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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饲养你的懒人房东(取个名字珍难)


他就觉得累,从来没这么累过。俱乐部的破事,人走茶凉,还有这个永远像团软棉花似的邻居……所有事都让他觉得特别失败,特别孤单。
他靠着冰凉的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了手里。
烟味混着绝望的味道,把他紧紧裹住。
他没看见的是,隔壁那扇关紧的门后,苏沐并没马上走开。
他安静地站在门厅暗影里,怀里还抱着那袋猫粮,听着门外又长又压人的寂静。
灰烬蹭着他裤脚,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苏沐低头看看猫,又抬眼望向的方向,好像能透过门板,感觉到门外那个男人正在经历的、无声无息的垮掉。
他还是没啥表情,只是抱着猫粮袋子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过了好一阵儿,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起身声,然后是钥匙插锁、开门、再重重关上的声音。
一切又静了下来。
苏沐这才慢慢走到客厅,把猫粮倒进碗。看着灰烬迫不及待埋头猛吃的样子,他难得地有点走神。
那个动静很大、脾气很爆、但饭做得很好吃的邻居……
好像,碰上大麻烦了。

俱乐部的惨淡已经藏不住了。
训练场上就剩下几个要么是真爱、要么是图便宜的铁杆学员,空荡荡的地方响着零星几声卖力的喊叫,反而显得更凄凉。
凌焰嘴上的火泡起了消、消了起,烟抽得更凶了,眼里的暴躁被一种更沉的、快要麻木的焦虑代替。
他天天打电话,找可能的投资人,陪着笑脸说好话,但得到的回应多半是应付和拒绝。
真是怕啥来啥。
这天下午,凌焰正在俱乐部办公室对着那本光出不进的账本上火,房东王老板的电话打来了。
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声音带着假熟络的算计味儿。
“凌老板啊,这季度合同快到期了,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下。”王老板的声音听着还挺“为难”,但透着一股假惺惺。
凌焰心一沉,感觉不妙:“王老板,有啥事直说。”
“唉,就是……最近有好几家来打听你这场地,搞健身的、弄小孩培训的都有,人家出的价……唉,实在是很诱人啊。”他停了下,像在等凌焰消化这话。“尤其有一家,做高端健身会的,那价钱开得……啧啧。”
凌焰的心猛地掉进了冰窟窿,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电话:“王老板,你啥意思?我们合同有优先续租权的。”他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优先权当然有,当然有!”王老板立刻打哈哈,话滑得像抹了油,“但这优先权也得在‘价钱差不多’的情况下嘛。凌老板,咱们合作这么久,我肯定优先租给你。
但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我不能放着更高的租金不赚,对吧?生意难做啊。”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披着生意外皮的威胁。
“所以呢?”凌焰的声音已经冷得能结冰。
“所以嘛……新合同,租金得涨到这个数。”他报了个价,正好涨三成。“只要你同意这价,地方立马还是你的,我这也算优先照顾老租客了,毕竟人家那边给的,比这还高一点呢。”他把一场冰冷的逼宫,说得好像给了凌焰天大面子。
凌焰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人照耳朵打了一拳,嗡嗡直响。
这根本不是商量,是拿刀架他脖子上明抢!更让他喘不过气的是,对方明说连这个他根本付不起的价,居然还是“优惠”!
“王老板,你这哪是商量,你这是要我的命!”凌焰的声音气得发颤,“我这儿啥情况你不知道?学员走了一大半,教练也跑了,我上哪弄这么多钱!”
