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
作者:道是无
文案
太傅陆子溶性情清冷,相貌不俗,疏朗风度令世人追捧,人送雅号“绝尘公子”。
可这谪仙般的人物,却被他亲手教出的太子傅陵幽禁东宫,拽进污泥。
傅陵将恩师箍在榻上,沾血的刀刃擦过他脸颊,舔着唇道:“别怕,孤只想要你的人。”
为成大业,陆子溶放下清高忍受百般折辱,夜夜扮作可怜模样,红着眼眶向自己的学生求饶。
直到最后一身伤病,被押赴刑场,他仍怔怔望着东宫的方向。
但是,傅陵不会来救他了。
……
陆子溶重生归来,当即一把火烧了囚禁自己的宫殿,假死脱身。
东宫里,同样重生的傅陵望见熊熊烈火,扑通一声跪倒在尸骨无存的废墟。
京城传闻,太子殿下在大火中受到惊吓,疯了。
-
不久后,某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组织接回了他们的首领。
有秘闻流出,他们下个目标是残暴不仁的东宫太子。
城外,刀光剑影,厮杀震天。
傅陵浴血挥剑,睥睨蝼蚁般的狠厉神色在看清刺客首领的脸时,一点点破裂粉碎。
他绝望又狂喜,双目枯红,不管不顾跌撞着朝人靠近,却骤然僵在原地。
一把冰冷的刀刃插入他心口。
这一刻傅陵突然明白,陆子溶前世对他百依百顺,从来不是因为爱他。
……
傅陵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惨白的脸上尽是落寞,嘶哑道:“捅这么用力,陆先生手疼不疼?”
陆子溶面无表情把刀往前送了送。
“……疯狗。”
前期偏执疯批后期卑微忠犬攻×隐忍腹黑清冷病美人受
食用指南:
1.温柔虐受,狠狠虐攻
2.不换攻1v1,攻没真想杀受,会给他留条命he
3.土狗作者爱写大段互动,在细节里抠狗血,不适合快速看剧情的读者
内容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子溶,傅陵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师徒年下火葬场
立意:珍惜当下
第1章
“陆子溶,你可还有遗言?”
雨水浇透了深秋的凉意,闹市区的刑场围得水泄不通,台上等待斩决的案犯只有一人。
此人身着囚衣、背缚双手,却无分毫狼狈。挺拔疏朗的身形傲然立着,风雨撕破他的衣衫,吹散他的鬓发,亦不改其从容坚韧。
监斩官问到这一句时,台下的百姓终于忍不住叫喊:
“陆公子,您说两句啊!我们知道您是冤枉的!为何不和他们说实话?!”
此起彼伏。
百姓们哭的是曾任太傅的陆子溶,但他们从不叫他的官职,在众人眼中,他始终是当初那个才名满京都的绝尘公子。
说他串通暴民、煽动叛乱,谁也不信。
听到台下呼声,通身被绑缚陆子溶缓缓抬眸。宛若玉琢的面容上滚落雨珠,眉眼中是亘古的淡漠。
“凉州动乱根本不是陆公子的错!一定是手下走漏了消息,怎么能让您顶罪?”
“就算陆公子监管不力,那也罪不至死啊!”
“我们受陆公子恩情无以为报,您再不喊冤,我们可要替您喊了——”
陆子溶的目光落在嘈杂人群中。
百姓们说得不错,倘若他的遗言是喊冤叫屈,以他的身份名望,整件事必将重查。也许他就能活下来。
可事到如今,他只有死在这里,才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他在雨幕中闭了闭眼,睁开时眸光沉着,并着些许坚定,直视人群,一字一句开口:
“凉州之祸,罪在陆子溶一人。今以身谢罪,望诸位莫再提及此事,陆某死而无憾。”
雨声愈发急厉,陆子溶跪在刑场中央,仰首望向雨帘,深邃目光穿过漫天瓢泼。
身后是刽子手抽刀的声响,陆子溶始终神色清明,并无丝毫恐惧颤栗。
这场雨下过,凉州府阶前的鲜血便冲洗干净了吧。
……
绝尘公子陆子溶,这名号来自文人骚客们给他题的判词:
诗书才略,风仪清绝;治乱持危,淡泊出尘。
——世人所仰,亦世人所恨。
人群中哭声渐起,哀泣嚎啕,又不知怎的渐渐平息了。
早已决心赴死的陆子溶静候许久,没等到刀刃的冰凉,只等到有人扶他起来。
狱卒在一旁激动不已:“真是老天有眼,刚接到宫里的旨意,要保您的命啊!”
