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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少主竟是我竹马(陆庭野)


穆暄玑看起来信了:“哦,倒也是。”
戚暮山对着那张纯良无辜的脸,莫名有些良心过意不去,遂说:“这几日一直闷在驿馆里,不如我们也出门逛逛?”
穆暄玑露出明快的笑容,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好啊。”
琉璃窗外透进斑驳碎光,在他眼底明暗交杂。他无论看谁都带着点屈尊降贵的平易,可当他的目光从纤长睫毛下瞥视,直直地望过来时,仿佛眼里就只剩面前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戚暮山看到清风吹乱了穆暄玑精心打理过的卷发。
但是被吹乱的,又何止是头发呢?
戚暮山定了定心神,随口问道:“对了,今年的祈天大典,你会出席吗?”
“得看洛林那边进展顺不顺利。”穆暄玑说,“若是赶上他们想金盆洗手了,或我们及早了结了此案,说不定就能在大典上见到我。”
戚暮山微叹道:“可要是兴运镖局不肯动作,我们想尽快也快不了啊。”
穆暄玑不禁挑眉:“哦?你很希望我能出席吗?”
戚暮山收回视线,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笑道:“如果实在抽不开身,那就算了。”
不知穆暄玑听到了没有,只见他耳垂下的银坠子略微晃了晃,静默片刻,而后捧起戚暮山还缠着纱布的手,说:“我们待会去挑副手套吧,过几天就要结疤了。”
一行商队正在镖师的护送下谨慎前进着。忽然,领队镖头勒住马,抬手示意身后镖队停下。
紧接着,树丛间忽然窜出一伙山贼,为首一名独眼男人负手上前,脸庞半掩在树荫下,叫人看不清神情。
镖头认出了男人,率先扯着嗓子开口:“聂大当家,别来无恙啊!”
聂元嘉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冯镖头!”
冯平道:“劳驾大当家亲自前来,这是想与冯某寒暄呢……还是,来劫镖呢?”
聂寨主咧着嘴角,脸上的刀疤随之拧起:“冯镖头什么话,咱都是老朋友了,不过是按规矩再放行罢了。”
冯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聂元嘉道:“大当家想要的,恐怕不只是过路钱吧?”
“冯镖头果然是聪明人。”聂元嘉仅存的那只眼珠一动,视线紧紧扎在商队马车上,“我也不要多,就是想从里头挑一些走,作为报偿,义云寨必然护镖头来往洛林,镖头你看意下如何?”
冯平皱着眉头,作出深思的模样,像是权衡了好一会儿,才略显为难地开口:“好,成交。”
穆暄玑挑出一双皮质手套递给戚暮山:“试试这副。”
戚暮山戴上了不知是第十几双的手套,原本说好只是随便戴一阵子凑合用,结果穆暄玑挑三拣四一通,说着面料欠佳、颜色不合适的,让他换了好几次。
戚暮山与其说是顺从,倒不如说是放弃挣扎了,换到后面就乖乖让穆暄玑帮他挑选。
“如何?”穆暄玑问。
戚暮山活动一番手指,摘下手套:“大小合适,但不太灵活。”
穆暄玑便把手套还给店家:“还有再薄些的么?”
“有的有的!”店家热情道,生怕招待少主不周,忙从柜台下又翻找出一双新的,“公子手生得好看,戴这个一定合适。”
戚暮山还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黑纱手套,只覆盖半掌,腕扣相连,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指间线条,若非手心有层纱布,可以说相当美观。
因而煞是欢喜道:“还不错。”
店家看准戚暮山神色,立刻顺着话头接道:“可不是嘛,简直是为这位公子剪裁定做的,太合适了!”
戚暮山转头看向穆暄玑:“你觉得呢?”
穆暄玑难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闻言,店家和戚暮山终于松了口气。
至于价钱,不过十溟铢,戚暮山便自掏腰包付了钱,虽然此事是穆暄玑提议,而且这家伙既然开口,那就是乐意为他买单的意思,但总让人东道主出钱怪不好意思的。
老板收了钱,指尖捻着溟铢,顺势指向内间:“公子看看还需要什么,本店还有其他护具,你看那腰带,还有那护腕。”
戚暮山收起手套,刚要作罢,但转念想起花念与江宴池的护腕已磨损许久,却一直将就着用到现在,于是应下店家的话:“有没有女子用的护腕?”
