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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今个同莫母确认她要回屋吃晚膳后,莫婤便想着做道大菜,母女俩好吃个团圆饭。
洗了砧板,从刀架上拎了把直刃,手起刀落,她利落地杀了鱼,又剁了羊肉馅。
取了墙上挂着的刮鳞梳,将鱼鳞刨了个干净,将羊肉馅塞进来打理干净的鱼腹中。
见土灶烧旺了,扔了几个芋头进去烤后,在上头架起了铁锅。
待锅冒烟后,炼化了乳白的油膏,开始红烧鲫鱼。
莫母方行至角门外,闻见这般香的味道,便知是闺女回来了,遂加快了脚步。
正摸着角门的钥匙,就被一人拦住。
“顺娘,我真的心悦于你,你就做我填房吧。”
拦路人穿着宽袍大袖,领口、袖口处还有祥云刺绣,
身材还算高大威猛,只续着长须。
莫母顾自开着门,也不答话,闪身进了高府,躲了他去。
男人在门外徘徊一阵后,长叹一声后,离去。
收拾好心情,莫母带笑进了院子。
莫婤正忙着从火灶中掏出烤软的芋头,剥了皮,丢下去同鱼一道烧。
见阿娘回来了,忙亲亲热热去抱她。
莫母一把将她托起,被沾上了一身的灰。
见她花着个小脸很是可爱,没忍住同她蹭了蹭,害自个也成了个大花猫。
一番亲热后,莫母净手,帮着莫婤做菜。
莫母从橱柜中拿出来午间剩的白米饭,待红烧鲫鱼起锅后,就着油汤,打了几个鸡子,做成了红烧味的蛋炒饭。
又从墙角的泡菜坛子里,抓了一把酸豆角,拧成小段下饭。
母女二人一面用膳,一面说着日常。
“你那些酸奶捞食客,可是想你得紧!”
莫母同她调笑道,
“都是你做的一样的吃食,每个熟客都要问一遭你哪日回来。”
“这段时日,辛苦阿娘了。”
莫婤吃得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道。
她出去顽了,还受了伤回来,将家中一摊子事都丢给还要忙着接生的阿娘,是她不懂事了。
“说什么呢,我若忙不过来,不去便是,去了自是为了多赚些。”
莫母见她自责,忙出言安慰,见效果不明显,又脱口而出,
“何况也有人帮我……”
莫母说秃噜了嘴,莫婤听罢,敏锐察觉其中定有故事,遂探究地望了过来。
见闺女直勾勾地盯着,莫母知她可不好糊弄,便讲明了此事。
前些时日,她受邀去了,将作监主簿单大人府上,帮其弟妹接生。
将作监主簿是一七品官,家中三进宅院,只有单大人,同他弟弟、弟妹,三人住着。
他弟弟在他手底下当个将作监,负责东都洛阳城的修建。
东都好不容易修建完毕,等杨广迁了过去后,又要求在洛阳城建造天经宫。
还需在元宵前完缮,杨广说要在此处祭祀高祖杨坚。
这下子他弟弟又忙得脱不开身,夫人生产也没法回来。
单大人双亲皆已驾鹤西去,妻子又早亡,生子等诸多事宜都不清楚,还好请了莫母,除了帮忙接生,还帮着备了东西,请了奶婆。
一来二去,单大人便同莫母熟悉了起来,还帮着她去卖了几次酸奶捞。
前日卖完酸奶捞送莫母回来的路上,竟同她表面了心意,说是要明媒正娶她做填房。
这些时日的接触,二人间虽有暗流涌动,但未曾想他竟这般快就说出了口,莫母一时没了主意。
恰逢莫婤去牧场未归,归来后又浑身是伤,莫母不仅没法找她拿主意,更不知她是否抵触,便一拖再拖。
“阿娘,你喜欢他吗。”
莫婤敛下眼中情绪,只轻声问了句。
听她这般问,莫母似陷入回忆,半晌,方迟疑地点点头。
“那就试试吧,或许是良人呢?”
