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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陈国公府
南阳公主肚子愈发大了,自听了容焕阁课,每日都要在这小花园走上一走,望生产时能顺利些。
但这小花园不算平坦,幸而夫君宇文士及,时常陪伴左右,护她周全。
“官人,我想请莫小娘子来接生。”
前些时日,她同莫小娘子见面时,本已约好了日子,只奶娘不赞同也就罢了,还告知了她母后萧皇后。
“我自是支持夫人的,只是不知母后……”宇文士及犹疑道。
“阿娘本欲唤我商议,谁知又有事耽搁了。”南阳公主闷闷不乐。
她阿娘这一生,很是辛苦。
虽贵为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其母还是张皇后,却因生于二月,被江南风俗认为不吉,一生下就被送至叔父处收养。
然叔父夫妇收养不足一年,便双双去世,她更被冠上不祥的名头,辗转由穷困潦倒的舅父寄养④。
舅父家境贫寒,阿娘贵为张皇后之女却需日日劳作,冬日间彻骨寒凉的井水,让浣衣的她双手冻满了疮,也不能停。
童年命运多舛,但在嫁给她阿耶后,似迎来了转机,为阿耶诞育了三子一女,还为他夺嫡立下了汗马功劳④,阿耶同阿娘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本以为阿娘终得善日,但自阿耶登上帝位,不过短短五载,却已物是人非。
阿耶喜好歌舞升平,眷恋莺莺燕燕,甚至将扶持他登上帝位的阿娘抛之脑后,阿娘劝谏无果,正焦头烂额。
最让南阳心惊肉跳的是——
她竟屡屡在母后后宫,瞧见大伯哥宇文化及不敬的身影。

“弟妹又同士及说甚呢?真是恩爱殊甚。”
南阳公主忽觉耳垂的软肉,被人吹了口热气,瞬时激得她心肝儿都颤了颤。
忙扭头瞧去,那人竟是宇文化及!
且宇文化及就贴在她身侧,她差些蹭上他的面颊,惊得她连连后退,避开了。
“啊——”
深秋露重,青石路滑,南阳忽觉脚底一溜,笨重的身子竟直直往后坠。
“夫人——”
立于身侧的宇文士及,忙一个健步跨于南阳身后,将他夫人抵住,欲阻其后倒,却是被兄长宇文化及截了胡。
让南阳受惊的罪魁祸首宇文化及,原本正揽着小妾,谁知,竟未卜先知般,在南阳往后仰倒的同时,一把捞起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嘶!”
小妾本靠在宇文化及胸膛,忽而被抛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低着头,忍不住狠狠翻了他个白眼。
而瞧见这一幕的宇文士及,愕然而立,呆若木鸡。
“放肆!”
回过神的南阳,也顾不上心惊肉跳了,屈膝狠狠撞了宇文化及的下三路。
宇文化及痛得瞬时将她放开,弓腰捂住了裆。
南阳痛击他后放下的凤履,又死命踩上了他的脚,待其抬首,怒目而视时,狠狠呼了他一巴掌,直将他扇出了鼻血。
“若复有此,捅你下头的,就是刀了。”
撂下狠话,南阳昂首阔步,拉着瞠目结舌的夫君宇文士及走了。
“胆小如鼠,怕甚?”
“有我罩着,兄长也揍得!”
“硬气些,唯唯诺诺像什么样子!”
一边走,南阳一边数落丈夫,愈说愈气不过,直拧他这窝囊废的耳朵。
而他们身后,望着他们远去的宇文化及,舔了舔流至唇上的鼻血,笑得狞恶,还一爪拉起小妾咬了上去。
回了房,南阳想到方才之事,心头很是不爽利,看甚皆不顺眼的。
摔了多宝阁上的青瓷盘口瓶、白釉鸡首壶、秘色唾罐……还不解气,转身将绣桌上的印花盘、高足杯、葵边碗等,扫落一地。
这头南阳公主正大发雷霆,那头她表弟的李世民,亦是大动肝火。
“他们就这般急,连长孙将军头七都等不过?”
忍了一路的李世民,对着好友长孙无忌,终是憋不住了,愤而大骂,
“这帮混账玩意,迟早让他们还回来。”
听着好友为他鸣不平,长孙无忌淡然了许多,甚至提壶斟了盏金浦菊茶,给李二郎下火。
见长孙无忌应是不再难受,李二郎歇了火,本欲安慰好友,谁知没忍住与好友同仇敌忾,将自己点着,火出了满身汗。
痛快饮了茶,顿觉人神清气爽,李二郎忙又给自己多添了杯。
“辅机,这茶是阿婤给你的罢?”
