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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莫婤心头急得不行,一面快速地收拾着,一面央道:
“梅姐姐,我自个来,烦您先帮我问问吧。”
“可——大人亦在房中,已同夫人歇息了。”
忆梅放下手中的帕子,转悠两圈,方犹疑道。
听闻高大人竟也在,莫婤心头更急迫了些,有高士廉领着,他们去右骁卫将军府,岂不更方便。
思及此,见忆梅不愿去请,她拧身就要自个去求,却被忆梅扽了回来。
“也是大姑娘了,怎半分不懂。”
忆梅束着她,不让她
去,言语间的顾忌也让她醒悟过来,侧耳细听,果闻及细碎呻吟。
这时怎好去打扰,但她心中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急得团团转,只好不断祈祷:
梦都是反的,定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静不下来,她又在小间晃了一盏茶的功夫,终是忍不住询问:
“还要多久。”
“这我哪儿知!”忆梅绯红着脸,横了一眼莫婤道,“到底出何事了,这般急。”
莫婤喃喃说不出,她亦知为一梦境来这般打扰,却也有些荒谬,不过是仗着夫人疼她。
想到这儿,她冷静了些,在心头琢磨着之后的说辞。
右骁卫将军府,二房
前脚敲锣打鼓送完聘礼,后脚长孙恒安就迫不及待办了喜宴,因是为了冲喜,这转房婚闹得轰轰烈烈,连西巡回长安的杨广都听说了。
几日热闹后,寡嫂堇娘子就成了二房长孙恒安屋头的娘子,而真正的二嫂柯娘子,竟在娘家一住就是半月,不肯回。
长孙恒安欲以不孝之由,将其休弃,却被堇娘子劝住:
“我这边方冲了喜,你就讨晦气?”
却也怪道,自堇娘子冲喜后,老爷子竟真好了些,每日醒的时刻更多不说,还有精力见见旧部,也能为他在军中多铺些路。
想着今后升迁应能容易些,长孙恒安愈发得意,瞧见堇娘子正娇嗔地恨着他,心头直痒痒,拉她上了榻。
“大人——大人,老爷不好了!”
正兴致高涨,忽闻外头一阵哭天喊地的高呼,直将他吓萎了。
裹了外袍,长孙恒安怒气冲冲踹了一脚跪着的家丁,朝长孙晟院中赶。
一路上还遇上了长孙安业,他竟还喝得醉醺醺,正被三弟妹齐娘子搀着往前倒。
上前,先给了这不成器的弟弟一脚,直将他踹了狗吃屎,还连带着拽倒了扶他的齐娘子。
见他疼得龇牙咧嘴,酒应是醒了几分,才将他架起,奔至长孙晟院外。
进了长孙晟里屋,只见长孙无忌正跪在长孙晟榻边,而榻头围满了大夫。
醒过来的长孙安业,摆着身子,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长孙无忌,死死拽住他的前襟。
“你个不孝子,定是你把阿耶气得发了病。”
长孙无忌被喷了一脸酒气,拉着脸,冷眼瞧着他们又欲给他安上些什么罪名。
见他总是一幅不屑的神情,激得长孙安业朝他脸上挥拳头。
自是不能即将被赶出府还要挨打的,长孙无忌一掌包住他的拳头,揍了回去。
醉鬼毫无反抗之力,瞬时就被长孙无忌狠狠揍了几拳。
待长孙恒安反应过来时,长孙安业已被他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成什么样子!”端起兄长的威严,将二人扯开道,“辅机怎这般不孝,在阿耶榻前就要动手。”
“二哥先将裤头提好,再来说我罢。”
长孙无忌懒得再同他们装,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
“你——你——”
长孙恒安从未听他说过这般粗鄙之言,震惊之余被臊得火冒三丈,本就被吓软的下身,又火辣辣地疼起来。
跟在他们后头的齐娘子,回头望了一眼方才赶到的堇娘子。
