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穆暄玑指了指女婴:“她……是不是饿了?”
然后就看到小宝不哭不闹了,还直愣愣地盯着穆暄玑,随后伸出一只手,啊呜着砸吧嘴。秋娘年纪轻,没多少带娃经验,见状惊奇道:“真的?”
穆暄玑略一颔首,递了食指过去,任由小宝抓着:“嗯,可能是快到饭点了,也可能是上一顿没吃饱,总之先给她喂点试试。”
秋娘将信将疑地在小宝和穆暄玑之间来回一转,最后看向一旁静观的梁氏:“夫人,这……”
“照这位公子说的做吧。”梁氏朝穆暄玑莞尔,随后下移目光,“小宝好像很喜欢他呢。”
秋娘:“是,夫人。”
梁氏稍放宽了心,重新看回戚暮山,眼中都闪烁了些许光彩:“侯爷,这里不方便言事,请随民女这边来。”
“那我怎么办?”穆暄玑赶忙问,手指被女婴握着抽不开来,一使劲就有继续哭闹之势。
戚暮山忍俊不禁道:“你陪她玩会儿,我很快回来。”
梁氏带戚暮山去到隔壁的空房间,房内家具被搬走了大半,分外简陋。
她找来两张凳子,拂袖擦去凳面灰尘,自顾说着:“自从民女的相公去世后,日子拮据,为了节流辞退掉许多下人,现在三个孩子全靠民女和秋娘在照顾,倒是给侯爷的那位朋友添麻烦了。”
戚暮山坐了下来,笑道:“不麻烦,我那位朋友平素就挺爱照顾人。”
“民女看得出来。”梁氏说,“能招孩子喜欢,都是心地良善之人,侯爷的朋友如此,想来侯爷亦是如此。”
戚暮山垂眼轻笑,将和田玉扇搁置桌上:“两人志趣相投便可成为朋友,与良善之人结友的未必就是善人。”
“民女是妇人之见,只知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梁氏拿起玉扇,缓慢展开,“若侯爷也不可信,那民女这场孤注一掷,只能满盘皆输了。”
玉扇开到最后,梁氏忽地睁了睁眼,而后掀起眼帘看向戚暮山。
“现在定输赢未免太早了,夫人。”戚暮山说。
梁氏再次默数了遍玉扇扇骨,确认是少了一节,意外道:“你,怎么发现的?”
戚暮山:“夫人修复玉石的手法很高超,可还是有点瑕疵。”
“……是吗……”梁氏微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么多年不修,应是手艺生疏了。”
梁方非携一家老小从会宁辗转林州最后搬迁至万平,户口调动,梁氏原本的名姓已难以追究,不过据说她曾是珠宝匠之女,善作金银、修白玉。
如戚暮山所料,将这柄玉扇断骨纳书,复又修缮如初,正是出自梁氏之手。
“虽瑕,但不掩玉。”戚暮山接着道,“若非夫人透露解密的关键,这里面的秘密恐怕永无见天之日。”
梁氏沉吟片刻,问:“既然侯爷什么都知道了,今日何必特来拜访呢?”
“一来自然是为了物归原主,二来……”戚暮山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想请问夫人,先夫突发心疾当日,可有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房外忽然响起孩童的嬉笑声。
梁氏轻蹙眉头,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悲色:“那日,他早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去见户部的吴大人,民女等到申时才等到他归家,回来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夜里就突然走了。”
“他那心疾多久了?”
“民女不知……不过民女觉得他心中忧思的当是那件事。”
戚暮山会意地拿出方技残页,放在梁氏面前,便见她点了点头,继续说:“先夫曾嘱托民女,若是哪天他不在了,务必要将这份罪证存好,万不可落到做官的那帮人手里。”
“他死后,衙役和锦衣卫都来过几次,说是调查其真正的死因,但民女知道他们是来搜查的,所以就把方技分散藏在各种玉器里,并找兄长假扮盗贼转移出去。”
说到这,梁氏拿起残页,带着几许愤恨地攥紧:“只可惜,兄长死在了锦衣卫高手的刀下,那个锦衣卫带着兄长的首级和玉器找上门来,逼迫民女说出玉器的秘密。我不怕死,但我舍不得我的孩子。之后,他们就砸了宅里所有玉器,烧了所有证据。”
梁方非早年经商,哪怕妻女孤寡一辈子,积攒下的家业也够她们余生尽享清福,然而这一切都已化作碎片。
戚暮山看着那张干瘪的、荣华不再的脸庞,轻声说道:“抱歉……”
梁氏回望向他的眼眸,长呼了一口气:“该抱歉的是我们,对不起,所有因它而死的人。”
“那,为什么给了我?”