散了气的李二郎,老神在在地倚在胡床上,手撑着方桌审问小伙伴为何吃独食。
谁知,长孙无忌竟斜了他一眼,就不吭声了。
“别同阿婤学着装傻,分我一包。”
李二郎才懒得同他装,径直开口讨要。
长孙无忌亦是坦然,朗声道:
“不给。”
这金蒲菊茶,是由俗称“下火三剑客”的蒲公英、忍冬(金银花),搭配胎菊制成的。
是莫婤走了几条街,方从药婆手中,买到了新鲜出土的野生蒲公英,还需将根叶分离,才能彻底洗净,否则做出的茶会带有泥沙的滋味,很是刮舌。
忍冬,也是专挑的,沂州琅邪郡颛臾县产的大毛花忍冬,配上杭白胎菊,爽口又下火。
这般难得的药茶,本就不多,长孙无忌甚至贴身带着,若非昨日真动了气,是断舍不得泡的。
“所以,是昨夜的茶?”
李二郎瞬时就抓住了重点,竟给他喝剩茶。
“爱喝不喝。”
长孙无忌,抬手就要夺了他手中的茶盏,他都舍不得咽,小半壶茶品到现在,被他这般牛饮,正心痛呢!
“玩笑,玩笑!”
闪身躲过长孙无忌的手,李世民饮后,手眼不停地抢着倒。
长孙无忌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顷刻便绷不住了,骤然起身,上前护茶,同李二郎争得不可开交。
顽累了,茶也喝饱了,二人勾肩搭背躺在胡床上。
“辅机,今后如何打算?”
忍不住为好友操心,李二郎出言询问。
长孙无忌摇首,心下却有了参军的念头。
阿耶临终前,将他在军中的人脉皆交与了他,他虽擅文却非不能武,若参军继承父亲遗志也未尝不可,且瞧着现今天下也不太平,专精文治,救不了大隋啊!
只是,有阿耶遗风在
前,他难以望其项背,终有遗憾。
“你阿耶,给你留了人手罢?”
见他沉思,李二郎径直道出自己所觉全部,他们相交光明磊落,他断不会瞒下自己所知,在其无防备时摆他一道的。
当日,他同长孙无忌一道,被堵在右骁卫将军府大门外,闹剧散场离去时,他就发现了隐在巷子口,帮长孙无忌把风的长孙晟的贴身护卫。
猜到了莫婤等人的计划,又确保他们无甚危险,他方回了唐国公府,因而晚了些,还被阿耶逮了个正着。
思及此,李二郎忽觉有些脸热,他想到了同他有婚约的观音婢。
虽未对阿耶撒谎,但当时躲在院外护着莫婤等人时,他亦瞥见了观音婢。
本以为是平常的回眸,但当阿耶提起她时,他方觉自己竟只一眼,就将她的面容印在了心上,至今仍记忆犹新。
长孙无忌却是未察觉李二郎的少年心事,只对他道出心中迷惘。
“这有甚,我们一道参军,默契无双,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迟早赶超长孙将军!”
听罢,李二郎忙按下心尖荡漾,先将未来大舅子哄好了再说。
“瞎胡扯,等你毛长齐再说罢。”
长孙无忌瞧着李二郎稚气尚存的脸庞,很是无语。
“你说得什么话!”
倍感冒犯,李二郎起身,跳到长孙无忌的背上,同他打闹。
二人正闹得厉害,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哥哥,开门!”
