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有案几阻挡视野,墨卿没看到两人桌下的小动作,权当理解南溟的民风,随后清了清嗓,正色道:“说起来,感谢少主今夜两次出手相助。”
穆暄玑道:“不客气,殿下平安就好。”
墨卿道:“正好我有一事想请问少主,不知少主可愿解答?”
穆暄玑道:“殿下请讲。”
墨卿缓缓挪移目光,落在戚暮山肩袖红梅上:“是少主的黑骑在帮忙调查吧?”
穆暄玑坦然道:“是。”
墨卿没有细说哪一桩案子,但听穆暄玑的语气,便知他心中有数:“也是你取得的玉扇吧?”
“这可不止一事了。”穆暄玑哂道,而后颔首,“不过,也是。”
“所以……”墨卿顺着红梅枝桠攀到枝头,注视着戚暮山的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穆暄玑倾身抵住案几,稍一侧头,说:“殿下觉得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
戚暮山别过眼,恰对上穆暄玑投来的视线:“是我擅自主张了,请殿下恕罪。”
穆暄玑闻言敛起些许笑意,转而看向墨卿:“兴运镖局往南溟私运墨石,与叛臣勾结,有损溟昭两国交好。黑骑奉王命查办此事,而侯爷是为给殿下分忧协助调查,我岂能一概不知?”
墨卿似在揣测地凝视着穆暄玑,静默片刻,失笑道:“难怪晏川平日提及少主,总是赞美居多,原来并非夸大其词。”
舱门推开,打破了三人尴尬的氛围,只见罗青青端着茶盘进来,身后还跟着江宴池和闻非,人手一个盘子。
“玄青呢?”戚暮山问。
江宴池放下三只茶碗,又从盘中提起茶壶:“受了点伤,在上药呢。”
墨卿诧异道:“他伤到哪了?”
“腕骨脱臼,估计要休养半个月。”江宴池分别斟茶。
闻非帮着罗青青一起摆上茶盘,内疚道:“都是我麻沸散备少了,才让阿青受伤。”
穆暄玑忽然说:“那些刺客分布零散,你们分兵合击确能成围剿之势,但这里水域广阔,夜晚视野又受限,更适宜减少分兵,集中伏击他们,利用水域地形奇兵制胜。”
闻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会!穆少主?您怎么在这?”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战术?!
墨卿也若有所思道:“少主说得在理,但是逐一击溃未免耗时费力,按方才的情况,他们随时会杀上船,当速战速决。”
穆暄玑反驳道:“所以说是减少兵力分散,而非合力成一支队伍进攻。殿下准备的人手不比他们人多,采取单兵作战并不妥,反而容易被他们围攻。”
见瑞王殿下和穆少主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半天,江宴池忍不住悄声问戚暮山:“他俩这是咋了?”
戚暮山摇头,浅尝一口碗中姜茶,感到喉间辛辣淌过。
须臾,许是听不下去这场无休止的争论,戚暮山从茶盘里挑出一块饴糖,堵住穆暄玑的嘴:“行了,人是我安排的,少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穆暄玑被饴糖的甜味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气焰全消,哑火道:“……没了。”
“没了就吃东西。”
“哦。”
很显然,靖安侯还是站在瑞王这边的,但墨卿却丝毫未觉占了上风,又说不清什么缘故,只好念在穆少主年轻肆意,没再多计较。
墨卿拿起茶碗饮下半碗姜茶,对一旁眼巴巴的闻非说:“闻非,去照顾你玄青哥吧。”
闻非立马喜道:“好嘞!”
墨卿:“还有青青,时候差不多了,叫船家载我们回去吧。”
罗青青:“是。”
剩下一个江宴池听候差遣,戚暮山正想令他去盯着点孙延,忽听身边一阵急促的低咳,忙转头问:“怎么了?”
