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阙关,因族人谋反被奉国公镇压,年幼的魏顺成为遗孤,被带回京城,成了阉人。他机灵聪慧、处事果断,所以倍受宠信,一路高升,现今成为西厂提督,权倾朝野。
他野心勃勃,要财富,要权势,要把世家踩在脚下,要勋贵败落。
却没成想,对个勋贵子弟一见倾心。
那人放肆纨绔,不是别人,正是奉国公的嫡孙,奉国府五爷张启渊。
张启渊在羽林右卫当差,养尊处优,傲气顽劣,可生得俊俏,容貌威仪,目若朗星,似神君降世。
魏顺知道,这是遇上此生的劫了……
张启渊:“我不是断袖。”
后来魏顺:“你又不是断袖,摸我手干嘛?”
张启渊:“你意思是断袖才能摸你手?行,那我现在是了。”
食用指南:
1.明半架空背景;
2.权宦与贵族侍卫,炙热的少年之恋。
标签:太监受、侍卫攻、强强、HE
京城,夏七月的午后,一个闷热的暴雨天,金环胡同里一处宅邸的大门虚掩着,这时,来了两个男人叩门,然后出来了两个小厮,各自打着一把伞,把他们接进去了。
来的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其中一个长得瘦削又白嫩,吊梢眼,穿了一件嫩青色长衣,另一个也穿长衣,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像个读书的。
两个小厮带着他们进大门,过影壁,从前院走到了内宅,把伞合上,过了一段游廊;那个吊梢眼的身子弱,还没进楼呢,先扶着门喘起来了,白净的就笑他,抬起手一掌拍在他屁股上。
他微怒微嗔,瞪了白净的一眼,白净的把手伸进他袖子里去,开始摸他胳膊。
两个小厮脸“刷”的红了,其中一个在门口候着,另一个带路,一进楼门,遇上个穿灰色衣裳的老太监。
“快着点儿,等急了,”肥胖的老太监眼睛瞪得滚圆,尖细着声音催促来人上楼,跟在他们身后,踩得木头楼梯“嗵嗵”响,问,“身上洗没洗干净?”
吊梢眼的诧异,回过头看他一眼,假模假样地笑:“洗没洗也没碍着王公公的事儿啊,怎么,您也想弄我一回试试?”
“好你个小骚蹄子!”
老太监王德一气得脑袋都红了,却知道拿这俩没法子,他们一个卖的加一个市侩,横得不一般,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他?
“快走!”
王德一伸出手去,狠狠地掐住了吊梢眼屁股上的一块肉,拧得他“哇”一声哭喊出来,这下好了,两个人都吃了亏,也都占了便宜。
三个人上了楼,向走廊尽头去,王德一打开了房间的门,这才收起刚才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行作揖礼,冲着床上帐子里的人说:“主子,那俩小的来了。”
几扇窗大开着,嘈杂的雨声弄得说话声很不清楚,这大屋子里铺着地毯,中央是一架雕花木床,床里头黑洞洞的,遮着一层纱帐子,床边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太监, 一个拎衣服,一个端茶壶。
再没人说话,屋子里除了雨声只剩下呼吸声了,薄纱帐子从里头被轻轻掀动,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床对面的睡榻。
王德一出去了,又两个小太监进来,抬来了一面纱做成的屏风,放在了榻前边。
如梦如幻,清晰朦胧,魏顺在纱帐里坐了起来,隔着两层东西,看见那两个人去了榻上,榻窄窄的,那个白净的坐下,吊梢眼站在他两腿之间,抬手解了头发,然后,白净的给吊梢眼脱衣服。
外头闷雷正在“轰隆”地响呢,那两个人嘴亲得比雨还黏糊,魏顺独自躺在纱帐里,喊了个小太监进来打扇子;魏顺穿得单薄,脸上盖着一片手绢,闭着眼睛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小太监头一次看见这阵仗,小声地问:“督主,他们是谁?”
