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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而莫婤正握着春桃的手,教她如何帮妇人娩出胎盘。
旋动脐带,打着圈将胎盘拉出,又检查了宫颈和会阴,均无裂伤,只有轻微擦伤后,莫婤方松了口气。
而卸下胎儿的妇人,在她们收拾药箱时,就昏睡了过去。
日头愈发暗了,莫婤同秦娘子和春桃将妇人裹好,抬到了长孙无忌拉来的马车上,回了秋曜坊。
而李二郎和窦夫人,亦押着丫鬟和马夫跟了过来。
这两仆从倒是忠心耿耿,知他们定不能要了他们的命,便什么也不肯说,只咬死是韦家人,直到莫婤拿出了玉牌。
见他俩神色骤变,众人皆明了,这玉牌上的“周”应是他们主家了。
拉着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他们三一道细究起玉牌后的小字。
“记录应是乡亲们,听鼓吹乐时的反应。”莫婤细读后,不确定道。
而左右转头看了看两位小伙伴,一位恍然大悟,一位意味深长。
“快说,快说——”
见他们皆已猜到,莫婤忙催促道,李二郎便径直道出他的猜测。
鼓吹,在古代主要是用鼓、钲、箫、笳等合奏的仪仗队①。
汉代列于殿庭的乐队,宴群臣及君上餐食时所用;大驾出游,有黄门前后部鼓吹,则用于仪仗之间。
在大隋,隋文帝曾用鼓吹一部,赏赐有功之臣,而在这些被赏赐的有功之臣中,恰巧有一位姓周的大将军——周法尚。
隋开皇五年,隋文帝至洛阳,赐与周法尚,金钿酒钟一双,彩五百段,良马十五匹,奴婢三百口,鼓吹一部②。
而周法尚推辞不肯接受,隋文帝劝说是特给鼓吹,让乡亲们皆知文帝对其的宠爱。
作为唐国公李渊的儿子,李世民对这些典故,自是记得一清二楚,瞬时便猜到了。
而作为同为大将军的长孙晟的儿子,长孙无忌也是知道的,听李世民讲完后,颔首赞同,却是意有所指道:
“周家五郎,去岁成亲。”
正当莫婤以为破案了,欲遣人将其送回周将军府邸时,就被长孙无忌拉住了,其复言:
“未曾闻其妻有孕。”
窦夫人也面色莫名,出声道:
“吾亦未尝闻及,周家有妊身者。”

第66章
“重阳登龙首山时,在古观音禅寺碰上了周夫人,说是近岁府中皆无所出,特来拜拜送子观音。”
见众人望向自己,窦夫人解释道,
“何况周夫人小儿,月初成婚,当日吃酒,他那几个嫂嫂帮着迎客,皆同我打过照面,俱不是这面相啊?”
听窦夫人这般说道,莫婤自不好贸贸然找上门去,若闹出乌龙,岂不是要被打出来。
一时想不出法子,甩掉这包袱,莫婤只好将母子俩安置在秋曜坊客房,丫鬟车夫则关进了柴房。
送走窦夫人和李二郎后,莫婤孤身进了安置妇人的客房。
瞧见榻上妇人不自觉颤动的睫毛,她知其已醒,直言:“周夫人,别装睡了。”
“我不是什么周夫人。”榻上的女子骤然睁开眼,死死盯着她。
“无论你是谁家夫人,皆与我无关,你算计我的事加上红封,共五十两,给了银钿走人罢。”
莫婤不愿再同她纠缠,阿娘早教过她,为大户人家接生定要少些好奇,若不是欲弄清这女子为何要算计于她,她早装聋作哑了。
思及此,她起身,欲离去。
“莫小娘子——”忽而,女子扑了过来,拽住莫婤的手,双膝重声落地,跪到了她身前,“莫小娘子,求求你帮帮我罢!”
“你果然是冲我来的。”莫婤嗤笑一声,躲开她的跪,转身坐于胡床上问道,“要我如何相帮。”
女子期期艾艾半晌,见她神色逐渐不耐,终是一咬牙道:
“帮我将宫胞修复至生子前的模样。”
“我做不到。”
扔下这句话,莫婤骤然起身,这瓜她不可能再吃了,听着怎么都像毒瓜,她的两条金大腿还未飞升,现可保不住她!
“你若走,我就死给你看。”
女子猛然从怀中掏出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儿威胁她。
“随你。”
莫婤满不在乎道,早在几年前,她的心肠就硬了,这般若能要挟到她,她这些年白修炼了!
