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苏浅语抬眼瞥向墨卿,稍稍眯起眼,略叹道:“好吧,也难怪他会站在我们这边呢。”
墨卿嘴角微扬,颔首道:“他前天刚醒, 可惜这两日公务繁忙,还来不及去看望。”
“忙点好啊。”苏浅语露出一副揶揄的表情,“省的你总把人带去花鼓巷, 打着密谋的名号,光看你的青青姑娘了。”
墨卿呛咳一声, 拿手中奏折轻轻敲了敲苏浅语脑袋:“死丫头, 找你帮忙易容几次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你倒是跟我讲讲, 人说瑞王殿下同月瑶姑娘一番浓情蜜意,还在青青姑娘那许下山盟海誓,结果转眼又跟靖安侯月下花前去了, 只可怜那被辜负的瑞王妃要独守空房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浅语忙捂着头别过脸, 故作深沉道:“唔,这个、那个……”
墨卿负气哼道:“我看啊,那瑞王妃比瑞王还要潇洒呢。”
苏浅语自知理亏,试图用奏折挽回一点体面,便随手抽出一封,边假装认真地阅读,边说:“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墨卿沉吟片刻,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此前是为躲避昭帝耳目,瑞王夫妇才两人饰一角,苏浅语负责明面上的花天酒地,借花鼓巷之便搜集情报,墨卿则在暗地里调查线索,滋长势力。
如今昭帝重病卧榻,太医虽未直言,但有心人都明白昭帝怕是危在旦夕,连传位遗诏都已拟好,要将皇位传给年仅十一岁的小太子。
须臾,苏浅语忽然道:“话说,戚侯爷与皇叔都被人投了玄霜蛊,未免太过巧合了。”
“未必巧合。两次毒发时隔不出一年,凶手不逃之夭夭反倒愈发大胆狂妄,也许……”墨卿顿了顿,不由得拧起眉,“晏川的毒,其实是偶然。”
午后时分,戚暮山缓缓迈上养心殿的石阶。
就在好几天前,他还跪在养心殿前的雪地里静候死亡,眼下冰雪消融,接连的春雨洗净了那日的血痕,物非,人也非。
李志德见他前来,示意宫卫莫阻拦,而后躬身道:“侯爷,皇后娘娘也来了。”
戚暮山点头致意,却置若罔闻,问道:“陛下今日气色如何?”
“较昨日好些了。”李志德跟在他身侧,抱着拂尘道,“只是仍久坐不得,大部分时候只能卧躺。”
话虽如此,但据老院使转告来看,昭帝已病入膏肓,蛊毒、心病、旧疾一并发作,加之福王反叛与昭溟战事导致的肝气郁结,西去不出百日。
戚暮山低低道:“陛下的病,太重了。”
李志德不言,只低垂眉眼向前走着。
换作旁人这般说,哪怕是太医,也要定他个“妖言惑众,诅咒帝君”的罪名,可戚暮山显然不在乎,乃至直言不讳地道出事实,恍若是同病相怜。
李志德瞟他一眼,却在那双眼中见不到分毫悲悯。
行至寝室前,李志德照例正要退下,忽听一声玉坠清响,一枚玉佩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下意识弯腰去捡:“侯爷,这是您身上掉出来的吗?”