魏顺觉得他傻,笑出了声,回答:“我也不认识,街上的,卖的。”
“他们……那儿……他们有。”
小太监才来府上没几天,很羞涩,说着话的时候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裤裆,魏顺在手绢下边撅起嘴吹气,不屑地笑:“有怎么了?活得狗都不如的玩意儿。”
太热,小太监卖力地把扇子打得更急,魏顺闭着眼什么都不看,听着白净的和吊梢眼在榻上发出的那些声音,然后,他抬起手在床上摸了几下,找着一串珠子,拿在手上盘起来。
“督主,”小太监根本不敢往榻上细瞧,偷看了几眼而已,就羞赧得埋头,他听着那两人不堪入耳的喘和叫,小声地问魏顺,“扇子够不够凉?”
魏顺:“够了。”
忽然,一个响雷从天上劈了下来,魏顺一蹙眉,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无奈,翻了个身,可那画面再次跳了出来。
那是五月份,约么是一个半月以前,京城下了这个春夏的第一场大雨,茶坊里有摊说书的,讲笑话书,惹得满屋子人顾不上吃饭了,拍着大腿笑,笑得前仰后合。
魏顺身边跟着他最亲信的人,叫徐目,是个模样清秀的阉人,他身手很好,蛮内敛,心细、敏锐。
两个人长得都不赖,身条也端正,各自一身官家公子的装束,风度翩翩,很难看得出是阉人。
从楼上阁子里下来,魏顺要回去,徐目老往说书的那里看,咬了咬嘴,问:“爷,听听吗?”
魏顺摇头:“不了。”
徐目:“说的是《笑林》。”
魏顺:“那听听。”
喧嚷的厅里一位难求,徐目找了店小二,要来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说的书老掉牙了,魏顺其实没什么兴趣,他喝着茶,看徐目在笑,也跟着笑了两声,问他:“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吗?”
徐目:“没。”
魏顺:“刘掌柜的昨儿来找我了,他那儿有全版的《金钗绮情录》,还是彩印版。”
徐目:“你又买了?”
魏顺:“没,我最近在读词呢,小楷刻印,据说是允明公的亲传弟子写的版,花了大价钱”
徐目好奇,问:“谁的词?”
“他是……大概是个隐姓埋名的江湖文人吧,书上只有他的别号。”
“《解佩集》?”
“你也知道?”
“没看过,但道听途说了一些,听说这本书在黑市已经千金难求了?连带着这个作者以前的小说?”
“对,还好我有刘掌柜的这条路子。”
“他的别号是叫……绯扇?”徐目嘲笑了几声,说,“听着就不正经,什么骚名儿。”
“你才不正经,”魏顺举起扇子在徐目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同样是写风月,但人和人就是有差距,人家就是厉害,肚里有货。”
徐目:“看禁书就是图个乐儿,谁管他有货没货的。”
魏顺:“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又没看过他的书。”
“你等等,”魏顺埋下头从衣裳里掏着什么,好一会儿了,拿出一截粉红色的金花纸,递给徐目看,说,“来,给你小子长长见识。”
“你自己抄的?”
“嗯。”
徐目了然,接过了纸快速过目,说:“写得不错,蛮闺秀的,很可能是个姑娘。”
“这么奔放的姑娘?不可能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有些姑娘野着呢,”徐目看着台上的说书人,抽空说道,“再说了,是个姑娘总好过是个老头儿,是不是?”
“老头儿就更不可能了。”
“那会是什么?”徐目盯着魏顺的脸看,惊觉得他的脸居然红起来了,于是也有点不好意思,执拗地问,“你希望他是个什么人?”