店家道:“那一墙女子男子都能用,不知那位姑娘是做什么的?我好给您找合适的。”
戚暮山:“那姑娘应当不在乎合不合适,只管耐不耐用。”
店家一脸你不懂女人心地摇头:“她说是这么说,但公子若是肯花点心思选一选耐用又合适的,姑娘肯定更高兴。”
花点心思……
戚暮山摸了摸怀里千挑万选出来的手套,不禁失笑:“也对。”
店家顿时孺子可教也:“是吧?来来,我带公子好好挑一挑。”
店家引着戚暮山过去,穆暄玑则默默跟在旁边,只偶尔在戚暮山询问他意见时说两句。
到底是家里有妹妹的人,眼光比戚暮山独到多了。
等两人出了店铺,见天色尚早,戚暮山刚要问接下来去哪,忽听穆暄玑问道:“给花念的吗?”
“给花念和宴池。”戚暮山说,“他们的护腕有点旧了。”
穆暄玑顿了顿,问:“上次在夜市买的耳坠,她可喜欢?”
戚暮山微愣,过了好半天才缓缓道:“……之前在拉赫被刺客伏击时,弄丢了一只……而且那次是为了接近你,都是随便挑的。”
见穆暄玑不作声,戚暮山小心觑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介意了吧?”
然而穆暄玑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没有,我在想,就算那晚夜市无缘,瓦隆之内总有能让我们相逢的地方。”
聂元嘉在镖师搬下来的货箱里一通翻找,越找脸色越难看,翻到箱底,他抬头看向冯平,勉力维持着笑容道:“冯镖头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怎么会呢?”冯平扬起嘴角,“大当家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只不过需要费点功夫方能取出来,寻常人可做不到。”
聂元嘉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佩刀,身后十数名山贼立刻跟随抽刀。
“既然如此,冯镖头不妨再借两个人给我吧?”聂元嘉将刀尖对准冯平。
身旁镖师眼见着也要拔刀,冯平立刻按住他的手,低声道:“按陈老爷说的做。”
那镖师会意,与冯平交换了一道眼神,便松开握住刀柄的手,颇为不甘地走上前。
“愿为大当家效劳。”
戚暮山回到驿馆时,闻非正在他客房门前踱步,看到他回来,忙去接过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后边探头探脑一阵:“公子,怎么不见少主?”
“怎么,一天不见想他了?”戚暮山笑道,随闻非进了屋,便把门阖上。
闻非放下食盒,去点房内烛台:“谁要想他?这几天待得还不够吗?”
戚暮山:“想他带的点心了吧?”
闻非瞬间语塞,穆暄玑给戚暮山带的点心有好些都进了他肚子里,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反驳不得,就喊外援:“江哥啊,公子都开始向着外人说话了。”
话音一落,便见江宴池从窗外翻进来,接着是花念。
戚暮山头也不抬地打开食盒,盒中还冒着热气:“情况如何?”
江宴池道:“城门守卫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在此期间有一小段无人把守的空隙,若是趁机硬闯,有可能躲过他们。”
戚暮山微微颔首,指了指桌上两对护腕道:“拿去试试,给你俩的。”
花念和江宴池凑了过来,拿起新护腕换上,江宴池那只是戚暮山选的,花念那只是他和穆暄玑一起挑的。
戚暮山看他俩难得露出孩子气的欣喜,也跟着笑起来,接着道:“如若硬闯,有多少把握?”
江宴池思索道:“八成,花念九成。”
“再带个人呢?”