穆暄玑放下茶碗,握拳抵住嘴低咳,咳得脸颊都泛起淡红,倒显出几分窘迫。只听他缓缓挤出一个字:“……辣……”
戚暮山这才想起来,穆暄玑与阿妮苏到访侯府那天,阿妮苏和黑骑们都喝了姜茶,唯独穆暄玑似乎没怎么下口,那会儿他还以为穆暄玑偏好甜口所以不喜姜茶的味呢。
“宴池,再去换壶水来。”戚暮山边说,边轻拍着穆暄玑后背。
墨卿也被穆暄玑的反应吓到,顿时将方才的不快统统抛诸脑后,关切道:“抱歉,我不知道少主有忌口。”
戚暮山又从果盘里挑出个橘子,快速剥干净皮,递给穆暄玑道:“这个解辣。”
穆暄玑看着还被辣得有些迷糊,也不伸手,一低头直接叼走了大半。
看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直至返回花鼓巷,墨卿没再和穆暄玑较劲,转而跟戚暮山交代了年关宫中发放俸禄的各项事宜,以及过几日宫宴之事。
往年宫宴设在元月初一,但今年因为琼华公主前来为明慈太妃祝寿,昭帝与朝臣的宫宴便延后至了初三夜。
不过初一那日还是要照常进宫拜年的。
青云舫靠岸,花念抱了件裘衣站在岸边,似乎等候多时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船,进到船舱去找戚暮山:“公子,给你拿了身新的。”
戚暮山接过裘衣搁在手边:“多谢。”
花念拿起他解下的外衣,看了眼肩袖处的划痕:“真可惜,今年的新衣,还没穿几天呢。”
穆暄玑:“……”
罗青青凑近打量,也觉得可惜:“侯爷若是不嫌弃,奴家可以缝补好再托殿下带给您。”
“多谢青青姑娘好意,府中有绣娘,不劳烦姑娘。”
戚暮山更完衣,正准备下船,倚窗观望的花念忽而上前,压低声音道:“我来时碰见了福王身边那个锦衣卫,他还在附近,要小心。”
戚暮山蹙眉:“和之前的是一伙人?”
“是,不过……不像是冲我们来的。”花念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穆暄玑,“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会继续盯着。”
戚暮山微微颔首,花念会意退下。
随后墨卿问:“锦衣卫在跟踪黑骑?”
换句话说,是墨如谭在跟踪穆暄玑。
戚暮山走开船舱,思索道:“嗯,可能是知道了还有黑骑的参与,担心计谋出现变故……但也不好说,福王府的那个侧妃或许知道点什么。”
穆暄玑:“福王的侧妃?”
“你忘了?原是你们教坊的舞姬,以前还帮我们瞒过宫卫呢。”戚暮山回忆道,“不过后来被福王纳为妾室,我就没怎么见过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戚暮山几乎快忘记那张面容。
当年福王求娶南溟舞姬一事成了许多大臣的饭后谈资,然而以福王现在的权势再提及这事,他们就只有羡慕其艳福不浅的份儿了。
戚暮山也是忽然意识到,若是墨如谭在背后操盘,纵使他再权势滔天,也难以将手够向南溟朝堂。
但有曾经的礼司官员协助,勾结南溟叛臣就容易多了。
穆暄玑眸光微动,状似陷入沉思。墨卿见他不说话,于是开口:“可二夫人久居深闺,被福王看管得很紧。”
“总会有办法见到她的。”戚暮山略作思忖,“正好公主为秦姨祝寿,她身为福王侧妃,定然要赴宴。”
墨卿:“但我们无诏不得入禁苑,莫非要潜进去?”
“那几日杨统领会加强巡防检视,潜入禁苑太冒险。”戚暮山偏过脸,望向从提及福王侧妃起就一直沉默的穆暄玑,“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我们的人已经在里面了。”
墨卿恍然:“你是说……琼华公主?”
“是,流落异国他乡,二夫人一定很想念故土吧。”戚暮山往穆暄玑身边靠近了些,悄悄碰着他的衣袖,“……她会去见公主的。”
穆暄玑轻叹一声,终于缓缓说道:“但愿吧。”

年关至。
大理寺自瑞王押来孙延便一直忙前忙后, 一来审理太仆寺录事私自倒卖梁家遗产,二来重审程净秋旧案。
除去这两件案子,还需调查吴鸿永伪造户籍买官一事, 若是顺藤摸瓜再查到其他枝节, 那大理寺接下来的新年假可有的忙了。
戚暮山登门时, 寺内官员正抱着卷宗匆忙奔走。
程子尧拿着一封卷宗和大理寺卿章兴核对,余光瞥见堂下的戚暮山, 连忙放下卷宗:“侯爷!你怎么来了?”