戚暮山没有作声,眼看着李志德伸手即将触碰到碎玉,又突然顿住,像是恍然此举意味着什么,不知该继续捡起,还是抬头看向靖安侯。
“李公公。”戚暮山俯身托住他停留在半空的左手臂,扶他起身,淡淡道,“摔碎了,就不要了。”
李志德没敢抬眼,直觉得戚暮山扎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微颤着声应是。
戚暮山垂眼端详他的左手,之前只仓促一瞥来不及看清,现在细细打量起来,才发现他手指纤长润似羊脂,然从骨节上看这只手遒劲有力,平日里应当没少习练。
李志德试着轻轻挣开戚暮山,但无果,便清了清嗓,压低声音道:“侯爷,奴婢不好这口。”
“……”
戚暮山眼角一抽,赶紧撒手,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寝室走去。
李志德又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玉佩,暗自微叹,挥手叫来其他内监收拾干净。
炉内升起袅袅薄雾,模糊了昭帝苍黄憔悴的面容,似落日西垂,徒留凄凉残照的余晖,正就着陈瑾言的手喝药。
陈瑾言像是没发觉有人进来,兀自捧着药碗,微笑着,凝视着昭帝。直到戚暮山走近了些,昭帝声音嘶哑地唤了声“晏川”,紧接着咳嗽两声,她才掀起眼帘,朝靖安侯福身行礼。
“陛下由本宫服侍着,不劳侯爷费心。”陈瑾言道。
戚暮山听出她话里的异样,便停下脚步,候在离陈瑾言五步远的位置,淡然笑道:“娘娘待陛下真切实意,微臣自然放心。”
“寒暄话免了吧,侯爷若是来探望陛下的,如你所见,陛下……很好。”
昭帝没多少力气转头,只能斜眼睨着戚暮山,泛白的嘴唇因刚服过汤药而略显红润,但这点血色很快褪去。
戚暮山却盯着陈瑾言,说道:“微臣此来,还有一事想问娘娘。”
“侯爷请讲。”
“不知贤妃娘娘,近来可安好?”
陈瑾言闻言对上戚暮山的视线,含着凄厉的微笑,从她眼底似能看尽人世间所有妒火与不甘,然而这些情绪并不完全发泄给贤妃,更多是冲着戚暮山而来。
“何妹妹在泉下安好得很呢。”陈瑾言笑道,“她饮鸩倒是干脆,和郡主一样干脆,利落。”
戚暮山喉间泛起一丝酸楚,一时无言。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贤妃没能等到墨望宁的洗冤文书,就像岁安郡主迟迟等不来镇北侯的清白,她们恨自己无能为力,唯有以死明志。
昭帝听得面色惨白,浑身都被冻僵了般,本就不堪重负的身躯因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几近分崩离析。
他悔不当初,求不得岁安郡主,留不得贤妃,可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之人,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连连喘着粗气,哑声道:“你疯了……你疯了……”
“五郎又在说胡话了。”陈瑾言凉薄一笑,舀了勺汤药,复又递到昭帝嘴边,“还是让臣妾继续喂药吧。”
昭帝别过脸,紧抿着唇,露出决绝的神情,却被陈瑾言强硬地撬开嘴,逼着他咽下这勺汤药。他不住呛咳,陈瑾言便温柔地拍了拍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五郎放心,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臣妾这般爱你,贤妃既死,臣妾定会待太子如己出,好好抚育太子,这样贤妃妹妹在泉下也能安心地走了。”
“你、你……下去……”
陈瑾言没有动作。
昭帝凄凉道:“朕叫你下去——”
“臣妾能下哪去?”陈瑾言眸光冷了冷,“还是五郎宁可叫他过来侍药?”
昭帝沉默了,人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两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同时出现在病榻旁,静观着他为病痛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亦难。或许陈瑾言那点扭曲的爱意尚能容下他,但戚暮山早已泯灭所有恩情,只剩恨海汪洋。
可戚暮山太了解昭帝了,兴许只是昭帝方才那转瞬即逝的一瞥,让戚暮山看出些许殷切,而后迈开步子,不顾陈瑾言的瞪视,徐徐走到榻边。
“陛下想与臣说什么?”戚暮山半跪在旁,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昭帝深陷的眼睛里逐渐黯淡,看着戚暮山轻声道:“朕此生,对不起镇北侯,对不起郡主,更对不起……你。”
“臣不敢当。”
“朕病着的这些日子里,总是想起和镇北侯对酒当歌的时光,那时的你才齐腰高。晏川,其实朕当年也不愿意害得戚家家破人亡,朕也想看着你长大成人,看着你成为戚家铁骑的少将军。”昭帝定定注视着戚暮山,“可是朕,就是想在这御座上坐一坐,要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走向皇位,朕的苦处,你能明白吗?”
