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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穆暄玑顿了顿:“六月上旬,原织物楼楼主萨雅勒作为掮客,继续将墨石运送至喀里夫,运送途中,负责追踪的黑骑遭到被海勒德策反的摇光军叛兵袭击,失去音信。六月十八,臣自拉赫接到急报赶往喀里夫,与摇光亲王合力调查。六月二十,成功在西海海域抓捕企图驾船逃离的海勒德。至此,三军查获包括教坊库房内共四百六十余六公升墨石,逮捕主要涉事人员共九十六人。”
听到此,满座哗然。
穆暄玑接着清嗓道:“此外,臣在喀里夫还意外得知海勒德滥用职权,与西洋商贾做人口生意,但此事时间久远、地域遥远,很遗憾只寻回了十三人。”
议厅再度沉静下来。
再者便是对几位主谋的处置。
海勒德走私军火、谋害王储未遂、贩卖人口、唆使摇光军、侵袭黑骑,数罪并罚,经法司审议,废黜其喀里夫城主一职,不日问斩。
图勒莫与海勒德合谋、私募刺客、危害王储,经审议废黜其礼司长一职,不日问斩。
萨雅勒因已服毒自尽,织物楼亦焚毁,故无从惩处。
其余涉事人员由法司依律判处。
最后的最后,穆暄玑合起卷宗,似乎抬眼扫了众臣一眼,缓缓道:“至于后续对林州陈氏的追究,臣已命人抄录罪词移交至林州官府,往后如何处置便交给昭国官府。”
位于主座的穆天权听罢,微微颔首,放眼望去道:“众爱卿对此案可还有疑议?”
戚暮山望见朝臣席间,有几人窃窃私语。
论说黑骑耗时两月破获的案件,不管罪证还是罪罚都无可指摘,只是方才的结案陈词中,自始至终未提及一人。
“臣有疑议。”那几人中的一名年长朝臣起身,望向穆天权,“臣以为,黑骑碍于两国邦交无法直接追究陈术,实乃可惜,不过同为昭国人,又恰在这个节骨点出使我溟,臣建议不如再调查一下昭国来的二位使君。”
另有朝臣辩驳:“萧使君素来为人和善,深得陛下信赖。戚使君冒死救公主,在座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若今执意调查二位,岂非既不敬使君,又伤两国和气?”
“如若心中无鬼,自然坦荡,何惧之有?”
“大人这般执着,莫非是您心里有鬼?”
双方争执不下,而处于争议中心的戚暮山与萧衡静观其变,他们自然不惧被调查,但只怕有人从中作梗,届时真“查”出了什么,使团百口莫辩。
阿妮苏不知何时搁笔,望着争论的朝臣,像在等待时机开口。
就在双方短暂缓和时,穆暄玑忽然道:“查完两位使君,是不是就要查我了?”
议厅霎时寂静,年长的朝臣没反应过来:“什么?”
穆暄玑语气淡然:“我问,我也要被调查么?”
那朝臣一时语塞:“这……”
穆暄玑道:“大人,现在所有证据都经法司复查后公示,上面没有一条指向两位使君,你是怀疑我私藏罪证,还是怀疑我不辨是非?”
那朝臣不吭声了。
穆天权敲了敲案木,沉声道:“暄玑亲王,格大人,你们先坐下。”
两人依言坐回,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王向着少主,这样显然不能服众。
戚暮山侧目,视线落在穆天权身侧的女人身上。
主事长乌芙雅正与其他主事低语,不时倾听、颔首、沉吟。
半晌,如托娅承诺的那般,乌芙雅终于说道:“戚使君究竟心存何念,非是我等可妄加揣度的。然则使君病骨之躯涉险救公主的壮举,是在座诸位皆亲眼见证的,与其纠结使君居心叵测,不若共商如何效仿此举,既全两国邦交,又扬我溟国威。”
乌芙雅似乎是所有主事中最深得人心的,她这么一发话,虽也与穆天权的立场无异,但不少朝臣纷纷附议赞同。
而原先那主张查人的年长朝臣,闻言犹疑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芙雅大人说的是。”
礼官宣读退朝文书,群臣按序离去。
戚暮山把译本还给阿妮苏:“多谢了。”
阿妮苏笑道:“不客气,公子读来可觉得拗口?”
