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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夫人自是不信的,两家便请来高僧演算,竟真推出,她怀的是祸害两家的妖孽,甚至还会为他们家招来大劫。
此话一出,就被夫人腹中妖孽察觉,妖孽怨念大,甚至伤了做法的高僧,但高僧亦求得了破解之法:
只要在这婴孩出生的一刻钟内,将其摁死在虎子,就是尿桶里,就能扭转他们两家的大劫。
她家夫人自是不愿,日日以泪洗面,算着还能同腹中孩儿一道活过多久。
随着临盆时日愈近,她对腹中孩子的感受就愈强,她终是鼓足勇气,欲要反抗两家,偷偷将孩子生下。
今日本是借着回娘家,欲找稳婆,谁知她母亲劝了一日,直拖到了黄昏后。
或是心头焦急,她竟觉肚儿不适,心中愈觉不妙,瞧着凶神恶煞的至亲,她也不敢声张,慌称婆母让她今日定要回府,实则是孤生出来找稳婆。
谁知稳婆还未觅得,就见了红,而闻找血腥味的马,还发了狂,这才撞上了莫婤等人。
听及此,观音婢已是感动得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问:
“哪家这般惨无人道!说了我们定帮你们瞒着,万一不慎说漏嘴就不妙了。”
“是韦家——”
在丫鬟下马解释时,莫婤从腰间摸了酒精润手,探明了宫口情况。
宫口未开全,约莫开了七八指,但羊水已破,身下这滩血水果是羊水,或是混了见红的血,在黄昏下显得颜色红了些?
不是大出血,产妇情况也还是平稳,见长孙无忌同观音婢审完了,她忙向他们求助:
“阿兄,帮我回秋曜坊叫个医女,再喊上春桃,她们知要带上何物。”
闻言,长孙无忌却是不放心,留在此地的皆为女子,甚至还有个要产子的,而唯一的男丁车夫,已被他踹倒在地,瞧着是无反抗之力了。
因着血腥味太重,莫婤也不敢唤来大白,怕他顶不住诱惑。
“没事,若有危险,大白就顶得住了。”
莫婤知他犹豫什么,忙劝道,长孙无忌只好闪身离去,只走前又深深瞧了一眼,倒地不起的车夫和车夫旁垂泪的大丫鬟。
“观音婢,你过来。”
莫婤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给了观音婢一个香囊,对她耳语几句后,又弯腰进了马车中,守着妇人。
观音婢欣喜地把玩着香囊,乖乖等着,不吵不闹。
“啊——”
忽而,不知何时行至观音婢身旁的大丫鬟,被远处飞来的细石打中手腕,手中的银簪落到了地上。
“观音婢,没事吧!”
李世民从远处飞奔而至,身后还跟着唐国公府的马车。
“你是?”
观音婢暗中松了口气,却仍戒备地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和香囊。
“我是李家二郎,你可唤我二哥哥!”
李世民正忙着孔雀开屏,忽而被娘亲从身后扇了一后脑勺。
将他挡在身后,窦氏上前仔仔细细瞧了瞧观音婢,见她未受伤,方恨恨地瞧着被家丁拿刀架住的女子。
“我是猪油蒙了心,夫人是无辜的,你们定要救救夫人。”
大丫鬟见事情败露,嘭地跪下身来,高声恳求道,
“我是怕你们说出去,夫人和小公子皆活不成了,我只是想用这小女童求你们,断未想过要她的命!”
而方才还倒地不起的车夫,亦爬了过来,同丫鬟一道哀求:
“她是护主心切,求夫人不要同她计较!”
窦夫人不吃他们这一套,冷冷地瞧他们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别再骗人了,你们根本不是韦家人。”
观音婢亦懒得同他们装了,连她都瞧出来了,更别提兄长同莫姐姐了。
方才兄长给了她匕首,莫姐姐给了她曼陀罗粉,他们还算不错,皆未小瞧她,她虽未来得及大展身手,但她可不会输给,这瞧着就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小丫鬟。
听罢,知有内情,李世民命人将他们绑了,在此处等着长孙无忌带人来,不管真相如何,还是先救命罢。
而马车上的莫婤,自不能干等着,摇醒妇人欲问病史。
妇人却疼得满头大汗,只虚着眼,瞧着像是意识模糊。
手边没有清神醒脑的东西,万般无奈,谨慎评估后,莫婤只好掐夫人的人中。
人中位于上唇上方正中的凹痕处,具有醒神开窍、镇静安神之效用,但其不适用于癫痫、子痫等发作的患者①。
不知产妇有无妊娠期并发症,她一般不会使用此法。
因为若产妇有妊娠期高血压,严重时会伴有子痫,此法有可能会诱导子痫发作,威胁产妇及胎儿生命。
子痫发作时,产妇会瞳孔放大、肌肉颤动,甚至强烈抽搐,抽搐时呼吸暂停、脸色青紫②。
幸而,该夫人未出现此等症状,哼哼几声,人逐渐清醒过来。
一面指导其呼吸,莫婤一面开始接生前的例行询问。
但妇人却只回应她的指导,对于之前有未小产、有未生过、最后一次月事是何时来的……这些常规的问题,如却不愿吐露只字片语,她疼时叫得也凶,瞧着也不像哑巴啊!