“哎呀,凌老板,别激动嘛。大家都不容易。”王老板语气也冷了,那点假客气没了,“反正我话说明白了。人家还等着回信。给你三天时间想想。新合同就这价,要是实在困难……”他拖长音,带着点残忍的可惜,“我也只能很遗憾地另找别人了,麻烦你到期清场哈。”
“嘟…嘟…嘟…”
忙音像冰针,扎进凌焰耳朵。
他僵在原地,手里的手机烫得像要烧起来。耳边来回响着“三成”、“比这还高”、“清场”,每个词都像冰锥子,狠狠扎进他绷紧的神经。
原来他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个被放秤上、等着被更重砝码换掉的东西。
一股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瞬间冻僵了手脚。
最开始那股冲天怒火,被一种更沉、更没力的空虚感取代。
他连砸东西的劲儿都提不起来了。
不知道在空荡荡的俱乐部里待了多久,直到窗外天全黑了。
胃里空得烧心,一阵阵拧着疼,他却一点不想吃东西。
最后,他拖着灌了铅的腿,在俱乐部旁边常去的小饭馆门口停了停,然后直接拐进隔壁便利店,买了一打最便宜的啤酒。
他没回俱乐部,而是拎着酒,在外头街心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一罐接一罐地灌凉啤酒。
酒劲没麻痹脑子,反而让胃里更翻江倒海,头也更疼了。
夜深了,他才晃晃悠悠站起来,打车往“家”的方向挪。
下车后踉跄着爬上老楼的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静悄悄的楼道里特别响。
在自家门口,他摸了半天钥匙,金属碰撞声和忍着胃疼抽气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楚。
他几乎是撞开门,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弹回来,虚掩着,留了条缝。
他连把它关严实、或者开灯洗澡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把自己摔进沙发,几乎在碰到沙发的瞬间,就被极度的身心疲惫和酒精带来的昏沉拖进了不安稳的浅睡。
他可能只睡了十几分钟,或者更短。一阵尖锐的、拧着劲的绞痛猛地从他胃里窜上来,瞬间刺破昏沉,把他硬生生疼醒了。
“呃啊……”他闷哼一声,猛地蜷起身子,额头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
他用拳头死死顶住抽痛的胃,牙咬得咯吱响,在黑暗里痛苦地喘着气。
就在他疼得眼前发花,下意识望了眼门口,想着要不要挣扎起来找点水喝的时候——
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了不对劲。
月光从那条他进门时没关严的门缝底下照进来,在那道冷白色的、微弱的光里,清楚地映出一个小东西的轮廓。
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的袋子。
袋子旁边,还放了盒方方正正的纸屋牛奶。
没纸条,没名字,像一道沉默的、却在此刻无比清晰的谜题。
凌焰忍着剧痛,撑起沉得要命的身子,踉跄着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两样东西。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几板药。
就着那点可怜的月光,他费力地认药袋上的字。
是胃药,那种见效快、价钱也不便宜的进口胃药。
牛奶是温过的,握在手里,那点残留的、恰到好处的温热,透过纸盒清晰地传到他冰凉的掌心,跟他胃里冰冷的绞痛对比鲜明。
一瞬间,凌焰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跳了一下,连气都忘了喘。
这层楼有好几家,但会在深更半夜,用这种法子,递来这么一份准得吓人的“关心”的……
只可能是那个人。
那个连自己都照顾得一塌糊涂的懒鬼……他听见了,他听见了自己刚才那丢人的动静!他甚至注意到自己没关好门,却只是不声不响地留下了这些……
凌焰拿着那盒温牛奶和那板凉胃药,站在冰冷漆黑的屋里,只觉得手里的两样东西烫得吓人,快要灼伤他的皮肤。
他以为他的冷战和崩溃没人知道,他以为他正一个人往深渊里掉,丢人现眼,狼狈不堪。
却原来,一直有一道安静的目光,在他没注意、甚至故意躲着的角落,默不作声地、细细地看着他。
甚至在他最不像样的时候,用这样一种悄无声息、近乎捉迷藏的方式,递过来一点不起眼、却正好的……暖意。
凌焰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慢慢地、慢慢地滑下去。
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温热的牛奶盒贴着他冰凉的脸,那点暖意顺着皮肤一点点渗开,却让眼睛酸涩得发疼。
过了好久,空旷漆黑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像是受伤的野兽掉进陷阱里发出的、带着哽咽的呜咽。
这一次,不是因为发火。

凌焰在冰凉阳台地上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那盒温牛奶早就凉透,但攥在手里,好像还留着点奇怪的暖意,从手心慢慢传到全身,赶走了点钻骨的寒气。
酒劲渐渐退了,剩下的是更清楚、也更沉的难受,但这回,难受里混进了点别的东西。
不是火大,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被人看见狼狈相后的难堪,还有一种更陌生的、被悄悄关心后的不知所措。
他咋知道的?