戚暮山道:“译笔通顺,行文流畅,读起来颇像是昭人所书。”
阿妮苏笑得更灿烂了,但没再说别的,快速整理好文书,道了句“一会儿还有学宫的课业”,便与戚萧二人分别。
戚暮山正要动身,忽而发觉身旁有道视线,偏过头,看到台阶下一张浅含笑意的面容,越过陆续往来的朝臣,忽隐忽现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动,对萧衡道:“萧大人,我们也走吧。”
萧衡也瞥了眼穆暄玑,以为戚暮山还在想刚才那些无端猜疑,便安慰说:“好,宴池和小花在外面应该等久了。”
萧衡跟在戚暮山身侧随人群而下,问:“侯爷待会去哪?”
戚暮山想了一下,笑着反问:“大人和闻非之前都去什么地方?”
萧衡道:“去过茶楼、百戏楼、棋馆、东西市,瓦隆大得很,侯爷这段时日不是查案就是卧病宅居,都没机会带侯爷好好出门逛逛。”
戚暮山道:“你看今日如何?”
萧衡顿时来了兴致:“今日好啊,今儿的天正适宜出门。”
卜多吉不知何时候在台阶下,与他们打了个照面:“二位可是在讨论游玩之事?”
萧衡笑道:“正是,侯爷这几日都在驿馆养伤,也该到外面走动走动了。”
“哦,那的确。”卜多吉移目看向戚暮山,“正好我送二位出宫,可以给公子介绍一番。”
戚暮山莞尔点头:“有劳多吉大人了。”
卜多吉一路上讲了不少游玩的去处,他对那些场所相当熟悉,说起来一点儿不带停歇。
“……当然,戚公子如若喜静,城郊还有一片竹园,现下正是竹子生长的旺季,最适宜观赏。”
卜多吉抬眼望见江宴池,这才止住话题:“总之,二位还有半月余归昭,足够游玩半个瓦隆城了,没尽兴的可等来年入夏再来。”
戚暮山眸光微沉,却笑说:“有劳多吉大人了,大人送到这就行。”
“行,那我便不相送至马车了,二位慢走。”
卜多吉拱手道别,方欲离去,忽瞧见一体态纤瘦的女子走来,于是转而朝她行礼道:“见过塔娜大人。”
戚暮山与萧衡闻言,也驻足向鉴议院主事行礼。
吉塔娜看着与狄丽达一般年纪,相比另两位主事青涩许多。卜多吉问她:“陛下尚未收回禁令,大人今日怎么进宫了?”
吉塔娜道:“是王妃替我说的理,何况今日朝会有要事启奏,我岂能错过?”
虽为主事,但在方才朝会上,还是其他主事出言较多。
戚暮山想起她那会儿询问乌芙雅的情形,猜到吉塔娜应是新官上任,许多事还得请教主事长。
只可惜这位新官还没能独当一面,就遭牵连被停职了一段时间。
卜多吉不禁道:“王妃对大人颇具慧眼呢。”
“大人莫打趣我了。”年轻的女子稍显赧然,接着往戚暮山与萧衡身上瞥去,“使君这是要回驿馆么?”
戚暮山应道:“是。”
“哦,那我就不叨扰二位与多吉大人了。”
吉塔娜向他们道了别,往另一个方向远去。
戚暮山和萧衡上至马车,却见江宴池盯着吉塔娜的背影状若思索。
“看什么呢?”戚暮山拍了拍江宴池肩膀。
江宴池迟疑道:“那人身上的气息,总觉得似曾相识。”
戚暮山微讶,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
江宴池沉吟片刻:“……想不起来了。”
因为要早起赶朝会,加之在瓦隆闲逸惯了,他们一早只随便对付了几口便匆忙进宫。
等返回驿馆,侍者重新备好早点,端进客房。
此外连着早点一同端上的,还有一封盖印了火漆的请柬。
戚暮山拿起请柬,问侍者:“这是?”
“宫里信使送来的。”侍者把碗盘摆放上桌,“说是要公子你亲启呢。”
他们刚从王宫回来,萧衡闻言凑了个脑袋过来:“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紧接着江宴池也挨了过来:“让我看看。”
花念站在戚暮山身后弯下腰,闻非找了个空隙挤进来。
“呃,信使特地嘱咐,指名道姓要戚使君亲启。”侍者试图提醒,然而戚暮山已经动作迅速地取出信纸了。
然后,沉默。
没有人吱声。
侍者收起食案,见状不由好奇地瞟去:“上面写了什么?”
