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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归美人,美人归我!(雁东鸣)



第65章 瑾瑜
黎晗端着金疮药和纱布进门时,肖瑜正在榻上,侧身支着手臂,拿着个小酒坛子,悠哉悠哉喝着酒。因着知道马上要换药,里衣并未系牢。领口处一片春光,右边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懒懒散散,看上去十分惬意,如果胸前里衣没有隐约透出来殷红的纱布就更好了。
黎晗一见肖瑜这副不拿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来气,把托盘放在案上,走上前去在肖瑜眼前抬起胳膊,作势要反手抽人,面上还配合着做出了凶狠的表情。
肖瑜早见惯了黎晗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知道他虽然行事狠厉,但手段从未用在自己身上,浑不在意地冲人一笑。
黎晗的巴掌果然是抽不下来的,肖瑜这一笑更让他泄了气,只能无奈地、故作凶狠地瞪了肖瑜一眼。
肖瑜被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当即笑出了声。
“还喝酒,是怕伤好的慢不成?”黎晗再也忍不住,上手夺了肖瑜的酒瓶,“你这副懒散模样,说出去谁敢相信这是世家子弟的楷模肖若素。”
肖瑜正喝得尽兴,乍被夺了酒壶,眉毛一挑,不满道:“这楷模谁乐意做谁做去!整日里端着,就在你跟前才宽松些,怎么,你还嫌弃我?”
“我可不敢。”黎晗早被肖瑜磨得没了脾气,又好气又好笑,“真该把你这副模样告诉肖相,看不把你发落到宗祠罚跪去!”
“侯爷只管告状去,您若真有本事,就把咱俩的事通盘告诉父亲,到时候别说跪宗祠,家法打断了都是轻的。”肖瑜说罢,拿手朝着门口慵懒一指,“门在那儿,侯爷快去罢,现在启程,快马加鞭,说不定赶得上陪相爷用个晚膳。”
“看你厉害的!”黎晗说着就动手拧上了肖瑜的脸颊,力道不算轻,还往外扯了扯。
肖瑜吃痛,一巴掌打在黎晗的手背上,“松开,疼!”
“你说郁相那般人物,怎么教出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气我!”黎晗欺负够了人,慨叹一句便松了手,回身把酒瓶放在案上,端起伤药折回榻边,在肖瑜侧腰拍了拍,“坐起来,换药了。”
肖瑜听话地坐直身子,把两条胳膊往身侧一抬,等着黎晗伺候,嘴上还不忘促狭,“侯爷好大的威风,连太子爷都敢骂!”
世人皆知,郁弘毅离世前有两个名满天下的学生,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就是肖家大公子。而在登州收的黎豫这个关门弟子,却从未对外公开。
“我说得是谁,你心里清楚。”黎晗说着解开了肖瑜里衣的系带,想了想,只把雪白的里衣松了松,没有直接脱下来。
“那孩子从登州出走时,带着那么重的刑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你还不死心又给京畿和四境诸州发了函,毁了他清誉,这还不解恨?”肖瑜有心误导,希望黎晗以为黎豫已死,不再追究,也算完成了对先生的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要保黎豫一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动了黎氏的根本,该吐的,我必要他吐出来。我已经答应你饶他一命,旁的你别操心了。”纱布缠得细密,黎晗隔着里衣,颇为麻烦地环着肖瑜的腰,一圈一圈解着纱布。这是个精细活,黎晗耐着性子,手上动作轻柔细致,没有丝毫不耐。
倒是肖瑜先沉不住气了,自己动手脱了里衣,再加上方才黎晗的话不甚中听,开口就带了点脾气,“直接脱了不成?非要这么麻烦?”
黎晗按住肖瑜,把里衣给他搭回肩上,曲起右手食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老实点,闵州湿冷,你又受了伤,再着凉了怎么办?现在还有时疫,当心招了你。”
“得了时疫也不错,那我就在这闵州住下了,省得回了京畿,还得去应付老爷子挑得那些名门闺秀。”
黎晗听得这话眉头直皱,开始怀疑肖瑜这次受伤,是否仅为在粮草被劫一事中摘干净自己。此时,正巧拆完了纱布,一条三寸长的刀伤映入眼帘,经过几日调养,大部分已经收了口,只有中间划得较深的地方,还洇着血。
这条刀口,这几日换药时都能见到,本该习以为常,可黎晗还是忍不住心揪着疼了起来。
“若素,相爷也是为了你好。等闵州事了,早些回回京畿,娶个名门闺秀,于你仕途有益。”
“你让我去娶妻?”肖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星目,心头一怒,抬脚就往黎晗肚子上踹,“你方才也说了,我是世家弟子的楷模,呵!我自小聪慧,又勤奋好学,夙兴夜寐,寒暑不缀,先生连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更别说责罚,如今为了你,我愿意回家挨老爷子的家法,你却劝我去娶妻?”
