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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掌控(知渐)

她想成为他圈养的金丝雀,而他竟然想娶她!
“小流苏,跟了我,别说在苏城,哪怕在京都你都能横着走。”
冲他这句话,沈流苏默默抱紧了这位太子爷的狗腿子。
他是她横行霸道的靠山,她当他温婉贤淑的妻子,俩人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直到有一天,沈流苏让人将离婚协议书递到季司衍面前时,季司衍借口出差没签成。
过了几天,季司衍右手骨折签不了字。
再过几天,季司衍误把离婚协议书扔进了碎纸机。
沈流苏愤然杀到季氏讨要个说法,季司衍将人圈在怀里戏谑一笑,“小流苏,用完就扔非美人所为。”
沈流苏心叹,这婚可能离不成了。
再后来,沈流苏把孕检报告单甩在季司衍脸上,“季司衍!你个混蛋!”
季司衍抱着人又亲又哄,“苏宝乖,咱们的宝宝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不是呢,稳住了季老狗的一桩幸福婚姻。
流苏,国家二级保护树种。
而沈流苏,是季司衍唯一的宝贝美人花。

豪门内宴在这家顶尖会所举办,重金请来的拔尖乐团在台上已经演奏了第八首曲子。
觥筹交错,烈酒下肚。
今晚的重要人物,还没来。
沈流苏捏着香槟,眼尾上挑,漫不经心地往入口方向盯。
“沈大小姐是在看谁?”从她进来那刻,这些贵公子们的眼睛就没从她那身上移开过。
尤其,是这位眼馋她一个月的陈家少爷。
一席红丝绒流苏晚礼服将她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深V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风光引人采撷,一览无遗的后背只有几根流苏带子在互相拉扯,尤其那盈盈一握的镂空设计的腰部令人气血倒流。
在她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完美的。
沈流苏红唇轻勾,瞥了一眼搭讪者举起的香槟,从善如流地跟他碰杯,“闲来无事,随处看看。”
沈家一夜之间大小姐易主这事儿轰动全城,而今晚,是这位新的大小姐第一次出席豪门内宴。
认识沈流苏的人不多,能叫出她名字的,无非是上沈家拜访她那两位妹妹时偶然与她撞见的那些孟浪公子。
身边的这位陈家少爷陈玉树便是其中一位。
死缠烂打的一位。
轻抿香槟那瞬间,会所入口进来一个人,场内所有人都向他看去,沈流苏眯了眯眼,表情意味深长地将香槟放下后离了场。
她初来苏城,沈家将她视为外来者,只有沈雄一人心里怀着最后一丝愧疚之意给了她这个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在这苏城,尤其在沈家,没有靠山不足以站稳脚跟。
宴席开场,豪门各家少爷小姐举杯狂欢。暗处,一身着妖艳红色的女人在跟人对谈。
“下好了?”
“二小姐放心,那东西狗都嗅不出味道,保准让那小贱人过个美好的夜晚。”
沈蔷指尖点了点红唇,冷笑一声,“陈玉树要是知道他看上的女人如此风骚,该是怎样的反应?”
侍者不敢答。
沈蔷一甩裙摆,掌心拢了拢今晚新做的发型,往舞池中间走去。
乐团的交响曲已经演奏到了第十二首,沈流苏依旧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杯侍者主动送上来的玫瑰香槟。
她迟迟不喝,一双魅惑人心的狐狸眼含着零星笑意,始终盯着今晚备受瞩目的男人。
她敢打赌,他看见了她了。
隔得很远,但角度刁钻,那个男人只要一抬眸,必定会看见她,看一次也许未必留得住他的眼,但若是一整晚都在他眼下晃荡,可说不清楚了。
沈流苏在宴会即将结束时喝下了那杯玫瑰香槟,指腹揉着太阳穴快要站不住那瞬间,有侍者上前扶了她一把。
狐狸眼细细眯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红唇掀起笑意。
夜深了,该捕猎了。
卧室里水汽氤氲,浴室的门开着,热雾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空萦绕。
季司衍摘了腕表,将西装领带和外套一一卸下,手机亮出一道光,信息显示着——
【三天内带不回来一个女人,要你有何用,阉了吧,省得闹心。】
在这之前,还收到另外一条消息——
【四爷,老夫人给您房中留的人已经解决了。】
夜色划破长空,他邪笑一声,长指将捻开的两颗扣子重新系上。
解决了?