咽下口中的酸涩,扬起笑脸,她出声鼓励道。
夜间点了沉香,或是因闺女终是好了些,或是因心中大石终是落了地,莫母睡得格外香甜。
而躺在小间的莫婤,将洗得香喷喷的小狼崽子用薄毯裹着,抱着怀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每次翻身还拉扯着未完全好的伤口,又疼又痒,更让她难受得紧。
狼崽子随着她翻身,颠来倒去,瞧着都快晕了,也未反抗。
现代的莫婤,小时便面对这种难题,穿来古代,回到童年竟面临同样的境遇。
她一瞬觉得,她同古代的小莫婤是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裹挟着她,给她带来的是深深的无力。
现代那般小的她,就不会阻止母亲去追寻幸福,而古代拥有成人灵魂的她就更不会。
但前世,她已经历过一遍结局,见证过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从父母的掌中宝,妈妈的心头肉,变成融不进去的外人,被两家人嫌弃。
她看着妈妈轻哄弟弟,瞧着爸爸举高妹妹。
妈妈说,你是姐姐,你已经不需要了;爸爸说,你是大人了,你该独立了。
于是,两家都没了自己的位置,不是说会从两份爱变成四份吗?为什么她一份也没有剩下?
难道穿来古代后的她,又要奔向同一个未来?
想着想着,泪湿透眼眶,一滴滴无声地落到了小狼崽的薄毯上。
小狼崽探出头来,欲将她泪添净。
莫婤一把捏住它的嘴,一面数落它嘴脏,一面用被角擦掉了泪。
翌日,怕莫母瞧出她的不对劲,她早早便起身。
去大厨房提了早食,用热鸡子烫了眼,神色如常地回了屋子。
同莫母一道吃过早膳,见她高高兴兴地出门赴约后,终是一屁股又坐到了罗汉床上。
发了会儿呆,想起高夫人同她说的龙游发糕,忙收拾妥当去了高夫人的小厨房。
一上午手眼不停,足足做了五笼发糕。
两笼给了容焕阁,两笼被高夫人要去走人情,还有一笼莫婤准备带着去瞧王舒。
她原是同王娘子告假三日,现今,自是超出了许多,高夫人已派人同王娘子说了原由,又为她再告了假,但她还是准备了一笼发糕孝敬师父。
想及此,她便在小院中拉了小马驹,预备出门。
或许是因着她受伤,之前小马驹怎么也不肯离开她。
在夫人院中养伤时,它便待在夫人的后院,在下人院养伤时,她就待在小院里。
小院中还未种花种菜,就这般小马儿也转悠不开。
莫婤闷闷地蹭了蹭小马儿,觉得很对不起它,它可是识路的千里马!
小马儿亦用鼻头抵了抵她,似在说没事。
现今她好了,小马儿应该放心了,她预备将它带去高府马厩安顿。
那里不仅有跑马场,还有专门的“弼马温”伺候,岂不畅快!
来接马的还是个老熟人,是隔壁王妈妈的男人,孙管事。
见莫婤从远处骑着小白马,飘过来,很是惊叹。
小白马颈部修长且呈优美弧形,身姿优雅高贵,尾高高扬起,尾毛像白绸随风摆动,明明是疾行,瞧着神态却毫不费劲。
待她翻身下马后,孙管事忙凑上前去,拿出磨成薄片的水晶,仔细瞧小白马应疾行而微鼓的肩膀,猜是大宛马种。
大隋马种很多,有古老优良的河曲马;有体型矮小,但擅登山驮运和乘骑的果下马;还有蒙古马、康国马、吐火罗马……
但大隋最为人熟知的,是大宛马,它还有个更响亮的别称——汗血宝马
因其奔跑后,肩膀处会慢慢鼓起,并流出赤红汗而得名。
大宛马还皮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后,这小白马竟呈现出淡粉,才引得孙管事猜测。
孙管事瞧着眼热得紧,想同这良马亲近一番,小马儿根本不理。
身后跟着的马奴见状,趁她不注意,竟顾自翻身上马,想再骑马疾行,看能不能出“血汗”来确定马种。
“你作甚!”
