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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5:遥远的重逢 (戴安娜·加瓦尔东)


“我的告别宴,是吗?”
她默默地点点头。她是个小个子女人,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暗示着生活的艰辛。不过那棕色的眼睛很温婉,依然丰满的嘴唇曲线很柔和。
他意识到自己正看着她的嘴发呆,急忙低头重新打量起篮子来。
“主啊,这得把我吃得有多饱啊,我还走得动路吗?居然还有个蛋糕!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弄的?”
玛丽·麦克纳布耸了耸肩——她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一把将篮子从他面前拿走,开始把晚餐一样样摆放在那张架在石块之上的木头桌面上头。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仪式,她以前也曾来与他共进晚餐,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他周边地区的各种传言。可如果这是他离开拉里堡前的最后一餐,他对姐姐和孩子们都没有来与他共享而感到吃惊。也许农庄里有客人吧,也许他们没法儿不引起注意而轻易脱身。
他礼貌地示意她先坐下,然后自己盘腿坐到硬土地面上。
“你跟乔·弗雷泽说过了吗?约在哪儿了呢?”他咬了一口山鹑肉,问道。
她把详细计划说了一遍。黎明之前会有一匹马送过来,让他骑着从小道穿出狭窄的山谷。之后他要转弯越过那段岩石山麓下山,再回头从费西亨特荒木林拐回山谷,就好像正在往家里赶的样子。英国人会在斯特鲁伊和埃斯克代尔之间某处拦截,很可能是米德梅恩斯,那是个很适于打伏击的地方,道路两侧的峡谷都非常陡峭,而溪边的一处小树林里正好可以埋伏几个人。
晚餐之后,她干干净净地收好篮子,留下足够的食物给他在清晨离开之前作为简单的早餐。他以为她会就这么离开,但她没有。她在洞中的一处石缝里翻出了他的铺盖,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掀起毛毯,双手合在腿上跪坐到草垫的一旁。
他交叉起双臂向后靠到石壁上,俯视着她低垂的头,很是恼火。
“哦,就这样,哈?”他责问道,“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我姐姐的?”
“有区别吗?”她很镇静,大腿上合着的双手一动不动,黑发平伏地绾在发带里。
他摇了摇头,弯腰拉她站了起来。
“没有区别,因为这事儿不会发生。我感激你的好意,但是——”
她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嘴唇跟看上去一样柔软。他抓紧了她的两个手腕把她推开。
“别这样!”他说,“没有必要,我不想这样。”他不安地意识到,虽然嘴上对必要性做出了如此的评价,但他的身体并没有表示赞同。令他更为不安的是,他那条洗薄了,还有点儿小的旧马裤,让刚才的意见分歧更加昭然若揭。眼前那张丰满而甜美的嘴唇微微地展开了一弯笑意,显然她也注意到了。
他把她轻轻地推向洞口,而她却退到一侧,伸手去背后摸索裙子的系扣。
“别这样!”他叫了起来。
“您准备怎么阻止我?”她问道,一边跨出外面的裙子,并把它整齐地叠好放在板凳上,那纤长的手指继而开始解开紧身胸衣的束带。
“如果你不走,那就只能我走了。”他决断地回答,转身走向洞口,只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的大人!”她说。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你不应如此叫我。”他说。
“拉里堡是您的,”她说,“只要您活着它就一直是您的。您既是领主,我便应如此叫您。”
“它不是我的。庄园属于小詹米。”
“可并不是小詹米在做您所做的这一切,”她回答得很坚决,“而我现在做的也不是您姐姐让我做的。转过来。”
他不太情愿地转过身。她身穿衬裙光脚站着,头发散落在肩上。她很瘦,这些日子他们都一个样,可她的胸脯比他想象中的要丰满,薄薄的布料下那对乳头清晰可见。她的衬裙和别的衣物一样破旧,肩膀和裙摆脱了线,其他很多地方几乎已经透明。他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轻柔地触摸到他的手臂,他迫使自己站直了身子。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她说,“因为我见过您的夫人,我知道您和她之间是什么样的,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她小声补充道,“与我嫁过的那两个男人都没有过。可是我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我完全没有打算要让您感到背叛了它。”
她的触摸像羽毛一样轻柔地移到他的脸庞,她那因劳碌而粗糙的拇指勾画着他鼻子和嘴巴之间的纹路。
“我想做的,”她安静地说,“是给您一点儿别的东西,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却是您可以用的东西,一点儿可以填补您的需要的东西。您姐姐和孩子们没法儿给您这个——而我可以。”他听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的触觉消失了。
“您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和儿子生存的可能。您难道不能让我给您这一点儿小小的报答?”
他感到泪水刺痛着他的眼帘,那只轻得没有重量的手移过他的脸,拂去了他眼中溢出的泪水,抚平了他凌乱的头发。他抬起手臂慢慢地伸向前去,她走进他的臂弯,轻捷而简单得一如她拾掇的桌子和床铺。
“我……很久没有做过了。”他突然很羞涩地说。
“我也是,”她浅浅一笑,“但我们可以想得起来。”

