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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沉沦(何小懒)


他平日里和煦温润的初恋男友今日里少有地着了一身板正严谨的纯黑西装,挺括身形半倚车身,冷峭侧脸落满月色,一根香烟夹在指间,浮出缭缭青烟。
冷然的情绪如微风下的水面泛起涟漪,俞辛走上前去,口吻放松些许:“是来接我吗?辛苦你了。”
夜色深重,谢时昀应声撩去一道视线,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眼眸意味不明地凝向眼前人,而后微眯一瞬双眼,低沉淡漠的嗓音随风而起:“段铭来找过你?”
话音落下,一缕异样自俞辛的心底闪过,今夜的男友与平常所见大有不同。
但俞辛待人处事向来不喜刨根问底,他习惯于在人际交往之中与他人保持恰当的边界,便没有询问男友反常的原因,只回答了男友说出口的问题:“什么?”
深沉稠密的眸光收回去,谢时昀捻灭香烟,薄唇微启,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来:“上车。”
几秒过去,车门开了再合,俞辛便坐上了谢时昀的副驾。
不多时,迈巴赫在一家豪华酒店外停下。
阵阵夜风轻柔拂过,俞辛站在路边,抬眼望着面前极尽奢丽的装潢,实在困惑不已。
他和谢时澈相恋三天,言行举止都尚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最亲密的行为不过是牵一牵手,谢时澈不该毫无理由地带他来酒店……开房。
他不愿意往前迈出一步,前方的谢时昀停住步伐,回过身,深渊幽黑的视线投过来,开口便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过来。”
俞辛并未动作,谢时昀望过去,眸光几转,自俞辛的眉眼扫过鼻梁,又落在唇角,眼底色彩悄然一暗。
他两步靠近,瘦削修长的五指伸出,冷不丁捏住俞辛的下颚,稍一用力,便将俞辛整张脸抬了起来,精致五官白皙皮肤全然沐浴在亮堂刺目的顶灯光线之下。
俞辛只觉唇瓣被一抹薄凉触感重重捻了几捻,片刻后,滚烫的鼻息缓缓贴近,意识到男友是想要吻他,俞辛迟疑几秒,却到底没有抗拒。
但毫无征兆响起的铃声仿佛一柄利刃划破长空,在两唇之间的距离只剩半分时,骤然为两人的行为按下了暂停键。
俞辛回神,往后退开半步,拿起手机却见来电人赫然是此时此刻分明站在他面前的谢时澈。
接通来电,亲耳听见话筒里谢时澈的亲切关怀和热络笑言,俞辛这才恍惚意识到,所谓“男友”身上出现的怪异和反常,根本是他认错了人。
“男朋友?”
毫无起伏的嗓音打断俞辛的回忆,他掀起目光,男友哥哥的眼神恰如昨夜,正一瞬不瞬地凝聚在他身上。
此时再听,俞辛才发现男友和哥哥的声音虽然十分相像,但也有细微不同。男友声调总是偏向于阳光热烈,哥哥的声线却要沉冷几分。
走神间,男友似乎丝毫没有觉出此时气氛的诡异和奇怪,对自己的哥哥笑息盈盈、颇感自豪地点头:“对啊,是一见钟情。”
谢时昀未再发话,黑沉的双眼盯着俞辛看了许久。
谢时昀在十分钟之后离开了别墅,俞辛跟在谢时澈身后走进为自己安排的房间,道:“你没有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昨晚他在意识到自己认错人后,也只以为那是一个碰巧和谢时澈面孔相像的陌生人。
“啊。”谢时澈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很是懊恼的模样,“他两周前出国办公去了,所以就没想起来告诉你。不好意思啊,小鱼。”
俞辛摇了摇头,并没有真的在意这一点。
将俞辛领到自己的房间,谢时澈便离开了。
俞辛放置好行李,才发现男友已经不见。他走出房间,不好随意乱逛,只在廊上找了找,最后在一间敞着门的卧室外,见到恰好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谢时澈。
对方手掌实实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余光注意到俞辛,又急忙挺直腰杆、绽出笑容,恢复成平日正常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幕画面,不过是俞辛的错觉。
担忧居于上位,俞辛细细打量着他,出声问:“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胃疼的老毛病,”谢时澈勉强地弯了弯嘴角,笑容里尽显歉疚和无奈,“原本不想让你知道,害你为我担心的。”
俞辛抿抿唇,神色之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赞同。他伸出手掌,五指触向谢时澈的腹部:“胃疼吗,这不是小事,我给你按按。”
“不用。”
不等触碰到男友,掌心便被一把摁下,俞辛不解地抬起目光,对上男友的双眼。谢时澈露出安抚的笑意,温柔又清润:“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小鱼不用担心。”
俞辛只得作罢。
大概是不想俞辛为自己太过忧心,谢时澈看了看身边安静的男友,唇角柔和一弯:“小鱼想弹钢琴吗?”
