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迟愣了一下,乖乖靠过去,身体一软,窝在了他怀里。
程有颐的下巴抵在他头顶:“宝贝,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我们打赌的事情吗?”
程有颐的声音软软的,像被温水泡过一样。
章迟点了点头:“你说那次——我记得诶。我还欠你一个愿望?怎么啦程老师,你想现在兑现?”
程有颐点了点头,深呼吸的时候,章迟身上的味道涌入程有颐的鼻息之中,如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神香薰:“宝贝,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啊——?”章迟有些讶异,“我,我没有想离开你啊。”
“你不要留在这里工作好不好?我一分一秒都没有办法和你分开。”程有颐说的断断续续,“我一想你在这么远的地方,会突然有一天像今天这样联系不上,会有这些意外,我就,我就……”
程有颐闭上眼坦诚:“我承认……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我想独占你,想要你时时刻刻都是我的。”程有颐用从未有过的卑微口吻,“我不想要你离开我,一点都不想。”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氤氲。
程有颐紧张得要命,心跳得厉害,他好像回到了自己高考后的那天晚上,他找到报纸上刊登的高考答案,对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的答案。
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掉,好像如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没有未来了。
长久的沉默之中,章迟忽而笑了一下,他搂了一把程有颐的腰:“程老师,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离不开我?”
程有颐没有做声,又把章迟抱紧了一些。
章迟顿了顿:“今天带我去公司的朋友问我,还要不要这个offer。”
程有颐怔了一下。
“我拒绝了。”章迟轻声说。
“看到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真得有点后怕,如果当时我们没有一起出去买咖啡,可能现在就不是无人伤亡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程有颐摸了摸章迟的头。
“在警察署的时候我想,人生只有短短三万天,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呢?”章迟仰起头,望着程有颐,“在那么多重要的事情里,什么才是舍不得的呢?”
程有颐的眼眸慢慢湿润。
“是人吧。”章迟轻声,自问自答,“是我爱的人。”
“嗯。”程有颐答得很慢,把刚才章迟的回答像一颗糖一样放在自己的心中品读,“谢谢宝贝。”
说完这些,空气又轻松和甜蜜了不少。
章迟握了握程有颐环住自己的手臂,指指浴室:“我去洗个澡?今天折腾了一天了,身上脏脏的。”
程有颐“嗯”了一声,松开手。
章迟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轻轻拉住。章迟回过头,冲程有颐眨了眨眼:“程老师,你……”
“我身上也有点脏。”章迟犹豫着问,“你,你,想不想一起?”
程有颐完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好”。
浴室的灯光柔和得像今夜的月色,章迟在雾蒙蒙的月光里脱衣服,程有颐背对着章迟打开花洒放水,回头再看他时的时候,白瓷的墙面已经被蒸汽蒙上一层雾气,模糊住章迟的身体和上面的纹身。
恍惚之间,程有颐竟然觉得和他们初次相见的场景如此相似。彼时彼刻的程有颐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和章迟有如此这么长的羁绊。
比起那个时候,章迟的腰好像又细了一些。程有颐想,这两天的饭菜大概很不合胃口。
他看得有些痴,水打湿了程有颐的衣服,他都没有察觉。
章迟转过头来,氤氲的水汽蒸得他的脸红红的,明明是上个星期还赤/裸相对过的人,章迟此时却有些羞涩。他望着盯着自己身体的程有颐,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的乳钉,忍不住嗔怪:“干嘛?!你盯着我看干嘛!你快脱啊!怎么只有我一个人脱!”