堇娘子同长孙恒安不同,她穿戴整齐,甚至还专挑了素净的短襦,头上未簪金戴艳,只插了几根瞧着水头不错的翡翠和白玉钗子。
见此,齐娘子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墙角,不着痕迹地蜕掉手腕上的金镯子,捏下赤玉耳珰,将发上鲜艳的头饰皆拿下藏进了荷包里。
幸而,今日穿的是银鱼白的暗纹襦,还算合适。
连齐娘子都这般注重,长孙恒安自也觉出不妥,只能忍着剧痛,又将衣袍系紧了些,不敢再招惹长孙无忌,就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见一个被他揍得说不了话,一个被他噎得说不出话,长孙无忌又跪回阿耶的榻边,拧了热帕子给阿耶擦手擦脸。
榻头的几位大夫交头接耳一番,也不知哪位是主事人,只好对着身旁的大管事道:
“早些准备后事罢,熬不过明日了。”
正帮阿耶擦手的长孙无忌,瞬时手上一紧,觉着心头喘不过气来。
而端着热水盆入内的长孙高氏,手中的盆打翻在地,铺了满地的水。
“王管事……请族长,其余人……出去,无忌和夫人……留下。”
长孙晟早在长孙安业污蔑长孙无忌时便醒了,只是无力再管这两个混账,就等着小儿去收拾他们,若打不过,左右还有他的贴身护卫。
只是,现知自己时日不多,总要交代后事了。
“阿耶,我们——”
见状,长孙恒安亦明白过来,心头慌了神,上前一步,欲辩驳些什么。
长孙晟紧闭的双眸,忽而睁开,目光锐利,刺得他住了嘴,乖乖退下。
待众人离去,长孙无忌跪着爬到长孙晟的榻头,瞧着他。
方才的一番动作,似耗尽了长孙晟最后的精力,他脸开始泛灰,眼皮无力往下坠,却还艰难地睁开。
他望着小儿,混浊的眼中再无厉色,却盛满了愧疚,双唇惨白见不到一丝血色,一张一合,气若游丝。
长孙无忌忙将耳朵贴到阿耶嘴边,只听他断断续续道:
“辅机……阿耶……阿耶护不住你们了。”
瞬时,长孙无忌红了眼,死死抓紧阿耶的手。
阿耶的手,干枯得只剩下冰凉的骨头,他双手不停搓着,却怎么也捂不热。
“辅机……阿耶错了……阿耶有悔……”
他拼命摇头,阿耶在他心中是大英雄,怎能这般抱着内疚离去,不得安宁。
泪不受控制的顺着山根滚落,他哑着嗓子,努力按下哭意:
“阿耶已为我们做了这般多,是我无用——”
长孙晟眼角飞速划过一行浊泪,叹口气,对着门旁的长孙高氏微微抬了抬手:
“玉娘——”
呆滞在门旁的长孙高氏,这才如梦初醒,扑到长孙晟床前,哽咽着说不出话。
“玉娘……当年泛舟湖上,是我不该……”
长孙晟颤颤巍巍抬起手,想帮夫人拭泪,却只半路接到几滴泪珠子,便无力落下。
长孙高氏忙牵了他的手,抵到脸颊上:
“何故说这种话,嫁便嫁了……你不说要护我到白头,可不能食言……”
闻言,长孙晟的眼前如走马灯,闪过当年种种。
那一年,盛夏,他与同僚一道出游。
途径一翠湖,见有小娘子泛舟湖上,嬉笑打闹好不快活,一时被迷了心,就在远处望着。
忽而,湖边浣衣的小童,为抓一件飘远的衣裳,而跌入湖中,引得众女子惊呼不已。
只见一身着赤色襦裙的小娘子去了半臂,跳入湖中,如红鲤戏水,游进了长孙晟心头。
不知不觉间,他已行至湖畔,帮着小娘子将小童救了上来。
小娘子对他道谢,夏花般灿烂的笑颜,终是让他没忍住,冒昧问了她的姓名,原来她是高家玉娘。
本以为是一场美妙的邂逅,谁知却是孽缘的开始。
当日在场之人不少,本是行善举,最后不知怎传出长孙晟同高氏玉娘私相授受。
长孙晟本就心慕玉娘,亦不愿世人诋毁于她,便郑重向高府提了亲,高老爷欣然应允。
那个盛夏,暴雨又急又猛,大雨滂沱中,穿着赤裙的女子浑身湿透,从巷口冲了出来,冒雨挡在了他的马前,求他取消婚约,却被高府护卫拼命拉了回去。
“求求你——求你取消婚约——”
她被人箍着往前推,却一直回头朝他喊着,凄厉地哀求一声声砸穿了他的心。
他万分不解,高老爷分明应得这般爽快,他以为她是愿意的。