屋外,观音婢拉着莫婤,给长孙无忌送来了莲子茯苓粥。
正顽得龇牙咧嘴的李二郎,瞬时翻身坐正,双手迅速理平外袍,束紧方才打闹时弄松垮的玉腰,还对着茶盏照了照,觉得满意后,方正襟危坐。
他这般反常,长孙无忌竟未曾发现,因他亦忙着正衣冠,甚至翻出了面铜镜,理顺了扯乱的发,恢复了端庄贵气的模样。
输了——输了——
李二郎在心头大喊,又将银丝镶玉幞头重戴了遍,力求完美。
待二人臭美完,开门时,只剩下端着食盘的丫鬟。
扔下望穿秋水的长孙无忌和李世民,莫婤带着观音婢去秋曜坊散心。
一进秋曜坊,观音婢就被还是团子的蝶姐儿吸引,跟在兮娘子身后,扶着凤姐儿,成了兮娘子的小尾巴,逗得她径直将幼崽放到婴儿车上。
看崽心切,观音婢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婴儿车,将凤姐儿塞回兮娘子怀中,她美滋滋地推着蝶姐儿在秋曜坊的院子里,逛圈。
见观音婢找到了乐趣,莫婤方同兮娘子谈起了正事。
前个一回高府,莫婤便托秋塘姐姐找人,打听了兮娘子的底细。
因着兮娘子在西市开门做生意,她的生平一探便得,除此外,秋塘还查出些别的。
当年,兮姐儿当上春老鸨后,从未强迫过女子接客,春红院中的妓女多是自卖自身,找到心上人后,春老鸨亦未多作为难。
若遇上那负心人,被抛弃后,回来求春老鸨收留时,春老鸨嘴虽毒,心却是最软的,除了重新接纳外,还会帮其出头。
因着春老鸨心好,春红院的姑娘们多是自愿想得通的,生意也就越发好,财源滚滚,方招致窥觊。
卖掉春红院时,春老鸨也是念着姑娘们,而未选那出价最高的,很是重情义。
“兮娘子,你还欲开店吗?”莫婤问道。
兮娘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推车的观音婢,闻言洒脱摇头道:
“我那些买的屋子都赁了出去,钱很是足够我们母子三人过活了。
我也想通了,这世道不太平,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将营生做红火了,也是种罪过。”
听罢,莫婤心头羡慕不已,兮娘子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已过上了自己现代梦想中的生活——收租。
擦掉羡慕的泪水,她同兮娘子建议道:
“不若找份安然又松快的营生,今后的岁月这般长,总要找些活碌打发时间。”
古代无网,不能畅游虚无,大隋不稳,不能游历山川,总要给这漫长的岁月找些盼头的。
见兮娘子若有所思,她趁热打铁:
“我欲开个接生馆,你若愿意,来当个掌柜?”
在西市能将妓院开得这般红火,兮娘子定有不凡的经营手段,她求贤若渴,真诚地望着兮娘子。
“容我考虑一阵罢!”
兮娘子已然心动,但才脱困,心头仍未安定,便未一口应下。
“不急,你慢慢考虑!”
莫婤瞧她神色,便已放心下来,况她的接生馆还未选址,自是还有时间让其细细琢磨。
不知不觉中,竟已至黄昏。
容焕阁众女子下值回来,秋曜坊更热闹了。
面生的观音婢,凭着精致可爱的小脸,成功控住了,在莫婤带领下,逐渐变成颜控的众女子,被大伙儿团团围住,成了香饽饽。
莫婤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抢回了观音婢,一出秋曜坊的门,就遇上了来接她们回高府的长孙无忌。
顽了一下午,观音婢揉了揉眼,有些困倦了。
长孙无忌将她背在身后,牵着莫婤,缓缓往高府归去,一路上小声同莫婤交流着今日发生的趣事,言笑晏晏。
“哥哥,我从未见你话这般多。”
观音婢人小鬼大,早瞧出哥哥的心思,本欲装睡,让他同莫姐姐能多些独处的时候,谁知,还发现了兄长话唠这面。
以前的兄长,博学寡言,惜字如金,与在莫姐姐面前的他大相径庭。
兄长高深莫测的形象,在她心中瞬时坍塌,她终是没忍住,在其耳畔小声吐槽。
牵着莫婤的长孙无忌,手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睨了观音婢一眼,直将她横得阖紧了双眼,还不忘接莫婤的话茬。
正享受着,同心上人无话不谈的美妙时光,街头一辆发疯的马车,径直向他们飞驰而来。
“快让开——快让开——”
车夫控不住疯马,拼命朝着莫婤等人吼叫,但这巷子又长又窄,莫婤等人竟一时无处躲开。
瞬息间,马车风驰电掣,到了莫婤等人跟前,眼见着就要将她们撞翻在地。
长孙无忌瞧准时机,飞身上马,死死拉住缰绳,拔出佩剑,一刀终是让马静了下来。
抵住马车,缓缓放稳后,忙扶起欲磕头向他道谢的马夫。
谁知,马夫却执意跪了下去,还“嘭嘭”对着他们磕头,口中哀嚎道:
“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夫人!”