戚暮山垂眼道:“陛下的苦处,臣明白。臣的苦处,也是拜陛下所赐。”
“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身不由己?朕这九年,时常在懊悔当初,如果是二哥继承这皇位,大昭还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么?”昭帝的声音苍凉而孤寂,“可朕终究是错了,乱世容易,盛世艰难,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戚暮山沉吟片刻,平静道:“陛下不是知错了,而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是么?你待谁都是这般坦诚么?”昭帝虚弱一哂。
戚暮山缓慢点了点头:“是,先母少时教导臣,精诚之至为真,非精诚不以动人。”
他看着病榻上苟延残喘的帝王,忽然自嘲似的苦笑一声:“谁待臣真诚,臣都记在心上。若非陛下出手果决,臣兴许就把福王的话当作离间之言抛诸脑后了。”
昭帝闻言一怔,双目圆睁,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恍惚间,日落西山,旌旗摇曳,少年士兵矗立在万里白骨中,周身披着霞光,剑刃闪着清霜般的寒气。
忽然,他回过头,目光像风霜与烈酒酿成的一坛明朗,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说道:“殿下……您还记得我吗?”
——原来,最终让这场长达九年的阴谋败露的关键,是自己的疑心。
戚暮山膝行着后退一步,极尽臣子最后的本分,深深叩首行礼,将所有真情假意跪入尘土,此后便再无牵挂,起身告退。
昭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倏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住他,却只扑了个空,可昭帝仍是不甘,竟挣扎着支起半身,嘶哑道:“山儿啊,你小时候我还陪你放过风筝……”
没有回应。
“你……还记得吗?”
回应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昭帝已是枯骨之人,经不起身心双重的打击,强撑片刻,便摧枯拉朽般跌了回去。
戚暮山行至殿门,殿门豁然推开,见清阳高悬,和风自如飘荡。
可他心中无来由一阵落寞。
昭帝命不久矣,而戚暮山直到此刻依旧觉得心底空洞,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知道那个男人这些年对他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将他收入麾下带着打仗,为他争取被无端克扣的军功,登基后立马封他为靖安侯,他要什么,昭帝几乎都能给到他。
——如果这一切不是那个男人一手造就的话。
戚暮山稍感宽慰,却没有报仇后的痛快,又觉得无比悲哀,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只能麻木地向前走。
好想离开这,戚暮山在举目空阔寂寥中想,当初应该听娘亲的话的,永远不要回到万平。
他望着那朱门宫墙,以前总以为宫墙高耸,自己太过渺小,现在看来也是如此。
正如在南溟的某个夜晚,戚暮山看穆暄玑横抱着一把西洋制式琴,轻轻拨弄着琴弦,乐声虽奇异,倒也悠扬,他于是随口道:“出了南溟继续往西,还有多少国家君主呢?”
穆暄玑停住指尖,认真思忖了一会儿,说:“很多,比昭国的州县还要多……但也很乱,不比喀里夫的里坊太平到哪去。”
那会儿的戚暮山若有所思,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还是景王的昭帝给自己取字时,笑着说道:“你爹总是说,想要世间海清河晏、山川永固。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纷争。”
斜晖与海风抚过戚暮山的脸庞,抚平了他因伤口被膏药刺痛而下意识的抽动。他看着景王扎好绷带,沉默片刻,轻声道:“戚家祖祖辈辈打了一辈子仗,先父大概也希望我这一生……能够晏平济川吧。”
镇北侯是否这么想他不知道,毕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第117章
“丈母, 距我临产还有一月余,用不着这般谨小慎微吧?”摇光王妃扶着隆起的肚子,对面前的女人笑道。
乌芙雅覆住她的手背, 温和一笑:“阿木古朗奔波前线, 不能及时陪在你身边, 我只是尽他平日之责罢了。”
换句话说,穆摇光如何照顾她, 乌芙雅亦是如此。
托娅初为人母, 笑容带着些许赧然,然而提及战事,不禁又平添几分忧色:“丈母,这次的仗要打多久?”
她虽为摇光军监军,但到底只与喀里夫西南海域来犯的海寇作战过,对陆地上、乃至与邻国的战役没多少经验把握。
“也许一日, 也许一月,也许一年。”乌芙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太担心, 帕尔黛会保佑我们。”
托娅略微点头,深知溟国偃旗息鼓十五年就是为的这一刻, 也理解乌芙雅明知此战艰巨仍不惜将穆摇光派去前线, 随即她想起被天枢王妃接到瓦隆后还没去探望过天枢亲王, 便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丈父这两天病好些了吗?”
