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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靠摆摊(易楠苏伊)


张二伯连连摆手说做不了,“家里没有冰块,只能到镇上做。”
张大伯脸憋得通红,他们张家真的要发了,“两门生意,今天没少赚吧?”
张二伯还真没数。倒不是他不想数,而是他数到三十就乱了。从小没接触过教育的人都这样。张希瑶也都习惯了。
所以说她要是在钱上面耍个鬼,张二伯根本就发现不了。得亏她是个实诚人,从来不搞这些阴谋小道。
吃完饭,陆氏和许氏把吃饭桌收拾干净,看着张二伯将装钱的褡裢抖了抖,铜钱哗啦啦全倒在桌上,有的甚至滚到地上,孩子们忙伸手去捡。他们也不敢私藏,就放到桌上。
张希瑶负责数钱,她将铜板十个十个码在一起,然后对标整齐,之后再数总数。
数完后,大家眼巴巴看着她,等待她宣判结果。
张希瑶也不负众望,笑眯眯告诉大家,“阿爷,总共1274文。我还买了下等盐十斤花了50文,3斤红糖花了60文,一斤醋6文,五斤糯米粉60文。”
张二伯还在边上补充,“我买了二十个粗瓷大碗和二十双筷子,总共花了60文,还有两百支竹签,总共20文。还有交了摊位费20文。”

第20章
陆氏听完他们的花销,心疼得不行,“这竹签哪用着买啊。咱们山上那么多竹子,自家就能做,还去外面买。太浪费了。”
张希瑶觉得大伯娘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她也跟着点头,“我昨晚太忙太累,给忘了。要是你们在家有空,可以做竹签。到时候我给你们钱。二十根两文钱,比种地来得强。”
陆氏听到要给钱,连连摆手,“都是一家人,哪用你付钱。”
她总觉得阿瑶的话有点不对劲儿,可她生性愚钝,一时也没想起来哪里不对。
张婆子觉得这些都是小节,提醒他们,“还有冰呢?”
张二伯刚要张嘴,张希瑶抢先回答,“冰是昨天买好的。一块冰是20文,今天用了三块冰。今天的红糖和糯米粉还剩下一半。这冰棍是我用嫁妆银子赚的钱。”
说着,她就将两摞钱分开,“粗瓷大碗、筷子和醋是凉粉需要的。卖凉粉得了156文,去掉10文钱的摊位费和成本,总共还剩下80文。”
张婆子在桌上扒拉铜钱,“我买25斤豌豆花了80文,这些钱刚刚好。”
虽然一个铜钱也没剩下,可是明天摆摊,粗瓷大碗和筷子就不用再买了,光这两样花销就是60文。她喜得眉开眼笑,向张老头报喜,“这凉粉生意比卖鸡蛋还划算。咱家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张老头也眼含笑意点了点头。虽然赚的钱不是很多。但也比种地来得强。
张希瑶则将剩下的钱扒拉二十文推到阿奶,“阿爷,我白天做生意,没法在家干活。我也交20文工钱。”
所有人都看向张老头。凉粉去除所有本钱赚了60文钱,要搁以前,他们肯定很满足。毕竟比鸡蛋赚得还多。可是跟冰棍相比,这就不够看了。阿瑶用手划拉那一堆,都快有一贯钱了。难道这么多钱都属于阿瑶吗?
张老头抽着烟袋锅子不说话,显然也在思考这件事。
张婆子见气氛有点诡异,就笑着打圆场,“你这孩子,冰棍是你的嫁妆银子做的生意,赚的钱当然属于你的。快把它收起来吧。你阿爷还能贪你这点钱?!”
其他人都看着张老头,等他发话。
张希瑶也从紧张的氛围中挣脱开来,她笑嘻嘻将钱收起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她冲张婆子撒娇,“阿奶,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嗓子都快喊哑了。咱家还有没有鱼香草?给我泡一杯呗。”
张婆子见孙女有本事赚钱,她心里就踏实多了。孙女不会种地,没关系,只要会做生意也一样活得好,她忙不迭点头,“有!多的是!你等着,回头给你烧一锅热水。”
她一边说一边将剩下的钱扒拉进钱袋,交给张老头。
张老头终于将目光从孙女身上移开,接过张婆子递过来的钱袋,算是对这个结果默认了。
张大伯、陆氏、张二伯和许氏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希瑶,那么多钱呢,真就全给了阿瑶?!
