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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见此,她便又抄起木架上的盥洗盆凶猛地砸着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这声响更大了,闹得整个疠人坊都亮起了灯,须臾间便有医女一手提灯笼,一手持棍棒赶到。
“嘭——”
医女从门外一棍重重地敲在门上,止住莫婤的闹腾,阴阳怪气地埋怨道:
“莫大人,我知您住不惯我们这破屋,但白日我们还得照料病人,让我们歇息下罢!您不是向来宣扬最关怀妇孺吗?怎轮到自个儿被关就原形毕露了?”
说完,医女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是以稳娘入官的狐媚子,进了这疠人坊还要耍官威,能不能出去尚不知,就算福大命大能出去,只要让其烂花了脸,她就不信她还能做官!
莫婤一听便知她是何意,却无暇在意她的无礼,只朗声问道:“今日收容的那个白衣女子,也在我们这间疠人坊吗?”
“呦,您还同她认识啊,果真都是不安分的!”
说起那人,医女更是来了火气,这一个两个都是只会在男人面前装乖勾引的下贱货。
被官兵领来时人畜无害,官兵一走她就掀柜子砸碗盆,闹得天翻地覆就是不让她们靠近。
她们远远瞧见她那一身的皮疹,知她这疠风来势汹汹本就害怕,见她这般疯癫,来一个撕巴一个,更是无人敢上前。
最后,她们宁愿被罚半月的俸禄,也不愿为其医治,只能明日待坊主从别处抽调些孔武有力的医婆来。
思及此,她正欲狠骂两句,就听莫婤又吼道:
“你快上报,那不是疠风,是天花!”
骤然,医女手中提着的灯笼瞬时落地,松了的棍棒更是猛地砸到了她脚上。
脚趾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脸色惨白着回神,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白衣女子住的屋舍,想确认莫婤是在胡说。
方要开锁,又想起白日女子疯魔的模样,踌躇半晌也只敢通过窗户往里望。
屋内灯已熄,借着月光她只能隐约瞧见床上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她取下院角的宫灯正往里照着,骤然一张凹凸不平地可怖鬼脸,同她脸贴脸。
那脸布满了密密麻麻蚕豆般大的脓包,里头黄水翻滚,像极了癞蛤蟆背上欲喷的鼓包,还往外渗着淡黄的黏液。
“啊——呕——”
医女被吓得跌倒在地,一面干哕,一面蹬脚拼命往后退,浑身冰凉,不停颤抖着。
“哈哈哈——”
瞧见医女被她吓着的狼狈样,白衣女子肿胀外翻的唇未动,嗓音发出尖锐地大笑。
待脸上脓液流得愈发多,她方停了笑道,“看来是被发现了呢,不过你应不想如我一般被关进来,等着自生自灭罢!”
“就算……我不说,我们也……也会死的!”医女强忍着战栗道。
“是啊,反正都要死,你是想无尊严无自由的死?”
女子的声儿如同来自深渊的魅魔,在医女耳边循循善诱,
“不说出去,你还有机会安顿家人,若说出去,你一家老小都要被抓进来,到时没病都得染上病喽。何况,你不是嫉妒那人,嫉妒得发疯吗?拉上她一起死罢!”
医女听得逐渐发蒙,脑海中只剩这人的话,她喃喃道:“不要抓我家人!我没病!对!要拉她一起死!”
“呵呵呵——”耳畔传来女子的娇笑,她听见她悠悠地问:
“好姑娘,你会帮我瞒住的罢……”
承乾殿,后殿。
小承乾不知怎的,晚间忽而哭闹起来,谁哄也不停。
而观音婢一手抱着抽泣不歇的小承乾,一手摸着傍晚就开始乱跳的右眼,也是幅心神不宁的模样。
忽而,她莫名开口问道:“明溪,莫姐姐回来了吗?”