百般打听之下,竟得知,原来她早有心上人,因着家世官职不显,高老爷不同意。
但她一直在等他。
“就算我取消婚约,你也难嫁他。”
心有不忍,亦不愿放弃,找了
个机会拜访高府,长孙晟同玉娘表明心意,
“玉娘,我心悦你。待你等累了,若仍未等到他升上官,就回头看看我罢,我定还在等你,我定会护你到白头。”
他取消了婚期,却保留着婚约,一等就是三年,终是等到她答应嫁给他。
掀开盖头的那一瞬,是他这辈子最喜悦的时刻,前头的娘子是家中定的,现在他却是娶到了心上人。
但当他凝眸看去时,玉娘却是泪流满面。
原来,她还是不愿。
“玉娘……你今后多穿赤裙……好看……”
长孙晟眷恋地盯着她,她还是这般美,这般让他心折,只是自嫁他后,她再也不愿穿赤色衣裙了,他不知她是怕睹物思人,还是一直怨他。
不过也该怨他的,若不是小儿发现了两兄弟的心思,他还以为自己真能护住她一辈子。
枉费他玩弄了一世人心,到头来却看不透亲儿的狼心狗肺,真是可笑。
“我……”
“老爷,族长到了——”
门外响起了王管事的敲门,玉娘的话也被打断。
长孙晟觉自己精神头愈发差了,忙让其将族长同余下人一道唤了进来,安排生后事。
用衣袖抹了泪,长孙高氏同长孙无忌一道退到角落,拾掇好衣裳,等着众人入内。
“我死后,一切从简……送回故里,同你母合葬便可。”长孙晟对着长孙安业交代道,“好生孝敬……你继母,否则待我夜半……敲你床。”
威胁完长孙安业,长孙晟最后看了一眼高氏立着的角落——
玉娘,让我再望了望你罢,当日我在湖畔望见你的那一眼,终究是错的,就让我再错最后一次罢,死后你定不愿同我再共枕,我就不再打扰了。
想罢,长孙晟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这一辈子自认英勇无比,上阵杀敌从未胆怯,功过自有后人评述,但却一次也不敢同玉娘谈及当年,装聋作哑偷来的日子,他也满足了……
大业五年,右骁卫将军长孙晟去世,炀帝深表悼惜,赐赠甚厚,唐贞观年后,李世民追赠司空、上柱国、齐国公,谥曰献,后世亦称其为“齐献王”①。

长孙晟一去,右骁卫将军府大门,连夜挂起“奠”字白灯笼。
正堂四周悬着白色布幔,被布置成了灵堂,中央放着一口楠木棺椁,里头是永辞于世的长孙晟。
棺椁前方,置有供桌,供桌前的蒲团上,长孙无忌同其母妹,正烧着纸钱。
“就是你们气死阿耶的,你们滚出长孙家。”
一道跪着的长孙安业突然发难,矛头直指长孙无忌。
“三哥先将身上的酒气去干净,阿耶最厌你饮酒,若因动气而去,也定是你造的孽。”
长孙无忌开口点出长孙安业在侍疾时,频频饮酒之事,断不肯认下这般栽赃陷害。
“阿耶尸骨未寒,你就这般污蔑兄长。”
长孙恒安争当偏耳聋子,势要同长孙安业一道赶他们出长孙家。
“你忘了阿耶方才的告诫?”
见二人这般心急,长孙无忌知长孙安业最怕鬼神之说,专搬出阿耶临终所言。
听罢,长孙安业果被渗住,怔怔不敢多言,倒是长孙恒安对鬼神不敏道:
“阿耶是老糊涂了,不辨忠奸!”
“阿耶未对你言,你不会是想害了三哥,独吞家产吧?”
长孙无忌狐疑道,而方才粗梗着脖子,憋红脸,却说不出半个字的长孙安业,猛然扭头死盯着长孙恒安。
“三弟,离间之计,你别上当。”
见他轻易就被挑拨了,长孙恒安怕长孙无忌再将他也绕进去,忙喊上家丁护卫动手。
长孙晟已故,长孙家今后谁做主,家丁护卫们还是看得清的,且长孙安业早对他们有所许诺,众人纷纷响应,即刻找起了棍棒、鞭子,就要将长孙无忌母子三人打出去。
长孙族长老神在在,视而不见,其余族人或看戏,或快步离去。
亦有同长孙无忌关系好的同辈,看不过去,欲上前劝说阻拦,却被家中长辈制止。
见状,长孙无忌径直拔出佩剑,护着母妹往外退。
看他们欲离,众人蜂拥上来,欲啖他们的肉。
长孙无忌手起刀落,利落地将冲在最前头的人划倒一片,后头却是前赴后继地涌来。
“谁能逮了他们,高氏嫁妆分他一成!”长孙安业扬声道,“再安排其进禁卫军!”