乌芙雅眸光闪烁, 稍叹了口气,说:“还是起不来,也不知怎么回事, 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病倒了。”
“哦,真抱歉。”
“他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乌芙雅微微扬起唇角,安慰道,“眼下还是你的孩子最重要,这会儿劳心费神可能会对胎儿有影响,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呀。”
托娅低眼凝视着腹腔,感到手心里生命的潮汐起伏,两颗心脏同时在她体内动荡,数以万计的血液都往腹心流淌。
须臾,她压下心中疑惑,轻声道:“好。”
承德五年二月十五,清晨。
琉川边防驻军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万平的沉静。
靠近南溟东北境的琉川军营驻扎点遭到南溟国军的大规模突袭,即便西防将领严阵以待,然溟国军趁着夜幕与密林的掩护,兵分三路,一路直扑琉川南壤的西大营,吸引火力,一路自东泽绕洛城迂回北上,阻截辎重军,余下一路重骑兵急行包围琉川守将营。
未及琉川统兵集结完成,营门已在溟国火炮兵丧心病狂的狂轰乱炸下颓然失守,但溟国军并未直接踏破琉川城门,反倒继续向北行军。
西北军将领杨之欣甫收到烽火急报,率两路轻骑快马加鞭,试图占据北岭高地守住优势地带,却正与山坡上埋伏的溟国军打上照面,两军在山坡展开混战。
溟国军对琉川地带的熟悉程度远超西北轻骑,重骑兵卷起的劲风几乎折倒山林,南溟的女儿们男儿们用利刃与尖□□穿敌人的军心,当第一缕晨阳照亮山坡遍野的血腥时,杨之欣当机立断命西北轻骑迅速撤兵下山。但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溟国军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突然改道东征。
殿外春雷乍起,风雨飘摇。墨卿站在边关布防图前,神色凝重。
群臣众口纷纭,有主张立即调动各地兵力增援琉川,有担心溟国军是为直取万平而来,因此谏言加强京中城防,同时派兵死守北岭关——一旦溟国军跨过北岭关,就可直入中原。
南溟如今来势凶猛,很大程度上是拜墨如谭所赐。
众臣在心底咒骂着罪人,但不敢放到明面上骂,只偶尔偷瞟一眼瑞王身旁同样沉思的靖安侯。
“此处地形南北走势,于我们有利。”墨卿指着北邻关的位置道,“溟军若要穿河谷,必然先翻越这座山。”
一武将认同道:“若叫溟军穿过这带河谷,那万平的处境恐怕相当危险,当务之急,末将以为应率三万精锐前去抗击。”
戚暮山观望布防图良久,说道:“溟军主力尚处北岭,有杨将军牵制,他们短时间内抵达不了北岭关,而一旦战线拖长,洛城这边的溟军就该北上增援,届时形成合围之势,琉川以南这一带会全部沦陷。”
以传令兵目前禀报的军情看来,溟国军队分散在边境行军,边境线纵跨九州,而溟军采取全线压境的攻势,可见是做了持久战的准备。但兵分多路也导致作战军力被削弱,同时军粮补给也未必能照顾周全,如此行军非长久之计,若是更换策略,唯有三路分队汇合。
假使溟军包围琉川南下的这九州,别说收复失地,连原本是昭国的土地也要被吞并。
戚暮山顿了顿,斩钉截铁道:“应先守中原,斩断溟国的援军。”
他的话似给众人吃了定心丸,争论声逐渐小了下去。
墨卿深以为然,现在的问题在于溟国军行踪不定,对他们的军情也不知晓,唯一能确定的是溟国军必然要在某处会师。
“照你说的,速传栖霞、岚州、苍郡等地都尉调兵支援沱江东州,再分拨一批御林军至河谷防卫,若是能在北岭关大败溟军自然是好,若不能,好歹中原这边还可以抄他们后路。”
戚暮山颔首致意,眉间凝重却不减。
墨卿见状,权当他是忧虑中原将领恐不敌溟军,亦或顾及与南溟的交情,刚想开口安慰,不料戚暮山忽然问道:“洛城兵力如何?”
兵部尚书道:“共十二卫,约是六万余人。”
“六万……”戚暮山呢喃道,倏地眉头一紧,“殿下,速命洛城将帅按兵不动,寸步不可离洛城!”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