“希望……是个姑娘吧。”
徐目不信他的话,但没敢再挑刺儿,说:“你要知道,写才子佳人的作者多数都不是才子佳人,而且基本上长得糟心,有些甚至奇丑无比。”
“我又没说——”
“你真拧巴,对谁都是。”
魏顺能够容忍徐目的没大没小,毕竟,魏顺从小没有双亲,也没有别的亲戚,能有个交心的人属实不易;两个人六七岁那年就认识了,一起在庄妃宫里当差,一起受赏赐、被打骂,在同一个屋子里被同一把刀割了下边儿。
魏顺不辩驳徐目的话,但有点儿挂脸了,在心里谴责自己真没用,只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文人,甚至连男女老小都不知道,他却已经开始幻想人家的样子,把人家当成精神寄托了。
喝完了茶,雨越下越大,家里来了马车接,魏顺和徐目一起往外走。
到了茶坊门外,魏顺感觉到有人在拽他袖子,脾气不好,所以往回扥了一下,可对方还是拽。
雨大得要命,车还在等,徐目觉得那人图谋不轨,一步跨上去,要从腰间拔刀,他看起来瘦,但是很有气势,用眼神告诉那个不知好歹的公子哥儿:知不知道他是谁?再拽小心我揍你。
魏顺把头转过来了,公子哥儿这下看清楚了他的脸,果断地把袖子松开,说道:“哎……认错了认错了。”
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都没说句抱歉,只是往魏顺脸上瞄了两下,就和朋友们一起进茶坊里去了。
徐目咬着牙,告诉魏顺:“尥蹶子呢,故意的,不知道是谁家没教好的。”
魏顺:“回吧。”
徐目:“放心,我待会儿就让人教训他。”
魏顺:“不用。”
“爷,你别管,”徐目仍旧不服气,甚至有点怒火中烧了,说道,“说不定连他老子也要让你三分,我得好好儿给他治疗治疗。”
“不了,回吧。”
从茶坊门口到马车上这两步路,魏顺是一直愣着神的,他打开车帷往外看了一眼,雨被刮过来,落在他脸上。
刚才那人,居然就这么地没机会再看看了,魏顺安静地坐在车上,心脏先是近乎静止,然后,卯足了力气在跳——刚才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他就忘不了他了。
好俊朗的一张脸啊,黑瞳黑发,眉峰上扬,唇红齿白的,有英气也有神性,神情高贵又有威严,还带着点儿稚气。
魏顺暗自感叹:菩萨和帝君身边的童子也不过如此了!
“我得去查查,”车厢的另一边,徐目还在生着闷气,说,“看看是谁家个不长眼的。”
魏顺无奈,“啧”了一声:“行了,翻篇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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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书攻受皆非chu,攻和一丫鬟有过,无感情,受和一副将有过,无感情。
魏顺硬是把思绪从那天拉回来了,雨卷起潮气,嘈杂的声音像是给人的耳朵按摩,很催眠。
所以他睡着了,一个时辰以后才醒,睁开眼坐起来,掀开床帐。
对面榻上已经没人了,屏风也撤走了,小太监们正在打扫那儿,换上了干净的垫子。
“督主,”小太监过来跪他,预备给他穿鞋,撇了撇嘴,说,“那个高个儿的给矮个儿的浑身亲了一遍……还叫他‘心肝’。”
小太监很嫌弃,看样子快要吐了,魏顺坐在床上直笑,训他:“你怎么不知道听点儿好的。”
小太监:“那他们下次还来不来?”
魏顺:“你希望他们再来?”
小太监:“嗯,他们两个有趣儿。”
雨天太黑,有人点了灯拿过来,魏顺大笑,揉上小太监的脸,说:“你个小娃娃,看什么都有趣儿吧。”
鞋穿好了,小太监抬头,正好看到魏顺的脸上去——他穿了一套白色半透的寝衣,上身的纽扣敞着,露出雪白的胸膛和紧实的肚子;披散着的长发拢在右边肩膀上,在灯光和天光的照映下,流淌过褐色的光泽。
他看上去更像中原人,但又不一样,头发和眉毛都是褐色,眼珠是浅浅的褐棕,琥珀似的。
他真是太俊了,小太监想。
雨没停,可也不剩多少,再落了一会儿就没了,乌云褪去,晚霞显现,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奉国府和一般的官家宅子不一样,里头人多,地方也奇大,奉国公有一妻二妾,底下有不少的儿子,所以有了更多的孙辈,这些孩子每天生活在一起,适龄的到府里的家塾去上学,再大一些了,争气的自己去考个官做,不争气的要么混日子,要么去忙家里的生意。
张启渊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总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脑子是灵光的,但专琢磨些拎不上台面的东西,知识学得杂而不精,看样子是没法考到官做;于是他那做二品都指挥使的父亲想破了头,将他塞到皇室禁军里去当差了。
羽林右卫,还不是长官,只是个管理了十来个人的小旗,靠的还是家里祖父在万岁爷那儿的面子——所以,张启渊对这份差事根本没什么规划和目标,想的是能混一天算一天。
这样总好过天天被拿来和兄长们比,也好过听一大家子人的唠叨。
还有一点是,他已经十七了,确实该快些成亲了,有个小官做做,在将来的岳父家也有个好说头。
雨停以后结束日值,张启渊训完几句话就回府了,底下两个小卫聊起他,其中一个说:“你瞧他那副样,还搽香,跟个娘们儿似的。”
另一个:“说这个干嘛?人家又没招你。”
那个:“屁本事没有,就因为他姓张,一来就骑在咱们头上了?”