阳光金黄,在壮阔江面洒下波光粼粼。
谢时澈侧身倚在落地窗上,收回投向窗外江河的目光,视线重又凝在俞辛难掩爱抚和喜悦的神色上,眉梢悠悠一扬:“这么喜欢,那就请俞大钢琴家为我弹奏一曲吧,愿意吗?”
眼前的斯坦威太过漂亮,俞辛双手五指在钢琴键上虚慢抚过,男友的话从耳边飘进来,却是垂首摇了摇头。
谢时澈感到意外:“不想试一试吗?”
食指轻点琴键上方的棕褐色实木板,俞辛垂落眼睫,轻声道:“只是不知道该弹哪一首曲子。”
他原本该一生没有坐在这样一架顶级钢琴面前的机会,如今借了谢时澈的光,总觉得不该随意弹一首曲子就此过去。
谢时澈歪头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没关系,我们小鱼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或是想弹琴了,都可以直接过来。”
俞辛轻轻“嗯”了一声,眉眼舒和,一抹光彩几不可察地自眼底深处升起。
人生中有过一段漫长的艰难困苦的经历,俞辛本不是娇弱难养的个性,但睡在这华丽别墅的第一晚,俞辛却辗转难眠。
这些年太过操劳,俞回的身体早已变得愈发病弱,加上他从未有过和哥哥分居的经验,俞辛心里总是怎么也无法放心。
他暗自思忖寻个时间回去为家里安个监控,好让他随时知晓哥哥的情况,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俞辛鲜少熬夜,后脑不适应地抽痛两下,喉咙也有些干燥,他捂了捂自己的双眼,没有开灯出了卧室。
客厅里却亮着光,慢慢走近,俞辛便瞧见了无声无息静坐在沙发上的谢时昀。
大概是加班才回,男人依旧是西装革履的一身,虽双目闭合、身躯放松,全身上下也依旧透着浓重的严谨和一丝不苟。
从对方身后走过,俞辛放轻了步伐,闻到空气中飘泊出来的淡淡酒精气味,混合着醉人的微醺感。
俞辛来到吧台前,喝过半杯水缓解了喉咙的灼痛,目光看向客厅里不知是否睡着的谢时昀,还是为对方也倒了杯热水。
他将热水放在谢时昀身前的茶几上,转身那刻冷咧嗓音猝然响起:“你和谢时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俞辛回头,对上男人不知道何时睁开的双眼,短暂思索后开口,语调之中维持着与男友家人之间恰到好处的有礼和疏离:“四天前。”
“所以,”男人漆黑视线投来,没有温度的声线全然无法让人辨别出真实喜怒,“昨天是出轨。”
“出轨”两字一出,俞辛骤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架到了耻辱柱上的错觉感,心跳冷不丁一快。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张口不失分寸地解释:“不是这样,当时是我认错了人……十分抱歉,谢先生,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认错人?”男人神色不改,磁性嗓音仍旧淡漠,深渊似的眼眸却更加深不可测。
“……是。”俞辛垂下脑袋,“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时澈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所以昨天将你认成了他。”
死寂无声蔓延,俞辛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地与男人对着目光。
过去许久,混着淡淡暗讽和讥诮的嗓音落进俞辛的耳蜗里:“现在呢,也是认错人?”