思及此,脚底抹油,溜得更快了,她正欲开门,身后的女子忽而大笑道:
“我若死了,周家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躲得过?
我早同留在周府的心腹说了,若我三日内未归,就让她带着周家来找你,要我的尸首。
到时整个长安城皆知你是刽子手,你的容焕阁,甚至庇护你的高府,都会因你而毁于一旦。
哈哈哈哈——”
豁然转身,莫婤原本平静无波的眼中,泛出些愠色。
女子牵起裙摆,并膝,端身坐于榻延上,
笑意盈盈地瞧着她,嗔道:
“哟,生怒了?我也是个苦命人,小神仙也渡渡我罢。”
见她不置可否,女子笑容一敛,摸出条绉纱手巾,边用其抵着眸子垂泪,边同莫婤道出她的身世。
女子姓郑,是家中三姐儿,因自幼阿娘早逝,阿耶不重视,而备受忽略。
春令的春衣,她是最后一个量的;夏日的冰碗,剩给她的全是碎渣;秋湖的螃蟹,她只能吃最细最小的公蟹;冬夜的炭盆,她的竟还有烟……
郑家自来同周家有婚约,只未指定到哪个姑娘身上,因着前头还有大姐和二姐,这般被冷落长大的郑三娘,从未奢望过这桩婚事,会落在她身上。
眼见着到了成亲的年纪,府中在同周家商议大姐儿的婚事,在为二姐比武招亲,她的终身大事却无人提及。
她心头颇为焦急,日日以泪洗面,自怨自艾。
而来长安谋求官职,暂居郑家的四表哥,温然雅逸,彬蔚有礼,若暖阳,烘暖了她的阴冷岁华,使之昭明。
但她自小怯懦,只敢悄悄地望着表哥同姊妹们逗趣,不敢主动上前,与之语一言。
去载,亦此般秋日之时,郑家为贺表哥擢得官职,设秋蟹宴贺之。
府内诸人,饮乎黄酒,品之蟹黄,赏于菊花。
唯有她,盘中仍是无膏无黄的细蟹,而本是宴会主者的四表哥,竟能谨心品出家中对她的漠视。
表哥将自己碟中的蟹黄分给了她,邀她品酒,给她颂诗,为她簪花,甚至夸她人比菊美。
情之所起,他们未能守礼之节,遂共赴巫山之会。
本以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谁知醒来后,却得到表哥远赴岭南上任的消息。
“他抛下了我——他抛下了我——”
郑三娘双手紧紧攥着榻上的褥子,双眸似滴出了血,恨恨地望向莫婤,似透过她,在质问那负心之人。
莫婤仍神色平静地同她对视,无嘲笑亦无怜悯,直直盯着她,让她从自己的幻念中醒了过来,继续道。
表哥走后,她的月事便不来了。
她泡冷泉、跑快马,百般折腾,身下却迟迟不见红,找不到红花等物咽,更不敢请大夫。
她苦苦瞒着,每月都找些鲜红之物,伪装月事,还被浣衣的婆子骂小娼妇,这般不知羞。
然,更让她绝望的,还在后头。
她的大姐不知为何没能同周府结亲,这香饽饽般的婚事,最终竟稀里糊涂落到了她身上。
但随着婚期日渐逼近,这个孩子仍在她腹中,坚强地活着,吸食她的血肉和灵魂。
说道此处,她骤然薅过床上的婴孩,在他耳旁大吼:
“你个孽种,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
一面尖声斥骂,郑三娘一面剧烈摇首,环顾四周。
“刀呢,我的刀呢——剪子,我要剪子。”
她霍然起身,举着孩子在房中暴走,疾行了几圈,仍未翻到利器,又倒在榻上,抱紧孩子痛哭,
“是阿娘没用,是阿娘照顾不好你。”
见她这般样子,莫婤将身下的胡床,往角落挪了挪,躲得更远了些。
约莫又疯了大半刻钟,她终是又想起了莫婤,止住泪,放下孩子,理了理裙摆,又笑着规矩坐起身,讲起了后续。