见问不出来,莫婤只好回忆着方才
摸宫口的手感,妇人的宫颈口边缘光滑整齐,接近圆形,应是初产妇。
经产妇因为已有过生孩子的经历,宫颈口边缘相对会更不规则,还会形成一字形横裂。
又用四部触诊法摸了一圈,确定了妇人胎位正,是足月,此时方闲了下来,她才有机会环顾四周。
这辆马车外头瞧着不显,里头装潢得却是富丽堂皇。
车厢顶部四角悬着灯笼,豆杏色的单罗纱灯罩,照得亮堂堂的。
车厢内壁以梓木围成,上头有剑戟状镂空,四周两指宽的红绸,将流苏妆花缎幕帘束在侧边。
她将其都散开,帘上还绘有威风凛凛的虎头纹,虎头上的眼甚至用了黑曜石镶嵌。
铺开幕帘,是为遮住外头打量目光,同时亦更能保暖。
灭了矮榻的几案上的铜炉,点了更小的手炉给妇人取暖后,她低头弓腰在车厢内踱步。
终是在一处未被血水、羊水淌到的角落,找到了抽绳。
缓缓拉动,车厢底部出现了一格格储物间。
古代马车,车厢底部的四面,会有粗大结实的木框,被称为轸,而在轸之间,会架设木梁,被称为“桄”③。
大户人家会在桄上铺层木板,这层木板被称为“阴板”,不仅加固了车厢,更能以阴板为底,在轸和桄之间,形成一个个储物格,存放物品。
莫婤挨个翻了翻,最外围的是一些火折子和几个羊皮囊,小些的囊内是灯油,大些的囊做成了温碗的结构,里头装的滚水。
在车厢内的木几上,捡了个茶盏,她从羊皮囊中倒出些,水皆有些凉了。
水囊旁的格子里还装了些吃食,除了甜嘴的枣泥糕、糖蒸酥、七巧点心,甚至搜到包红糖粉。
往里,大格子内,塞了些厚衣裳,最上层是丝锦袍子,下头竟还有羔裘狐皮。
莫婤眸中利光一闪,忍不住嗤笑出声,继续往深处摸索,抱出个莲纹漆木妆匣。
妆匣是夹纻胎,盒体呈桃形,子母口,平底,比莫婤脸盘还大,她得双手环抱。
盒内外均髹黑漆地,盒身由两周髹红漆圈带分上、下两区,上区是些錾花鎏金、琉璃玛瑙、翡翠珠玉……下区放着把银剪子和系着红绳的单股青丝。
拿出剪子和青丝备用,莫婤掂了掂妆匣,仍觉手感不对,沿着下层内壁敲了敲,起出个暗格。
“啊,好痛,姑娘救救我!”