程有颐慌乱地“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碍事的衣服脱掉。
一双手搭在了程有颐的腰间,抬起了湿漉漉的衣服边缘,章迟把头抵在程有颐的耳边,低声说:“程老师,我帮你。”
扣子被身后的手一颗一颗地松掉,程有颐张开手臂,让身后的手把衣服从背后脱掉。“啪嗒”一声,碍事的衣服被扔在了脚边,章迟忽然抱住了程有颐,把头紧紧贴在程有颐的背上,程有颐能够感受到章迟脸颊的温度。
“程老师。”章迟低声唤了一句。
程有颐没有缘由地战栗了起来,好像仅仅只需要章迟的声音,他就可以GC。
“宝贝。”程有颐握住自己腰间的双手,仰起头,让热水尽情冲刷着自己。
章迟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程有颐转过身来时,章迟站在水流下,肩颈的线条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水珠顺着他的背滑落,汇聚到腰窝,再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花洒的水声持续落下,像一首大气磅礴的进行曲,为不可言语的情绪配乐。
章迟望着程有颐,伸出手。
程有颐乖巧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章迟的手心里。
章迟眯起眼睛,是弯起手指,把程有颐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一拽,程有颐就乖乖地到了章迟的跟前。
章迟挤了些沐浴露,那不是酒店赠送的,是章迟去药妆店精心挑选的水密桃味,程有颐很喜欢。
他把桃子味的沐浴露抹在程有颐的身上,掌心缓慢地在他的身体上揉搓,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这种感觉程有颐很喜欢。
他的手顺着滑腻的沐浴露滑到腰侧时,在他的小腹处打了打转,程有颐的小腹不自觉地紧绷住,程有颐也很喜欢。
章迟的手一路向下,目光也跟着手的指引望向更为隐秘的地方。
在程有颐耐不住地轻哼之中,章迟的目光忽然一顿,然后盯着手中的水流掠过大腿内侧。
程有颐的目光顺着章迟的目光望向自己时,才发现青色的线条在水汽里若隐若现,像是秘密的暗号,烙印在最隐秘的位置。
是那枚双蛇恋人的纹身。
程有颐大口喘着气,看着微微惊住的章迟,微微一笑:“你看到了?”
章迟盯着那枚纹身师,呼吸的节奏明显乱了起来,他的目光好像被那枚纹身锁住,片刻之后才抬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惊喜和心疼,他的手抚摸着纹身,一边抚摸一边轻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
程有颐没有退开,嗓音暗哑:“你不在的时候,我太想你了。没告诉你,本来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
空气安静到只剩水声。
“喜欢吗?”程有颐问。
“程老师……”章迟的手在纹身上摩挲,片刻之后,他整个人蹲下去,膝盖抵在瓷砖上,掌心撑在他膝侧。
蒸汽环绕,他的睫毛沾了水珠,目光一点点描摹那圈线条,如同在确认,这枚印记是属于自己的。就像程有颐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章迟俯身,嘴唇唇轻轻落下,水珠和吻意一同交付于程有颐,以身作答。
意料之外的吻让程有颐呼吸骤然一紧,他的喉结用力滚动着,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抵着浴室的墙壁,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很痛吧?”章迟低声问,气息含混,打在那片肌肤上烫得厉害,接着又自问自答,“很痛的,我知道。”
“不疼。”程有颐的声音已经压低,望着蹲在他面前眨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章迟,他的呼吸已经完全乱掉,“纹的时候,想着你,就不痛了。”
“……我好喜欢,程老师,我真得好喜欢。”章迟的眼睛闪烁着光,如同在薄雾的夜里亮在天空的星辰,拍打在程有颐腿上的呼吸急促得带着火,“程老师,我想要你。”
一句话,把程有颐所有的残存的克制全数击碎。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需要在章迟面前保持理智。
两人逐渐粗重的呼吸逐渐覆盖掉花洒的水声,呼吸的间隙,章迟拉着他往旁边移,打开水阀,让热水注进酒店的浴缸。
程有颐把章迟抵在墙上,手臂圈住章迟的腰。他平衡着自己的力气,不会弄痛章迟。也可以缓解章迟下坠的恐惧,水珠击打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从肩颈至脊背一路蜿蜒。