当我是你的俘虏


对公文的信念


因弗内斯,1968年5月25日
林克莱特的来信是同晨报一起来的。
“瞧,这么厚的信封!”布丽安娜惊叹道,“他寄了什么东西!”她的鼻尖透着粉红色,兴奋不已。
“看着是啊。”罗杰说。他外表很镇静,但我能从他的喉咙口看见跳动的脉搏。他拿起那厚厚的马尼拉信封,掂量了一会儿,然后用拇指用力扯开封口,取出一叠影印件。
一封写在厚重的大学信纸上的信飘了出来。我从地上捡起,略带颤抖地念了起来。
“亲爱的韦克菲尔德博士,”我读道,“这封信是答复您的询问,有关卡洛登战役后坎伯兰公爵军队处决詹姆斯党军官的那些问题。您问及我书中一些援引的出处,那是来自某位梅尔顿勋爵的个人日志。梅尔顿勋爵指挥过卡洛登战役中坎伯兰手下的一个步兵团。我在此附上该日志中相关文字的影印件。其中您会看到,这个关于幸存者詹姆斯·弗雷泽的故事很不寻常,也颇为感人。弗雷泽并不是个重要的历史人物,也同我的工作重点没有交集,但我时常想做些进一步的研究,以查明他最终的命运。若能证实他回到家中得以生还,希望您可以告知于我,我将非常欣喜。我一直着实希望他得以生还,尽管根据梅尔顿的描述,他当时的情况意味着生还的可能性不大。您忠诚的,埃里克·林克莱特。”
信纸在我手中震颤,我小心地把它放到桌上。
“可能性不大,是吧?”布丽安娜踮起脚尖从罗杰肩头看过来,“哈!但他确实回到了家中,我们知道他做到了!”
“我们认为他做到了。”罗杰纠正道,但那无非是学者的谨慎用词而已,他脸上露出了和布丽安娜一样明朗的笑容。
“上午茶你们想喝茶还是可可?”菲奥娜一头深色鬈发的脑袋伸进书房的门框,打断了大家兴奋的讨论,“我刚烤了新鲜的坚果姜饼。”温暖的姜饼香气随着菲奥娜飘进书房,从她的围裙上四散开来,无比诱人。
罗杰回答:“我喝茶吧,谢谢!”而布丽安娜同时说道:“可可听上去好极了!”菲奥娜露出俏皮的表情,随即把餐车推进屋,一应俱全地呈上包着暖套的茶壶、一罐热可可和一盘新鲜的坚果姜饼。
我接过茶,坐进高背椅,开始读梅尔顿的日志。即便使用的是古语拼写,那流畅的十八世纪手稿一字一句都出奇地清晰。没过几分钟,我便置身里亚纳赫农舍,想象那嗡嗡作响的苍蝇飞舞着,拥挤不堪的伤员搅动着,散发着恶臭的血污正往夯土地面之下渗透着。
“……为偿还我兄弟所欠的荣耀之债,我必须对弗雷泽放以生路。因而在农舍执行枪决的叛变者名单之中,我省略了其姓名,并安排车马将其送还家园。执行此事之时,我感到既未全然对弗雷泽尽其仁义,亦未全然对效忠公爵的义务负有罪责。因为,就弗雷泽当时腿伤严重且溃烂脓肿的情形,回到家中仍能存活之可能甚微。即便如此,为了荣耀我别无选择。我承认,当我将此人活着遣送离开战场,我的灵魂如释重负,继而专注于埋葬其战友这一伤感的任务。此前二日亲见无数杀戮,我心甚为压抑。”日志简单地到此结束。
我把影印件放到膝盖上,沉重地咽下口水。“腿伤严重且溃烂脓肿……”我比罗杰和布丽安娜都更清楚地了解,在没有抗生素和完善的医疗条件的年代,如此的伤情有多么严重。当时的他们,就连一个高地巫医常用的草药也弄不到。坐着马拉货车从卡洛登颠簸到图瓦拉赫堡,到底要多久?两天?三天?在如此的境况下,无人护理的他怎么活下来?
“但他活下来了。”布丽安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明显是在回答罗杰相似的疑问。她说得如此简单而肯定,似乎她经历了梅尔顿描写的所有事件,对结果一清二楚。“他确实回去了。他就是那个灰帽子,我知道。”
“灰帽子?”菲奥娜一边啧啧地看着我那杯没喝就凉了的茶,一边回头吃惊地问,“你听说过灰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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