他是不是……啥都看见了?看见自己像条被打瘸的狗一样失魂落魄地滚回来了?
凌焰烦躁地抓抓头发,心里乱成一锅粥。
他本该觉得被冒犯了,该觉得苏沐多管闲事。
但怪的是,他并没有。在那片巨大的绝望里,这一点点不出声的、甚至算不上安慰的“看见”,居然成了唯一能捞着的救命稻草。
天光大亮时,凌焰总算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关节僵硬。
他冲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深陷、胡子拉碴、憔悴得不行的男人,狠狠抹了把脸。
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要完蛋,也得站着完。
他强迫自己躺下睡了几个小时,尽管睡得极其不安稳。
中午过后,他爬起来,拿起手机,开始一个接一个打电话。
不再是求人,是通知。他通知所有还留下的学员和工作人员,今天晚上八点,俱乐部集合,他有事要说。
嗓子是哑的,话里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冷静。
搞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眼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隔壁那扇关紧的门,停了几秒,然后像下了啥决心,大步走过去。
这回,他没像以前那样砸门,而是抬起手,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还算克制、但足够听清的力道,敲了三下。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传来细细的脚步声。
苏沐还是穿着睡衣,头发有点乱,像午睡刚被吵醒。
他看着门外的凌焰,眼神带着平时的朦胧和一点询问。
凌焰看着他,喉咙动了动。
所有准备好的、别扭的感谢话卡在嘴边,死活吐不出来。
他最后还是用了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口气硬邦邦的,眼神却有点飘,不敢直看苏沐:
“喂……那啥,”他指指自己胃部,“药……还有奶。谢了。”
说完,像完成了个天大的难事,立马就要转身溜走,耳朵根控制不住地发红。
“……哦。”苏沐在他身后轻轻应了一声,停了停,又补了一句,带着刚醒的软糯,“不客气。”
就在凌焰要逃回屋时,苏沐却少见地又开口了,语气还是平平的,却让凌焰的脚像钉在了地上。
“你……”苏沐微微歪头,像在挑词,“晚上……好像要去打架?”
凌焰猛地回头,眼一缩:“你咋知道?!”他中午才打的电话,这家伙大门不出,咋会知道?
苏沐抬起手指,轻轻指了指两家共用的那面薄墙:“你讲电话……声有点大。”停了停,又补了句,“而且,听着……很累。”
凌焰:“……”
他忘了这破旧小区的墙薄得像纸。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
所以,他不仅听见了自己昨晚的怂样,连今天中午打电话也听见了?
这种啥都藏不住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奇怪地……没那么孤单了。
“……不是去打架。”凌焰闷声回答,口气软了点,“是俱乐部……有点事,得跟大家说清楚。”
“哦。”苏沐点点头,没再问。他对“俱乐部有啥事”好像完全没兴趣,只是根据听到凌焰很累,声音大得像要干架的事实提了个问题。
问完了,得了答案,他的社交任务好像就完成了。
他眨眨眼,又开始露出想结束谈话、回去补觉的意思。
就在他要关门的刹那,凌焰看着他那副永远事不关己的懒散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蹦出一句:
“喂!晚上……你要不要来?”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住了。
凌焰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邀请吓到了。他叫苏沐去干嘛?去看他怎么宣布俱乐部倒闭?去看他咋失败?