“未曾,莫大人近来虽时常留宿宫外,但每次都有派人知会我或明桃一声。”
明溪正倒着热水,说罢亦是手微顿,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凉意。
观音婢顿觉右眼跳得愈发厉害,连心都开始发慌,她扶着床架子缓缓坐稳,镇定道:
“明桃你去玄武门瞧瞧,那儿的禁军都认识莫姐姐,若有事定能通融一二。明湖,你去找王爷,让他尽快过来。”
此时,明桃、明湖也觉出不对,应下后即刻往外飞奔。
不过半刻钟,明桃带回封信,明湖领回了李世民。
将小承乾一把塞进李世民的怀中,观音婢顾自打开信件查阅起来,一看却是霎时变了脸色。
瞧着妻子颤抖不已的双手,李世民忙把忽然不哭了的小承乾放回婴儿床,接过了信。
看后,顿时勃然大怒。
今日酉时,兴庆坊发生了起波及朝廷命官的疠风事件,武侯铺迅速层层上报后,又将莫大人的怀疑一道报给了礼部尚书李纲。
李纲除是礼部尚书外,还是太子詹事,忙将此事告于太子李建成。
太子询问过安兴坊坊正,得知那女子尚未确诊后,犹豫再三,竟未即刻上报李渊,只是派了队人马围住了禅定山,欲明日早朝再提及此事。
而因莫婤在军中的人气,领着莫婤去疠人坊的士兵,回去就将此事告知了同袍们。
薄暮冥冥时,神女莫君被关疠人坊之事,便传遍了长安城军中,连宫中的禁军也知晓了。
玄武门禁军们见秦王妃竟派人询问有无见过莫大人,方知他们还被瞒在鼓里,忙整理了前因后,让明桃带了回来。
“不行,此等大事怎能待明日!”
李世民一掌将信件拍到桌上,火急火燎出了门。
而观音婢也是只披了件
外袍,就奔去书房按着莫姐姐此前给她的地址,同孙思邈写信,当晚便快马加鞭地寄出去。
行至太极殿的李世民,正巧撞上要去尹德妃宫中就寝的李渊,将他堵了个正着。
“你这混小子,日日一身牛劲,今儿又是怎了?”
念及爱妾尹德妃,李渊顿觉兴致被扰,肃起脸不满道,李世民忙将此事告与皇上。
约莫半刻钟后,礼部尚书李纲、太子李建成,连夜被召入太极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子敲击铜锣,打更声响,竟已至三更天。疠人坊内,众人亦陷入沉睡,挂着铜锁的木门闭得严严实实。
忽而一木门的锁头被缓缓打开。
“吱——”
轻轻一推再使劲,这门竟怎也推不开。
疠人坊每间房门,向来只能从外侧反锁,就怕遇上受不住痛苦的病人在里头自戕。
但这扇门却着实奇怪,此路不通,她们又绕去了一旁的窗牖,不仅推不开,戳破格子棂窗的桑皮纸,里头竟还严严实实封了层木板。
知里头人有了防备,两人只能锁好门,无功而返,欲明日再筹谋,毕竟她还能不进食?
鬼魅一笑,两人飘然离去。
原本静静躺于床榻上的莫婤,缓缓睁开眼,眉头紧锁,瞧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连月光也透不进来,又暗暗松了口气。
此前,医女慌张离去后,她便取下脖颈上的金项圈,串进了两个门环里锁上,又在窗首里也横插了根长钗。
将斗柜中的襦裙撕成长条,仔细封死屋中的缝隙后,又拆了柜子的木板钉在窗上。
这些年的经历教会了她在危难之际,人心是最禁不住考验的东西。
方才,她侧耳细听,已是辨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更何况三更声响,离她让医女去上报已过了两个时辰,既然还坊中还未有动静,便是她没报了。
抬手摸了摸额头,她未起高热,身上也无其他不适,应未被感染,但在等待上报和等来救援前,她必须得保全自己。
此时,太极宫内,灯火摇曳,影子在朱红的宫墙上晃荡,似有不祥的预兆。
大殿上,李渊身着明黄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地俯瞰着殿中央跪着的几人。
最前头是他引以为傲的太子,虽受急召而来,只着常服却英俊挺拔、意气风发,曾经那个一心依靠他的儿子,如今似乎也让他捉摸不透了。
心头顿升英雄迟暮之感,晾了太子半晌,方开口道:
“太子,长安城内出现疠风,你为何知情不报!”
李建成心中一惊,抬首时却是眉头紧锁,不赞成道:“只是些许病症,何故让父皇操劳?我已派人将所涉之人皆送至疠人坊,断不会引发此病蔓延。”
见他未知错于何处,李渊沉声问道:“有无确诊?”
