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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阿妮苏:“啊?”
“你是不知道啊, 我以前跟着师父学医时, 那家伙仗着自己前辈老是让我跑腿去给田家的小姐送情书, 说是为了锻炼我,结果每次都不给跑腿费!”
闻非越说越义愤填膺:“有次还被田家家丁当成小贼打了, 还是戚侯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呢!”
阿妮苏噗嗤一笑。
墨望宁原是来听阿妮苏讲有关帕尔黛的传说的, 这会儿也听闻非讲得入迷。
玄青偶尔搭个腔,两人一唱一和,把两位公主逗得欢。
高芩看四个小孩挤在一块,甚感欣慰,下意识拍着戚暮山的大腿:“还是少年了解少年心事啊。”
得亏黑骑来报禁苑情况后,戚暮山当机立断就去瑞王府抓人过来。
然而刚拍没两下, 高芩就感到一道阴恻恻的视线扎在手上。
他幽幽抬眼,穆暄玑也跟着挪开目光。
高芩还在为穆暄玑害得戚暮山摔下榻的事耿耿于怀——他都不敢磕着碰着的义弟,就这么让人给摔了, 真是气煞人也。
穆暄玑也心中郁结,既没能第一时间赶到阿妮苏身边, 还让戚暮山又咳又摔的, 这少主当的可太憋屈了。
戚暮山与穆暄玑面对面, 看出他心中烦闷,但身旁闻非还在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无从安抚。又生怕他给自己憋坏了, 便悄然伸出腿靠在穆暄玑膝间,接着就被夹住了。
高芩眼睁睁看着两人这般明目张胆,刚要发作, 忽听闻非讲道:“真的,他不仅送情书被拒,相亲被拒,上回我看到他还和皇后身边的宫女来往。”
墨望宁奇道:“他是怎么做到失败这么多次还这么自信的?”
戚暮山清了清嗓:“容我打断一下,你说何太医之前与陈皇后的宫女有来往?”
闻非点头:“对啊,我不会认错的,乾宁宫的大宫女,有点凶凶的那个。”
墨望宁道:“我想起来了,刚刚父皇与母后进宫时后面还有一个宫女,应该是你说的这人。”
戚暮山思忖片刻,忽然道:“殿下,贤妃的案子先从何太医这边查起吧,禁苑那边交由秦太妃负责盘查。”
“为什么?”
“有陈家作倚仗,陈皇后在禁苑的势力庞大,不会轻易让你查清案子,秦太妃在宫中尚有威信,可以与之暂时抗衡,而你的优势则在于能自由出入禁苑。”
墨望宁了然颔首。
“此案不能拖久,虽然瑞王党在朝堂上开始崭露头角,但一旦陈家同时掌握商路与禁苑,福王党又可死灰复燃。”
街坊人声隔着马车沉闷地传来,比年前时冷清了不少。
戚暮山看向穆暄玑,在这片狭小的车厢里,继续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已无退路。”
昭帝出城春祭这段时日里,林州知府、吏部侍郎、文国公等人奏报万平,灾后重建工程进行得有条不紊,灾民们得以安置。
宜川那边经过武力镇压,也安排了京官前往赈灾,效果虽不及林州如人意,但也算是有了好转。
国库这几日出去的多,进来的也不少。
大理寺顺着吴鸿永的线索又查到其他卖官鬻爵的朝臣,将相关涉事官员一纸诉状告到了御前,御林军由此查抄出大批用以私下行贿的真金白银,统统用以充盈国库。
与此同时,瑞王还加紧上疏谏议捐出各自府邸中的半数粮米收集至粮库,直待来日发往各地应对饥荒。
捐粮并非长久之计,起初遭到许多官员的强烈反对,但因吴鸿永案使得朝中大兴反贪查腐之风,瑞王又与门客一通里应外合。
最终官员们退而求其次,将原本捐半数的条件改为按家底资财进行调整。
御林军来靖安侯府收缴粮仓时,家仆们看着他们一袋一袋往外搬,颇为心痛道:“那袋是塞北贡米,我还没吃过几次呢……”
“算啦,这贡米本就是稀罕物,吃不到贡米日子又不是不能过了。”
然而,比起捐收粮米,接下来的消息才更叫他们揪心——侯府为了节流,决定遣散侍从。
一大清早,江宴池门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江大哥!侯爷真的要赶人了吗?”
“府里吃紧大家伙儿都可以挨一挨,求你不能赶我们走啊!”