虽然是阿瑶自己想的方子,可要是没有张二伯跟她一起去摆摊,她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她不该分一半给家里吗?
张希瑶没有理会大家的小心思,将铜钱全部装进褡裢,她打算明天去镇上一定要把铜钱全部换成银子。这么多铜钱放在家里,万一被小偷偷去,她哭都没处哭。而且铜钱藏起来不方便,拿了更不方便。
张希瑶拎着褡裢正打算进屋,却听张二伯在身后幽幽地说,“爹,阿瑶还把冰棍方子卖给宋氏饮子铺。有三十五贯钱呢。”
张希瑶猛地回头看向张二伯。
张二伯是一脸无辜与她对视,心想:我昨天吃人嘴短,没告诉家里人你卖臭豆腐方子赚了钱。今天我可没吃你的东西。你怨不着我!
刚刚所有人都艰难地放下视线,毕竟老头子都已经发话了,他们心里再怎么不满意阿瑶能分到这么多钱,他们也只能接受。
可听到张二伯的话,所有人又重新看向张希瑶。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三十五贯钱?!真的假的?!
见张希瑶没有反对,显然是真的。大家原本退散的贪欲重新被唤醒,一个个热切地盯着张希瑶。
这些人震惊的是三十五贯巨款,但张婆子却跟他们不一样,她率先发难,“阿瑶?你真把方子卖了?还卖这么便宜?”
冰棍一天就能赚六七百文,可以当一辈子的祖传手艺,她居然三十五贯就卖了!这是被人骗了呀!
张希瑶见阿奶急成这样,只好解释,“我把方子卖给宋氏饮子铺。他们做的是贵人生意,但我也可以摆摊卖,卖给平民百姓。不影响的我生意。他们卖的饮子种类多,跟我们不一样。”
听说还可以继续卖,张婆子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说你这孩子没那么傻!”
刚刚真是把她吓得不轻。还以为阿瑶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被别人买走了。
许氏觉得婆婆就是偏心,阿瑶只是个丫头片子,将来迟早要嫁人的,婆婆将来要靠他们养老,钱全让丫头带走,这不是里外不分嘛。她有点不高兴,“你卖了三十五贯,你不告诉家里人?就这么私吞了?”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做生意赚的散碎银子,她自己收了也就收了。可这么大一笔钱,她居然也能面不改色藏起来。要不是她男人跟着摆摊,知道这事,她是不是想瞒着他们一辈子!
张希瑶不理会她的酸话,歪着脑袋,摊了摊手,“这冰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那凉粉也是我想出来的,我白送给你们,让你们以后有赚钱的营生,你们还不知足?!还想抢我卖方子的钱?要不要脸?!”
刚刚张二伯开口时,她还有点心慌,可是仔细一想,这事迟早得露馅。早点把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给确定了也好。省得后头她赚的钱越来越多。这些人再跟她说都是一家人。明目张胆要求她把钱交出来。那才怄得慌。
她可不是那些蠢蛋,无条件相信父母,把自己的存款全部交给父母保存。她上辈子就是被父母抛弃,只能靠爷奶过活。她只相信自己。
她重新坐回刚刚的位置,装满铜钱的褡裢就放到脚边,大马金刀坐好,以“一力敌十”的进攻姿态迎接他们。

陆氏有点急了, “咱们又没分家。什么你的我的!”
家里为了供小叔子把地都卖了,正是缺钱的时候,阿瑶手头有钱, 怎么能自己私藏。不帮家里人呢?!
张希瑶才不想把自己属于自己的钱分给大家,她帮家里人找到凉粉生意, 已经够对得起他们。她直勾勾看着大伯娘, 摊了摊手,“当初我要是用这一贯钱做生意, 亏本了,你们会帮我把钱给补上吗?”