江宴池道:“两个人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花念在一旁补充道:“他说的对。”
戚暮山:“那之后……”
戚暮山还没说完之后要是行动不便,城外调查就交给他俩,就听外面有侍者敲门来送水。
“我们没要水啊。”闻非奇道。
侍者端着琉璃壶站在门口进不是,退不是,也奇道:“可是有人留信说,要我们泡壶安神饮送到昭国使君的房里。”
戚暮山听这措辞分外耳熟,大概知道是谁留的信,连忙招呼侍者送进来。
不过方才的对话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戚暮山便趁侍者倒茶的功夫,转而问起他有关王城书店的事。
毕竟戚暮山体内还余留着个玄霜蛊,此行出使南溟既是为兴运镖局,也是为此而来。昭国的医书无解,太医们也无法,只能试试南溟或月挝的医书。
侍者不知玄霜蛊,只当他先天不足,于是告诉他瓦隆城北有家书肆收集了西域二十六国乃至西洋的书籍,当然整个南溟最大最全面的书楼还属王室文书楼。
戚暮山谢过侍者,让闻非记下名字,好往后寻书找解毒的法子。
“这事就包在你身上了。”他拍拍闻非的肩膀。
闻非一个头两个大,刚从食盒里拿出的酥饼都不香了。他不仅晕书,还晕南溟文,更不用说恐怕不止是南溟文,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最后的最后,戚暮山提出再让穆暄玑送些宫廷御厨做的糕点过来,立马就把人哄好了。
出使的日子比在万平清闲得多,如果没有陈术案要查的话。不过若非陈术,他们也不会来到南溟。
但冥冥之中,他可能就是和南溟沾点缘分吧。
戚暮山更衣准备就寝,临睡前拿过被整理好的溟文笔记温习一番,随后来了兴致,又找出上回被拉赫书楼掌柜另眼相看的那本书,准备一探究竟。
然而文学辞藻比卷宗用语更为晦涩,他翻了几页,遂作罢,只知道书里讲的似乎是一对才子佳人的故事。
经过这么一折腾,戚暮山倒逐渐染上困意,干脆吹灯睡觉。
许是安神饮起了作用,又许是白日出街闲逛的缘故,今夜安然无梦。

次日,东泽城东。
城墙瞭望台上正值班的守卫忽然注意到天边有个黑点前来,拿起望远镜一瞧,随后连忙喊来同伴。
“是镖队!快去告诉大人,有镖队来了。”
一个时辰后,以冯平为首的镖队抵达城东关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四周守卫看他们的眼神不大对劲。
守卫长走上前,横戟道:“停车!例行检查!”
冯平依言拉住马绳,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早准备好的通关文牒交给守卫长。
守卫长粗略一扫,眉间不易察觉地一拧,缓缓掀起眼帘瞥向冯平:“兴运镖局?”
冯平从容道:“正是。”
守卫长将通关文牒还回去,望着部下逐一清点检查随行人员与商货,状似无意道:“洛林近来有山贼频扰商队,你们竟还有胆走镖。”
冯平笑了笑:“区区山贼,不足挂齿。”
“哦?看来镖头有点功夫在身上。”
“略懂拳脚罢了。”冯平哂道,“倒不如说运气好,没赶上山贼出没的时候。”
很快检查结束,一守卫回来汇报一切正常,守卫长随即下令开城放行。
目送镖队进城远去,守卫长稍稍眯起眼,对身边部下命道:“传令各门守卫扣下他们,动作要快,再传飞鹰去瓦隆!”
“是!”
梅千客栈,后院。
江宴池与牧仁剑拔弩张。
前者绕步周旋,后者摆好架势岿然不动。下一刻,江宴池抬手化掌,向牧仁袭去,牧仁迅速沉腰,依次接下江宴池的每一掌。
原本先发制人的江宴池见攻势受阻,身形一转,试图锁住对方关节。然而牧仁反应迅速,反手以近乎绝对的力量优势牢牢擒住江宴池手腕。
江宴池旋身脱出,继而出招。两人久持不下,如此交手了数十次。
终于,在牧仁再次擒住江宴池时,江宴池借力退后,轻盈落在一丈开外处。牧仁没接住江宴池方才那一脚,顺势向后撤一步,随即稳住重心。
他们重摆好架势,彼此对视,像是要争出昭国男儿与溟国男儿的高下。
就在这时,坐于屋檐下的戚暮山拍了拍手,令两人都收了势,当即重归于好。
“二位休息一下吧。”戚暮山说。
江宴池灰溜溜跑到戚暮山身边,拿起水壶猛灌一口,用衣领胡乱抹了把嘴:“公子,他底子太劲猛,很难破招啊。”
一旁的穆暄玑闻言,翘着腿靠过来,笑道:“牧仁天生便如此,当年在一众禁军同僚里差点排上榜首。”
“宴池兄弟身法很快,也很难破招。”牧仁掸了掸身上尘土,接过穆暄玑递来的水壶,饮下一口,“但论功力应还是你略胜一筹,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的确,唯快不破。”戚暮山颔首低笑,“这世上还没有宴池逃不过去的人。”
江宴池差点呛到:“公子,这话咋听起来不像是好话呢?”