章迟仰起头,眼神却亮晶晶,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额头上,他不管不顾地抹了一把脸,呼吸急促,:“程老师…………老公,Jet'aime。”
声音因为水汽和颤抖而模糊成暧昧的情调。
“宝贝。”程有颐低声在他耳边,气息炽热,带着些占有的凶狠,“你是我,你哪都不许去。”
话音落下,他俯身再次吻住他。
章迟被压得胸口紧贴瓷砖,冰冷的瓷砖让他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反倒激起了程有颐的征服欲。程有颐一只手抓住章迟的手腕,把他扣在头顶无法挣脱,章迟喜欢这种被锁住的感觉,顺从地侧过脸,承受来自对方的强烈亲吻与压迫。
身体在头顶淋下来的热水和亲密里渐渐发软,章迟的身体本能地想躲,意志力却让他靠更近。他几乎喘不过气,胸腔的心跳和身下的战栗都暴露无遗。
“宝贝……”程有颐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带着压抑的占有欲,“给我。”
章迟一怔,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却轻轻点头。
那一瞬间,章迟彻底放下了身体抵抗的本能,整个人软进程有颐的怀里。
他是他的。
狭窄的空间让每一次靠近都无比直接,程有颐是掌控节奏的大师,让章迟痛快的呻吟随着水声与心跳的节奏奏鸣。水汽氤氲,瓷砖上映出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程有颐好喜欢。
很久之后,章迟都哭得哑了声音,程有颐才停了下来。他一只手揽住章迟的腰,另一手顺着他的后背缓慢抚过,像在安抚一只刚刚跑酷完的小猫,然后低下头,吻了吻他湿漉漉的额头,轻声道:“舒服吗?”
章迟半睁着眼,脸颊红得要命,呼吸还没有平静下来。他靠在程有颐的怀里,用气音“嗯”了一声。
程有颐伸手去关小了花洒,把水流改为注入浴缸。热水“哗啦啦”地灌进去又深又窄地日式浴缸,不一会儿便冒出细细密密的雾气。
章迟用水试了试水温,跨进去的时候,转过头对程有颐说:“老公,差不多了,进来吧。”
程有颐心里一颤,好像那句进来别有深意。
他像丢了魂魄一样跟在章迟身后,和他一起滑进水里。温热的水没到胸口,波纹晃动,两人的膝盖在狭窄的空间里抵在一起。
水面拍打浴缸的声音,像心跳一样急促。
呼吸在近距离里缠绕,程有颐忍不住俯身向前,让两人的唇齿再一次贴在一起。章迟的手从水里探过来,沿着他的胸口缓慢下滑,指尖带着湿润的热意。
程有颐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吻得更凶。
狭小的空间里,每一次碰触都是致命的诱惑。水声、喘息、低语,一切都被浓烈地放大,像迟来的宣泄。章迟的拨弄之下,程有颐又忍不住了。
“我又想要了。”章迟的声音湿湿的。
章迟想要什么,程有颐就给他什么。
程有颐想,章迟如果这个时候说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说不定都会去查一查哪里有太空陨石卖。
夜深了,水有点凉,程有颐把精疲力竭的章迟捞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分,抱到床上。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空气里仍残留着温热的气息。程有颐侧过身,把章迟拥到自己的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像动物确认自己领土的本能。
“睡吧。”他轻声,把章迟的手握进掌心。
章迟下意识地吻了吻程有颐,实在累得睁不开眼,闭着眼睛呢喃:“晚安,老公。”
窗外的晴空塔还亮着,霓虹的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在墙上闪烁,薄薄一层。
程有颐望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熟睡过去的章迟,心情好极了。
他打开手机,在google里搜索:
【男士,求婚,对戒】
清晨的光像细细的灰尘落在床沿。
程有颐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肌肉正因为昨晚的剧烈运动而酸痛,他的视线往下,看到章迟的手和自己的手仍然交扣在一起。程有颐没缘由地心情轻松,他舒了一口气,侧过身体,让章迟的脑袋更加靠近自己的身体,想更加清晰地感受着眼前真实的爱人。
睡梦里的章迟呢喃了几句,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嗓音还带着困意:“程老师…几点了?”