那他屋里的,是女鬼不成。
手机在他手中翻转两下,拨打了下属的号码,浴室里忽然有动静传出,他稍稍抬眸,披着长发的女人一览无遗地站在他视线前方。
最为辨识度的,是那双眼睛。
季司衍呼吸一沉,狭长的眼尾半眯着,喉咙的干燥代表他在这个女人面前起了反应。
“四爷?”电话那头出传来下属的困惑声。
“无事。”他沉吟一声,将电话掐掉。
沈流苏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在看清面前的男人是季司衍之后,双腿一软,染着水雾的身子就这么被他稳稳接住。
双手搂过他的脖颈,沈流苏红唇微张,吐息如兰地咬住那滚动的喉结,“四爷——”
季司衍微顿,那双充血的深邃眸子下藏着一股邪魅的浪荡笑容,单手掐住她璞玉般的细嫩腰窝将人桎梏,另一只手从她腰腹自下而上地掠过,最后捏住她的下巴。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沈流苏意识逐渐涣散,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便被扔在满是花瓣的大床,陷入柔软不到三秒,身前便覆上一层坚硬。
沈蔷那女人给她喝的东西让她毫无退路可言,身体的忍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喉间干涩,她主动凑上去寻他的唇。
她用腿去蹭他的腰。
但好像远远不够。
季司衍察觉她的异常,迷离的双眼瞬间清醒,他手心掐着她胡乱扭动的腰肢,咬牙切齿,“沈流苏,你够可以。”
来不及去纠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季司衍与她陷入混沌之中。
整个夜晚,满室旖旎,热烈纠缠。
次日清晨醒来时,玫瑰落了一地,沈流苏抬头遮了遮刺眼的光,垂睫往凉飕飕的身上看去。
毫无遮挡。
啧,狗男人连被子都不给她留。
揉了揉眼睛,她支起身子,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支烟夹在指缝里,没有点燃,只是被他捏着把玩,见她醒来,他戏谑一笑,将那根名贵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里面装着昨晚用过的五六个玩意儿。
一时之间,弄不懂谁的需求量更大一些。
“沈小姐似乎有被人欣赏的怪癖。”他起身,慢条斯理地朝她走去,最后站定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想当艺术品么?”
他西装革履,而她衣无寸缕。
沈流苏心里暗骂,分明是他有意欣赏!
她坐起,一袭长发铺盖身前,遮住了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深红印记。
这人差点让她死在这儿。
“四爷说笑了。”她素面朝天,笑起来又纯又野,昨晚喊得太猛,此刻一开嗓竟然有些沙哑,她面不改色,捡起地上的红裙准备穿上。
“放下。”季司衍薄唇里溢出冰冷一声,深邃的眼眸往她身上看去,“躺床上去。”

只犹豫了三秒,她便松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后缓缓闭上了眼。
从昨晚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她就注定要成为他的金丝雀,供他使唤。
只是,没有等到意想中的触碰,反而是身体某处传来冰凉触感,她惊呼一声,蹬腿想要逃开,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牢牢握住。
“想死?”季司衍啧了声,给她上完药之后站起身,拿起搁在一旁的新送来的红色旗袍扔在她身上,“有个酒会,陪我去一趟。”
沈流苏扬了扬明媚的双眸。
物尽其用,他是半点也不知道心疼她一下。
见她出神,季司衍挑眉,溢出一声,“站不起来了?”