肖瑜伤着,这一脚根本使不上力。黎晗只因着力被蹬退了两步,丝毫感觉不到痛。
黎晗当然知道肖瑜的心思,肖瑜素来自爱,虽然有时不守规矩,但行事从不出阁,如今肯为了自己,打定主意向肖相明言,着实难得。可现下坦白,于两人均无助益,是以黎晗并不赞同。
黎晗见肖瑜气白了脸色,只得又凑上来温声哄道,“别恼,别恼,还没包扎好……”
肖瑜直接抢过纱布,斥道:“爷又不是女人,用得着你这般温言软语地哄?惺惺作态给谁看?滚!”
“肖平!”肖瑜随手把纱布在身上胡乱缠了几圈,扬声唤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进门,“闵州三大世家的人还没到齐吗?”
肖平入内,眼观鼻鼻观心,回道:“齐了,知道公子伤得重,都说要等您换完药,不着急。”
肖瑜从榻上下来,蹬上靴子,走路还故意使劲撞了一下站在榻边的黎晗,走到衣架旁取下外袍披上,“他们不着急,爷着急!他们能等,北境等不了!走,去会会他们!”
肖瑜说着,也不搭理黎晗,自顾出了门。肖平回头瞅了瞅被冷落的黎侯爷,露出一个可怜但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快步跟上肖瑜的脚步。
看着远去的肖瑜,黎晗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也跟了上去。
肖瑜雷霆手段,来到闵州,立马让禁军围了知州府,拿了知州、通判等一干官员,下到了大狱里。闵州下级官员奏报诸事,治水、救灾和抗疫事宜,由肖瑜直接问询,其余事项由各级官员便宜行事。
肖瑜毕竟是肉体凡胎,一应事务让他忙得脚不沾地,再加上遇袭受伤,一直没顾上与闵州三大家族照面。肖瑜本打算等把百姓安置妥当后再慢慢收拾这三大家族,没想到北境的军粮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再加上三家拜帖递了多次,肖瑜也无法对他们视而不见。
肖瑜自打出了卧房,便没了方才的慵懒倜傥,端得一副世家公子从容得体的做派,举手投足间尽显谦和儒雅。黎晗瞧着肖瑜判若两人的模样,摇着头笑起来,携了随从,落后了十步远的距离跟着他。
肖瑜知道那人在身后跟着,嘴角轻轻勾了勾,径直向前厅走去。
肖瑜甫一入前厅,原本在下首安坐的三大世家镇国候府严氏、辅国侯府徐氏和忠义伯爵府成氏的当家人皆起身相迎。
肖瑜面上露出温润的笑意,朝着三人拱手行了一个时揖礼,温声言道:“末学来迟,侯爷、伯爷莫怪。”
“哪里,哪里,听闻若素受伤,我等皆忧心不已,如今登门叨扰,是我等冒昧了。”镇国候严敬率先开口,一脸担忧之色恰到好处。
肖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严敬,其人约摸不惑之年,面容虽和煦,但眼神透着阴鸷。肖瑜心中暗暗揣度,既然此人先开口,那这三家当以其为尊。
“若素,你还伤着,快坐下歇歇。”辅国侯徐齐要比严敬年长个几岁,眼神里没严敬那么多心思,热切地搀着肖瑜送到了主位。
肖瑜稍作推辞,便于上首大方落座。待肖瑜坐定,徐齐转身才见到了刚进门的黎晗,见黎晗气宇轩昂,一身滚着暗线云纹的银白长衫华贵异常,便知此人来头不小,笑着问道:“不知这位是?”
