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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不该是有权势的兄长回来给做主,拨乱反正,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怎么现实里变成了这样呢?
少女们茫然。
这件事一度为京城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甚至传到了皇帝这里。
皇帝是个勤奋的皇帝,繁忙公务暂告段落休憩之事,问身边人:“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向北道:“还真有个事,如今大家都在说。”
便把正热的这事讲述给了皇帝。
皇帝听完叹了一声:“这能怪谁?”
向北道:“正是谁也怪不了,都是命。”
但他又道:“只沈学士何必呢,人家儿子都给他生了。弄得恪靖侯也十分郁郁。何必呢。”
“何必呢”三个字,正是许多人的想法。
但皇帝世间只能有一个,他不是“许多人”。
皇帝微微一笑:“跻云若是这事屈从了憬途,当初也就不会违逆我那兄长了。”
向北道:“这么说,也是。”
皇帝问:“那跻云现在既无妻,也无妾?”
向北道:“听说是。怪惨的。”
皇帝又问:“憬途怎样?”
向北道:“自然是不开心的。”
皇帝问:“和沈家呢?”
“倒还好。”向北道,“前几日散朝,有人看到沈通政和恪靖侯在殿前广场说话,恪靖侯对沈通政十分恭敬,执的是晚辈礼。”
皇帝点头:“憬途也不错。”
但皇帝最后嘴里念叨的是:“跻云啊……”
皇帝看着地上铺着的金砖出神。
金砖是一种特殊烧制的地砖,质地坚细,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故名金砖。只有皇宫才允许用。
向北也不说话,知道皇帝在烦恼什么。
就在刚刚,侧妃娘娘还谴人来称病,希望皇帝去看望她。
皇帝没有去。
信王府女眷抵达京城快一个月了,大家一直期盼的立后大典毫无动静。
新朝事太多,人事调动频繁,官员们都在忙着跑动自己的事,一时还没有大规模地谏立后之事的。零零星星几个折子,都暂时压下来了。
理论上,王爷升级当了皇帝,自然该是王妃当皇后。
但那只是理论上。实际上没有没有任何硬性规定一定要立原配为后。
且王妃的出身不高。
王爷们分封就藩,并没有实权,对地方上的军政都不得干涉。
身为皇子也没有婚姻自主权,王妃们是发的,统一发的。
凡隔几年,有几个适龄的皇子凑一堆,便选秀,选出来的秀女分配给皇子为妻。
王妃们都是良家女子,都没背景,顶多是小官之家,不会更高了。
以防皇子们与朝臣勾结。
皇帝做信王的时候,与信王妃也算是相敬如宾。
毕竟是上了玉牒,先帝钦赐玉册金宝的正妃。
但信王在地方上娶了一位侧妃,如胶似漆,十分宠爱。
只是正妃有嫡长子,虽无宠爱又无背景,但行端坐正,谨言慎行,于礼法道德上都无可指摘之处。
皇帝十分犹豫。
又一日,沈缇在宫中当值。
皇帝批阅了一堆奏章,抬起头来。
殿中一侧有几案,沈缇也正执笔。宫殿高大,殿柱、门窗尺寸都大。阳光透进来,明暗切割强烈。
年轻的学士英挺俊美,眉眼专注。
皇帝看了片刻,忽然道:“跻云。”
沈缇抬头:“陛下?”
皇帝道:“其实,抬了憬途的妹妹,也不是大事吧。”
皇帝说的哪里是臣子的私事呢。皇帝究竟在说什么,沈缇心里雪亮。
“家之小,一国之基。国之大,千家万户。”沈缇道,“臣不身正,何以谏君王?”
“臣若在野,或可肆意。臣既在朝,岂能妄为。”
话不明说,点到即止。
皇帝叹气。
许久,却点了点头。
年前,昭告天下,立信王正妃为皇后,信王嫡长子为太子。
年后大典。
又为新太子选老师,侍讲学士沈缇之名在列。
小年到了,放假了。沈家侄女殷莳正经准备了节礼,往沈家走动起来。
她如今上门,都可以见得到沈大人。
沈大人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冯二郎要娶妻了。”
殷莳道:“那好。不知是哪家闺秀?”