台下百姓山呼,纷纷谢天谢地谢圣恩浩荡。
而陆子溶眉头紧蹙,话音带两分凌厉:“以何种名义保我?”
监斩官将收到的文书给他看,压低话音道:“太子殿下去宫里跪着了。”
听闻这个理由,陆子溶的双眉拧得更紧。他被带回囚车上,细看递来的文书。
文书上说,此次凉州动乱虽事态恶劣,但相关人员俱已下狱。而他陆子溶任职齐务司数年,收复故土有功,又兼着太子太傅,杀他于道义不合。
于是将他废去官职,黜为奴籍,保全性命。
雨势稍稍平缓,一颗颗水珠划着他下颌的弧线滚落,他的目光却愈发冰冷。
凉州之事总要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如果不杀他,死的就是他的同僚——那些本该在凉州据理力争的人。
囚车吱呀着离开闹市,穿梭在街巷之间。忽然,一只雪白的胖鸟扑楞着翅膀,一头栽在陆子溶肩头。
他神色如常,趁无人注意,从鸟腿上取下被雨打湿的纸条。
是致尧堂的人。
“前方树枝”,纸上就这几个字。
陆子溶知道,废去官职、黜为奴籍便丧失了一切权力,倒不如回归草莽,另觅他途。致尧堂武力超群,江湖人总有江湖上的路子。
陆子溶回忆着去牢房的路上有几处树枝,又向身边的狱卒确认:“既是奴籍,该是先送回大牢关押么?”
狱卒嘿嘿一笑,“那是常人,您怎么能一样?可别受牢里的苦了,上头来了话,让我们直接送您去东宫。太子殿下待您可真好啊!”
陆子溶身子一僵。
对方又悄声解释:“殿下说,您既成了奴籍,那就可以买卖,他先买了。”
眸中霎时覆上霜雪,陆子溶唇角微微勾起讽刺。
——他是太子太傅,太子买自己的恩师为奴,分明是在羞辱他。
此时,囚车经过树荫茂密处,原本在高空的树枝不知受了什么力,突然压下来,正正停在他面前。
他向树干的方向看去,依稀见得人影和致尧堂的竹纹衣饰。只要他抓住树枝离开囚车,那边就会有人接应,帮他重获自由。
他低低叹了口气,阖目埋头,似乎并未看见压下的树枝。
囚车从树下平稳经过,无事发生。
太子傅陵,和他有十余年师生之谊,如今方才弱冠。陆子溶毕生心血倾注之处,一在凉州,二在这个孩子。
陆子溶陪着他长大,看他年纪轻轻代理国政,辅佐他平衡朝中势力,一统全国法制,颇有作为。
作为师长,他相信傅陵的品性。
所以,倘若他人在东宫,更好的办法是从太子入手,而非动用武力。
于是陆子溶咬破手指,在纸的反面写下「凉州」二字,缠回鸟腿上。致尧堂该去盯着经历动乱的地方,而不是担忧他这个堂主。
他在东宫不会有危险。就算和傅陵谈不拢,那孩子向来敬重他,也不会真的拿他怎样。
——陆子溶有这个信心。
囚车到达东宫时,雨已经停了。傅陵早在门口等着,远远就朗声叫道:“陆先生!”
陆子溶望向昔日的学生,仍是熟悉的身形面容,明亮的眼眸下挂着黑,显然是疲惫了,衣摆也有些脏污。
他粲然笑着,毫不见外地将陆子溶扶下囚车,牵着他关切地问:“先生在牢房不曾受伤吧?”
陆子溶不料他如此热情,垂下目光静默片刻,看到他衣摆上的污泥,出口却只是轻轻的一句:“你去宫里跪着了?”
傅陵局促地笑开,“是跪了一夜,这才回来,陆先生便到了。不碍事的,先生不必挂心。”
陆子溶眯着眼,望向这个俊朗的青年,他的体贴周到一如往昔,只是眼神语调中那股亲昵的意味,却许多年未见了。
傅陵将他留在东宫,当真是为报师恩?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进了东宫,傅陵边走边同他絮叨:“先生就住园子里的芭蕉小筑,那边清雅安静,我知道先生不喜吵闹,不会让人打扰……”
走过转角,路却被人堵住。
那是东宫的几个客卿,他们跪在傅陵面前,领头的说:“殿下,您不能让陆子溶住进东宫!”
众人纷纷道:
“陆子溶曾煽动凉州流民造反!”
“他在齐务司杀过我们的人!”
“他原先为济王做事!”
……
一人一件事。
傅陵冷哼一声,望了眼一旁的管家老郑。年将古稀的老郑一脚踹在领头那人胸口,“陆先生可是殿下从前的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