她无孕吐,亦极少出门,长裙一裹,血裤一装,无人察觉。
就这般,她怀着八个月份大的身子,嫁去了周家。
“呵呵呵——周家那帮子蠢货,竟无人识我怀了身子,枉我心惊胆战多日。”
郑三娘得意洋洋道,还显摆地斜睨着莫婤。
莫婤平静的表情,终是有了变化,双眸瞪圆,嘴微张,作惊讶状。
不过,只是见郑三娘这般在意她的反应,怕其情绪再次崩溃,而故作震惊。
这种事,在衣着简便的现代,她都听说过,更何况日日宽松裙装的大隋了。
郑三娘脸上的笑,果然更艳了些,还满意地扬起了下颚,炫耀着。
成亲当日,夫君如她所料,喝得醉醺醺的,她又早预备好了迷药,下在了他们对饮的合欢酒中,成功蒙混过关。
之后的几日,她以洞房花烛夜被弄得太痛了,拒绝夫君的亲近。
他夫君亦以为是自己太粗鲁了,很是心疼她,乖乖配合不碰她,还对她无微不至,除了敬公婆茶,她甚至都不用下床,自是更无人觉出她的异样。
杨广西巡结束后,因此行将领伤亡惨重,她夫君被调至边疆驻守。
夫君心疼她,不愿她一道去受苦,将她留在了长安,方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算着临盆的日子不远了,她装作思念娘家,回了郑家,实则是为了暗中寻得手艺高超的稳婆。
稍加打探,她便听闻了“小神仙”莫小娘子极擅接生,甚至能将女子裂开的私丨处缝得完好如初。
她就想到了让莫小娘子给她接生,帮其恢复至未曾生产过的样子。
昨日晚膳后,她便觉应是发作了,幸而她早便在高府外雇了眼线,得知了莫小娘子的行踪后,忙让车夫拉她来找莫婤。
为了让此举显得偶然,他们提前踩好了点,生生忍着痛,待莫婤出来后,让车夫在马上多插了几下簪子,惊了马,直直朝莫婤等人撞过来,好名正言顺让她帮忙接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甚至用胭脂和丹布置出大滩血迹的模样,让“小神仙”不忍拒绝。
莫小娘子果然中计,尽心尽力为她接生,只是他们欲抓她亲近之人,威胁其帮她修复之谋,却失败了。
“所以,你是周家小儿,才过门的妻子?”
见其点头,莫婤心下暗道:难怪窦夫人未曾见过她,原是新妇。
“莫小娘子,求求你帮帮我罢!”
郑三娘起身,蹲在莫婤身前哀求着,很是凄凉。
“你的会阴并未撕裂,无需缝补,更不会被识破的。”
以为她不知自己私丨处情况,莫婤遂解释道。
“不,他们说生过的和未生过的,胞宫口是不一样的。”
她忽而激动起来,左手拽着莫婤的前襟,右手将藏于衣袖的匕首,又抵到了自己脖颈处,威胁道,
“帮不帮?你想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见她情绪起伏这般大,时而低落沮丧,时而暴躁易怒,甚至出现了自毁和伤害婴儿倾向,莫婤猜她应是有了产后抑郁症的倾向。
“好,我答应你。
来,深呼吸——放松——”
莫婤应了下来,指导着她呼吸,劝慰她放松。
因莫婤帮她顺利产子,她心中本就对其极为信任,只用了小半刻钟,她就再次平静了下来,又开始拉着莫婤的手垂泪。
一面流泪不止,一面喃喃道:“你一定要帮我,求你帮我。”
“好,我帮你。”
见莫婤再次恳切应下,郑三娘方真正的平复下来,乖乖躺着,待莫婤帮她修补。
唤来秦娘子和春桃,莫婤轻声对着郑三娘道:
“我让秦医女为你施针,一会修补时能少受些疼!”