“民女本以为罪证已统统烧作烟云,可是有天秋娘外出时听人说,靖安侯要在花魁宴给青青姑娘献上一把和田玉扇。那时被锦衣卫带回的玉器里没有扇子,民女便猜测,那把玉扇可能正是侯爷要送给青青姑娘的那把。”
“……”
靖安侯本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氏见戚暮山脸色异样,权当是他身体有恙,于是道:“然而花鼓巷的姑娘却说青青姑娘最后没收下扇子,扇子还在侯爷手中,民女便知道,那正是锦衣卫遗漏的罪证。侯爷虽然潇洒风流了点,但为人坦荡磊落,因而民女就想孤注一掷,赌侯爷是否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戚暮山从梁氏牵强的笑容中看到一抹释然,说:“很显然,我也赌对了。”
梁氏把残页还给戚暮山:“这东西于我而言已无用,若是能帮到侯爷,也算是告慰那些无辜的亡灵。”
“可还有其他残本?”
“没了,先夫当初带走的也仅是残页,原本应当藏在林州知府那边,侯爷可以去那找找,但孟道成其人狡黠,不容易对付。”
孟道成案在林州闹得沸沸扬扬,不说孟道成,光是陈术做的那些事也够人唠上好久。此事传到万平必然让梁方非听去风声,梁氏岂会不知如今的林州知府早已不是孟道成?
戚暮山注视着妇人眼底明灭的幽光,终是没有纠正她,感激地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夫人相告。”
梁氏也笑了,眼尾细细密密的皱纹随之弯起:“侯爷还想了解什么?”
戚暮山道:“暂时就这些吧,往后若是有需要夫人帮忙的时候,会再来拜访的。”
梁氏点头道:“好,还望侯爷届时能带上那位公子。”
隔壁屋里经方才的嬉笑后便静悄悄的,也不知道穆暄玑和她们相处得如何。
戚暮山颔首致意,随后只见梁氏收起玉扇,不及他反应,径直将玉扇扔到地上,支离破碎。
“你这是……”戚暮山微愣。
梁氏起身去拿笤帚,扫尘土似的扫走一地碎玉:“先夫靠那个东西赚的人命钱买的这些玉器,本就是不义之财,我受不起,也配不上。”
日光透过窗棂照进屋,扬起的尘埃不知是碎玉齑粉,还是灰尘碎屑。
“娘亲!”梁家次女见两人终于出了房门,兴冲冲地奔向梁氏,“快看大哥哥给我梳的头发!”
秋娘在后边追着嘘声:“二宝,小声些!妹妹在睡觉呢……”
戚暮山看二丫头的发型有些眼熟,像是阿妮苏编过的样式,随后越过两人望去,在大丫头脑袋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发型,以及手里抱着熟睡的小丫头、正被大丫头编头发的穆暄玑。
“真好看。”梁氏笑道,摸了摸她脑后,把她抱了起来,“妹妹睡着了?”
秋娘道:“是啊,说来也神奇,我给小宝喂了半碗米粉,小宝就靠着这位公子睡着了。”
戚暮山走近穆暄玑,大丫头见状忙松开穆暄玑的头发,说:“民、民女见过侯爷。”
戚暮山挥手示意少女不必行礼,随后半跪在穆暄玑腿边,抬头望着他,问:“你喜欢小孩?”
穆暄玑垂眼,将那被厚重裘衣包裹的白皙脖颈尽收眼底,眸光闪烁,耳根肉眼可见地泛起淡红:“没有啦,家里姨母姑母姊妹生了孩子都是一起养的,有时长辈忙,就叫我们来带。”
戚暮山看着熟睡的女婴,想象着幼年时的穆暄玑被女性长辈们轮流抱哄的情形,不由失笑,令他暂时忘却了宅子外暗流涌动的纷扰。
“太感谢公子了。”梁氏放下二宝,从穆暄玑手中接过小宝,不禁感慨道,“有公子这样的相公,令正会很幸福吧。”
穆暄玑得了解脱,活动一番手臂,摇头道:“我尚未成亲。”
梁氏微讶:“真的?怎么会还没成亲呢?家里人不着急吗?”