“瑞王殿下等着吴录事的审理结果。”戚暮山停步, 看着程子尧小跑下台阶,“我是为你阿姊而来。”
程子尧藏不住喜色,但顾及大理寺卿还在身后,很快收敛道:“章大人不日即可结案,届时会在朝中上奏,何必劳烦侯爷过来一趟?”
话是这么说, 程子尧还是将戚暮山请到案桌旁。
章兴对戚暮山行了一礼,笑说:“侯爷过来的好啊,我等能如此迅速破案, 多亏殿下与侯爷提供线索,二位大人功不可没啊。”
“章大人无需多礼, 今日我只是来看望程少卿, 顺便同子尧叙个旧。”戚暮山莞尔, 低垂视线落在案桌散落的文书上。
章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领神会道:“下官明白,不过这几日寺内公务繁忙, 望侯爷勿耽搁子尧太久。”
程子尧接过章兴挑出来的几封卷宗,领着戚暮山去到隔间静室。
“吴……孙延都招了。”程子尧还不习惯昔日同僚竟是更姓换名了的仇敌,“当年阿姊发现织造坊的秘密后, 是梁方非雇他杀人灭口,他们又与林州陈氏、萧氏、县令、知府沆瀣一气,将此事瞒下。若非我们先在林州搞垮孟道成和陈术,单凭孙延的口供,此案恐怕还要再拖下去。”
他说着,语气平添几分忧郁:“好在真相已水落石出,阿姊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戚暮山展眉,眼尾含着温和的笑意,说:“阿姊在保佑你。”
程子尧闻言失笑:“是啊……小时候被邻村的孩子偷了东西,是阿姊替我教训了他们一顿。长大了去私塾读书,爹的腰不好下不了地,也是阿姊去织造坊做女工……啊,这都是下官的家事,让侯爷见笑了。”
戚暮山却搭住他的肩膀,摇头道:“无妨,想说就说吧。”
程子尧深深吸了口气,褪去眼底悲伤,继而拿起卷宗,正色道:“阿姊的死基本可以结案,但还有其他冤魂尚在等一个公道。我们又去林州提审了幸存的涉案人员,了解到织造坊每年都会死去十几个织女,或自杀、或意外,她们无一例外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此外,还有一人,不知侯爷是否还记得孟道成用来藏纳赃款的那座闲宅的房主,杜文欢?”
戚暮山点头。
“那时我们将杜文欢之死断为萧二小姐防卫过当失手杀害,但后来拿着孙延的口供再审萧武时,他才承认一件事……”程子尧凝眉,“梁方非从萧家借走孙延去灭口时,被杜文欢看到了。”
戚暮山一愣,心底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所以萧怀英是……”
程子尧摊开卷宗,神色颇为复杂:“根据萧武坦白的,顾虑到杜文欢在本地有点名声,得知他目睹孙延行凶后直接灭口恐有影响,于是萧武买通了他,并答应待萧怀英及笄便将其许配给他。但是萧武岂会真让女儿嫁给一个鳏夫?”
“后来萧武倚仗陈术发家,这婚事就拖了下去。杜文欢自然不乐意,也暗中顺着阿姊的死查到梁方非名下那处黑硝矿,以告发作威胁,萧武不得不妥协。接着就发生了歌楼的那起命案,萧武原本计划往杜文欢的酒里下毒,不成想却被他察觉,不过……萧武并非没留后手。”
后手是谁,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程子尧指着卷宗上一道朱笔写下的人名:“萧怀英为了萧家,与杜文欢鱼死网破,之后萧家人伪造仇杀,遮掩二小姐逃逸的事也就如侯爷所料了。”
戚暮山听完也读完了卷宗,沉默良久,才道:“……萧怀英这一刀两断得利落,既斩断了杜文欢与萧家,也切断了她与萧家。”
“是啊,若非萧武坦白,谁能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程子尧感慨道,“其实下官还有些不明白,既然萧家有能力将杜文欢的死嫁祸给他人,直到现在才东窗事发,当初又何必着急送走萧二小姐呢?”
戚暮山回想在义云寨初见时躲在方世乐身后的萧怀英,方觉那双漆黑似井的眼眸中,分明不是看到陌生男人的怯懦,而是看敌人的杀意。
程子尧:“侯爷怎么笑了?是下官说的不对吗?”