黎晗朝着三人颔首一笑,“逼人黎晗,登州人士。袭爵时,承蒙镇国候、辅国侯和忠义伯送来贺礼,尚未当面道谢,失礼了。”
登州黎氏的安国候爵位,由老侯爷做主,跳过了儿子,直接传到了孙子手上。闵州三位家主之间迅速交换了眼神,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就是黎氏的新任家主安国候黎晗。早闻名满天下的肖若素与登州黎氏公子有旧,原以为肖若素来闵州,只带了禁军造势,没想到竟然还有黎候不远千里来为他撑腰。
登州与闵州整体状况旗鼓相当,不同的是,登州以黎氏一家独大,而闵州则是由严氏、徐氏和成氏三分天下。如此论起来,三人虽然年长与黎晗,但实实在在比黎晗矮了一头。
“原来是黎候,失敬失敬,怎么到了闵州也不知会咱们一声,好叫咱们尽尽地主之谊。”老狐狸严敬再次开口,“黎候远道是客,也请上座罢。”

第66章 布局
到了平陵城,众将各司其职,无人陪着谢淳玩闹,谢淳只能穆谦与穆谚的军帐两头跑。本以为穆谚好玩,能相互做个伴解闷,谁知道穆谚现在整日里就在军帐中闷着,要么发呆,要么就对着一篇《千字文》练字,反反复复地写,不知道写了多少遍。
谢淳无法,只得偶尔挑穆谦得空的时候,去他军帐中聊闲天。
“啧啧,六哥,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幕僚多威风,在永宁镇把穆谚怼得脸色都不好了,寒英也只有被他吓得哆嗦的份儿!”
谢淳在一边聒噪,穆谦一直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看军报,直到听到这句,意识到谢淳口中的幕僚是黎至清,才抬起头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本王也没顾上问,至清放不下北境也就算了,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还说呢,一路上黎先生那表情太简直要冻死个人!”谢淳一边说,一边比划,整个人很是亢奋,企图将方才的问话蒙过去,“幸好你给了他把扇子,他玩了半路,脸色才好点。”
穆谦一听黎至清喜欢那把折扇,心情大好,把军报往边上一放,“说重点,不是让你跟穆谚回京么?”
穆谦对这几个与自己一起玩闹到大的兄弟还是很了解的,有着世家子弟的世故圆滑,但也有大部分世家公子已经丢了的赤诚和仗义。穆谦一直知道,他们待自己有情有义,但这份情谊也只限于,谢淳会在收到消息后即刻冒雨前来通风报信,但他绝对不会陪着自己等死。所以,能将谢淳留在北境的,必然有其他原因。
谢淳见穆谦执着,瞬间安静下来,认真道:“六哥,虽然黎先生看着不大好相处,但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样回京,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前途必毁于一旦。对我而言,前途如镜花水月,只要衣食无忧,旁的我不在乎。可临阵脱逃是大罪,搭上的不止我的将来,还有父兄的大好前程,甚至还会连累整个谢家。”
穆谦听罢便确定,这般分析出自黎至清之口。黎至清为人处世从不咄咄逼人,只冷静地陈述眼前利弊得失,等他讲完,听得人基本上已经认清了形势,心中也有了决定。
谢淳继续道:“这些年,我仰赖父兄宠爱,惹是生非恣意妄为,本就混账至极。此次爹爹爱子情切,家书言明危机形势,言辞迫切命我回京,却只字不提阵前脱逃会累及父兄。当时我头脑混沌、颟顸无知,完全不顾父兄安危,只一心逃离北境,实在是不孝不悌,幸得黎先生一语点醒。我无心向学,难以致仕,于父兄全无助益,如今更不能再令他们蒙羞了。”
这番话从谢淳口中说出,让穆谦惊诧不已,走上前去,搂着人的肩膀拍了拍,欣慰道:“长大了。”
谢淳性格素来跳脱,活得也通透,极少这般剖白,如今又被穆谦带着老父亲般的语气表扬一句,谢淳立马脸红起来,梗着脖子转移话题:
“六哥,你整得那蒙汗药可真不好使,刚上了官道,我就发现黎先生竟然睁着眼,着实骇着我了!”
“什么?”穆谦听了一惊,那蒙汗药足够睡到永宁镇,怎么他这么快就醒了?那当时自己的表白,他听到了多少?“他是在哪里醒的?”
谢淳努力思索半晌,无奈道:“记不得了,大约是刚出北境大营不久。”
穆谦听罢,心中稍定,又问:“那黎梨姑娘呢?”