沈大人道:“是端宁大长公的曾孙女,振威侯寡居归宁的长姐。”
这里说的振威侯是新的振威侯,便是那个诸王夺嫡时,于阵前披麻戴孝,助新帝攻克京城的少年。
他如今袭了爵位。
皇帝把他放在了五军都督府。他还年轻,如今也太平,没有靠军功崛起的机会,离掌实权大概还有很多年。但皇帝的态度摆出来,位子占住,慢慢培养。
冯翊求娶振威侯的寡姐,端宁大长公主欣然应允。
恪靖侯府和振威侯府,一个缺能立得起来的男人,一个缺军中背景和关系,正正好。
“是门好亲事。”殷莳拊掌,“对恪靖侯也好。”
沈大人点头:“正是。”
京军中许多振威侯旧人,当时也是因为这些人响应了振威侯,阵前哗变,信王才打了个翻身仗。
冯翊娶了振威侯寡姐,安抚了京军,皇帝也乐见。
殷莳换了话题:“姑姑,我初二过来拜年。”
沈缇抬起眼,沉默不语。
沈夫人欲言又止。
沈大人含笑,觉得有趣。
初二回门。
殷氏莳娘,一个转身,把夫家变成了娘家。

这是殷莳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了。
比起卖身为奴的仆人,雇佣的麻烦就是,雇佣的人年节里是要回家过年的。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何米堆四个人还是安排了一下,将整个年节分成四段,每段留一个人,其余三个人回家过年。
这算额外的加班,殷莳在过年红包和米面肉油的年货之外,另给了丰厚的加班费。他们也愿意。
关伯就简单很多,李校尉想来接他去家里过年,他拒绝了。
“都卖给娘子了,自然跟娘子过年。”他说。
李校尉便扛了些年货过来给殷莳。殷莳叫王保贵给他回了年礼。
沈家当然送了许多年货过来。
其实殷莳如今的身家颇丰,是个地主了,在这个古代已经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沈家依旧常送东西来,多是节令之物,比如冬日的炭。
这是姑姑姑父的心意,也可能是前夫的心意,不管是谁的,反正殷莳都笑纳。
她如今不方便频繁出入沈家,更不能断了这种往来。
在这个古代,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需要一个保护人。
现在是沈大人,未来如果活得够久,迟早有一天是沈缇。
这没办法,在这个社会,光有钱没用。单身女人钱多了,还招祸。
如今她的事朋友们都知道了。
到了过年,有七个朋友派人送来了年礼,还有两个悄无声息了。
这是个看身份的时代,跟你谈得来的前提是,你得有可以和对方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身份。
殷莳其实知道,还存在的友情也只是余波而已。随着身份的变化,她已经没法和从前的朋友们来往了。
都是别人家的媳妇,头上都有婆婆管着。婆婆们会愿意自家的媳妇和小沈探花的夫人来往,但不会乐意和沈家的下堂妇来往。
那两个悄无声息的,就是婆婆管得严格的。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变得疏远的。以后,她退出了这个社交圈子,不能再和原来的朋友们走动,慢慢的,都会断联。
但殷莳也不是会为了朋友断联伤感惆怅的年纪。人生路上,所有的朋友都是阶段性的。
人生走到最后,如果不进入婚姻或者生育,在父母都离开之后,必将独行。
她已经独行了许多年,也不怕。
甚至在这古代还更好一些,身边还有婢女、陪房。
婢女陪房们卖身给她,在这里不被认为是平等的人,可确实也是一种陪伴。
甚至可能几代人的陪伴。譬如王保贵的孩子们,就是殷莳的家生子。
殷莳如今有了自己的宅子,当然在自家宅子里守岁过年,给家里的人发红包喜钱。
如今家里十几口人口,过年的时候殷莳开了席。
没有外人就不必太讲究。殷莳和王保贵妻子、葵儿、蒲儿一桌。王保贵女儿和英儿两个小孩,和灶下的刘娘子、烧火丫头、两个粗使妈妈一桌。
男人们一桌。
只是这个社会也不能完全不讲究,中间还是用屏风隔开一下男女。但依然热闹。
就算回家了三个,还有十五个人呢,怎能不热闹。