“不着急啊。”穆暄玑笑了一声。
梁氏“哦”了一声,只当是南溟与昭国婚嫁风俗不同,但闷在宅中许久,她忍不住多问道:“那公子可有喜欢的人?”
穆暄玑果断而短促道:“有。”
梁氏叹道:“那得是多好的姑娘,才能得公子青睐。”
穆暄玑低下眼,在那双黑眸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认真的神情,接着递出手,将戚暮山扶起,缓缓开口:“他这样的就行。”
眼看正午临近,梁宅拿不出什么好的来招待贵客,于是送两人至门口。
后院小门偏僻,接人的马车停在了远些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俩进出过一个寡妇的家门。
戚暮山手捧暖炉,讲着梁方非的生前身后事,末了,总结道:“梁氏知晓的也并不多。”
穆暄玑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听他讲话,然后问:“她是哪边的人?”
“不会是福王那边的,也不是我们这边的。她懂得明哲保身,谁的胜算大,就押谁,是个聪明人。虽然知晓不多,倒还是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你是说孙延?”
以梁方非的人脉关系,他去世当日见的“吴大人”,很有可能是化名吴邈的孙延。
戚暮山认同道:“嗯,梁方非病发得突然,恐怕不是单纯的心疾,不过他的尸体早已腐烂,我们估计无法从源头着手调查。”
穆暄玑听出戚暮山的意思,说:“只要是在三个月内死亡的,黑骑都能验出来。”
可若要开棺验尸的话,得去城外的义冢掘地三尺,先不说梁氏未必会答应,就是城门守卫也不会轻易给南溟使团放行。
戚暮山忖度片刻,否决了他的提议:“黑骑在万平行动有限,此事还是交由瑞王查办。”
穆暄玑奇道:“你让那家伙去挖尸?”
“当然不是。”戚暮山一拍穆暄玑大腿,“我是想让他派人再去审孙延和吴鸿永。”
前者现在还监禁在大理寺,后者因为买官的事被谪降,眼下正只稍赶在福王反应过来决定灭他们口之前坦白从宽,还或能戴罪立功。
“我只是个门客,不是什么事都需亲力亲为的,更何况……”戚暮山侧过瘦削的身子,附在穆暄玑耳边轻声道,“我要多花点时间来陪我的相公了。”
后面的话穆暄玑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觉得脑袋顿时“轰”地炸开。
即使最意乱/情迷时都未曾脱口而出的字眼,此刻却清清楚楚地回荡在他耳畔,叫穆暄玑一时难断梦里梦外。
戚暮山咬了咬他的下唇,全身上下被檀木清甜的气息紧紧包裹。
穆暄玑抱着戚暮山,贴着耳根说道:“假如一切安定,和我再回一趟瓦隆吧。”
尽管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煞风景,戚暮山仍低头埋进他的颈窝,闷声问他:“如果事与愿违呢?”
“那我也不回去了。”

几日后。
林州接连传来奏疏, 文国公与吏部侍郎顺利发放赈灾款到了每位百姓家中,让百姓们得以熬过这场洪灾。堤坝重建工程也采购了会宁那边的石材,有望不日即可动工。
然而与林州近邻的宜川却意外发生了动乱。
万林运河的洪水主要冲毁林州一带, 其次殃及其周遭州县。宜川处下游, 地势凹陷, 灾情严重程度不亚于林州,但宜川知府的文书却晚了三日才送到万平。
国库没法同时给多地赈灾, 只好暂时搁置宜川灾情, 不成想这一缓竟直接激起当地民愤,纷纷揭竿而起。
起义起得快、压得也快,昭帝迅速派兵前往宜川,处死了众多“刁民”,消息传到万平,都言道当今圣上暴虐无道, 天公因此降灾于昭国。
不过这样的流言很快也被遏止了。
但南方洪灾与饥荒牵扰圣心,昭帝宣布将今年城郊春祭提前半月,以求接下来各地风调雨顺、来年好收成。
“天灾不是拜神就可消解的, 人祸也一样。”穆暄玑边磨着药碗,边说, “与其祈求神明保佑, 还不如做出点实际的。”
戚暮山把他磨好的草药递给阿妮苏:“照你这么说, 与其‘愿帕尔黛保佑你’,还不如自力更生。”
“那可不一样。”穆暄玑看阿妮苏半天没打好燧石,过去帮她点起火, “帕尔黛是神也是人,我们只‘愿’她能保佑,而非‘求’她保佑。”
戚暮山问:“愿与求, 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愿是美好的祝愿,但求的话,就有好有坏了。”穆暄玑蹲在地上,仰头看向戚暮山,笑道,“就像此时此刻,我只想愿帕尔黛保佑你。”
这可把一旁的萧衡听得咳嗽起来,同样不在春祭随行人员中便干脆一起来驿馆的程子尧见状,忙关切道:“萧大人,您感风寒了?”