“黎梨姑娘是咱们跟穆谚汇合后才醒的,你不知道,一路上黎先生每每瞧见昏睡的黎梨姑娘,那表情就恨不得要杀人。”
那黎梨能睡到永宁镇,证明药效没问题,要论身体底子,黎至清似乎还没身边的小丫头好,那他怎么醒的这般早?穆谦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抬手在鼻梁上挠了挠,随口道:
“净瞎说,他若生气了,顶多面上冷些,哪至于要杀人。穆谚回来,也跟你是一样的考量?”
“大抵是!”
穆谦听了这话,眉头拧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大抵?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诶诶,六哥,你别瞪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瞪眼可吓人了!之前在中军大帐也是,威严异常。”谢淳被穆谦瞪得缩了缩脖子。
穆谦自己都没意识到,北境岁月的磨砺,让他不知不觉中沉淀出了一方霸主的气场。
穆谦板着脸,“刚才问得你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他们聊时,避开我了。”
那日马车上了同往平陵城的官道,黎至清多次尝试说服寒英,可寒英这个一根筋全然不听,实在觉得要被黎至清说服了,寒英就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装死,着实让黎至清伤脑筋。最终,黎至清铩羽,就把矛头转向了谢淳,一直把谢淳说到动摇为止。
到了永宁镇,黎至清见到穆谚后,并未当着众人的面与穆谚详谈,邀了穆谚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出十丈远,具体聊了些什么,谢淳并未听到。但远远瞧着,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穆谚的脸色就变了几变,回来后更是直接让人拿了寒英。
“穆谚如今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而且还油盐不进。啧啧,不得不承认,黎先生是这个。”谢淳想到那日情景,忍不住瞥了瞥嘴,在穆谦面前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道:“你要想知道,不如问问黎先生,我瞧着他待你可不一般。”
穆谦对“不一般”这个词很是满意,正要问谢淳黎至清哪里待他不一般了,还未开口,如今给穆谦当亲卫的银粟进帐,行了个礼,恭敬道:“殿下,赵王世子差人送了密函,请您过目。”
银粟说着,将一封尚未打火漆的信函呈给了穆谦。穆谦没接,搭眼瞧了一眼那个信封,便知道这是监军给要给京畿的密报,这些日子,穆谚发密报,必先差人呈给穆谦过目,而后由穆谦的人打上火漆,再送往京畿。
穆谦一挥手,“不看了,打上火漆,发出去罢。”
银粟刚领命要退出去,却被谢淳拦住了去路,“六哥,还是看一眼,万一他算准了你后来就不看了,在信里阴你呢!最好也把信请黎先生看看,咱读书少,别有些文字游戏瞧不出来。”
一听这话,穆谦便乐了,“读书方面,穆谚与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他能玩啥文字游戏。你方才不是说怕他么,怎么现在半句不离黎至清了?”
穆谦打趣完,冲着银粟给了个眼神,银粟会意,立马把信函交到了穆谦手上。
“我只是觉得,他能帮你,再说了,我怕他和我佩服他,这不冲突啊!”谢淳一脸满不在意,并不在乎穆谦的打趣。谢淳见到穆谦看了信函,面色不似方才轻松,赶忙问道:“怎么?他真阴你了?”
“没有,算是帮忙了。”穆谦摇了摇头,然后把信函递给了谢淳。穆谚在信中除了往日的保平安之外,更是将北境粮草困局再三申明,言辞激进到穆谦都觉得有些过了。
“哦,原来是粮草啊?”谢淳看过信函,面上并不惊讶,“我们从永宁镇动身时,他已经修书一封给赵王了,信中早就提及,请赵王在朝中协助从旁周旋。”
穆谦看了看眼前的谢淳,穆谚做的事,谢淳同样也做了。
如今,穆谦终于明白,黎至清为什么非要把穆谚和谢淳留在北境。也明白,当初自己决定助二人回京畿就是在自掘坟墓。赵王对这穆谚这个嫡子异常疼爱,如今穆谚在北境,遇到了粮草之困,赵王必定在京畿尽全力张罗此事,而赵王作为今上胞弟,在京畿分量举足轻重。而圈住了谢淳,就相当于将谢家拉了进来,而谢淳的亲爹当朝枢密使,那西府也势必要为北境出力,此外,怕是秦王为了拉拢谢家,也得装模作样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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