听罢,莫婤忙上前掀开车帘,一大肚儿妇人正大汗淋漓倚于车厢内,脚下是一大滩血,在不断往外蔓延。

“别进来。”
呵住欲同她一道上来的长孙无忌,莫婤撩起大肚儿妇人的织金锦裙摆,叉开她的双膝,细细查看。
耻毛上是黏有血丝,下潺潺而出的水却无色亦无味,这般看来,涌出的应是羊水,就算见红,也不至于浸出如此大滩血色啊?
心下疑惑,她捻了捻联珠兽纹氍毹,就是地毯上,还未完全吸干的红渍,仍觉不是血。
而被莫婤制止入内的长孙无忌,放下背上装睡的观音婢,扭头细细盘问起车夫来。
为求得他们的鼎力相助,车夫自知无不言,将他们为何落得如此地步,道了个清清楚楚。
他家夫人今日回门,因不舍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时情切,延了时辰,不慎拖到了黄昏后。
这般日头了,晚食自就在娘家,用了鹅鸭炙、生羊脍、水荷虾儿、火腿羹……皆是她爱食的,就没忍住多尝了些,瞧着时候更晚了,忙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因着心急,虽觉肚儿坠坠不舒坦,却只以为是吃多了,并未在意。
谁知,方行了小半个时辰,肚儿就疼了起来,还愈演愈烈,还是随行的大丫鬟,因见过府中大夫人生产,猜到是发作了。
这可不得了,他们驾马疾驰欲回已备好稳婆
的夫家,但这懒马只是被多抽了几鞭子,就发了狂,直直撞上了莫婤等人。
此时,马也没了,稳婆亦无,他一男子只好求助莫婤等人。
“大人行行好,忙我家夫人找个稳婆罢!”
马夫对着长孙无忌不停磕头,涕泗横流。
长孙无忌眯着凤眼,平静地盯着他,眸中深不见底,面上无半分动容之色。
见兄长又端起来了,观音婢只好当个话事人。
“你家夫人是哪家的?我们遣人去请。”
观音婢虽曾听兄长提过莫姐姐擅接生,但这般危急,她不知莫姐姐是否有把握,是断不会随意开口的。
何况,这瞧着也不像平常人家,接生顺利也就罢了,若不顺利,岂不是害了莫姐姐被赖上。
既然夫家备了稳婆,还是抓紧告知,派他们的稳婆来接手为好。
这般处理自是最妥当的,连长孙无忌都瞧着胞妹欣慰颔首,但原本喋喋不休的车夫,却骤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夫家……离得远,求小娘子……另请个稳婆罢!”
“那就先请娘家来,这般大事,总要有至亲在身旁的!”
见这车夫顾左右而言他,观音婢更觉不妥,坚持道。
“娘家……也远!”
“那到底是哪家?”
观音婢都被惹出了火,声量高了些,继续追问,车夫似被骇住,不答话只顾着朝他们磕头,观音婢只好连连避开。
“你不说,我们就走了!”
她躲哪儿,这车夫就朝哪儿磕头,观音婢也懒得理了,丢下这话往马车走去。
迈开小短腿,她双臂按在车延上借力,一腿搭上了车架,往上翻着,欲爬上马车,叫走莫婤。
忽而,未抬起的另一条腿,被人猛得往后扯,她的双臂骤然悬空,被拖拽了出去,眼瞧着头将撞上车延,上身子就要扑到地上。
一直留心着车夫动作的长孙无忌,在他扑上来的同时,疾行至观音婢身旁,一把将她举了起来,狠狠地朝车夫的踹去。
“啊——”
车夫捧着胸口,仰倒在地,哀嚎连连。
长孙无忌持剑上前,抵住他的脖颈,逼问道:
“若再有半句虚言,你们的命皆便舍了罢。”
说罢,颈上的剑刃又深了两分,割破皮肉,抵出了血,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淌。
“大人——不要!”
原守在夫人身侧的贴身丫鬟,听见外头的惨叫声,亦是坐不住了,忙爬了出来劝架。
“阿大,都这时候了,嘴严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这大丫鬟哭着骂了车夫一句,同长孙无忌和观音婢道出了始末。
原是近岁,她家夫人的夫家同娘家运势,突然变得奇差无比,两家人寻因未果,便疑上了夫人肚子中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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