莫婤扭头瞧见,大声怒斥,拳头紧攥,眼中快喷火了。
“莫小娘子,一会儿也是要我们帮着骑回马厩的。”
白马儿还小,成年的马奴轻松翻身上马背,对着莫婤得意洋洋道。
瞬时,莫婤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官差们,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
而这边,还未等马奴拉住缰绳,小马儿一个剧烈抖身,直将它甩了下来。
“哎呦——”
马奴没有防备,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爬不起来。
莫婤忙冲过去,手脚并用打他,狠狠出了恶气,方护在小马儿前头,不让马奴们再碰它。
小狼崽也钻出她前襟,对着马奴龇牙咧嘴,只是太小被众人当狗,没啥威慑力。
因着前些日子的经历,莫婤死有了创伤后应激反应,伸手就掏出怀里的飞镖。
送她过来的郑妈妈本就心疼她,见状忙走了过来,站到了莫婤身旁撑
“莫小娘子,信你孙叔,我亲自帮你养,绝不让人随意骑它。”
见两方竟隐隐有对峙之态,孙管事主动站出来揽责。
虽信得过孙管事,但怕手底下的马奴阳奉阴违,谢过他后,莫婤还是拉着小马儿离开了。
带上剩下的一笼龙游发糕,莫婤骑着小马驹,揣着小狼崽,去了书肆。
书肆内,王娘子还躺在原处,一面晒太阳,一面捧卷。
正伸懒腰时,便瞧见一人一马,神态颇为相似,皆懒洋洋地过来了。
在书肆的后院栓了马,又晃悠了一圈,仍觉此处不便她养马。
跟着她溜达的长孙无忌听罢,便提议放于他府中养。
但莫婤想着他那一家子乱麻,尤其是他那不省心的兄长,亦是婉拒了。
下学后,又拉着无忌去了东市容焕阁。
“小东家”
“莫小娘子!”
“这是做蟠游发糕的那位!”
方进铺门,随着铺娘们一声声小东家,铺中众人皆望了过来,互相通气,得知她便是做龙游发糕的莫小娘子后,竟有围堵她的趋势。
吓得莫婤拉着长孙无忌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
一面奔出东市,一面将此处也划掉。
先不说她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只说这儿多是孕妇,养马确是不方便。
进了秋曜坊,见摆了一地的药材和染缸,莫婤头更疼了些,她堂堂一个小东家,难道真的没地养马?
正忙着搬货的吴娘子见她这般苦恼,遂上前询问。
最终,还是吴娘子想到了法子。
吴娘子组建的女子护卫队,众人皆有马,便凑钱租了处马厩,就在容焕阁背后那条街。
因这马行近来生意萧条,马厩租得价廉又宽敞。
武娘们凑的钱还够顾专人打扫,平日间自己也时常来洗马,马厩干干净净,无怪味。
莫婤很是满意,便也出了份钱,在这马厩中给小马儿挑了个好位置。
安顿好小马儿,已是黄昏,无忌送她回去时,终是没忍住,出言询问:
“这不是才顽了回来,到底怎么了?”
“啊,怎么了。”
莫婤装不懂,扑闪着眸,疑惑地反问。
但长孙无忌这次并不愿让她装傻躲过去,一本正经地复问:
“所以告诉阿兄,怎么了?”
见躲不过,莫婤只别扭的说了今日令她不对劲的事。
说完还自我厌弃道:
“我是不是很坏,很伪善,我心里就像有个小本本,我一面鼓励阿娘去,一面又给她偷偷扣分。”
长孙无忌将她拉倒一旁的石阶上,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又铺开块手帕,邀她坐下,方说道:
“阿婤在我这里,即使坏,也没关系,我皆心悦。所以你母亲约莫也遇到了这般的人。”
“可是,可是我……我怕。”
莫婤低声道,眼中憋了整日的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无忌未再多言,让她头靠在自己身上,为她挡住眼。
瞬时,他便觉自己的手掌湿透了。
莫婤也不知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好怕好累,比她刚穿来时还怕,比她在高府拼命立足还累。
长孙无忌一面为她遮掩,一面拍着她的背哄她。
怀中的小狼崽亦钻出头,接泪,又被长孙无忌按了回去。
