头的怒意,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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