只瞧见信纸上的字迹清秀而熟悉,一笔一划都相当工整——
今夜酉时,诚邀戚公子家中小聚,共进晚膳。
落款,穆暄玑。
“……”
眼下距离使臣宫宴还有些时候,况且请柬中并未提及旁人,这其间意味便不言而喻。
戚暮山无言地合上请柬,搁在手边。
萧衡:“侯爷,这……”
江宴池:“啊哈哈,那什么,先吃早点吧。”

戚暮山对着行囊犯难了。
出使前原本准备了许多衣物, 平日穿着用的、入宫觐见用的、夜行调查用的、乔装用的云云。
但两个月的功夫,损坏的损坏,烧毁的烧毁, 现在行囊里除去他刚散朝打算要换上的常服, 就是穆暄玑借给他的那身。除此之外的别个衣服, 都不太适合去赴会。
江宴池说:“你什么样子少主没见过?共进晚膳而已。”
花念高深道:“你不懂。”
江宴池:“……我怎么又不懂了?”
闻非:“可是花花姐,现在的情况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花念看着似乎放弃好好捯饬一番的戚暮山, 叹了口气。
就在四人一筹莫展之际, 外头忽然喧嚣,紧接着萧衡推门而入:“侯爷!我们来帮你啦!”
只见萧衡身后,还有乌泱泱一片侍者,正七嘴八舌道:
“哎,少主真邀戚使君入宫共膳了?”
“早上那信使都送请柬来了,你那会儿偷懒没看到呢。”
“那使君今晚还回来吗?”
“哎哟, 都说到这份上了,少主哪会放人回去呀?”
戚暮山看这阵仗,估计萧衡把全驿馆的人都叫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虽然也是迟早的事, 但不由扶额:“萧大人……不是说找几个人么?怎么全找来了?”
萧衡狡辩——不, 解释道:“不知道啊, 下官就去问了早上那阿妹,结果那阿妹一下子把大家伙都召集来了。”
先前送早点的那侍者闻言挤出人群:“使君有难,我等必八方支援!”
语罢, 她便一声令下,女侍们抱着各式衣物进来,男侍们端着大盒小盒妆奁进来, 小小的客房一时水泄不通。
有道是南溟人热情好客,然而眼下热情得让戚暮山实在有点害怕了,刚要同江宴池使眼色跳窗逃跑,就被一手劲极大的女侍薅起,丢给后面的男侍。
男侍又架着戚暮山来到负责更衣的女侍面前。
戚暮山边被架着走,边回头:“救……”
萧衡拉着江宴池、花念、闻非寻到一处空阔的站地,挥别道:“侯爷您放心!就包在他们身上吧!”
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剪裁新衣,侍者直接从衣庄调来成衣,还考虑到已是初秋,使君体弱,于是十分体贴地挑出了几十套从头严严实实包到脚的衣服。
不过说是让戚暮山自己选,女侍们又各自拿起一件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争着“你那身不行,这身合适”、“哪里不行,明明跟少主穿得是互补色”……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了,就在戚暮山以为可以结束了时,却被女侍们推到妆镜前,接着两边男侍拿着刷笔蜂拥而上,往他脸上涂脂抹粉。
这还没完,照南溟的习俗,珠玉银饰是必不可少的,戚暮山好说歹说才让侍者给他佩上了尽可能利索但在他眼里依旧繁琐的饰品。
等侍者们乱中有序地把戚暮山捯饬完,宫车恰至驿馆门前。
来接人的牧仁看到戚暮山时,都不禁愣住:“公子,您今天……还挺不一样的。”
戚暮山干笑道:“啊,都是宴池的主意。”
牧仁:“哦,是吗?哈哈,宴池兄弟还真深藏不露啊。”
初秋夜晴,月正明。
驿馆到王宫没多少路途,但牧仁看出戚暮山好像有些不自在,以为是只有自己和他共乘的缘故,于是说:“公子,少主下午在给黑骑作训,所以抽不开身过来。”
戚暮山拨弄着腰链上的玛瑙坠子,问:“牧副官这是提早下训了?”