萧衡掩饰道:“咳,没有!”
倒是阿妮苏边扇着炉火,边弱弱发问:“哥,暮山哥……你俩最近怎么老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穆暄玑看着戚暮山,反问道:“有吗?”
戚暮山耸了耸肩:“没有吧。”
“……”阿妮苏叹了口气,一副这两人没救了的模样,回忆着他俩是哪天开始变这么腻歪的——嗯,好像是她劝她老哥尽快与暮山哥和好之后时起……
果然,天璇姨母说的对,不以和离为目的的吵架,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那日墨如谭与穆暄玑当街对峙,此事不知被哪个家伙走漏了风声,而且走偏了,现在外头都在传福王欲强取豪夺靖安侯不成反遭南溟少主横刀夺爱。
程子尧本是将那些传言一如既往地当作玩笑一笑而过,毕竟在其他的版本里靖安侯还同时跟瑞王、晋王、端王、罗青青,甚至江宴池都有爱恨纠葛。
直到刚才穆暄玑趁着给戚暮山递药碗的功夫暗送秋波之前,他都以为侯爷和少主只是单纯的关系要好。
合着福王强取豪夺或许是假,穆少主横刀夺爱绝对是真。
萧衡也算见过点世面,到底是亲眼目睹过南溟人是怎么个民风奔放,对此只能背着鸿胪寺卿悄悄把戚暮山放进来,颇有种友人私会自己帮忙放风顺带偷听的刺激……啊不,使命感。
“小公主啊,您可悠着点,千万别把驿馆给烧了。”萧衡说道,倒不是真担心阿妮苏煮药把房子也煮了,而是担心被人发现戚暮山也在这,届时他们五个可就说不清了。
“烧了再赔你们一个便是。”阿妮苏抬起头来,“而且我已经不小了,不要再叫小公主了,听着好奇怪。”
她这半年长得很快,个头抽条,肌肉也结实不少,现在的五官相较半年前,已变得如穆暄玑那般深邃,几乎快看不出半点儿昭国人的痕迹。
南溟女子作风多豪迈,萧衡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是是,公主说的在理。”
阿妮苏没再跟他计较,继而转移话题道:“对了,福王最近在做什么?好久没听闻他的动静了。”
戚暮山说:“他如今在朝中地位不稳,陛下疑心,国库与户部都脱离掌控,眼下就还剩个陈门镖局和他唇亡齿寒,恐怕是在自顾不暇了。”
程子尧说:“没动静不是正好吗?趁这几天陛下出城祭祀,咱们也可好好休整一番。”
阿妮苏点头道:“好是好,我还想着再接古丽阿姐来一趟呢。”
穆暄玑却摇摇头:“福王心思诡谲,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你哥说的对。”戚暮山附和道,“我们尚未斩草除根,他就有垂死挣扎的机会,更何况他还留着后手。”
“什么后手?”
听阿妮苏这么问,戚暮山想起穆暄玑不仅瞒着他,连自己亲妹妹也瞒着。
他转头看了眼穆暄玑,后者别过脸,默默捣药,他于是说道:“福王与皇后联手把持陈家商路多年,牵动朝堂诸多官员资产命脉,陈门镖局势力广泛、家业深厚、牵扯重大,哪怕福王现在放弃,陈家人也会推着他继续争斗。”
百年前昭国以农立国,重读书取士、轻工商,直到近几年福王为解国库之急推行商策,改制农耕,得以让各地商行发展起来,也让陈家迅速壮大。
然而昭帝□□,发展商道只是权益之举,陈家唯有扶持福王上位,才能继续一家独大。
官不遏商,那就以商制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