原本痛得倚靠在矮榻上,翻身都难的妇人,忽而尖声求助,伸长手,欲拉莫婤给她瞧瞧。
抬眸望了一眼,莫婤躲开她的手,将暗格中的玉牌扣了出来,上头雕着“周”。

妇人厉声呵斥,挥着手,努力起身,欲阻她详观。
瞧她这幅模样,莫婤愈发怀疑,闪身至妇人最远处的角落,照着顶上的纱灯罩,凝神细究。
玉牌宛如凝翠之璧,温润而泽。
正面之纹,以旗面刻了“周”的旌旗图案为中心,双虎踞于两侧,怒目而对,目光如炬,左虎前爪微抬,似欲扑跃,右虎后足微蹲,蓄势待发。
背后则雕满了小字,她正审读开头,妇人的痛呼声,骤而转为惊恐地疾呼:
“我要如厕——”
她扭头,见着妇人脸上惊慌失措,甚至欲翻身找虎子。
见此,莫婤只好先将玉牌收入怀中,上前安抚,同时又探了探其宫口,果已近乎开全。
让这妇人跪趴在车厢内,双腿叉开,身子前倾,手肘抵在矮榻上,双手抓紧榻后的轼,轼就是车厢壁上的横木,再往下用力。
马车上因其高度有限,莫婤用了让妇人跪着生的姿势——跪式生产,其亦是竖式生产的一种,能利用重力辅助生产的同时,亦不容易发生感染,只很是累膝盖。
见胎头还没这般快娩出,为防止妇人因磕破膝盖而跪不住,莫婤翻了翻另一侧的矮榻。
大隋马车上的矮榻,是用皮条等编织成的网,直接绷在轸上,类似现代的绷床,能固定不动,还有弹性,可缓马车的震动,上头再铺些垫子、褥子等,更是舒适。
拿起绷网上的垫子,是以锦缎为面,内填江南丝棉,还夹杂了北地羊毛,最是软和,她将其塞到妇人的膝下。
一膝一个,不仅轻松了膝盖骨,还抬高了胎儿下落的间距,更降低了胎头撞地的可能。
“又来了,又来了——”
妇人用了一阵力,歇了半刻,此时又痛呼起来。
莫婤忙跪到她身后,手摸上妇人的肚儿,肚皮正逐渐发紧。
“快,用力——”
催了妇人用力,待她肚儿上的皮松后,才让她歇息,此时莫婤却不得闲,还在心头默默数着秒。
临产,也就是临盆,最重要的象征就是,规律且逐渐增强的子宫收缩(宫缩)。
宫口还未开全时,莫婤就察觉妇人已有宫缩,但不规律,间隔时间长,持续时间短,明显是一个假临产。
现今却很是规律,间隔约莫五六分钟,持续时间大三十秒以上,应是真性临产。
而当真性临产时,在宫缩来临之际,妇人就会感到便意加剧,肚皮发紧,此时用力最是有效。
拨开会阴,已是能见到点点胎发了,妇人却似要撑不住了。
她身子微微晃动,臀无力地坐到了脚跟上,背绷得笔直,额头却埋在矮榻上,呜呜痛哭起来。
不管是因何而泣,莫婤心头听着皆不是滋味,况且这般嚎啕亦导致妇人过度换气,进而引起子宫收缩不协调,增加生产难度和风险。
“娘子,知你甚难,再撑撑罢!”
抚摸着她的背,温声劝道,见其不听,莫婤只好屈起手掌,握成杯状,用重复呼吸法,避免其过度换气。
重复呼吸法,就是减少二氧化碳的呼出和丧失,使吸入气体中二氧化碳提高而减轻症状。
在现代用纸袋更好,有口罩也行,现今也只能靠她的手了。
妇人还算坚强,莫婤控制其呼气后几瞬,她的哭泣便缓了下来。
见状,莫婤忙用剪子,划了道幕帘内侧的薄纱,做了纱罩,帮其调整呼吸。
而方才一直蹲在妇人身下,不断低头瞧分娩进程,还要辅助其呼吸,把她累得够呛。
此时用面纱围了口鼻,将莫婤解脱了出来,只是还不得歇,见妇人体力消耗这般大,她欲将方才翻出来的糕点喂给妇人嚼。
猛地起身,忽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袭来,她忙死死拉住身侧的幕帘,这是直立性低血压犯了。
待眩晕过去后,她开始往身后摸索,方才虽抓着了幕帘,却仍是没站稳,撞到了幕帘后的车壁时,她觉背部被一环形硬物硌到了。
掀开幕帘,其后竟还有一小抽屉,拽着抽屉上的铜绿扣将其打开,里头是些小罐,约莫两指宽,罐直口,圆唇短颈,鼓着个大肚儿。
扣开盖子,里头俱是颜料,花青、石绿、藤黄、胭脂、丹……很是齐全,大多用到了短颈处,应是一直有填补,唯独胭脂和丹(朱砂)只剩下薄薄一层。
“真是有意思啊!”