一句话成功让陆氏闭上嘴。
许氏见大嫂败下阵来,温柔笑道, “你卖冰棍的钱就不说了。可是你年纪太小,拿三十五贯钱,到底不安全。还是让爹收着吧。”
交给老爷子收着,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像上辈子, 许多女孩毕业后, 父母都让她们把工资上缴, 美其名曰:帮她们收着。可真等她用钱的时候, 父母来一句“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钱?”, 然后钱就没了!
张希瑶上辈子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把钱交出去,她看着二伯娘,意味深长道,“我记得前阵子你们都说我可以嫁人了。现在又说我年纪小?!怎么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
许氏一张脸憋得通红, 委屈巴巴看向公公, “爹,我也是为了阿瑶好。她竟不领情。”
张老头抽着烟袋锅子, 烟雾缭绕中,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他轻咳一声,还是开了口,“阿瑶,把钱交上来吧。”
张希瑶坐直身体,斩钉截铁回望他,“阿爷,我们三房只有我了。我没有父母。您还要操心一大家子,我自己的嫁妆就自己张罗吧。以后你们不用费心帮我准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她。她是疯了吗?敢这么跟爹(阿爷)说话?
张老头是家里的顶梁柱。这跟现代还不一样。现代的顶梁柱是代表一家的老大。赚钱的主力军,拿主意的那个。可古代的顶梁柱其实是食物链的顶端。也就是说这个家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都是属于张老头的财产。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现在碰上灾荒,张家没钱了,张老头要卖儿卖女卖儿媳,都是合法的!人牙子会收,官府也不会抓他坐牢。
当张老头发话后,家里谁也不敢忤逆他!
颂朝以孝治国。一个人要是被打上不孝的标签,那他很难在这个社会立足。男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身份更低一层的女子。
阿瑶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她无父无母,没人会为她撑腰。
张老头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有小辈忤逆他。反应过来后,他几乎是被气笑了,“如果我不让你出门,你以为你二伯能帮你?你连赚钱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难听,却是实情。张希瑶只是一个姑娘家,古代治安这么差,她确实不敢独自在外行走。她淡淡道,“阿爷,红菇赚了近一百两,我只要了一贯钱。臭豆腐和凉粉,我更是倾囊相授,一分钱没收,免费教了二伯。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张家人!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说到这里,她目光在所有人脸上逡巡,想起刚刚穿过来时,她正彷徨无措,听到老道士那句“灾星”时,她就忍不住害怕。这是个吃人的社会,寡妇跟人私通都可以沉塘的地方,她每晚都怕自己一觉醒来,被他们扔进塘里溺死。只要想到自己曾经担惊受怕的夜晚,她眼泪就不受控制翻涌而出,她却倔强地将眼泪眨了回去,一声声质问他们,“我爹娘刚走,我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你们关起来门来商量着要把我嫁出去。我才十三岁!你们都是大人,比我更清楚,我这个年纪到夫家过日子有多艰难。当初你们像躲瘟疫一样把我嫁出去。有考虑过我的死活吗?”
陆氏有点心虚,但还是不忘替自己辩解,“那也不怪我们,我们也是被老道士给骗了。我们也怕被克死。”
“是!你们怕死!我能理解。同样的道理,我怕我的钱打了水漂。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我?!”张希瑶毫不掩饰对他们的不信任。
不!确切地说,她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上辈子她那么小,父母就将她扔给爷奶。她那时就明白书上宣扬的伟大父爱母爱全是骗人的。爱哪有金钱来得稳当!钱不会背叛你,亲人会!只有将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才能安心。
她不怕别人说她是钱的奴隶,因为她不虚伪。她就是爱钱。她不偷不抢,她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她才不要那些虚名。她也不需要谁给自己当依靠,她就是自己的靠山!