“没,你说得很对。”戚暮山淡笑道,“但是连她爹都不清楚的话,恐怕这件事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程子尧见戚暮山也无解,只得作罢,接着拿起手边另一份公文道:“黑硝矿……一切都是因它而起。”
戚暮山快速扫了眼,是永昌县黑硝矿矿场的市券文书。
除了他俩手头的,桌上还有一封卷宗,戚暮山拿起来,只见上面写道:永昌县黑硝矿矿井意外塌陷,井中十六名矿工及工头在内尽数遇难。
他不禁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程子尧:“上个月,就在我们离开林州后没多久。”
“真是赶巧了。”戚暮山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
“如今矿场被毁,梁方非病故,陈术在狱中自尽,当年所有知道点线索的人也所剩无几,黑硝的事恐怕查不下去了。”
“……不,他们还有罪证没处理干净。”
“南溟的调查文书么?”
戚暮山摇头:“单凭一纸异国公文,还缺少信服力。得是样相当关键的东西,一旦公之于众就足以致他们于死地,但眼下却又不在他们手中。”
程子尧脸色微变:“难道是……”
“那把玉扇。”
大理寺门前两尊石狮素裹银装,肃穆地凝望着满街爆竹声的万平城。
章兴亲自将戚暮山送至马车,辞别之际,他不忘嘱咐道:“今天除夕,侯爷切莫操劳,先好好过年才是。”
戚暮山:“好,章大人和诸位也要早些回家过年。”
章兴:“放心吧,等申时一到,寺里就关门了。”
两人就此别过,章兴目送侯府马车远去,微叹一口气,而后转身回寺。
同行的程子尧听闻正卿叹息,问道:“大人何故感叹?”
章兴:“我在叹,又是一年过去了啊。”
程子尧:“弹指太息乃人生常态,年年岁岁又年年,大人何需感伤?”
跨过寺门门槛,朱红门扉在身后阖上。
“子尧啊。”章兴转头对上程子尧的视线,没头没尾道,“过了今天,太子殿下也要十一岁了。”
程子尧不解:“没错……?”
章兴顿足,忽然压低声音道:“等太子再年长些,圣上眼底恐怕就容不下那两位殿下,你若是深陷其中,往后怕是难以脱身啊。”
程子尧微怔,沉吟一声:“下官受过殿下恩泽,当涌泉相报,未曾惧怕。”
章兴捋着胡须,眸光略显晦涩,终是又叹了口气,笑了一声:“好啊,侯爷果然没看错人。”
暮色尚未降临,街边爆竹声四起,街市上空烟花争相绽放。
孩童们小心地点燃鞭炮引线,嬉笑着、欢呼着,就赶紧跑走了,街头巷尾都回荡着喧闹声。
商贩们早早收拾完摊子赶回家去,三俩家酒楼前几日起便闭店歇息。
花念驾着马车回府,江宴池在车内说着侯府年关清算。
“这个月的月钱已全数发完,回家过年的也提前给好压岁钱了。宝顺跟我告假说家中老母年迈,要等年后再回来,兰英今年不回去了,说怕被家里催婚,书云今年也留在府里……”
戚暮山浅啜着热茶倾听,临到末了,忽然问道:“你今年也不打算回家吗?”
江宴池被问得一愣,撇了撇嘴:“回去了我爹又看不惯我,还不如留在这,再说了,侯府也是我的家。”
戚暮山失笑:“你都多少年没回去了,家里人肯定挂念你。”
“我爹当时赶我走时可是一点也不留念。”江宴池眼珠一转,随即倾身凑近,反问道,“怎么,你想赶我走啊?”
戚暮山翻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个意思。”
“你肯定就是这个意思!兄弟我还不了解你?”江宴池咧嘴笑起来,转移话题道,“算了算了,明年再说,咱先回家贴春联吧,文秀买了好些年画等你回去挑呢。”
“府里还没装饰好呢?”
“那不是都等你嘛,谁知你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戚暮山忍俊不禁:“好好,是我不是了。”
烟花倏地炸响,抖落漫天银花。
宫里现在估计也在忙着准备过年吧,戚暮山不由想。
侯府少了许多家仆,比以往更冷冷清清,只有门前两盏大红灯笼还看得出有点烟火气。
戚暮山穿过外院,对身旁跟随的花念说道:“明日是秦姨生辰,董叔把贺礼放在宝库了,你届时收拾时,看看有没有欢喜的,挑一件拿去。”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