“据疠人坊医女说,那女子拒不配合,恐要明日再想法子。”不知父皇为何有此发问,李建成一五一十答道。
李渊骤然起身,将医书砸于李建成头上骂道:“未曾确诊,你为何将他们关进去?是怕他们没染上?里头有你政敌?”
“父皇怎这般想儿臣?”李建成瞬时红了眼,委屈道,“这般危急之事,儿臣只想好生把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听着这说辞,李渊眸光忽明忽暗。
跪在他身旁的李世民握紧拳头,青筋暴起,咬紧后槽牙挑明:“所以你是知危急,却不上报?”
李建成似这才想起他,作恍然大悟状,一脸暧昧道:“原是二弟急了,心头宝被关也难怪!”
“作为太子却非议朝廷命官,仁否?善否?”李世民半点不惧,开口就怼他,“无远见也就罢了,连近忧也无?”
“李世民,你放肆!”见他这般奚落自己,李建成涨红了脸,怒目而视。
而听闻这话的礼部尚书李纲,忙帮着解释:“容臣回禀,我等已按莫大人吩咐用酒精防治,只是不知她师从谁,无法寻觅。另已派人围了定禅山,就算此山有异,应也无大患!”
“报——”
话音刚落,大殿外竟响起了急报。
右武侯大将军安兴贵身着细鳞甲,阔步入内急急回禀道:
“启禀圣上,半刻钟前,定禅山脚忽现众多美艳女子,举止轻浮、穿着袒露、神色惑人,众将士拼命抵挡……仍有数人逃散在外。”
说完,安兴贵顿觉脸上无光,颔首不敢多言。
李渊则是淡淡瞥了礼部尚书一眼,通晓圣意的李纲起了满脑门的汗,正用衣袖拭面,欲用宽大的袖摆挡住红透的老脸。
听完的李世民却是心头一跳,追问道:“有无仔细查看那些女子!”
“众将士自不会违反军纪!”安兴贵鼓着牛眼,肃着脸不悦道。
“那就是没有?若我没记错,定禅山在安兴坊!”李世民厉斥道,“尔等无半点警醒?!”
“需何警醒,皆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我等怎能肆意欺辱!”
安兴贵本就觉丢脸,现今还被个毛头小子责怪更觉耻辱,心头骂道:不就是带兵打过几回胜仗,竟这般狂妄,老子征战沙场时,你还在舔尿片子呢!
“二弟何必这般急色,不过是逃了几个弱女子,抓回来便是!”李建成见他竟和老将硬刚,心头一喜,欲趁机拉拢。
一旁擦汗的李纲动作猛然顿住,头狠狠磕在大殿上,哆嗦道:“傍晚的疠风女子便是现身于定禅山不远处,那山上从前似有个疠人坊。”
李渊骤然起身,一时间,太极殿上,鸦雀无声,众人被汗浸湿的衣衫透出阵阵透心的寒凉。
半刻钟后,长安城全城戒严,巡逻士兵皆蒙面,腰间除了挂鱼袋,还有个装酒精的羊皮囊。
翌日,东方泛白,晨鼓骤响。
上工的、经商的、求学的……都聚在坊门口等着开门放行。片刻后,晨鼓已绝,安兴坊四面坊门仍旧紧闭。
“别耽误老娘生意,快放行!”
“张二娃,又睡过头了?快开门!”
“二哥哥,狗蛋上学要迟了!”
坊门口喧哗不已,足足闹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蒙面皮甲士兵才立于坊门的楼阁上,朝下头的众人喊道:
“大伙儿稍安勿躁,昨夜有女贼流窜入安兴坊,请大伙儿即刻归家,紧闭门窗,不得收留陌生女子!我等已着手排查,抓出贼人后,自会开启坊门!”
听罢,坊门口的众人皆变了脸色,疾行的疾行,收摊的收摊,连营生的商铺都瞬时关了门窗,毕竟经历过大隋的“演练”,百姓们避祸最是拿手。
因而,他们皆没有瞧见,卯时有一行人裹得严严实实,头戴幂罗,从坊门侧门入内,飞速行至莫婤所在的疠人坊。
“坊主,宫里来人了!”