他们都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家里的男孩子一声不吭,觉得她好凶。夏花和秋花全都吓傻了。以前她们觉得阿瑶有三叔,所以不用下地,她们很羡慕她。可是三叔死后,她被家里人嫌弃,还那么小就要嫁出去,她们又忍不住同情她。
可看着她跟家里人对着干,又有点担忧她会被阿爷惩罚。
张婆子更是拼命给张希瑶使眼色,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硬,想要钱,就不能委婉点吗?!怎么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张老头等她发泄完情绪,才开口,“阿瑶,咱们家当初有上百亩地,为了供你爹读书。田地全卖光了。你说得对,红菇赚了近百两,还有凉粉也能赚钱。可是跟上百亩地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那些良田可是值四百两,而且这还只是地,还有全家人省吃俭用赚的花销。阿瑶有钱全藏起来,这就是没良心。
这是把她爹欠下的债全转移到她身上了?张希瑶不是不识数,这古代跟现代不一样。她爹考上秀才,全家人都能跟着沾光。大伯二伯也不是傻子,为什么愿意几十年如一日供着她爹读书。因为他们自己也能得到好处。凭什么项目投资失败了,他们就找她算账。是她让全家人供爹读书的?是她害死爹的?别想PUA她。她才不吃这套!
她甚至还能更诛心,“阿爷,你之前一直病着,我心疼你。所以一直忍着没说。可现在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其实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如果你当初没让我爹读书,他就会像大伯二伯一样好好地活着。比起秀才的功名,我更想我爹娘活着,那我就不会被你们指着鼻子骂。我不用抛头露面起早贪黑做生意,我会有人撑腰!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如果没有我,就冲咱们家那十亩地,交完税,全家人全去喝西北风。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讨伐我吗?”
张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以理解阿瑶的私心,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指责他让老三读书,这是怪他害死老三?好像被人从后脑勺来了一棒,张老头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的能力,他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到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她,那手颤抖个不停,“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斜着栽倒在地。
张大伯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扶住他身体,“爹?爹?你没事吧?”
张婆子也是吓得不轻,赶紧掐人中,“老头子,你没事吧?!”
张希瑶没想到张老头这么不禁激。还是他当家作主惯了,一点打击都承受不起!
张二伯狠狠瞪了她一眼,扶着爹进了屋。
张老头被安到床上,张大伯要去请大夫,张二伯给张老头顺了气,没一会儿,张老头就恢复过来。
陆氏赶紧叫住自家男人,“别去了。老头子醒了。”
张老头悠悠转醒,张婆子给他倒了点杯水,让他顺顺气。
喘匀气后,张婆子就将人全撵出去做活,“行了。别在屋里堵着了。什么时候才能把荒地开出来?!”
张二伯见爹醒了,眼睛直勾勾看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来没什么大事,他只好跟着大哥一起干活。
家里人有的拿工具,有的拿篓子,临走时还不忘瞅一眼张希瑶,心里对她生出埋怨,要不是她,阿爷(爹)怎么会气病!
张希瑶知道把老爷子气得不轻,但是她不后悔。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她进了屋,就站在床边,张老头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张婆子就骂,“你养的好孙女!现在都敢跟我唱反调了。她现在眼里只有自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张婆子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安抚他,“你先消消气。你现在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
她扭头又瞪了一眼孙女,挥手赶人,“你先出去!别站在这儿碍你阿爷的眼。”
张希瑶沉默良久,转身出了屋。
待张希瑶离开,张婆子才冲张老头道,“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气阿瑶忤逆你,也气阿瑶把着钱不放。她是姑娘,迟早要嫁人的。而张家却穷得叮当响,正是缺钱的时候。你不可能让她把钱带走。”
张老头被她戳中心思,也不反驳,“你别忘了,将来你是要靠老大老二养着。孙女再好,将来也是外人。”
张婆子一点也不生气,给他顺背,压低声音道,“那我告诉你,前段时间,我带阿瑶去山里祭拜老三。阿瑶当着老三的坟头起誓,她将来不嫁人,要招赘!”
张老头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张婆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张家出个读书人。可是读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读出来的。这得靠财力。虽说咱们家卖蘑菇赚了几十两银子,可那点钱养活这么一大家子都困难。供个读书人根本不够。可阿瑶要是在家招赘就不一样了。她主意多,又会赚钱,还识字。在家招赘,跟男丁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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