“是啊,侯爷不要我们了,我们能去哪儿呢?”
江宴池被他们簇拥着迈不开步子,只好站在门后说:“静一静!各位!先听我说,这五年有劳大家为侯府大小事操劳了,我知道各位有万般不舍,但是皇令难违。”
“不过我已应侯爷的要求给诸位准备好了遣散金,今日午时起发放,请大家领完以后,尽快在这三日内收拾好行囊,莫要再牵挂,天无绝人之路,有缘自会再见。”
听江宴池这么说完,家仆们便知此事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可他们仍难以相信靖安侯会如此绝情。
“老江,真的不能再劝劝侯爷吗?”
“一定还有办法的。”
江宴池少见地沉默不语,微叹着摇了摇头。
忽有人注意到一红衣身影自书房而出,刚准备上前,就被从天而落的花念横刀阻拦:“公子要上朝了。”
刀还在鞘中,鞘纹已模糊不清。
车夫看着戚暮山登上车,不禁开口:“侯爷……”
戚暮山没有看他,只淡淡道:“走吧。”
宣政殿。
殿外低云暮灰,与北风呼啸,带着刺骨寒意钻入宫墙砌瓦的缝隙间。
“启禀陛下,昨日收集到粮米千余石,目前为止粮库副仓已有粮食超五万石。民间听闻此举皆认为陛下深明大义,更有义士豪商带头效仿,主动捐献家中粮米上交朝廷。”
“此举既是陛下大义,也是瑞王殿下英明啊。”
如今的朝堂上多了几副新面孔,新贵清流不怕虎,俨然将福王党的势头压下。
昭帝端居御座,俯瞰着众臣一举一动。
须臾,又有大臣启奏道:“陛下,今贪官既废、朝中尚清,国库状况较四年前大有好转,虽不及先帝盛年时的财力,但臣以为,特事要特办,眼下国库已挺过艰难时期,就该及时调整新的政策。”
昭帝似有若无地看了墨如谭一眼,颔首道:“爱卿所言极是,福王掌控国库这些年,与户部协理,劳苦功高,的确该歇一歇了。”
墨如谭面不改色道:“臣弟承蒙皇兄信赖代管国库,已是莫大的荣幸,不谈劳苦,功高之说实为对臣弟过誉了。”
昭帝微微一笑:“看来贤弟还想再操劳几年啊。”
“臣弟不敢。”墨如谭顿了顿,看向方才上奏的大臣,“只是新策调整并非易事,从制定到推行,恐会劳民伤财。国库资财虽有盈实,可当前各地都需要用钱银,不知王大人将如何改制新策呢?”
那大臣道:“臣以为,各地亟需钱银,根源在于仓廪不实,天灾难挡然亦有解,臣建议在常尧十三郡一带营建堤堰、开凿运河,引沱河长水通东西、贯南北,兴修水利以复兴农本。”
昭帝点头:“贤弟通晓商理,对银钱耗用自有独到见解,你觉得此举如何?”
墨如谭沉吟片刻,说:“兴修水利利国利民,是为善举。但臣弟还有一点顾虑,除去民营生计,陛下恐怕还忘了一处开支。”
“是什么?”
“边防。”
戚暮山眉头轻蹙,侧目与墨卿相视。
昭帝说:“东南地带确实海寇频发侵扰,但是高总督每年所需军饷由国库分仓发出,这部分钱银经户部与兵部协管,本就不用于民生土木,贤弟何需顾虑?”
墨如谭道:“臣弟顾虑的是西北之地。”
昭帝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一武将试图反驳:“陛下,西北之地有小杨将军驻守,平素不过匪患罢了……”
“西北之地恐怕不止有匪患。”墨如谭打断道,“还有虎豹环伺。”
殿内霎时寂静,片刻,鸿胪寺卿才拱手道:“福王殿下,西北与月挝、南溟,以及西域二十六国毗邻,不知是哪国起了歹心?”
昭帝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若细尾毒蛇缠在墨如谭身上。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凡墨如谭直接将南溟二字说出口,就是与昭帝彻底撕破脸。
然而墨如谭却调转矛头,慢条斯理道:“想来诸位都听说了,三天前琼华公主于深宫击杀何太医,试问皇兄,王妹这究竟是出于保全自身,还是蓄谋已久?”