王保贵妻子没怎么和殷莳打过交道,一开始还拘谨,后来发现殷莳不嫌她呱噪,逐渐才放开。
“卖的不比在城里的时候差。”她开心的告诉殷莳。
在沈家的时候,她做油果子,让孩子们拿到街上去卖。后来殷莳离开沈家来到西郊,这生意就做不了。王保贵妻子颇怅然。
结果发现早上和下午官道上的人其实很多,尤其是早上,都是要进京城的人,天没亮就都是人影了。王保贵妻子便又开始做油果子,让孩子们拎到官道上去卖,虽然走到官道上稍远些,但也卖得很好。又可以贴补家用了。
她的手很粗糙,是个很勤快的女人。
殷莳喜欢勤快愿意付出劳动努力改善生活的人。
“还可以试试做点别的。”她给她出各种点子。
王保贵妻子得到很多启发,十分动心,都想试试。
屏风另一侧,男人们互相敬酒,碍着殷莳在,不敢划拳,但酒是好酒,喝得开心。
声音就不免大起来。
虽然嘈杂,但也热闹。
王保贵妻子怕殷莳生气,冲屏风喊:“你们小点声!”
实则她自己声音也超大。
殷莳莞尔。
相比起来,沈家的年就没那么热闹了。
当然也开家宴,婢女们团团来拜,领赏钱,带着笑说吉祥话,有那巧嘴的还会说俏皮话逗主人开心。但……就是莫名有种冷清感。
可能是因为家宴的席面上只有三个人。
一个四品官员,一个四品诰命,一个侍讲学士。
这个家里也没有别的人能跟他们坐在一个桌子上。
待婢女们都领完赏退下去,席上就更冷清了。
沈大人看看妻子和儿子。
沈夫人看看丈夫和儿子。
沈缇谁也不看,垂眸啜酒。
此时,“人丁单薄”四个字如此具象化。
但想想,以前也是这样的。自沈老太太、老太爷相继去世后,很多年都是这样的。
怎地就今年冷清了起来?
想一想,自然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喜欢在节庆的日子里打扮起来。
她喜欢绣着金线的裙子。赤金的钗缀着宝石和珍珠,把笑盈盈的脸庞映得明亮。
她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她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嗯,这个家是过得很好的,很和睦很富足很兴旺。
年年有余。
沈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喊了莳娘的,叫她过来过年。她不来。”
沈大人看到,沈缇握着酒盏的手顿住,他的嘴角竟然勾了勾,有了笑意。
说不清是会心一笑还是嘲笑。
如今事情都过去,沈大人再看儿子和前儿媳,便觉出来怪了。
你说他两个无情,那绝不对。
你说他两个有情,又很不对劲。
不说非得凄风苦雨吧,但也没见过有情眷属被拆开,一个笑盈盈,一个淡淡然的。
沈缇如今养气功夫已成,殷莳遇事镇定冷静,这都是沈大人愿意看到和欣赏的优秀品质。
但这东西是用来对外和对事的,不是用来对夫妻对感情的。
沈大人隐约察觉,沈缇和殷莳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他不了解的情况。只是做公公的也不能过问儿子和媳妇的婚内细节。便是成了前儿媳也不成。
沈缇嘴角勾着,啜了口酒,道:“她如今和我们是两家,自然单过。”
抬眼瞥了眼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沈夫人有点伤心。
沈大人对她说后悔无益,但这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难。如今每天都感觉过得冷冷清清的,儿子更是离了心。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说不要后悔,要怎么才能做得到呢。
沈大人看出妻子的低落,警告地瞥了沈缇一眼。
沈缇淡漠地移开视线。
沈大人安慰沈夫人:“初二莳娘过来呢。”
说完,自己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莳娘,竟似也有些恶趣味,明明按着姑侄来说,她该在初三来。她偏要初二。