沈流苏拉回神识,抿唇一笑,“有点儿,四爷昨晚挺厉害,我……”
话还未说完,她便被横抱起身丢进了浴室。
“别跟我装,十分钟洗漱。”他下令。
在京都他是人人都想拉拢的王。
而在这苏城,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沈流苏笑了笑,讨价还价道:“二十分钟。”
“嗯。”他收回视线,坐回原来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二十分钟里,他也不催她。
直到她站定在她眼前。
季司衍视线定格在她这张脸上,标准的美人脸,纯欲里带着几分野性,那一双狡黠的狐狸眼永远流转着一抹光色,叫人琢磨不透。
眼前的沈流苏,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
车上,司机见他们进来便主动将隔板升起,沈流苏心脏猛地一跳,警惕地看向一侧的季司衍。
他鹰眸微敛,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小流苏,我不是那般不知节制的人。”
沈流苏别开视线,坐直之后扯了扯开叉的旗袍裙摆。
看司机这熟练的操作,想必这狗男人平时没少在这后座干些逍遥荒唐的事儿。
想到此,沈流苏心里膈应。
季司衍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此时却完全猜不到她往歪了想。
隔板升起,车里的空间变得更小,沈流苏谁都不怕,但对季司衍,她多少带了点忌惮和恐慌。
毕竟几年前,她并不知道他是季家太子爷。
“什么时候来的苏城?”他眯着眼睛小憩,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见他闭眼,沈流苏才敢光明正大看他,“上个月。”
啧啧啧,快三十岁的老男人果然不行,一晚上而已,瞧瞧那无精打采的模样,显然是被榨干了。
她昨晚也没完全失去意识,隐约察觉第一次的时候,好像……他缴械得挺早。
想到此,她眯了眯眼,有些狐疑。
难道也是初次?
“上个月?”他陡然睁眼,直直闯入她打量的视线里。
沈流苏急忙避开,心跳快了一节。
季司衍不免多想,这五年她不在梧桐镇,又是上个月才来到的苏城,那这五年她在哪,又经历了什么才来到这苏城。
“我找到亲生父亲了。”她敛眸,一股冷意从眼睛里飘出,“苏城沈家的那位家主就是。”
“所以就来把我睡了?”季司衍对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了如指掌。
沈流苏摇头又点头,“我不睡你,别人就会来睡我。”
比如昨晚,她要是没有买通人报了季司衍的房间号,恐怕被送进的就是随便一个人的房间里。
想要在沈家站稳脚跟,她必须找个沈雄都要忌惮的人。
而季司衍,是那个不二人选。
闻言,季司衍眸光一沉。
“小流苏,你做事还是这般不计后果。”他倾身而来,捏住她纤瘦的下巴,“若昨晚出现在房里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沈流苏微怔。
她似乎在季司衍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心疼。
“可我只能赌一把。”下巴一阵刺痛,她指尖轻抬,捏住季司衍的手腕,“阿衍哥哥,疼。”
季司衍下意识便松了力道。
阿衍哥哥。
这个称呼,已经多久没听到了。
五年前他驾驶私人直升机意外出了事故,跳伞时竟也发现跳伞包被人动了手脚,最后降落梧桐镇被这丫头救了回去。
那时摔断了手脚,整整三个月都是这丫头独自一人照顾他。
那一年,她才十八岁。
车停稳后,沈流苏从车上下来,还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腰间便覆上一只手将她紧紧搂着。
这一身旗袍裁剪得体,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将那腰线完美展露。
“季司衍你什么意思?”沈流苏腿间的痛感还未消散,这会儿被人硬拉着走有点跟不上步伐。
不是说好的参加酒会!?
谁他妈的酒会开在民政局!?
季司衍停下脚步,显然是对她挣扎的动作不满,绷着一张脸道:“你说什么意思?”
不借口说酒会,早在酒店的时候她就提鞋跑了。
“等等等……季总,季先生,四爷!您清醒点,这是民政局,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沈流苏一下慌了神,抱着他手臂拖住他。
“来的就是民政局。”他眼底情绪不明,伸出一只手,司机便递过来一个文件袋,他拿着在沈流苏面前晃了晃,“你的户口本和相关证件,今早我让人到沈家拿出来了,不是想找个靠山么?小流苏,跟了我,别说在苏城,哪怕在京都你都能横着走。”
沈流苏心跳如鼓,整个人愣住。
事态完全没往她想象的发展,她在他面前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高冷美艳人设如今也变得一塌糊涂。
“季司衍,你故意的!”