郑三娘阖上眼,她同秦娘子耳语一番后,秦娘子遂为其施针,主攻百会穴、内关穴、足三里穴、太冲穴等。
这些穴位具有醒神开窍、宁心安神、补益脾胃、疏肝解郁等功效,能够调节脑神经,缓解抑郁症状。
随着施针,郑三娘逐渐放松,朦朦胧胧间,竟还不忘催促莫婤给她修补。
拗不过郑三娘,莫婤只好领着春桃仔仔细细净了手。
让其叉开,她翻动着会阴,装作为其缝补,其实只是在检查先前擦伤处。
不是莫婤言而无信,是真的无法将经产妇的“一字型”宫颈,修复成初产妇的圆形宫颈。
况且,连与其同房之人都不能察觉二者差别,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不知她听信了何人所言,竟这般荒谬。
擦伤处愈合得很好,定不会留下痕迹,怕检查时间过短,引起郑三娘的怀疑,她便拉着春桃认起生理结构来。
隆起处为阴丨阜,上头附着耻毛,接生时,若时限充足,可刮去。
刮耻毛又叫备皮,对于初学者而言,便于其观察分娩情况,且能减少感染的风险。
在现代前些年仍要求备皮,但到莫婤穿越那年,已是只需刮,可能侧切部位的耻毛即可。
耻毛下头,一对纵行隆起的皮肤褶皱为大……
一面同春桃耳语讲解,莫婤一面关注着郑三娘的神态,直至她沉沉睡去,方止了动作。
待秦娘子收了针,莫婤额间都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
方行至门外,长孙无忌便快步上前,将其扶住。
她瞬时放松下来,整个人摊在阿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拿着刀咆哮的产后抑郁症患者,虽身负武艺,仍心尖发颤。
而在身后支撑着莫婤的长孙无忌,眸色逐渐转深,握成拳的手臂,青筋暴起。
虽知阿婤定能处理,但他仍不放心守在门口,几欲闯入,他可不是正人君子,自将女子所言听了个分明。
想着女子所言,长孙无忌召来了阿耶留给他的暗哨。

见戌时将过,莫婤忙锁了郑三娘的门,同长孙无忌和观音婢,回了高府。
“莫姐姐,今夜也要与我同睡。”
观音婢拉着莫婤的手就不肯放,将她往自个房中引。
想到今日出了这么一桩事,莫婤遂应了下来。
而欲回前院的长孙无忌,瞧着妹妹依偎在莫婤身侧,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还能与她共枕,不由眯起了眼,面色不善。
闷闷回了前院,屋中小丫鬟早探得他回府的消息,已点上了灯,还燃起了窑绿釉狻猊熏炉,正飘出缕缕安神香。
谢过后,长孙无忌独坐于胡床上,望着三足长柱青瓷灯,厘清心头万绪时,观音婢正央着莫婤加餐。
因未来得及赶回高府,又错过了秋曜坊众女子晚膳时辰,他们便只垫巴了碗素面,此时见屋中曲足香案上,还温着素锅子,就忍不住了。
“小娘子和表小姐皆尝尝罢,夫人特地遣人去木塔寺求的素斋。”
明柳亦在一旁帮腔,明桃狠狠掐了下,方住了嘴。
“小馋猫!”
点了点观音婢红扑扑的小脸,不忍拒绝,莫婤同她一道盘腿坐于香案前的蒲团上。
香案中央,是一口染炉,底座成盘状,用于承接炭灰,炉体内正烧着乌薪炭,温着敞口钵内的素斋。
敞口钵是个子母口,揭开子盖,黄澄澄的羹,鲜甜中混着米香飘了出来。
莫婤定眼一瞧,这不是她在现代素宴馆吃过的道教名菜——何仙姑抛绣球。
小米、野米,混合着秋日的栗子碎,一道熬出黏稠的粥,因其在粥吐泡泡时,将状若绣球花的菌朵撕碎,作点睛之笔,而得名。
绣球花又名八仙花,相传,是当年八仙过海前,在八仙桌野餐时,何仙姑见此地山是山清水秀、风光如画的宝地,便洒下仙花种子,锦上添花。
但据莫婤所知,木塔寺不是隋文帝为独孤皇后立的佛寺?
果然,你们佛道不分家?
心下好奇,正念着来日要去这离谱的佛寺瞧瞧,就见观音婢将盛给她的整碗粥喝个精光不说,还要偷偷添碗。
“可不能再吃了,夜半睡不着,我可不陪你闹。”
捏住她贪吃的嘴,哄了她洗漱后,莫婤同她一道歇下。
翌日天方蒙蒙亮,莫婤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见日头还早,她本不欲起,谁知,睁了眼竟就睡不着了,想着还在秋曜坊关着的郑三娘,品着昨夜她那半真半假的话,心头更是烦躁,怕翻来覆去再闹醒了观音婢,遂轻手轻脚先起身。
织锦挂屏上,早晾好了她的干净衣裳,银边窄袖对襟白襦,配墨绿齐腰长裙,竟是颇为隆重的素服。
利落换上,莫婤行至外间,抽了条同色墨绿发带,将及腰青丝,捆了个高马尾。
“哎呦,姑娘今个可不能这般随意!”
正端着盥盆喜气洋洋入内的明桃见状,忙将她按坐在胡床上,翻出面铜镜让她举着,一面给她编发,一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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