“八点半。”程有颐把章迟额头上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宝贝再睡一会?”
章迟抱住程有颐的腰,把脑袋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程有颐轻笑了一声:“饿了?想吃什么?”
说完,他便要下床去拿酒店厨房的菜单。
“等等——你先别动。”章迟把被角往上提了提,“可以去吃拉面,你再陪我待会,我想再睡十分钟。”
程有颐顺从地爬回床上,让章迟把自己当成人形抱枕,又睡了片刻。
十分钟后,章迟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他赤着脚走到桌子旁拿过笔记本电脑,又回到床上,把电脑抱到腿上:“我先看看买手机的事。”
浏览器刚弹出来的时候,章迟怔了一下:“咦,苹果还有半个月就要发新款了。”
“嗯?”程有颐眨了眨眼,“你想买新的?”
“哦,我倒是每年都换新的。”章迟看着电脑屏幕上iphone最新款的性能,“我先买个旧款的,等新的出来的再买个新的吧。”
程有颐挠了挠头,章迟的消费习惯如此,自己只担心这个工作赚不到足够的钱,没办法维持章迟的生活水平:“你按照自己的……”
话还没说完,程有颐就听见章迟自说自话:“正好我看曾彧的手机用了好久屏幕都碎了,到时候把旧款给他好了。”
“……”程有颐正在给自己泡酒店的速溶咖啡,“这样,不太好吧?”
“嗯?”章迟望着程有颐。
程有颐找到一个憋足的理由:“送给别人自己用过的东西。”
章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和曾彧关系好,他不会介意的!”
程有颐片刻分神:就是因为和曾彧关系好,自己才觉得“不太好”啊!
泡咖啡的热水滴到程有颐的手腕上,程有颐“嘶”了一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后用平静的语气:“而且这样不环保。”
“嗯?”
“每生产一个iphone使用的塑料,就会导致亚马逊河流的一千条鱼的死亡。”程有颐言之凿凿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屁话。
“真的……吗?”章迟似懂非懂:“好吧,我以后不换得那么勤了……那这次……”
程有颐笑眯眯地好心提议:“你要不要先用我的备用机?等发布会过了再看,不差这几天。”
“可是,曾彧……?”
“你要是想的话,到时候除了新款,我买一个新的送给他。”他顿了顿,又看了章迟一眼,把咖啡递给章迟,“就当做是五一劳动节的礼物。”
章迟笑了一声:“劳动节要什么礼物?”
“感谢他给我纹纹身。”程有颐面无表情,“伟大的劳动人民万岁。”
“噗嗤……”
章迟不太在意程有颐的意图,只点了点头同意,正关掉买手机的界面的时候,浏览器自动弹出了之前的浏览记录。
页面闪了闪,露出蓝底白手套的卡通轮廓。
“迪士尼?”
程有颐双手搭在章迟肩膀上。
章迟关掉笔记本:“啊,这个……我前两天随便看看。”
“你想去迪士尼吗?正好我们不是打算在东京玩会?”
“嗯。”章迟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就是随便看看啦。东京这边的……听说烟花很好看,城堡也很漂亮。”
他顿了顿,补充得很快,“但是排队很久,太累了。不去也没关系。”
程有颐没有拆穿他的掩饰:“其实我也有点想去。”
章迟抿唇:“程老师,你小时候也看迪士尼吗?”
程有颐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父亲小时候不准我看动画片。”
程有颐的童年时代几乎没有这些娱乐项目,父亲执着于让他加入唱诗班,可偏偏他五音不全。父亲在意他的成绩,于是放假的时候他从来不被允许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家里的电视新闻永远是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视频,程有颐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动画片。
弗洛伊德告诉他,他的心里有一块缺失了,那一块的名字叫米老鼠唐老鸭,叫汤姆杰瑞,叫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叫一个儿童本来应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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