苏沐显然也懵了,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楚的困惑,像听到了啥天方夜谭。
他去格斗俱乐部?
听起来又累又离谱。
空气僵了几秒。
“……不去。”苏沐最后给了个非常符合他性格的回答,甚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像要躲开麻烦,“吵。”
说完,像怕凌焰再提更离谱的要求,迅速又无声地把门关上了。
凌焰站在关紧的门外,对自己刚才那句不过脑子的话感到一阵脸红和好笑。
他真是疯了。
居然会想去靠那团软了吧唧、闷不吭声的棉花。
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压回心底,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坚定。
晚上八点整,“锐锋格斗俱乐部”。
剩下的七八个学员和唯一没走的保洁阿姨都到齐了,站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气氛沉得压人。
大家都猜到可能要发生啥了。
凌焰站在他们面前,身子板依旧挺得笔直,但脸上的疲惫和眼里的血丝藏不住。
他环视了一圈这些最后留下的人,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训练馆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一伙人鱼贯而入,大概七八个,个个身材结实,穿着统一的“雷豹搏击”训练服。带头的是个穿花衬衫、戴金链子的男人,脖子上还挂了个不小的玉观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嚣张笑容。
“哟,凌老板,开员工大会呢?咋的,场地快到期了,准备散伙饭?”男人嗓门洪亮,满是恶意和嘲讽。“我看你这地方风水不行啊,聚不住人气,怪不得走背字。”
凌焰脸瞬间黑了,眼神利得像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挖走他教练、散播谣言、甚至可能背后鼓动房东涨租的死对头——“雷豹搏击”的老板,雷豹。
真正的麻烦,到底找上门了。

训练馆里的空气像一下子被抽干了,粘稠得充满火药味。
“锐锋”这边仅剩的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往凌焰身后靠,虽然人少势弱,但眼里都带着地盘被闯的敌意。
凌焰抬手,让自己人稳住。
他上前一步,目光冷冰冰地钉在雷豹身上,那股刚压下去的凶狠劲又冒了出来,甚至比之前更危险、更沉。
“雷豹,”凌焰声音低沉,像砂纸磨过,“我这儿不欢迎你,滚出去。”
“啧,火气别这么大嘛,凌老板。”雷豹皮笑肉不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空荡荡的训练场,“听说你这儿快关门了?我这不是好心,过来看看有啥破烂能捡嘛。比如这些……”他指指凌焰身后的学员,“没人要的小猫小狗?”
这话太侮辱人,凌焰身后一个年轻学员气得脸通红,想冲上去,被凌焰一把按住。
“我的地盘,就算只剩一块垫子,也轮不到你放屁。”凌焰眼神像带了毒的刀子,“带你的人,立刻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雷豹脸上的假笑没了,露出狠相:“凌焰,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还是拳台上那颗星?醒醒吧!你完蛋了!识相的,乖乖把这地方让出来,我还能给你留点脸。不然……”
他顿了顿,眼光扫过凌焰身后的学员,威胁味十足:“等你自己灰溜溜滚蛋的时候,那才叫难看。你这些宝贝学员,到时候想找下家,怕都没人敢要喽。”
赤裸裸的恐吓和挑拨。
凌焰拳头攥得死紧,胳膊上青筋暴起。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牙咬得咯吱响。火气在胸口烧得快炸了,眼看要冲垮理智。
但他不能先动手。
谁先动手,谁理亏。雷豹就盼着他失控。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点就着的节骨眼——
“叮铃——”
一声特别轻、甚至有点不合时宜的消息提示音,突然从凌焰放在旁边器械上的手机里传出来。
声儿不大,但在死寂紧绷的对峙里,显得格外清楚。
凌焰心猛地一跳。
这提示音……是他加了苏沐微信后,鬼使神差单独设的强提醒。他告诉自己是为防那懒鬼真死屋里没人知,但心底明白,他就是不想错过对方可能发出的、任何一点动静。
他咋会在这时候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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