身后窸窣传来零星议论声,墨如谭望向昭帝深思的脸庞,接着说:“公主虽为皇嗣,但终究承载着异国血脉,其心之所向,不言而喻。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鸿胪寺卿道:“我昭与南溟结为友邦十余载,今使臣尚在京中,臣等便有护使臣之责。琼华公主既在禁苑遇险,若是防卫过当也是情有可原,殿下的推断未免极端了些。”
“好,公主杀人尚且情有可原,那……”墨如谭扬起嘴角,似乎就在等他说出这句话,“少主呢?”
戚暮山心头一跳,瞬间反应过来墨如谭要做什么,然而昭帝已先他一步问道:“哦?那位穆少主又犯了何事?”
“皇兄恐怕不知,桥头坊西市的铁匠铺曾有个杂役,姓孙名延,上月被人发现惨死家中,至今未能查出真凶。据邻里目击,孙延遇害当晚家中来过几人,他们身形高挺且相仿,原以为都是男子,后来听声音发现其中竟有女子。众所周知,南溟不教女子约束其身,乃至牝鸡司晨,所以那夜在死者家中的只可能是南溟人。由此推之,极有可能是穆少主纵容其手下黑骑杀的人。”
戚暮山忽然走出班列,凛声道:“陛下,没有证据表明此人是受黑骑所害,不可妄下定论。”
墨如谭:“皇兄,戚侯爷出使过南溟,自然会偏袒穆少主,可臣弟亦所言非虚。除去夜里,据次日清晨报官的那名百姓说,当时还有一人声称是孙延的工友特来寻访,但等他报完官回来那人早已消失不见,实为可疑。不过,经锦衣卫多方打听,那人正是穆少主手下一个叫周信的人。”
桩桩件件都是事实,唯独死的是假“孙延”,真“孙延”此刻还关在天牢里。
昭帝稍稍眯起眼,脸色阴沉得可怕,众臣低垂视线,唯恐看到帝王的怒容。
“之后臣弟在调查这个周信时,还发现此人原是一名流刑犯,本名周绍素,弘文二十九年因杀害当地乡绅而被发配岭南,后侥幸逃脱到昭溟边境做了山贼。”
墨如谭瞥了戚暮山一眼,带着令他脊背发凉的笑意:“侯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样的人才会同意一个罪犯、一个盗匪、一个烧杀抢掠之人,来自己手底下办事呢?”
戚暮山沉默不语,班列中的同僚见状也噤了声。
从始至终,墨如谭说的都没有错。黑骑夜访孙延居宅,周信乔装熟人引邻里破门而入,全是穆暄玑亲自授意,戚暮山无法反驳。
墨如谭看回昭帝:“皇兄,穆少主一外邦之臣,在天子脚下残害无辜百姓,藐视皇威、草菅人命、暴戾恣睢!若说其毫无歹心,谁能相信?”
无人敢置声。
唯有戚暮山波澜不惊,平静道:“臣相信。”
短短三个字,却是架在他颈侧的三尺青锋。
昭帝审视着殿前两人,目光在双方脖颈间盘旋。
过了半晌,才沉声道:“召穆少主进宫。”

穆暄玑是被宫卫押解着进来的。
虽受制于人, 但他依旧身姿挺拔,脊背线条直没入瘦窄的劲腰里,每一步都走得云淡风轻, 像是浑然不知即将袭来的风暴。
待至殿前, 宫卫才松开禁锢, 穆暄玑于是规矩地行礼道:“外臣参见陛下。”
昭帝眼底阴晴不定:“穆使臣,你可知罪?”
穆暄玑反问:“外臣有何罪?”
“朕本是念及两国交好, 给予你们便利之权, 允你们在驿馆来去自如。”昭帝目光深邃,带着审视的意味俯看穆暄玑,“朕这般信任与宽容,反倒是让你愈发胆大妄为,现在想来,未免是朕太过放纵你了。”
穆暄玑继续保持着作揖动作, 说:“如此说来外臣确有罪,外臣不该频繁拜访靖安侯府,也不该率人当街围堵福王殿下的府兵。”
戚暮山眼角一抽, 心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昭帝却冷笑:“如果只是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朕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且问你, 西市铁匠铺有个叫孙延的人, 你认不认识?”
穆暄玑状似回忆,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认识。”
“你手下那帮人是不是去过他家?”
“是。”
“朕最后问你,是你命人杀了他么?”
穆暄玑仍是来时那般漫不经心的神情, 随后微微颔首道:“……是。”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昭帝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爽快,当即怒道:“来人!把这贼寇拿下!”