“我当然是在夸你了。”戚暮山摆了摆手指,示意他靠近,“过来点,我教你怎么破招,刚刚有几处破绽……”
江宴池赶紧附耳过去,听戚暮山在他耳边低语,神情风云变化。
穆暄玑看两人当面密谋,也好奇戚暮山在给江宴池支什么招,但还是自觉远离他俩,而后对牧仁说:“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就行。”
“放心,我有分寸。”
牧仁早就听过少主嘱咐,权当是叫他顾及使君面子,对使君的护卫客气点,方才那一交手特地收着力道。
哪知穆暄玑却说:“你好几次差点打到何玉最心爱的那株盆栽,注意着点,这个月刚给她加过一次工钱,再加就得从你月俸里扣了。”
“……是。”
牧仁算是明白为什么先前何玉听说要借她后院供双方亲卫作演武场时,答应得那么爽快了,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但没办法,谁让他躲在梅千客栈偷闲都能遇到少主和使君一同前来?
休整片刻,茅塞顿开的江宴池与心疼月俸的牧仁重新回到庭院中场,互抱一拳,准备开始第二次切磋。
“你那近卫原是禁军?”戚暮山随口问道。
“嗯,很早以前是,但后来因为要重整禁军,恰整顿到他这,就把他编入黑骑做我的副官了。”
“原来如此……”
拉赫那位前朝旧臣似乎也是被革职出来的,可想见穆天权当年连着朝堂上下都来了次大换血,不过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殃及池鱼。
穆天权既能挽南溟于既倒,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那此举又是何意?
戚暮山思忖着,冷不丁脱口而出:“穆老板真是慧眼识珠。”
穆暄玑一愣,这才想起刚刚以为戚暮山在同江宴池讲悄话应无暇顾及他这边,他还特地对牧仁说回南溟语,不成想戚暮山一边给人支招,一边耳朵全听进去了。
反正瞒不下去了,穆暄玑干脆坦白道:“别叫老板,名义上我顶多算是东家,实际上还是何玉在经营客栈。”
戚暮山扬起眉毛,缓缓道:“我只是呼您一声老板,可没说您是梅千客栈的老板啊。”
“……”
戚暮山见穆暄玑方知中计的表情,忍着笑呷了口茶,问:“不过你方才说这个月已给玉娘加过一次工钱,又是怎么回事?”
语罢,他看到穆暄玑脸上闪过一丝比被揭穿是梅千客栈老板更甚的慌乱。
“那是因为……”
穆暄玑支吾躲闪,戚暮山便近身追问:“嗯?什么?”
忽然,两人余光瞥见江宴池似占据上风,险些将牧仁掀翻在地,好在牧仁反应够快,在空中猛地扭身,稳步落地。
穆暄玑遂改口:“你教他的是以退为进?”
戚暮山见他试图转移话题,便乘胜追击:“以退为进是你的手段,我教他的是——”
江宴池看准时机,迎掌而上,紧接着穿过牧仁出拳的手臂,稍一侧身,转眼一个过肩摔,把人按在地上。
“以柔克刚。”
江宴池拉了牧仁一把,两人大笑着勾肩搭背起来,看起来是认可彼此这个兄弟了。
戚暮山继续解释道:“牧仁以力量为优势,但也因此成了他的劣势。当他用力出拳时,全身力量放到手上,因而重心难稳,这时只要宴池速度够快,即使轻轻一推,也能把人轻松推倒。”
穆暄玑认真听着,了然颔首。
“虽然实战中往往一门心思放在防范上,很难注意到这个破绽,但正所谓四两拨千斤,若没有宴池这四两力,可拨不动牧仁的那千斤。换做是我的话,早就被反擒住了。”
穆暄玑听他自嘲一哂,不禁眸光微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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