听此承诺,家丁护卫个个双眸尽赤,如饿狼扑食,已是失了智。
瞧着众人的狰狞之色,长孙无忌无分毫怯意,狭长丹凤微虚,却掩不住眸里炯炯似星。
白袍随秋风翻飞,肃杀猎猎,手中利剑寒光凛冽,皆带起血花飞溅。
此番激烈,高母亦巾帼不让须眉,抽出腰间的马鞭,鞭笞欲近身无忌之人。
观音婢还趁乱捡了根长棍防身,不拖母兄后腿。
一路退至前院,将脱困,谁知,门外又涌入些家丁护卫,堵了门,将他们团团围住。
“本打你们一顿,赶出去便罢了,现今我改主意了。”长孙安业小人得志道,“长孙无忌,留下一条腿,你母和你妹刮花脸就可。”
说罢,就招呼着众人捆人。
“砰——”
没了退路,双拳难敌四手,眼见着长孙无忌三人就要被捉住了。
忽而近身之人被踢飞,原是长孙晟生前的贴身护卫们,不知何时入包围圈,护住了母子三人。
他们本应在长孙晟去后便离开,却受其临终嘱托,护送他们母子三人至舅高士廉家。
有了他们的相助,母子三人终是破出了将军府大门,而此时,莫婤也领着高大人和高夫人匆匆赶到了。
“阿兄,没事罢!”
莫婤见长孙无忌果真被赶了出来,怒火中烧,想着梦中他还被狠狠踹了一脚,忙上前拉着他前后左右翻看。
“阿婤,我手疼。”
长孙无忌面上端着淡然,口中吐出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迟迟找不到伤痕,甚至还将方才被打中的手,伸到了莫婤面前,让她心疼。
她一瞧,手腕处果然红了一大片,更是生怒,吹了口哨,拿着飞镖,冲了进去,长孙无忌在后头拉也拉不住,忙跟着入内。
“狼——有狼——”
“啊——好痛!”
“我的手,我的手!”
右骁卫将军府前院,忽而响起一声声惊呼和惨叫声。
莫婤坐于大白背上,穿梭在众人间,将拿棍棒鞭子的人的手腕,用飞镖狠狠划了;又唤着大白扑到长孙安业面前咬他,将他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往角落爬。
依着门柱的长孙无忌,手抱佩剑,淡笑着看莫婤帮他出头,心头终是舒爽了些。
而冲在最前面的长孙恒安,见到他这般悠闲,火冒三丈,欲上前同他拼命,只见无忌扬了扬下颌,长孙恒安扭头便瞧见大白狼口下的长孙安业。
也顾不上理这软饭男,长孙恒安忙冲上去,欲捉狼救下三弟,却又被长孙晟的贴身护卫挡住。
“你不是我阿耶的护卫吗?怎么不帮我们!”
护卫没回答,仍死死挡住他,直至莫婤出了恶气,回了长孙无忌身旁后,方让开。
这时,跟在莫婤身后的高大人和高夫人方姗姗来迟,同行的还有御史大夫裴大人和高府护卫们。
因今晚事发突然,长孙一族还未来得及走关系,打点御史台,长孙无忌虽出自继室,但仍是嫡子,若被御史台当朝上谏,杨广顾着面子也会让他们吃些挂落。
而裴大人是高老爷生前的旧友,其次子裴爽还是长孙晟手下的旧部。
因长孙晟救过裴爽的命,他临终前见裴爽时,曾请其对长孙无忌照顾两分,裴爽自无不应,甚至告知了家父。
没成想,长孙晟果真料事如神,这般快就需他们出马了。
裴大人自是帮着长孙无忌,逼长孙家分了本该归于他的家产,又见证他同长孙家断了亲,自此无论贫穷富贵、功名利禄,皆与其无关。
谢过裴大人,高大人亲自领着长孙无忌将其送回裴府,莫婤等人则上了回高府的马车。
马车上,众人相顾无言,长孙高氏掀起帘子,望着逐渐远去的右骁卫将军府愣神。
观音婢通红着眼,却坐得规规矩矩,不敢发出一丝哭声,惹得莫婤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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