下一刻, 刀光闪现,带着森然寒气,两翼宫卫持戟架住穆暄玑肩膀,百钧之力迫使他双膝陷地。
穆暄玑姿态稍显狼狈,偏生语气没有丝毫畏惧:“陛下连外臣的作案动机都不过问,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吗?”
昭帝尚未怒极昏脑,闻言便道:“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穆暄玑冷着脸仰起头,从昭帝的角度看来,那双蓝眸此刻褪去往日的平和,徒留三分难驯的桀骜,像极了一位旧人。
“年关前东市御街兴办灯会,外臣与舍妹出馆逛灯会,偶遇一投壶场以和田玉扇作赌,让投者用劣质箭矢尝试。外臣侥幸赢得玉扇而去,然遭人埋伏欲抢扇,经查指使者正是孙延。”
“所以少主怕被寻仇才先寻至他家动了手,是吗?”墨如谭明知故问。
“何需动手?”穆暄玑稍一侧头,余光扫向墨如谭的眉心,反问,“若只是寻常人家,要的只是把寻常扇子,我自然能让与他,溟国哪件珍宝比不上一把玉扇?哪里犯得着下杀手?更何况他也没有死。”
昭帝道:“哦?那他现下在何处?”
穆暄玑道:“大理寺。”
福王眉间抽动。
昭帝道:“他为何在大理寺?”
穆暄玑道:“因为他买官进仕、贿上瞒下,被处监禁二十载,终身不得入仕。”
昭帝脸上愠容不减,越过穆暄玑望向班列中的章兴:“章卿,这是怎么回事?”
章兴拱手道:“回陛下,前太仆寺录事原是林州籍人士,本名孙延,后化名吴邈拜前户部侍郎为义亲,这才走了旁门左道入朝为官。下官以为此事无关吴侍郎案,便未呈报,还请陛下责罚。”
墨如谭方知瑞王党原也压下了内情,脸色有些难堪。
昭帝扬手挥退章兴,视线落回到穆暄玑身上,比方才消怒几许:“既然这孙延就是那吴邈,此事倒还有待定夺。”
戚暮山偏过头,和墨卿交换了个眼色,墨卿于是道:“皇叔,臣侄听穆少主的意思,孙延不是寻常人家,那玉扇岂亦非寻常扇子了?”
昭帝略作思忖,这一切似乎都源自那把玉扇,再细想来将玉扇作为民间娱戏的赌注,搞不好会人财两空,如此得不偿失,与其说当作赌注,倒不如说是诱饵。
有大臣接话道:“的确不寻常,微臣年前听闻戚侯爷也偶得一只和田玉扇,特在花鼓巷的湖心宴上献给了花魁姑娘。”
这话刺的是戚暮山,但也令昭帝印证了心里猜测——戚暮山当初大张旗鼓地放出消息,是在反诱钓者现身。
昭帝短暂沉默后,眼睛一转,问:“你告诉朕,那玉扇究竟是什么?”
昭帝并未指名道姓,但众人皆了然陛下传唤的是何人。
只见那绯衣青年在众臣的注目下又上前一步,绕开宫卫缓步走到金台前,就像那时他在寿宴上祝寿时般。
他现在是除李志德外最接近昭帝的人,戚暮山微叹了口气,说道:“那玉扇里藏着江南织造坊的纺织要秘。”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没有直接点破福王搞的阴谋诡计,却再将矛头转向了林州陈氏。昭帝听后,扬起一边眉毛道:“可是那将香料与蚕丝相织制成布匹的江南织造坊?”
“正是。”
众臣无不知江南丝锦的名声,在林州陈氏与孟道成勾结贪污案事发后,都没少唏嘘这项技艺恐怕要失传后世,但如今得知江南织造坊尚有纺织方技流传,便以为双方是在为这致富机密而大打出手。
不过昭帝显然不这么认为,他摩挲着龙椅扶手,接着道:“把它呈上来。”
戚暮山从袖中翻出那张残页,交给李志德,趁着昭帝阅览的时候,道明了玉扇来历,随后便请求传玉扇的原主梁氏入见作证。
昭帝立刻答应了,同时命宫卫放下兵刃,但没让穆暄玑站起来。
戚暮山一手负于身后,悄然伸出食指向下指去,穆暄玑看出那是叫他“别动”的暗号,悻悻抿了抿嘴,便继续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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