另一个:“那没办法,人家就是命好。”
“他娘的……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迟早找个机会,我收拾收拾他。”
“可别,兄弟,奉国府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
“我呸!张启渊他有什么啊?除了有个好爷爷,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拿盘剥来的钱财享乐不够,连这么个小官也要抢着当……浑身上下没有一样是自己挣来的,算什么本事!”
“别说了,小心让人听了去。”
“我就是看他碍眼。”
“如果你是他,你就不觉得碍眼了。”
“切,谁稀罕啊……”
小卫的恨不无道理,毕竟张启渊这人从头到脚都招人妒忌——先是生得一副俊俏模样,身条又高又周正,肩宽腰细,穿官服比其他人好看;再是敏锐聪慧,气场足够,带着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真顽劣。
他很招摇,不知道收敛,腰上有两块整玉刻成的珮子,一块青白的,一块浓黄的。
那小卫说起来,又啐了一口:“挂那么多跟谁显摆呢?真不怕把腰给压折了。”
渊儿爷的腰倒是结实的,毕竟张氏一门祖辈都是武将,男女老少全生得挺拔,都练过武,会兵器,个个精壮。
眼看着十多岁了,有官做,家里在帮着物色成婚的对象——于是,张启渊也和其他少爷们一样,有过了一个女人;她叫纫秋,是外祖父李如达府里的丫鬟,两个人青梅竹马的,从小就玩得好。
“渊儿爷来了,”每次一去那边,她就笑着来迎他,还拿他逗乐,比如,“你们奉国府的好菜怕不是都被你吃了,又窜个子了。”
他会回她:“想吃那边的饭?你改天过去尝尝。”
她:“哎唷,我可不敢,我算哪根葱啊?”
他冲她开玩笑:“大不了以后我娶你。”
她笑,脸边染上赧色,轻轻打他胳膊:“我的爷,这话可不当讲,要是让老夫人听见了,可没我的好果子吃。”
他:“你什么都敢,可别装胆儿小了。”
她:“别提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纫秋的眼睛很圆,张启渊盯着她看,想起了初夏时那一个热烘烘的午后,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他来李府见过外祖父,又陪着外祖母吃了午饭,再后来,他到内宅一处院子的客房里休息。
纫秋给他端来一碗绿豆汤,告诉他:“盆子里有凉水,就这么冰着,你晌午睡起来再喝,醒神儿。”
他跷着腿在床上帐子里躺着,说:“你别走。”
纫秋到床边坐下:“在呢,什么事儿?”
他:“我现在特别好奇,你说……行房到底是什么感觉?”
纫秋伺候老夫人久了,圆滑,有大人气,但怎么说还是个姑娘,她脸一下子红了,用手绢给张启渊擦汗,笑:“我不知道。”
他蛮不讲理,告诉她:“我想知道。”
其实那天是没有缘由的,张启渊想了解那事儿是什么感觉,纫秋愿意宠着他,然后他们水到渠成了,抱在了一块儿。
再后来,两人厮混完,天不巧地下雨了,张启渊却执意要走,说是和几个朋友去茶坊里听书。
“在想什么呢?”在太阳底下晒着,纫秋打断了张启渊的思绪,说,“快去吧,老夫人这两天一直在念叨你。”
他点点头:“走吧,哎,你是不是把咱俩的事儿跟他们说了?”
纫秋:“我没说,是被打扫屋子的那两个妹妹猜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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