“……”
“谢先生放心。”
俞辛面目疏离几分,话中无形地讽了回去:“时澈和您虽然外貌很像,但性格气质截然相反,我一定、不会再将谢先生认作他。”
轻昀的步伐声渐渐远去,偌大的客厅渐渐恢复了沉寂。
清冷冷的话语中对比强烈的称呼时不时回荡在耳边,谢时昀久久靠坐在沙发上,浓墨眸色凝在茶几上温度早已冷却的水杯上,脸上神色不见喜怒。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亲上,没有出轨。

“小俞,你来了!”
热情欣喜的嗓音传过来,俞辛不待回应一句,便被冷不丁地拉住手腕,带着往员工休息室的方向快速走。
俞辛脚步凌乱,满是困惑:“芸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芸摇摇头,进了休息室亲切一笑,又握住俞辛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开口细声细语:“小俞,前天那件事……唉,我们做服务行业的,总是不能得罪客人,当时让你离开,还有扣薪资,都是装模作样给那人看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俞辛压下心里不解,出声应和,“我可以理解,这件事情本就和芸姐你没有关系。”
“你能理解就好……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私下跟我说就好。”刘芸语调重了几分,笑盈盈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俞辛,“就不用再跟其他人讲了,是吧?”
原是怕他和谢时澈说些什么吗?
他和谢时澈恋爱一事虽未公开,但谢时澈常来店里接送他,再加上此前谢时澈追求他时,时不时的送花送礼,他们之间的关系,店员们必然都心知肚明。
他自己家世普通,谢时澈却生来就是站在象牙塔顶尖的人,即使谢时澈早就向他有过承诺,不会为他动用自己的权利和钱势,但落在他人眼里,这也是一出“野鸡攀上高枝变凤凰”。
俞辛不欲过多解释,依旧是挑不出问题的神色和态度:“嗯,我不会和时澈说这些。”
“是……那,另一个人也不会说吧。”刘芸话说得更加轻缓迟顿,唇上的笑意却愈发加深,亲昵地揽着俞辛的肩,全然一副体贴知心的模样。
“另一个人?”俞辛敏锐地抬起眼眸。
刘芸瞧了瞧他,一连眨了几下眼,旋即一拍自己脑门,笑呵呵地推着俞辛往储物柜走去:“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快,进来也好一会儿了,换好衣服该出去了。”
卸下身上的私服,俞辛熟练地套上工作中的纯黑色燕尾服,清越匀称的身形便被剪裁得体的布料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他对镜整理着着装,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他在半年前还在读高三时进了这家西餐厅,原本只是兼职做一名服务员,后来巧合之下换到了钢琴师的岗位,但起初工资也并不如现在丰厚。涨薪是在一个月前,他的薪资突然翻了三倍,却并无理由。
俞辛自然怀疑过,但那时他和谢时澈还没有相遇,必定不是谢时澈授的意,这份疑心也便就此按下。
现在看来,暗处里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在默默帮他。
只是,不知道那人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舒缓有序的琴声如涓涓流水,悠悠然飘满整间西餐厅。
临近正午,前来用餐的客人愈发多了起来,优雅乐声里不时充斥着和声谈笑,俞辛视线凝在乐谱上,他享受美妙琴声自自己指尖之下诞生的感觉,修长五指在黑白琴键中不断轻盈跃动。
一曲接近尾声,俞辛随意地撩起目光,正好撞进一双并不陌生的漆黑眼眸里。
对方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坐在一张距他五六米之远的餐桌上,双腿自然交叠,掌心搭在桌面,眼眸不起波澜地与他对视,不知道此前又看了他多久。
不慎漏弹了一个音,俞辛回神,重新专注于音乐之中。
等最后一键点下,一首曲子便就此结束,与谢时昀同坐一桌的男人立即走上前来,和煦一笑,微一弯腰做出“请”的手势:“俞先生,谢先生请你过去。”
俞辛并未动作,先望了眼正执杯喝水的谢时昀,又偏转视线看向站在一边的刘芸。
见刘芸朝自己点了点头,俞辛这才起身,离开了钢琴台,向谢时昀慢步走去。
前一晚和男友哥哥的交谈并不愉快,在对方认为自己是一个攀权附贵的人之后,俞辛对谢时昀的印象也趋向于负分。
但此时此刻谢时昀是一名“尊贵”的客人,俞辛在距谢时昀半米之处站住,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谢先生。”
谢时昀偏转过视线,目光似乎定定地停在了他身上,轻描淡写开口:“既然和谢时澈在一起了,怎么不辞职。”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有了一个富人男友后,就不必再为生活辛苦忙碌,但谢时昀倒是第一个直接将这话说与他听的。俞辛脸色淡下许多:“他是他,我是我,谢先生应该知道,就算有这一层恋爱关系在,他的东西也不会变成我的。”
谢时昀撩起眼皮继续看他,嗓音一贯淡漠:“听说前两日有一位客人调戏一位钢琴师,这位被调戏的钢琴师是你。”
俞辛从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一遭事情一直在暗中被人议论,不过议论便议论,他总归不在乎:“谢先生日理万机,也有时间听这些闲言碎语吗?”