摇摇头,莫婤扬起笑,走到几案旁,将早先翻出的红糖粉,兑了温碗里头的凉水,又揭开枣糕皮,让妇人就着红糖水咽枣糕裹腹。
哭亦哭了,吃亦吃了,妇人心情舒缓了些,也更有了力,配合着莫婤继续往下使劲。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胎头正往外冒着尖,长孙无忌驾着马车行至临街。
怕此马见着死马或闻见血腥味,再惊了它,长孙无忌将马车停在了拐角处,领着提药箱的秦娘子和春桃,行至莫婤等人处。
高府的马车亦停在远些的位置,唐国公府的大管事正审问着,绑在马车轮上的丫鬟和车夫。
观音婢正落落大方地同窦夫人唠家常,李世民在她们身后,津津有味地听着,见长孙无忌回了,方起身去瞧那倒地的疯马。
秦娘子和春桃弓腰进了妇人的马车,长孙无忌则走到李世民身侧。
“辅机,你发现
李二郎阖上马儿鼓着的双眸,边拉着他往马尾处去,边问道。
“猜到了。”
先前长孙无忌翻身驭马时,就觉马背上湿漉漉。
现已是深秋,日没色暝,凉意森森,就算马拉车疾行,也出不了这般多的汗,在观其夹着的马尾,他便有所猜测。
行至马尾处,李二郎掀开长尾鬃毛,其遮盖住的臀下,有四五个深见骨肉的血洞,血洞上的血渍已干涸,因是匹黑马,一眼扫过甚难察觉。
见其大小,同方才丫鬟手中的簪子差不多大,李二郎冲过去,恨了眼丫鬟,又开始揍丫鬟身旁的车夫。
“公子,公子饶命——”
车夫哭天喊地,丫鬟也欲上前攀扯李二郎:
“公子,别打了,皆是我的错!”
“你应庆幸,我不愿与女子动手。”
李二郎闪身躲开她,手上却不停,大管事忙让家丁将她又捆紧了些,还给李二郎递上块汗巾,李二郎用臭帕子堵了马夫的嘴,继续揍。
“出了何事?”
追着李二郎过来的长孙无忌觉出不对,出言询问。
“你也太过粗心,方才观音婢——”
李二郎正火着,听无忌这般问,忍不住抱怨,话还未说完,扭头瞧见大舅子的神色,瞬时住了嘴。
“李家世民,你唤我妹妹甚?”
紧了紧有些发痒的手,长孙无忌眯着眼,神色不善地瞧着他,活将他当成了登徒子。
“君之妹即吾之妹,妹方才险些被这二人伙同,用这簪子捅了!”
踢了踢脚下的破簪子,听辅机这般唤他,李二郎忙严肃道。
见辅机审视的目光转向了那两人,李二郎方暗自松了口气,好险,差些就暴露了。
长孙无忌知他是转移话题,但念其不愿说,便顺了他的意,总有他吐露之日。
“观音婢总要学会自保的。”
瞧见二人心虚的表情和灰朴朴银簪,长孙无忌稍在心头转了一圈,便知出了何事。
阿耶虽自小最是疼爱妹妹,但该教的却一个不落,因妹妹是女子,怕她受欺负,教她得还更早些。
李世民亦想到了这层,不过他是关心则乱,才懒得同辅机这榆木疙瘩解释,何况现在时机不对,还得等他再厉害些。
而马车上,秦娘子一到,便为妇人把了脉。
见情况尚可就将“战场”让给了莫婤和春桃,自个拿了个火折子,抱着案几上的香炉,下了马车,寻了个避风处,在香炉里生旺了火,烤银剪子。
待剪子烤得发红返回马车时,妇人正到了胎头娩出的关键时刻。
见状,秦娘子忙在马车顶找了个挂钩,将银剪子悬挂后,又取出药箱中的白醋倒入药碗,泡了股结扎脐带的丝线。
莫婤则趴在妇人身下,一面控制胎头娩出速度,一面教导同她一道趴着的春桃。
随着胎头顶娩出后,胎儿的额、鼻、口、颊也依次挤了出来,莫婤并未急着娩出胎肩,而是嘱妇人放松。
在她放松后,原本昂首而出的胎头,缓缓自行转侧,待下一阵宫缩时,莫婤托住侧着的胎头,一面喊妇人接着用力,一面变换动作。
先娩出前肩,再娩出后肩,胎儿整个身子,慢慢地皆出来了。
让春桃抓着靠近妇人处的脐带,莫婤伸手取下悬挂在车厢顶的银剪子,又让秦娘子帮着润了遍酒精后,方剪断了胎儿的脐带。
为防止其垂落或晃动而受污染,引发胎儿感染,她飞速打了个活结,方交到了秦娘子手上。
秦娘子早听莫婤嘱咐,在一旁的矮榻上铺好了干净的包被,甚至还用醋熏了几遍,此时将胎儿置于其上,从醋碗中挑出丝线,结扎了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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