其实她娘家在千里之外,她独自在京城,把姑姑姑父家当成娘家也不是不行。但那也应该是等她再蘸之后。
如今她还单身着,这分明就是故意跟沈缇撇清关系,摆明立场。
剜沈缇的心呢。
沈大人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等到初二,殷莳果然如约而来。
穿着绣着金线的裙子,插着宝石珍珠钗子,踩着精致绣花的鞋子,环佩叮咚。
她一来,沈家就热闹起来了。
“四娘子来了。”
“四娘子里面请。”
“四娘子。”
“四娘子。”
婢女们适应得比主人更快,引着殷莳往内厅里去,也早有人飞奔去通禀。
内厅是见亲戚的地方,比正厅、花厅、偏厅的摆设都更舒适。上首是个宽阔的大榻。
沈大人和沈夫人坐在那里,都道:“来啦。”
殷莳笑盈盈地拜下:“给姑姑、姑父拜年。愿姑姑、姑父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余庆。姑父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她一来,就把喜庆的气氛带来了。
从前习惯了不觉得,得要失去她,再见到她,才能体会到她的生命之力有多旺盛。
按照传统的眼光来看,就是世人俗称的旺家的女人。
不划算呀不划算,沈大人心想。
但那个时候冯翊不为妹妹争夺一下肯定是不甘心的。以冯翊那心性,说不得真做点什么出来也难说,或者因此恨起沈家来。
如今,沈家也因为他出了儿媳。大家谁也没落好,就都看开点吧。
沈大人和沈夫人给了丰厚的压岁钱。殷莳也给沈家的丫头们准备了赏钱。
很是热闹了一番。
待稍后,殷莳让葵儿拿过来一个匣子:“姑姑,我年底扫屋收拾东西,翻出了这个,才想起忘记还给姑姑了。”
沈夫人瞧着那匣子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什么?”
接过来打开,却原来是一个碧玉臂钏。
沈夫人怔住。
殷莳笑道:“夏天才戴,之前收起来了,我一时没想起来。这翻出来才想起来,这是家传之物,要往下传的,以后,给松哥儿媳妇。”
沈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般给出去的东西不该收回来,但这又的确是从她婆婆那里继承来的,她也不能擅自做主,便扭头告诉沈大人:“先前给了莳娘。这个是母亲留下的,说是太婆婆传下来的。”
沈大人瞥一眼。
所谓传家之物,就是某一代人买的较为贵重的珠宝,因为贵重有价值,便一代传一代。通常都是玉和宝石,因为金子都是可以重新炸过打新首饰的,珍珠不够长久。
沈大人道:“给了便是给了,给莳娘就行。”
他发话了,沈夫人自然无有不从。
因是玉器,殷莳也不敢推来推去,便受了:“长者赐,不敢辞。”
没关系,以后沈当长大了娶了妻子,姑姑再还给侄媳妇就行了。
殷莳陪着沈夫人说话。
如今不止是信王府的女眷们进京了,留在京城的诸位王爷的家眷们都进京了,京城里多了许多宗室女眷和外地人。
外地人大多是新贵们的家眷。
总之京城的人事有许多新局面。自然也有许多八卦,沈夫人好久没能与人畅聊了,总算又有人能让她满腹倾诉欲,总是问“然后呢”。
沈大人缓缓剥着干果,听姑侄两个沟通京城最新八卦。其实男人也不是不爱听这些的。
视线一转。
沈缇坐在那里,手中虽然举着茶盏,但其实已经很久没动了,那茶水都不冒烟了。
一双眼睛一直凝在了一个特定的人身上。
沈大人把干果送进嘴里。
傻儿子。

很快到了十五,蒲儿叹道:“去年这时候我们去看灯了呢。”
那时候学士还是翰林,他身边的哥哥们围着她们,唯恐她们走丢被人拐子拐走。
最后大家都有了灯,好开心啊。
那时候以为未来会一直这样呢。
葵儿道:“快给我闭嘴。”
但还是被殷莳听到了。
殷莳抱着手炉出来:“今年不行,京城但凡有个什么破事,得说好几个月才能过去。灯节易遇熟人,怪麻烦的。”
“等明年。”她许诺,“明年带你们去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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