故意泄露房间号给她,故意等着她上门吃干抹净。
难怪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他房间号。
季司衍摸摸她的呆毛,轻轻挑眉,“小流苏,你有心,我有意,便算不上故意,你算计我,我替你扫平阻碍,把门敞开等着你,便是对你的恩赐。”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是被人……
若没有故意泄露房间号,她会被带到哪,他不敢想象。
“昨晚给你送酒的人找到了,要我替你处置么?”趁她还傻愣着,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进了民政局。
沈流苏回神后在他怀里闷哼一声,“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解决,而且那杯酒是我故意喝下的。”
季司衍没想到,还挺错愕地看向她,嗤笑出声,“原来如此,小流苏,至少你让我知道了,你是自愿把自己交给我的。”
一别经年,他的小野猫,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第3章 感觉赚到了
从民政局出来后,两本盖了钢印的本子被季司衍收好,沈流苏上了车仍然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
她跟季司衍,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领证了?
她明明是冲着当他小情人,成为他圈养的金丝雀去的!
“先送少夫人回沈家。”季司衍降下隔板,跟司机交涉。
“你呢?”沈流苏下意识问。
“苏城有季家的产业,这些年一直欠缺管理,此次从京都回来,我会待个一年半载,所以,得去拜访祖母。”他眼睛里染上几分笑意,将沈流苏的手拉过来揉捏着。
沈流苏略带嫌弃地看他一眼。
男人真是越老越啰嗦。
到了沈家后,沈流苏挺直腰板,没看车上的男人一眼,甩给他一个背影便款款走进这栋别墅。
沈家在苏城的地位很高,沈雄是官,前几年晋升了副市长,而他现任妻子是苏城梁家的独生女,官商结合,有权有势。
沈雄膝下有三女,却都是同父异母,三人之间的年龄仅仅相差一岁,可想而知他沈雄当年是怎样的浪荡子弟。
沈流苏在佣人的牵引下来到了正厅,在看到沈蔷气急败坏的表情时,她猜出了大半。
“爸爸。”面对沈雄,她现在只有恭敬。
哪怕心里的恨多得快要装不下,她也必须要忍。
“流苏回来啦?坐吧。”沈雄多年操劳,一边掌控梁家的股份一边处理政务,不过五十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白发。
梁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是沈雄明媒正娶的妻子,梁氏集团的女总裁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至少从沈流苏住进沈家以来,她没给过她好脸色。
“大姐当真有点本事,来苏城不过短短一个月,竟然勾搭上了京都的季家四爷。”沈茉冷嗤一声,眼里的嫉妒和艳羡快要甩在她脸上。
“沈茉!”沈雄呵斥一声,大厅里瞬间肃穆。
须臾,沈雄换了个方向,嘴角上扬地看着沈流苏,“今早,季家那位派人来要了户口本,流苏,你们是不是……”
“四爷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沈家大小姐。”沈流苏扣着手,恬静地坐在一边,声音软了一个度。
她心里暗叹不妙,竟然稀里糊涂跟季司衍把证给领了,沈雄要是知道,断然不会再让她住在这。
若不住在这,又怎么追查那年那件事儿。
梁惠一听心里诸多不满,“就只是确认你的身份就要把我沈家户口本讨走?沈流苏,你被他包了?”
沈雄这次倒是没有出声制止,似乎也在等待沈流苏的答案。
沈流苏抬眼,故作怯生地蜷了蜷指尖,“我不知道。”
“我看分明就是你勾引的他!”沈茉从沙发上站起,脸上的愤恨直达头顶。
“行了!若真是那样,那也是你姐姐有那个福气!”沈雄瞪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沈茉,之后看向沈流苏一脸的语重心长,“好生伺候人家,毕竟这号人物咱们家暂时惹不起。”
这话一出,即使有人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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