谢时昀墨黑眼珠不显情绪,出口的下一句话却是:“被欺负了,不找人为你撑腰?”
俞辛没有想到谢时昀会用这个词概括这件事——“被欺负”,这是一个于他而言太过陌生的词,更遑论所谓的“撑腰”。
这样一句简短而普通的话意料之外地戳中了他的心防,俞辛的心绪很短暂也很隐晦地低落了一刹。
眼睫半垂下去,俞辛没有回话,餐桌间便悄然安静了下来。
服务员过来上菜,俞辛听得谢时昀再次开口:“倒酒。”
多余的情绪被强行按下,俞辛端起高脚杯,倒出适量酒香浓郁的伏特加,摆放在谢时昀面前。
谢时昀又冷淡地下出第二道命令:“喝下去。”
正要收回的五指复又捏住杯脚,俞辛没有犹豫,举杯一饮而尽。
喉结快速滚动两下,属于酒精的纯净清淡溢满整个口腔,俞辛脸色未变,回望过去,平静地和动机不明的谢时昀四目相接。
男人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俞辛残留着液体的湿润唇瓣上,神色莫辨:“继续。”
俞辛便又倒酒、饮酒,重复三遍以后,谢时昀叫停,一双眸色在不知不觉间中似乎深了许多:“酒量不错。”
俞辛抬手抹了抹唇,平淡的双眼看过去:“谢先生还有别的吩咐吗?”
谢时昀收回视线:“段铭。”
坐在旁边目睹全程的段铭站起身,面向俞辛,又是一个“请”的手势:“俞先生,辛苦了。”
自己太久不在,弹琴的工作已经由另一位同事暂代接过,俞辛便打算去一趟卫生间。
员工卫生间在一条长廊的尽头,长廊上还包括后厨、冷藏间、休息室等房间,普通客人不得随意进入。
但俞辛甫一过去,便看见两位正在厨房门口争抢一个玩具汽车的小孩,大概是家长和工作人员没有注意,让他们溜了过来。
俞辛出声叫住他们:“小朋友,这里不能玩,快出去吧。”
但两个小孩显然抢玩具正起劲,势必要争个你输我赢,完全听不进去旁人的话。俞辛只好上前,不等靠近几分,便看见后厨里正走出来一个回头答话的身影:“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先给这海鲜汤端过去——”
俞辛心脏一紧:“小心!”
玻璃碗四分五裂,滚烫汤汁和细小碎屑落满一地。
两个小孩大概是被吓到了,张大嘴巴哭个不停,俞辛被吵得耳朵泛疼,抬起没有被汤水溅到的左手捂了捂耳朵。
他是在扯开两个小孩时被伤到的,烫伤的区域不大,只在右手手肘,灼灼痛感却仍是存在感极强。他的同事则要严重许多,脸上、手上和大腿上都带上了伤。
厨房里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立即采取了紧急措施。
两人一起被带到水龙头前冲着凉水,清清凉凉的温度有效缓解了手臂上的灼痛,俞辛垂眼正瞧着自己的伤势,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伤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弹琴,便感觉忽地被人一拽。
回过头,拉着他往外走的人赫然是男友哥哥谢时昀。俞辛轻微蹙眉,脱离了清水的冲洗后,手臂上的烫伤便又刺痛起来,他欲抽回自己的左手,却见身侧另几人跟了上来。
段铭正搀扶着他的同事,将两包冰袋递过来:“等救护车不知道要多久,坐先生的车送你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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