终是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自出事后,为了哄着周围的人,为了装作无事,她就算哭,也只允许自己哭一小会儿。
待心中哭畅快了,莫婤方对着长孙无忌耸了耸鼻子,展颜一笑。
见着她真正的笑,无忌一直紧绷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
带着她逛花灯街,吃糖人,猜灯谜,戌时末方归。
而此时,本应逐渐熄灯的高府,灯火通明。

大业二年,东都建成,杨广便已迁都。
虽众多官员家眷仍定居长安城,但上朝却是要行至东都洛阳的。
高老爷因是地方官员,只需每月朔日和望日参加,也就是初一和十五。
离朔日不足五日,高老爷只能在同太史曹吃过酒后,就从长安动身前往洛阳。
丫鬟婆子们用火笼熨着老爷的朝服,小厮们给马匹们喂草料,备车马。
大厨房热火朝天备着干胡饼一摞、番捻头几碟、玉尖面一笸、蟹饆饠一笼,又包了些香嘴的杂碎,芦服鲊、糟腌蟹、松江鱼脍……
青铜树形的九枝灯架,照得正厅明晃晃。
高老爷同他儿商议了大计,又唤来了儿媳嘱咐她千万瞒下此事。
想着待公爹在朝堂进谏此事后,食馔等物价儿必上浮,高夫人也欲先暗中囤粮。
莫婤回府时,高夫人便喊了丫鬟翠姐儿唤她来,叮嘱她勿声张此事。
这般不确定之事,莫婤自不会四处宣扬,遂一口应下。
她与莫母啖谷米不多,只是想着秋曜坊众女子独住,灾日若送粮,实属太打眼了些,便同夫人商量着给她们院子也囤些。
高夫人让忆梅去钱匣子里数了十几贯钱,让她领着吴娘子,明个一早便去。
吴娘子也是吃瓜人,在她耳旁问了十万个为何,她也不理,只管拉她去了东市的米行。
米行老板姓梁,身形富态,腆着个大肚,还扎了条粗腰带,上吊着串钥匙,同他那被挤出的肥肉,碰得丁零当啷。
见来了大主顾,梁老板亲自领着她们瞧陶瓮里的米,这排是糯米、香米、籼米,那列是赤米、白粲、碧粳……
忽而,一旁冲出个胖丫头,提着扫帚,绕着陶瓮,朝地上疯扇。
“吱吱吱——”
一只硕鼠逃窜而出,见状,梁老板张开胳膊,摇着身子,帮着堵,竟还让莫婤和吴娘子襄助。
四人合力,将它围追堵截,胖丫头一把子将它敲晕,拽住它尾巴,边倒立晃荡,边开口骂:
“死耗子,把你嚼的米给我吐出来,把你一家子藏哪儿也给供出来!”
梁老板摸出个手帕擦着双鬓豆大的汗,同她们解释:
“近来也不知怎的,这耗子猖獗得很,白日就敢出来偷粮。
可能是我行今岁这米太好,你看把这畜生都馋得不行。”
梁老板是怕她们不买而自夸,莫婤却想着,熬过冬日的老鼠还要存粮,何不是一种预警呢!
油肆买了几大陶罐的油,还让铺主在封口的木塞上,涂了层蜡。
盐铺称了盐,酱醋坊内清酱、鼓酱共打了半斛,酸粟又要了一斗。
想着若发大水,淹了山林,柴火定亦短缺,价儿亦会上浮,便又去烧炭行称了几石柴薪,还要了几笼金贵的木炭。
而在高府的赵妈妈,为着如何能暗中采买高府这么大一家子的粮食,也是想破了脑袋。
最后,还是想到了莫婤借的木牛流马。
她翻出最大的几辆木牛流马,将粮食装在牛肚儿内,面上罩一层肉,再盖一层菜。
就算有人不小心揭开,也只会以为麻袋里装的萝卜、芋头等。
最多骂几句高府人喜欢吃草,断不会怀疑到他们在囤粮。
况且这样一来,肉菜也能多捎带些。
因而,今年府中除了羊,农庄上来的木牛流马都拉了十来趟。
念着羊肉价贵,想着府中的丫鬟婆子,高夫人又派人去农庄的猪圈,足足拉了七头猪。
也不能白给了众人,算着来年要涨价,为了让高府下人们多囤些吃食,便按着现今的市价又降了一层卖给大伙儿。
“定是要死的猪卖不出去,用来打发我们。”尖嘴猴腮的婆子阴阳道。
“你这人怪道,夫人可不是这般人。”瞧着是在夫人院中当值的婆子回嘴。
“我信夫人,但我家没存银!”粗布短衣的丫鬟喃喃,挺着大肚,身后还背了个娃。
“来年亦能买,说不定豚肉也降价了!”包着头巾的厨娘,嚷嚷出声。
院中众人瞧着拉来的大肥猪,众说纷纭,本是凑热闹的莫母见状,却是买了不少。
莫母想着,这闺女长大了也换
了口味,比起价贵的羊肉,更爱烧些豚肉食,腊肉、腊肠也被她用光溜了,今年有钱了,多置办一些,让她吃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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