牧仁笑道:“没,这几日黑骑轮值休假,今日正好是我,少主特地嘱咐我要提前点过来。”
戚暮山了然颔首。
牧仁接着道:“不过,宴厅这会儿应是布置完毕了,我们到时应正好。”
戚暮山忽觉不对:“宴厅?是哪?”
牧仁并未觉得不对道:“就在主殿,平日陛下举办家宴用的,使臣宫宴届时会另行安排在其他宫殿。”
戚暮山顿住指尖,沉默了好一会儿:“……今晚除了陛下和少主,还有谁?”
牧仁:“还有小公主,天璇公主一家,天枢亲王夫妇……公子你摘链子做什么?”
“太重了。”戚暮山叮零当啷地解下项链腰链,随后问:“有茶水吗?”
牧仁疑惑:“……有?”
穆天权看了眼穆暄玑与穆玉衡之间的空位,问:“他可有收到请柬?”
穆暄玑道:“应是收到了,本想今早下了朝会就给他,但卜多吉直接把人送出宫,我只好托人送去驿馆了。”
穆天权哂道:“哦?我还以为你会再去趟驿馆确认一下呢。”
穆暄玑弱弱道:“我去文书楼理卷宗了。”
一旁的穆玉衡没忍住笑,揭穿道:“王舅,阿古拉跟我说他上午去到驿馆,驿馆的侍者拦着他说戚公子不在。”
穆天权不由道:“又不在吗?”
穆天璇道:“下朝时我听多吉在同远白谈论戏楼,想来是出街去了。”
穆天权:“嗯,也快酉时了,若是再等不来,我们……”
众人循声望去,是丘林。
但丘林没有进来,只在门口说道:“陛下,戚公子到了。”
话音甫落,一名男侍便引着一人进入。
遥见来人半束发髻,身着茶白广袖,外披浅葱比甲,正款步而来,颀身玉立,纵生羸疾,形容疏朗似明月入怀,步履萧肃若松下风起。
待到走近,戚暮山拱手行礼道:“抱歉,外臣来迟了。”
穆天权微笑道:“尚未酉时,何谈来迟?公子快坐吧。”
戚暮山在男侍的示意下来到穆暄玑与穆玉衡之间的空位落座,随后快速打量一眼餐桌众人,国王坐主位,长辈晚辈分坐两边。
他方欲抬手,忽被旁人覆住手背,缓缓按下,已到嘴边的请安也止在喉间。
穆天权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清嗓道:“公子不必拘谨,再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天璇公主和天璇王婿,那两位是天枢亲王和天枢王妃,想来都在鉴议院见过了。公主与少主就不多说了,还有玉衡。”
他边说,侍者边将餐盘摆放上桌,盘中仍冒着热气,半数昭国菜式,半数南溟菜式。
摆完菜肴,接着端上酒水。
侍者在戚暮山手边放下一坛白玉瓷酒时,戚暮山顿觉格外眼熟。
见他盯得若有所思,侍者又在他桌前添置酒烫子,开口道:“公子,这是梅千客栈掌柜亲酿的梅花酿清酒,她可是王室的供酒商呢。”
果然,就是他第一次去梅千客栈时何玉送的那坛酒。
等侍者退下,戚暮山稍微侧身,刚低声唤了句“穆老板”,穆暄玑立马附耳过来。
“嗯?”
戚暮山不想他这么明目张胆,偏过脸,瞥见穆天权扬起眉毛望来一眼,复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同穆天璇说话,便悄声问:“之前是你让何玉送酒的吧?”
穆暄玑像是不记得这事了,沉吟一阵,才点了点头,随后顺手拿走戚暮山的琉璃盏,提起玉坛,慷慨地倾入半盏花酿。
戚暮山接过温热的酒盏,轻声道谢。
阿妮苏见状略奇,说:“哥,我也要。”
穆暄玑于是再给妹妹倒了半盏。
接着穆玉衡探手绕过戚暮山,说:“阿古拉,我也要。”
穆暄玑盖上玉坛,递了过去:“给。”
穆玉衡:“……”
小酌怡情,加之看这仨兄弟姐妹玩闹,戚暮山也不禁失笑。
他少时随郡主娘亲进宫参宴,杯光酒影、觥筹交错,王侯后妃极力讨好恭维先帝,只为博得君王笑颜赐赏。
然而眼下对面的亲王国戚们只是言说着东街西市的传闻轶事,偶尔戳一戳这边的晚辈——主要围绕阿妮苏——状似寻常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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