通传的小丫鬟一路惊呼,老远便听见的黎坊主,忙罩上幂篱,迎了出来。
此行十来人,除了宫中派出的四名太医外,其余皆是有品阶的将士。
见这般隆重,黎坊主心头猛跳,忙使出浑身解数拉关系,几番寒暄见众人面露不耐后,方领着他们行至一院落,戴上致密的棉手套,用铜匙起开了门。
轻轻一推,里头竟是已空无一人。
黎坊主大惊失色,阔步入内,查看了能藏人的斗柜和床底,仍未见人影。
领头的宁太医眉头紧锁,身后他的徒弟涂太医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昨日那白衣女子是住的这间?钥匙除了你还有谁有?”
“定是这间,你瞧这门框昨日还被她砸凹一块!这屋子的钥匙除了我,还有一把是放于药室共用的……难道是……”
“断案之事交给您等,我们先去瞧瞧长孙大人和莫大人!”
宁太医同身旁的魁梧男子说罢,便让坊主留在此处配合调查,点了两医女领路,他们一队两名太医四位将士,分两路探望长孙无忌和莫婤。
当他们踏入莫婤所在小院时,却被一医女拦住。
“小蝉,你带了何人来?”女子眼含凶光,
威严道。
“是坊主让我带来的宫中贵人,小杜姐你……”小蝉因是怕极了她,低垂着头唯唯诺诺。
话还未说完,就被杜医女打断:“男女授受不亲,我这院里都是女疠,怎能让你们几个大男人入内!”
见她双手插着腰,一幅小鸡护崽的娇俏模样,涂太医忍不住哄道:“杜医女,我等只是把脉,断不会做别的,你可守在身侧!”
听罢,杜医女满意地颔首,领着他们入内。
开了锁,门却推不开,杜医女温声道:“莫大人,宫中来人了,请您开门见一见!”
“让这女子去院外等,我同你们有要事相商!”莫婤淡漠道。
“那可不行,莫大人,女子得自爱,不能寡女孤男……们共处一室!”杜娘子耐着性子劝道,很是为难,水灵的双眸楚楚可怜地瞧着涂太医。
“莫大人,杜医女是好心,她也是医者有何不能听的!”涂太医忙帮着劝道。
“哦,原是姓杜!”莫婤悠悠道,骤然扔下道惊雷,“昨日那白衣女子染上的是天花,她与其有接触。”
“咚——”
涂太医的药箱瞬时落地,众人皆惊恐万分。
见状,杜医女忙带着哭腔劝道:“莫大人,昨日便同您说了,是您高热引发的臆想,今日怎还不消停,官人们定已瞧过那女子,您别胡思乱想了!”
听罢,涂太医松了口气,躬身捡起药箱正欲哄委屈落泪的医女,却见宁太医扭头同将士们严肃道:“劳烦将军先将此事急报,我等随后便归!”
领头的将士颔首往外奔,余光瞥见那医女扑过来,忙闪身躲过。
杜医女扑空后抽泣道:“你们怎能听信她的无根之话?”
“莫君,自不会信口雌黄!”将领蔑视地瞧了她一眼道。
听罢,知扭转不了局面,杜医女恶毒地望向莫婤的门,正欲揭开身上的罩子,就被将士们甩来的长鞭打晕。
长鞭尖还有个圈,正好能将女子的腰紧紧箍住,他们远远拉着她,将其丢入了间空房锁上。
见威胁已除,莫婤方开了门。
其实,这女子昨日才接触到天花患者,就算染上也在潜伏期,通常不具有传染性,但莫婤就怕她携带了那女子的贴身物件,只需藏于她房中,便能让她染上。
“宁太医!”
莫婤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来,让宁太医为她把了脉。
“莫大人放心,您身子康健得很!”宁太医抚着长须欣慰道。
之后,便问起莫婤的发现、推断以及后续的处理,连心高气傲的涂太医都连连点头,甚至翻出了小本本记。
整整聊了半个时辰后,宁太医又单独同她呆了半刻钟,方领着众人离去。
而没有这些波澜的长孙无忌,早已跟着另一队太医行至坊门口,正要过坊门,他忽而停了步子。
“长孙大人,怎不走了?”一旁的将士不解道。
“莫大人走了吗?”长孙无忌望着安兴坊空无一人的街道,平静地问。
“应是走了,那疠人坊是尼姑庵改的,女子都住庵里,男子住得却偏远多了!”将士挠挠头害羞道,“我出恭时,远远瞧见了莫君那队将士策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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